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邪的拳頭不由握緊,對着司機又吩咐了一下,轎車直接開向赫連家。
一路無言,赫連邪時不時用眼角餘光偷瞄涵茗輕,見她一直扭頭看着窗外,線條柔和並且和.諧的側臉沒有絲毫表情。
車子裡的氣氛壓壓的、沉沉的、悶悶的,十分詭異!
赫連邪覺得自己實在不喜歡這氣氛,他也不說話,索性把頭扭向另一端,看着窗外急速移過的景物。
莫名的,他有些懷念曾經的涵茗輕。那時,雖然她膽小、懦弱,很畏懼他,可是卻偶爾打從骨子裡迸射出一點小小的勇敢。
跟他一起坐在車上,她儘管害怕,但是還是大膽的瞅着他,毫不避諱,會嘰裡呱啦跟他講話,哪怕他根本沒搭理她,她一個人也會講得很開心。
還有,他們走在一起,會有些親密的小動作,比如挽着他胳臂,牽着他的手,把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赫連邪看着看着外面的景物,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擡手按了按太陽穴,然後閉上眼睛。
曾經的涵茗輕,已經不存在了。
人,果然都是賤.貨,男人、女人都是一樣,只有在徹底失去某種東西之後,才悔得大徹大悟。
只是,他還能把曾經的涵茗輕找回來嗎?!
想到這裡,赫連邪再次扭頭看向涵茗輕。
見她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他深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太心急……
茗輕萬萬沒想到赫連邪居然會帶她回赫連家。
赫連邪下車後,不容保安動手,自己已經繞道茗輕所在的車門,紳士地拉開,將一隻手放在茗輕的頭頂上,深怕她的頭撞在車門上。
經過三年的訓練,茗輕此刻的一言一行都落落大方、高雅尊貴,她下車後,甩了一下禮服拖在地上的裙襬,很隨意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漂亮迷離的大眼波瀾不驚,彷彿根本沒有被眼前奢華到誇張的建築驚嚇到。
赫連家,果然不是蓋的。
佔據整座山,歐美風、中國風的別墅在翠綠的山間如同雨後春筍,參差不齊的聳立着,既隱隱約約,又光明正大。
她從來沒來過赫連家,哪怕跟在赫連邪身邊兩年半的時間,但是她知道曾經他不喜歡她出現在這些地方,所以很乖巧的從來沒有越雷池半步。
現在倒好,主動把她領回來了?
茗輕冷冷一哼,並沒有經過赫連邪的允許直徑外裡走。
她的步子不慢不快,步伐很優雅,她的裙子很長,拖在地上走入如畫一般美麗的城堡聚集地,簡直是美不勝收。
赫連邪跟在她的身後,不由眸子一沉,被她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質吸引。
他從來不知道涵茗輕居然有光輝靚麗的一面,當初她在電話裡說得沒錯,只要她願意,就可以輕易讓他黯淡下去。
赫連邪勾脣一笑,見涵茗輕突然停下步子回過頭看向他,似乎在等待他指路。
赫連邪笑了笑,大步上前,自然地樓上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喜歡什麼風格的別墅?”
“拿開你的狼爪!”茗輕眼皮都沒擡一下地冷聲呵斥道。赫連邪渾身一頓,愣了三秒鐘才緩過神。
見他終於規矩了,茗輕沉着聲音說道:“這種事情,你不應該跟我說。雖然問這種問題能展現你對女性的尊重,但是呢,赫連邪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我涵茗輕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以後沒事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只會讓我更厭惡。還有,既然你作爲主人請客人來你府上,自己都不安排好,反而問客人,會不會顯得你很沒誠意?”
