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北野睜開眼睛,頭還在因爲宿醉而隱隱作痛。腦海裡閃過昨夜那些旖旎的畫面,雖然他腦海裡想的人是慕希洛,但是他很清楚,那個女人不是小洛。努力想要記起女人的臉,但是卻毫無頭緒。
也許只是某個在酒吧結識的女人,他隱約記起,那個女人遞給他的酒裡下了藥。
起牀,走進浴室裡,北野衝了個澡,接着便離開了酒店。
關於北野混跡酒吧,與衆多女人談情說愛的新聞不斷地在各大報紙上刊登出來。新聞說的有聲有色,還配了許多北野與酒吧女接吻的相片,雖然燈光昏暗,卻可以清楚的確定,畫面的男主角的確是北野。
北野的形象遭遇了重大的打擊,北野曾經轟動一時的求婚,也被批爲炒作。更有記者,專門找到了慕希洛,追蹤她這些天的狀況,宣佈了北野與慕希洛未婚關係的破裂。
當初,那場感動上億粉絲的求婚變成了一場笑話。北野濫情的形象,讓他身上佈滿了炒作的嫌疑,就連他曾經公佈的病情,也被批爲炒作。
北野將報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打開自己的跑車,鑽了進去。紅色的車子,迅速地從車庫裡飛馳出去。
不遠處,幾輛車子也連忙跟上。
北野摘掉墨鏡,看着身後的幾個記者車子,嘲弄的一笑,這些人真有意思,猛地踩下油門。北野打開車頭蓋,微涼的風吹過,他開心地大叫起來。
身後的記者們瘋狂地按下快門。
將車子開到一家酒吧外,北野徑自走了進去,一個衣着性感的女人立即迎了出來,水蛇般纏住他的胳膊,笑着問道:“怎麼讓人家等這麼久?”
北野笑着拍了怕她的面頰,“怎麼?纔多久沒見,就想我了?”
女人嬌羞地捶着他的胸膛,“你真討厭,賭局馬上就要開始了,就等你了。”
北野笑着擁着她走了進去,在女人的帶領下,走過燈光昏暗的酒吧,很快就到達了另外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酒吧,賭場,每一天,他都在用這些方式麻醉自己。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原來自己的生命並沒有醫生說的那麼脆弱,不然,他都已經摺騰了這麼久,身體卻還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是他還不夠努力嗎?
慕希洛坐了幾站公交,總算找到了當初撞死李嫂的肇事司機的家裡。但是,肇事司機家裡,大門緊閉,她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人應。
一位鄰居大媽好心的告訴慕希洛,司機一家在出了事情以後,已經全家都搬走了。
“那您知不知道,他一家都搬去了哪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撞死人之前,纔剛剛從樂凱辭職,後來你說又出這麼個事,估計是離開C市了,具體去哪兒,還真是沒聽他家提過。”
慕希洛握緊拳頭,樂凱的員工?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嗎?不,慕希洛忽然記起,當初靳明澤一開始一口否認李嫂曾經找過他,還給過他證據。難道,他想要幫助湯寧掩蓋八年前的真相?
在李嫂的死亡事件中,他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如果,李嫂找過他,也給了
他證據,他爲什麼還會不肯相信她,除非,他沒有見到李嫂。可是,他後來,明明又說見過李嫂的。
慕希洛眸光一緊,記起靳明澤曾經說過的話,他說媽媽就是李嫂說的證據。可是李嫂的信裡提到的證據,雖然沒有具體的描述,但是,應該是可以證明湯寧本來面目的東西,絕對不是媽媽。
慕希洛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網,需要她慢慢的去解開。回到租處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慕希洛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思緒變得越發的混亂。
抓起一旁的報紙,上面醒目的標題,還有畫質不是很清楚的圖片。慕希洛心口一緊,北野,我不值得你這樣的,撫上自己的小腹,慕希洛蒼白的一笑,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裡?
生下這個孩子,意味着,她將要像那個男人設想的一樣,永遠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而她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結束肚子裡的小生命,雖然她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要去疼愛這個孩子,但是天生的母性,讓她總是忍不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撫摸着它,她居然會對這個小生命有了期待。
她活的真是悲哀,不是嗎?
