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看着眼前緊張又謹慎小心的碧月,倒是一時什麼也不說,自顧自的又躺回了乾枯的稻草上。
李二的嘴角揚着微微的笑容,與粗狂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看上去一點都沒有粗獷漢子應有的愚鈍樣子,有的只有精明。
不要光看李二的外表,就被迷惑了,因爲李家人都是有着一顆細膩的心。
碧月見李二自顧自的躺下,根本就不理自己,也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倒是一時間心中的恐懼去了大半。
菱角分明,想不到這個滿臉鬍渣的漢子,其面貌倒是有那麼幾分俊朗,碧月此時閒下來,這才第一次認真的觀看其貌,心中不禁暗道。
“哦?現在倒是放鬆下來,你不怕老子了。”李二見碧月眼中已沒有了剛纔驚恐的神色,便用雙手枕着自己的腦袋,笑着說道。
碧月見李二如此說道,又見他並沒有對自己有其他想法,隱隱覺得,李二並不像是胡三賈四他們那般人。
看來是先入爲主誤導了自己,她心中暗自想到。
想到這些,碧月也就放下了先前的害怕與驚恐的神色。
不過話說回來,碧月本就是隻有十五、六歲,正值青春年少,又加上她也算,略有涉獵詩書文采,即使是在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朝代,自然也不像平常女子一般,心思也就馬上活躍起來。
“反正我是想反抗也是無濟於事,再說了,我看大哥對小女子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而且大哥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壞人。”碧月看着躺在草堆上的李二,面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一笑已經初具傾城之效了。
“哦,你又是怎麼判斷老子不是壞人了,可不要想當然啊,也許老子就是壞人了。”李二則是來了興趣,看着一笑傾城的碧月,微微失神一剎那後,便笑道。
細心的碧月自然看見了李二那短暫的失神,不過她也不以爲然,對自己的容貌,她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是個正常的男人,是不可能做到不動於衷的。
如果能做到無動於衷,那這個男人必定大有問題,不是正常人。
碧月只是微微笑了笑。
爲什麼他總是自稱老子了?碧月早就對此不解了,想想也許是這個人的怪癖而已,也就沒有多想。
“大哥自然不是壞人,不然也不會只是稍微教訓了一下剛纔的三個人,就把他們放了,你說我說的對是不對?”碧月一邊梳着自己被雪花弄溼的頭髮,嘴裡一邊說着。
剛纔是情況危急,哪裡顧得上自己的形象,現在閒下來了,自然要梳理一下。
女孩子注意形象,愛美是天性嘛。
絲絲的水珠順着碧月光潔的額頭,經過臉頰,從上而下,淡淡的素妝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少女天然的容顏。
芳齡少女的容顏,即使是不經過裝飾,也是極美的,更何況是碧月。
潔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樑,淡紅的雙脣,亭亭玉立,即使還未完全長成,她具有的魅力也足以配得上傾城二字。
難怪自古以來,諸多君王將相,不要江山社稷,只爲博得紅顏一笑。靈家人果然都是紅顏禍水,就是此時,哪個平常男人看見不會心動?李二看着碧月的動作,移開了視線,心中想到。
“哈哈,你這小妮子倒也聰慧,不過老子放他們並不是因爲老子是壞人還是好人,只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讓老子殺而已。再說,天子腳下,怎能隨意殺人?”李二可是見過真正的靈家傳人,收斂心神,自然不會被這小丫頭的青澀與美麗吸引住,談吐自然。
碧月似乎知道李二是在跟自己閒聊,她心中則是估計了一下時辰,已經出府很久了,便不想跟李二繼續這樣聊下去。
只是不知道這位大哥將我留下來,所爲何事?
“奴婢碧月,還未請教大哥如何稱呼?”碧月轉移話題。
“閉月,你叫閉月,還真是人如其名,有着閉月之貌。”李二看着眼前的佳人,“老子姓李,單名一個二字。”
李二?這名字,該不會是隨便忽悠我的吧,不願告訴我真名,弄得一個假名?碧月心想。
“那奴婢就斗膽叫你一聲李大哥吧。”碧月笑道。
“還有,李大哥,我是碧水藍天的碧,不是閉門的閉,你想錯了。”碧月羞澀,接着笑道。
正躺在草地裡的李二,依舊雙手枕着腦袋,靜靜地看着碧月。
碧月被李二盯着看,一時間突然覺得李二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是什麼樣的氣質,她倒是一時間說不出來,但是很是吸引人。
前不久的救命之恩,同時李二那放蕩不羈的模樣卻是映在裡碧月小妮子的心中。
她一時間失神。
我這是怎麼了?碧月稍微低下額頭,眼睛離開李二,不再看他。
中間間隔不到兩秒時間,碧月又看向李二。
“李大哥?”碧月眼中有着不相信。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李二居然從她眼中消失,準確的說是李二居然從草地上不見蹤影。
此時的碧月突然想起了胡三剛纔的話語,難道真的是見鬼了?大白天也會見鬼?碧月還是不怎麼相信的,不過她卻是心中慎得慌,同時也充滿疑惑。
“老子在這裡。”
聲音是從碧月身後傳來的,正是是李二的聲音。
“砰,砰……”碧月此時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甚至於聽見背後李二的聲音,都不敢回過頭來看一眼。
李二似乎知道剛纔的舉動在碧月眼中有點驚世憾俗,不過他並沒有在乎這些。
李二伸出自己寬厚的手掌,拍在碧月的肩膀上。
“啊!”碧月叫了一聲,向前方草堆撲去。“你倒是是人還是鬼?”碧月聲音中有着害怕,更有着驚恐。
李二看着眼前,早已渾身發抖,撲在草堆上花容失色的碧月,不禁有些好笑,居然又一次被人當成鬼看待了。
難道如此英俊瀟灑的老子,是人是鬼,她看不出來麼?她到底還是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啊!還是說老子多年呆在李家村,沒有出來走動,女人們的審美角度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