茗輕的聲音裡完完全全是挖苦。赫連邪從來沒想到涵茗輕會變成這樣,他不就說了一句話,都能翻出這麼一大堆道理來。
果然,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赫連邪並不往心裡去,知道她這幾年跟在勒蘭權身邊,什麼大世面也見過了,於是擡手指了指一條稍顯幽靜的小路,茗輕淡淡覷了他一眼,然後邁開步子就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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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把帶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茗輕看了一眼眼前璀璨得猶如水晶宮的別墅,聲音一片平靜。
赫連邪一直站在門口,斜斜倚靠在門框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在大廳晃動着的女人,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開口:“喜歡嗎?”
“還行!”茗輕回答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喜歡還是厭惡。
“你還是說重點吧,要知道我現在很忙。”茗輕在瞄了一會兒,才重複道。
“這座別墅,是我精心替你建的。設計圖是我親手畫的,上樓再看看?”赫連邪的回答完全牛頭不對馬嘴。
茗輕聽了,不以爲意,轉身就朝大門走。
赫連邪見了,連忙攔住她:“茗輕……”
“我不喜歡在一些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茗輕冷聲呵斥。
“茗輕,離開他,回到我身邊好不好?”赫連邪幾乎把自己的姿態放到了最低。
茗輕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眸,好一會兒才冷笑道:“什麼時候,咱們堂堂的邪少會如此低聲下氣了?呵~,真是太好笑了。我不認爲自己有這種魅力可以讓你傾倒,赫連邪,我們已經成爲過去時了,別再看糾.纏我!”
說完,她推開赫連邪的手就打算離開,而赫連邪卻突然伸手抱住她,熱切地親吻着她雪白的脖子:“什麼過去式?茗輕,我們還沒離婚,我們還是夫妻,那一張紙將會牢牢地捆綁着我們,讓我們這輩子都無法一刀兩斷。離開他,回到我身邊。我不想看你被他利用!”
茗輕討厭這男人對她動手動腳,心裡很清楚如果她不依着他一點點,他就會永無休止地糾.纏自己。
於是,她淡淡開口道:“赫連邪,你應該清楚,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涵茗輕了。”
“我知道!”
“你就那麼想從我這裡得到一點點的……施捨嗎?”茗輕轉過身,媚眼如絲地睨着赫連邪。
施捨?!
赫連邪濃密的劍眉一擰,在她眼裡,他現在所做的事情真的那麼可笑嗎?施捨……
多麼諷刺!!!
茗輕見他只是冷冷抿着脣,並沒有說話,她繼續淡淡笑着,踮起腳尖在他耳邊*的低聲說道:“你或許不知道吧?我有過很多男人,不對,是身邊有很多男人……”
赫連邪渾身僵硬,俊臉立即沉了下去,愣了半晌才緩過神,不過卻在下一秒,雙眼好似能噴出熊熊怒火來!
“涵茗輕,你居然……!!!!!”赫連邪突然扣住她的肩膀,用力把她推在牆壁上,整張俊臉無比陰鶩,甚至扭曲起來。一副好似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見他發怒抓狂的樣子,茗輕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他赫連邪也會有這麼一天。原來,戲耍一個人的感覺這麼好。
想當年,他不也是這樣戲弄自己的嗎?!
“怎麼,發怒了?氣得想掐死我?”茗輕揚起小臉,笑得越發明媚。
赫連邪抓住她肩膀的手越來越用力,一副恨不得將她捏死的樣子。
“涵茗輕,我討厭別人背叛我!”他咬牙切齒地說。
茗輕一聽,冷聲嗤笑起來,不屑地說:“赫連邪,你還真把自己當個卵。只要是正常人都討厭別人的背叛。你曾經不是每天都背叛我嗎?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你沒資格對我發怒!”
