事情十萬火急,趙鳳聲來不及醫治那條傷腿,按照大剛小弟提供的信息,火急火燎趕到吳南藏身地點。還好,總算在緊要關頭趕到,沒有使他釀成大禍。
花臉聽到趙鳳聲的勸阻,短刀停住,鬆開手掌,本已經絕望的吳南摔倒在地上,像是躲避魔鬼一樣退到牆腳,大口喘着粗氣,眼中充滿忌憚與恐懼。
小瘋子都如此殘暴,趙鳳聲這位大瘋子會對他做出什麼瘋狂事蹟?吳南一想到這裡,甚至泛起輕生的念頭。自己動手,反而避免了遭受殘忍酷刑。
趙鳳聲託着傷腿一瘸一拐走到吳南身前,順便接過了花臉手中短刀,盯着傷害妻子的罪魁禍首,眼中怒火漸盛。
“生子,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人生的路還很長,犯不着跟這種人同歸於盡。相信我的話,交給我處置,絕對會叫他活得比死了還要痛苦,給你和二妮一個交代。”郭海亮用力攥住趙鳳聲手腕,眉宇間盡顯擔憂神色。
自己兄弟的脾性他一清二楚,平時吃點虧受點委屈都不打緊,但只要觸及他的逆鱗,瞬間會變成一頭暴躁兇獸,任誰勸說都不管用。
趙鳳聲右肩驟然擡起,脫離了亮子拉拽,手背青筋暴起,轟然揮出短刀。
“生子!”郭海亮奮力喊道。
空中的驚鴻轉瞬即逝。
噗!
短刀紮在吳南的耳朵附近,只差毫釐。
任人宰割的傢伙竟然嚇得昏死過去。
“如果不是二妮需要人照顧,他死定了。”趙鳳聲雙目赤紅,啞着嗓子說道。
距離撞車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吳南被捕,肇事者認罪,所有風浪都已經偃旗息鼓。那天的大動干戈漸漸消弭,就像大海里丟進了一塊巨石,當時濺起了無數水花,但隨着時間流逝,最終會歸於平靜。
李穆潔聽到趙鳳聲和二妮雙雙入院,特意抽出時間去探望了一下,可見到新婚小兩口一人架起一條腿躺在病牀上眉目傳情,倆人你儂我儂隔空親嘴,深深刺激到了大齡剩女脆弱的防線,連客氣話都欠奉,直接扭頭走人。
心說這倆倒黴孩子是不是缺心眼,不知道他們姑姑還單着?偏偏當着老人家的面秀恩愛,餵了一嘴狗糧不說,還特麼被忽視了。如果不是那倆倒黴玩意斷了腿,李穆潔真想拿烏木大槍掄過去,叫他們嚐嚐啥叫刺激姑奶奶的下場。
走出醫院,李穆潔坐上寶馬7系,看了一眼卡地亞腕錶,氣鼓鼓道:“小劉,找地方喝酒去!”
秘書還是以前那位有點靦腆的小姑娘,見了男人會臉紅,說話和風細雨,當初還被趙鳳聲調戲過兩次,時間過了一年以後,小劉秘書眉眼間多了種女人特有的風情,不再像以前那樣畏首畏尾,察覺到董事長心氣不順,也沒去問領導爲何動怒,只是柔聲說道:“李總,您不是約好了跟李康賢見面嗎?咱們還去麼。”
“李康賢?”
李穆潔柳眉上揚,呈現出跟靚麗外表反差極大的霸氣,沉思片刻,說道:“算了,就跟李康賢見一面吧,去他那裡也能蹭酒喝。”
煊騰跟康賢都是武雲市爲數不多的房地產公司,擡頭不見低頭見,雖然從前煊騰靠着商場手腕將桃園街的地皮搶了過來,但李康賢屁都沒放,反而比之前還要熱絡,每次見了面,裝扮的比親孫子還像孫子。李穆潔清楚這傢伙並非什麼好鳥,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表現出既往不咎的模樣,這次又盛情發出邀約,自己也不好拿着架子不放,畢竟桃園街的事是煊騰理虧在先,李穆潔心中帶有小小愧疚,這次宴請,自然不好推脫。
“好的李總。”小劉秘書做完自己分內之事,乖乖地變成了悶葫蘆。
李康賢設宴的飯店位於郊區,是一家既像農莊又像會館的私人場所,由於來往的客人非富即貴,所以不對外開放,只有圈子裡的精英才有資格過來用餐。
李穆潔到達地方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天色昏暗,又下了點濛濛小雨,空氣格外地涼爽。走進包房,兩個男人坐在那裡竊竊私語,一個是李康賢,一個是做建築公司的蔡永志,倆人跟李穆潔有所交集,都不陌生。
“李總,您來了,抱歉沒有去門口迎接,不好意思。”李康賢走出座位,雙手合十,表現出誠惶誠恐的諂媚姿態。
李穆潔微微一笑,“李總客氣了,沒想到蔡總也在。”
談生意跟做人有相似之處,在關鍵場合需要戴着面具左右逢源,無論底下廝殺如何慘烈,但面子功夫一定要做到位。李穆潔能將公司做到上市,自然不是那種格格不入的愣頭青,發怒也要笑,哭着也要笑,笑容和聲音都會使人如沐春風。
“哈哈,康賢老弟跟我說咱們武雲第一美女要大駕光臨,我起初還不信,沒想到康賢真能把您請到。罷了,爲了一睹天人之姿,哪怕我老蔡輸一壺酒,那也值了!”蔡老闆摸着地中海髮型豪邁大笑道,雖然他具備中年油膩男人一切特徵,但甜言蜜語的恭維話還是說的很到位。
“是嗎?”李穆潔打量着兩人,款款坐到位置中,掃了一眼桌上,不僅有各式各樣的奢華美酒,竟然還有穿山甲和鱷魚肉等珍貴菜餚。李穆潔對這些東西不怎麼感興趣,心中一陣作嘔,強壓着倒了一大半的胃口,平靜說道:“李總,您這不會是鴻門宴吧?穿山甲可是二級保護動物,違禁東西也敢吃,不怕警察把你抓走嗎?”
李康賢溫順笑道:“吃什麼不重要,心意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