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雅玲拿筷子敲敲自己面前的碗,孫琴難得有機會批評她:“不許敲!叫花子作風!”
正在思索的陶雅玲聞言就笑:“喲!你也有今天……”
孫琴大得意:“對……你也有今天……”
米瑪開始關心菜單:“吃套飯還是合起來點菜吃?”
徐妃青吹捧:“看,伍哥說得好,四五個人一塊吃,點菜吃多好,不然一兩個人吃飯最麻煩了。”
陶雅玲翻白眼:“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徐妃青嘿嘿笑:“我說個事實嘛。”
陶雅玲拿手指敲桌子:“乾脆我晚上回孃家去看看。”
孫琴覺得不錯:“我也回孃家去……”
米瑪放下菜單:“你孃家不就在水庫那邊麼?”
孫琴嘿嘿笑:“也對,那我不回去,現在剛搬家,指不定叫我做什麼呢。”
徐妃青來勁:“晚上我們打牌,終於不用一對四了!”
陶雅玲喊過服務員點菜,完畢以後:“老伍的事情,就看他自己回來怎麼說。”
伍文定也在問齊衛國:“你這事兒怎麼說?”
齊衛國有點鬱悶:“這地形,強攻不可能,要不就轟得稀巴爛,我還是想撈點活口問問口供的,而且那村子也不知道有沒有無辜羣衆嘛。”
他倆現在就站在一個半山腰上的臨時哨邊,遠處能看見一片不多的房子依山而建的村子,目標就在那,看着挺輕鬆,可這連綿幾座山都沒什麼大樹,就連這個觀察哨都是挖了一半壕溝上面做了僞裝的,基本上都是半山以上是雪山,下半截就是沙土石,只有谷底有點綠色。
如果任何人馬想摸過去,早早就會給發現,一溜煙就得順着谷底跑過國境線去,說不定這周圍幾座山哪兒就藏着對面的暗哨呢。
伍文定奇怪:“你們來幾天了?他們地頭蛇還沒發現你們?”
齊衛國撓頭:“昨天晚上來的,你看這壕溝都是新挖的,就是靠不過去啊,這直線距離怕得有十來公里,從昨晚到這裡就開始派人摸過去,三個人了,音訊全無,不知道是沒摸到還是出意外,喏,從這邊走的。”指指另一邊山樑“駐軍在那邊,實在不行我們就強攻,他們出來扎出越境的口子。”
伍文定更奇怪:“那你叫我來做什麼?”
齊衛國賠笑臉:“掉的那三個都是跟你學過點的,第二個是軍區大比武個人第一名,你去找找?本來我們打算派個小組進去,怕動靜大,老陳說只有找你這麼個個體強橫點的進去,第一名都折裡面了,別人去都是添油!而且你還有藏族背景,有啥事也方便點,反正要從重慶調點人手,順便就把你帶過來,反正你閒着也是閒着,算是過來找我鍛鍊身體。”
伍文定看了一陣:“行……找根皮帶給我,我這根得兩千多呢,上班用的,你這膠鞋給我換一雙,小了,有點夾腳。”
齊衛國瞧不起:“你這人怎麼這樣貪圖享受?”順手把自己的抽出去給他“要帶什麼武器?”
伍文定順手紮上當武裝帶:“就拿支八一槓和匕首,我現在就去。”早幹完早收工呢。
齊衛國是真仰慕了:“你都不用調整下狀態?”
伍文定大大咧咧:“有什麼要調整?”
齊衛國叮囑:“我們這可是拿命玩兒的軍事行動,你可別當兒戲?”
伍文定指指那邊:“見了血我沒什麼責任吧?”
齊衛國覺得自己這事是不是不太靠譜:“你還打算順便摸那邊去見血?只是讓你找人順帶摸摸情況的。”
伍文定不吹噓:“我是去摸摸,順帶如果能解決就解決了嘛。”
齊衛國咬牙:“那我帶個人和你一塊去!”