說完,茗輕大力推開他,小臉上已經沒有了方纔的妖媚,而是一臉憤怒。
赫連邪從來沒想到她居然會用這一手來抵他,想到她這三年跟無數個男人尚過*,他的胸口壓抑得好似不能喘氣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好涵茗輕,以前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都不提了。我們向前看齊總行了吧?”赫連邪壓下心底的火氣,儘量心平氣和地說道。
“不可能!”涵茗輕冷聲拒絕,見赫連邪的俊臉再次黑了下來,她笑道,“你能不能呆在我身邊,還得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我身邊的男人,最起碼要對我忠誠、能哄我開心,如果你能辦到,我就勉勉強強把你收爲我的……”
說到這裡,茗輕故意頓了頓,赫連邪卻皺了皺眉,明顯期待起她到底要說什麼。
她想把他收爲她的什麼?!
茗輕很滿意赫連邪眼底的疑惑及期待,她笑,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同時也很不屑:“地——下——情——夫!!”
赫連邪一聽,整張俊臉都拉了下來,俊逸的額角青筋突兀,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涵茗輕!!”
地下*?!
這種話,她居然也說得出來!!
“涵茗輕,我是你老公,受法律保護的、正牌的、唯一有資格的……老公!!挺清楚了嗎?!”赫連邪咬牙切齒地吼道。
茗輕卻是盈盈一笑:“按照你所說的,是不願意咯?good,咱們老死不想見吧!我已經給了你最後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要,希望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污染我的眼球,ok?!”
話畢,她轉身就往外走,赫連邪卻攔住了她:“涵茗輕……我不想再用以前的方式對你,所以,不要惹怒我!”
“我拜託你不要這麼假仁假義!”茗輕冷笑,“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厭惡而已。”
“涵茗輕!”
“請不要有事沒事就叫我的名字!”
“涵茗輕——!!!!!”
“叫魂啊?!比嗓門大嗎?”某人一陣兇猛無比的女高音似的尖叫。
赫連邪被震得耳朵嗡嗡作響,他皺了皺眉:“涵茗輕,如果我重新追求你,你會回到我身邊嗎?”
“追求我的男人必須是我的地下*,注意是‘地下’*,就是見不得光的!”
“福利!!”
“什麼福利?”茗輕皺起眉頭,不解地看着他。
赫連邪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四處瞅了瞅,才冷聲說道:“地下!”
茗輕萬萬沒想到這個心高氣傲、孤高自賞的男人會答應她的要求,她之所以提出來,不過是爲了他知難而退而已,卻沒想到……
冷冷勾脣:“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能見到我的面、能有追求我的機會,算嗎?”
“……算!”赫連邪心裡彆扭得慌,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答應這個女人如此無理的要求。
“那我把我的要求說一下。第一:不能隨便在外玩女人。第二:只要我不願意,不準對我動手動腳,如果違反,自己了斷。第三:記得保密,不準對外宣佈我們之間的關係。第四:必須擁有一個寬大的心胸,絕對不能小肚雞腸,看見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你必須笑着、淡定着、坦然接受,ok?!第五:對我惟命是從,說通俗點就是我是太陽,你是襯托我的月亮、星星、白雲,當然了藍天比我大,所以你絕對不可以當那個藍天,記清楚了嗎?第六:要對我好,無盡的好,拼命拼命對我好,用盡一切力氣對我,傾盡一切對我好,明白?!!!!”
赫連邪聽着她飛快從嘴巴里講出這一大段話,有些目瞪口呆。
他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不平等條約’。
果然……她的*很多!
要不然,說這番話怎會如此流利?!真不知道她的*到底有多少!
突然,他明白自己答應她的原因了——
發現一個*就毫不手軟地消滅一個……
想到這裡,赫連邪的嘴角忽然揚了起來:“這些未免都太簡單了吧?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會辦到的。”哼,別讓他發現那些色.膽.包.天的男人們,他絕對的——殺無赦!!!!!!!!!!!!
茗輕看着他臉上的諂媚,冷冷哼了聲,轉身就朝外走:“我累了,要回去休息。送我回去!”
“今晚就睡這裡吧?現在已經十二點了!”赫連邪看了一下手錶,低聲說道。其實,才十點而已。
茗輕的步子一頓,轉過身淡淡地說道:“還有一點:不能騙我!”