保鏢恭敬地跟眼前的男人報告着,這些天,慕希洛的一舉一動。靳明澤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她在調查李嫂的車禍。
“繼續留在她身邊觀察,她要找的人,儘快幫她找到。”
“是。”保鏢恭敬地應了一聲,接着退出了房間。靳明澤眸光深沉地看向窗外,既然,她想要調查,那他索性便將她調查清楚。
雖然,他心裡也隱隱約約的覺得,李嫂的死有些意外,畢竟,她纔剛剛找過他便出了意外。但是,他寧願相信那只是一個意外。
因爲曾經被欺騙,所以,他很難再相信別人。而小寧,用她善良溫暖的方式一步一步,讓他卸下了心防,接納她。
小寧曾經伴隨着他度過了那麼多心酸的日子,找出真相,既讓那個女人死心,也可以還給小寧清白。
想起那個被慕希洛弄掉的孩子,靳明澤的目光變得陰狠,就因爲她那可笑的懷疑,她居然從樓梯上推下了小寧,害小寧流產,也該讓她看看自己有多愚蠢,不是嗎?
某夜總會的包間之中,北野左擁右抱着兩個女人,迷離的燈光中,男人,女人們隨着音樂瘋狂地舞動着身子。
北野靠在沙發上,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切,反正他早晚都是要死的,既然如此,那他幹嘛還要顧及那麼多,及時行樂是最好的了。
北野身邊的一個女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紙片,接着鋪到透明的茶几上,她笑着看向北野,“如何,你敢嗎?”
北野邪肆一笑,“小美人,你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嗎?”
女人嬌媚一笑,“這個東西,一旦沾上,是很難戒掉的。”
北野笑的更加張狂,他擡起女人巴掌大的小臉兒,笑着在她的紅脣上烙下一吻,“寶貝,我不需要戒掉,因爲也許吸一次,它就可以送我上天堂。”
女人當他在開玩笑,笑着偎在他的懷裡,嬌嗔地說道:“那你就去天堂好
了。”
北野嘖嘖的搖頭,“你這個女人心真狠。”說着,他俯身,拿起一旁的吸管,看着桌子上的白色粉末,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醫生說過,他不可以飆車,不可以吸毒,不可以劇烈運動,他從出生那天起,就不斷地聽醫生說,他需要注意什麼,他是如何的跟正常人不同。
就因爲這份不同,讓他連守在深愛的女人身邊的資格都沒有。即使,心中痛的要死,他也不敢再去找她,因爲,她說的很對,他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他根本沒有資格給她幸福。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當白色的粉末吸進他身體的那一刻,他好像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心臟的跳動。
人羣彷彿在這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女人還在說着什麼,他卻已經聽不見了。
“北野,天啊,他怎麼了?”女人驚恐地看着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她嘗試着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他卻還是不動。
女人捂住嘴巴,嚇得往後退去,其中一個膽大的男人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嚇得大叫一聲,“他......他沒有呼吸了!天啊,他死了!”
人羣頓時亂成一團,包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靳巧心看着躺在沙發上的北野,還有茶几上凌亂的粉末,眸光一緊。
她快步走到北野身邊,從衣服口袋裡摸出藥瓶,將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
她目光陰狠地看着眼前的一衆男女,對一旁的保鏢吩咐道:“查清楚,是誰把這個東西帶進來的,把他交到警局。”
保鏢恭敬地應了一聲,包間裡的男女聞言,發出不敢置信的聲音。靳巧心摸着北野的心臟,沒有心跳了!
兩個保鏢將北野高大的身軀擡起,快速地離開了包間。
醫院裡,一片死寂。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直到第二天清晨,依舊沒有熄滅。
靳明澤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深邃的眸子看向窗外,吸毒,呵,他是不打算繼續活下去了嗎?
靳巧心則是靠在一旁的牆壁上,一向冷漠的眸子裡帶着滿滿的擔憂。在無法感覺到他的心跳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他活着,比什麼都重要,即使他不愛她,即使他心裡裝着別的女人。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袁澤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摘掉口罩,一向帶着笑意的臉上是凝重的表情,“雖然搶救及時,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是,他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必須儘快安排二次換心手術,但是......”
“但是什麼?”靳明澤抓起袁澤的衣領,憤怒地說道:“你不是號稱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心臟科專家嗎?爲什麼連他都救不活?”
袁澤抓住靳明澤的手腕兒,無奈地說道:“你跟我急也沒用,對這種病人最重要的就是求生的慾望,他現在自暴自棄,壓根兒就不想活了,我就算給他按一個全球最完美的心臟,他也會排斥!”
聞言,靳明澤收起胳膊,憤怒地將拳頭砸向牆壁。
袁澤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繼續說道:“不過,剛纔在手術的時候,我聽到了他在喊一個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