伍文定上下打量他一下:“你別把自個折裡面,算了,我沒精力照顧你。”
齊衛國差點沒吐血:“步話機呢?你不帶一副?這種距離,十五公里左右還是沒有問題的。”
伍文定搖頭:“累贅,沒必要,他們都帶了吧,沒用。”
齊衛國又想吐血。
嘴上說話,接過一雙高幫迷彩膠鞋,把褲腿紮好,匕首綁腿上,接過一支步槍,搖搖頭把子彈袋推回去:“一個彈匣夠了,沒多少人。”
轉身把步槍在背上背好,收緊,旁邊一小兵忍不住:“首長,您這樣不利於接敵反應。”
伍文定點頭摸小兵頭:“首長是去找敵人談判的……”手一撐,翻出後面的壕溝,選了個角度就開始往山下跑。
天色還很亮堂呢,才中午過了一點多。
齊衛國和卡子幾個士兵就目瞪口呆的看伍文定好像有點跌跌撞撞的直接往山腳跑,都不停歇的,還好這邊是山陰,不會被發現。
然後拿望遠鏡看見伍文定一口氣跑到山腳就開始七彎八拐的藉着石頭,陰影什麼的,穿過山谷,投入對面的山腳,又往山背後跑去,不見了,整個過程十來分鐘。
齊衛國下巴差點沒掉地上:“這小子兔子變的麼?”他們派出去的人也是走的這條線,光是下到谷底都得快倆小時,在山腳還得調息一下才能合理分配體力,繼續前進的。
伍文定是真沒覺得費力,順着齊衛國給他指的幾個點,很快就找到前面士兵經過的痕跡。
跟蹤與反跟蹤是偵察兵最基本的訓練科目,可能因爲這次是單方面進攻,前面的偵察兵就沒有過多的掩飾自己的轉移狀況,這就更加方便了伍文定加快速度前行。
痕跡還是比較明顯,三個人都在同一條線路上,上行,思路都是儘量上到高處再靠近,在這樣中午過後的天氣,同時出現在當陽部分的幾組腳印,就表現出經過的人是在不同時段的三個人,只是以伍文定的眼光,看不出具體時間,那得經驗更豐富的獵手才行。
這種半泥土半石子,有青草的地形確實容易跟蹤,踩過草地再踩石子,不經意間留在石頭上的草汁 ,都可以看出鞋印的樣式,翻過自己的腳看看也沒有什麼不同,應該沒有被別人盯上。
速度確實很快,伍文定能感受到沒什麼地方注視這裡,腳下步子非常快,等開始爬山更是手腳並用,走直線!只要一路上能夠繼續發現那仨的痕跡就成。
很快就進入了雪山區,植被基本消失,更容易發現腳印痕跡了。
只是很快他就發現了狀況。
這裡和他們全家上次去旅遊的那個冰川不同,那是很多旅遊者驗證過的好地方,這裡的雪山半崖基本上就沒人來過,很多裂縫,冰窟,前面的痕跡顯示他們也有人掉進淺的又爬出來,估計現在都掉什麼冰窟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發現痕跡集中在一條裂縫上,伍文定頗有點膽戰心驚的伸頭一看,還好還好,不算很深,三個戰士都在裡面呢!
七八米的高度,但是下面有緩坡和雪堆,其中倆還擡頭看,拿槍對着上面。
伍文定心中大定:“我是伍文定!我下來了……”
下面頓時有點小反應,哆嗦的聲音飄上來:“教官,別下來……上不去……”
伍文定是看見裂縫口有釘着攀登繩,估計後面哪個心細的下去是準備撈人,結果都沒出得來。
伍文定奇怪:“咋……回……事?”
下面迴應:“小強掉下來摔斷腿,我順着繩子找下來的,太滑,爬上不去了,大張一個人拉不動,也下來了,本來我們以爲兩個人可以把他弄出去。您還是去搬人吧。”
伍文定就沒覺得有什麼他拉不動的:“你先把繩子扣身上,我來拉。”
結果一試,還真不太容易,縫有點七扭八拐的,確實不好拉,大力氣都沒用。
伍文定看看,把槍取下來,他可沒這些軍人覺悟,槍不離身。
拔出匕首,扎進冰面自己就順着繩子,一點點下去。
等下到快十米左右纔看見那三名戰士,回頭一看,怪不得,裂縫下面太滑溜了,又窄,拉着繩子真使不上勁。
精神最好的這個姓田,還老嘮叨:“我叫大張去搬人,他不信,非下來,您也下來……”
伍文定沒好氣:“我待會上去給你看!”伸手去檢查受傷的小強。
大張個確實有點大,所以也覺得挺冷,哆嗦呢:“就是小腿斷了,掉下來應該磕暈了……已經包紮好了。”
伍文定看看,居然伸手把小強給抱起來用小強身上的攀登繩把他綁自己背上,試試,就站起來,往冰壁走。
田嘮叨趕緊勸:“一個人都爬不上去,您還揹他上去?”
伍文定扭頭:“跟着啊,我砸冰窩子,你們試試能上去不,不行就等會我用繩子拉着你們爬,實在不行我再下來背。”
說着就用匕首在冰壁上砸,兩三下就掉一個可以踩的窩子出來,冰壁兩邊都砸!
這辦法也忒笨了點吧,這種高原氣候天氣下,能砸多少個就累死了,何況一般人兩三下還砸不出來。
伍文定沒所謂,嚓嚓嚓的,砸着往上爬,垂着的繩子都不用,就兩手兩腳撐着上。
下面看着的倆徹底服氣。
軍事素養還是不錯,有了那一長溜冰窩子,伍文定再從上面放下繩子就半拉半爬的,把剩下倆也弄出來,精神都有點萎靡,受傷的小強都有點低溫症狀了,他可是昨晚就出發,今天凌晨掉進去的,後面倆分別是早上和上午掉進去的。
伍文定一問,果然步話機已經沒什麼反應,距離有點遠,障礙有點大。
看着這仨:“我還要過去摸摸情況,你們倆把小強弄回去?”
田嘮叨看來資格比大張老一點:“我們本來就是出來偵察的,大張你把小強揹回去!我跟着教官去。”
大張沒什麼猶豫,休息一下就揹着藏族戰友強巴往回走,走的時候嚴肅叮囑:“教官,您和小田注意安全!”
伍文定在看風景,有斜陽!
田嘮叨對他的鎮定簡直景仰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