赫連邪一驚,隨即很窘迫地說道:“好吧好吧,現在才十一點!!”
“赫連邪,你是智障,還是弱智?聽不懂我剛纔那句話嗎?”
赫連邪的額頭滑下萬丈黑線。
“……好吧好吧,現在剛十點!”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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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邪沒想到涵茗輕居然會真的留下來,他欣喜不已地把她帶入主宅。赫連家的主宅是歐式的一棟別墅,就像城堡一樣,中間鏤空,一個圓形的設計,每一層樓之間都有十分復古的圓形大柱支撐着。
將她送到自己的房間,赫連邪準備關門,但是茗輕卻幽幽開口:“我要洗澡,但是呢,必須要最新鮮的牛奶,趕快讓人去準備吧,我只給你半個小時準備!”
說完,她也不理赫連邪是不是詫異的表情,直接走進房間,隨便逛了起來。
赫連邪皺了皺眉,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女人變得如此刁蠻和難伺候了,不過就算在難伺候,他也心甘情願。
“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吩咐下人去準備!”
話畢,赫連邪轉身就下樓了。
茗輕在屋子裡轉悠了幾圈,實在無聊了,索性打開電腦玩遊戲。
可是她打開電腦,發現赫連邪的電腦裡面單調得要死,什麼東西都沒有下載,她最後只得打開聊天工具。
剛以登錄上,茗輕就發現很多頭像在閃,她一一點開看,吳君昊發的消息最多,見他還在線上,她拉出鍵盤指尖飛快敲出一排字:“找我什麼事?”
消息剛發出去,吳君昊的視頻就過來了,同時,他還打出一個字:“接!”
茗輕接起視頻將話筒打開,便低聲問道:“找我有急事嗎?”
“茗輕,你今晚到底去哪裡了?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你要嚇死我嗎?”
茗輕見他的俊臉滿是擔憂,挑了挑眉:“沒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擔心我!”
吳君昊從視頻那頭瞄了一眼茗輕周圍的環境:房間很奢華,絕對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於是他皺起眉頭說道:“茗輕,你現在什麼地方?”
“赫連邪家裡!”茗輕說得雲淡風輕。
吳君昊一聽,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怎麼去他家了?是不是他把你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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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一半!”
“什麼叫一半一半?”吳君昊糾結了。
“就是你答對了一半。”
“茗輕,你該不會是腦子抽掉了吧?他是你最大的仇人哎,你怎麼可能跟他走?”
茗輕見他一副驚愕到不行的模樣,翻了翻白眼:“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別多問。”
“我明白了。不過你要注意安全,赫連邪可是一匹狼!”
“你也差不多!”茗輕說的雲淡風輕,卻成功地讓吳君昊嗆着了。
“我可是爲了你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我說的是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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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邪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見茗輕笑得正開心,在門外他都聽到了她的笑聲。
心裡正納悶能有什麼事讓她如此開心了,卻在推開門的瞬間,瞧見她對着電腦和別人聊視頻聊得睜開。
赫連邪犀利的目光一眼就瞄到了電腦上,那個扎眼的男頭像……
咬了咬牙,赫連邪收斂住怒意,換上一副溫柔無比、迷死人不償命的表情,優雅走過去,晚腰,一隻手搭放在茗輕的肩膀上,低頭在她耳邊,既溫和小聲,但是音量絕對能讓電腦那邊聽見。
“牛奶浴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還給你準備了很多新鮮的玫瑰花瓣,現在去試試效果?”
茗輕淡淡覷了他一眼,然後對着吳君昊說道:“明天我去找你,咱們有話明天繼續說。”
說完,茗輕已經把電腦關了。
而吳君昊在電腦那頭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不過,他的嘴角卻露出一個邪笑,剛纔,他一不小心就錄了影,嘎嘎,一不小心正好是赫連邪說話的那個地方,嘎嘎~,看她以後涵茗輕還用什麼威脅他,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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