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風衣的路米出現在倉庫門口,她掃了靳明澤一眼,看着他被染紅的襯衣,眸光暗沉。
靳軒昊有些詫異地看向路米,“小米,你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我來這裡很奇怪嗎?難道,非要等到靳明澤被你打死了,我才能來嗎?”路米走到靳軒昊面前,打了個響指,接着幾個保鏢走了進來。
“你這是幹什麼?”靳軒昊看着眼前多出來的保鏢,冷聲問道,“我現在是在給你報仇!”
“我說了我要報仇了嗎?”路米不覺提高音量,憤怒地看向靳軒昊,“若要報仇,該被打死的人也應該是你。”
靳明澤將慕希洛抱在懷裡,柔聲道:“小洛,我現在帶你離開。”慕希洛將他抱緊,大腦一片空白。
“不準走!”靳軒昊舉起手槍指向靳明澤,“你如果再往前邁一步,我就打死你。”
靳軒昊話音未落,路米已經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指向了靳軒昊,“如果你敢開槍,我也打死你。”
“路米,你別忘了,設計我們兩個的人是他!”靳軒昊憤怒地喊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你怎麼可以拿槍指着我!”
“爲了我?”路米冷笑道,“靳軒昊,記得當初你向我父親告密我喜歡上了別人,也說是爲了我。可是,我真的看不出來,你哪一點是爲了我!如果你真的是爲了我好,你就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誰你都可以動,唯獨不可以動他!”
靳軒昊聞言,整個人爲之一振,“你就這麼愛他!”
氣氛瞬間凝結,一旁的保鏢爲靳明澤將倉庫的門打開,靳明澤摟緊慕希洛,對一旁的路米道:“記住,我欠你一個人情。”
靳軒昊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不屑地一笑,“這就是你要做的,看着他抱着別的女人從你面前離開。”
“靳軒昊,你該謝我,如果今天你真的動了慕希洛,靳明澤絕對不會放過你。”路米收起手中槍,冷淡地說道,“靳家可就真的絕後了。”
“你的意思是你在幫我?”靳軒昊冷笑道,“你不是恨他嗎?爲什麼,爲什麼又要幫他!”
“恨一個人就一定要讓他死嗎?”路米冷漠的轉身,“比起恨他,我更想讓他活着。”這就是爲什麼,她明明知道,靳明澤給她打電話求助,不過是想利用她牽制靳軒昊,以最小的傷害來解決這件事情,他還是不想跟靳家結怨。而她還是來了,因爲,靳明澤賭的是他自己的命。
“有時間,你還是想一想怎麼對付這頭被你惹怒的雄獅吧,這一次,靳家大概要因爲你而倒黴了。”
一行人匆匆地離開,靳軒昊將手上的槍扔到一旁,憤怒地踢翻一旁的椅子。
靳明澤將慕希洛抱出倉庫,走到車邊,鮮紅的血已經流了一地,原本包紮好的傷口也已經崩開,滲出鮮血來。
慕希洛抱着他的脖子,低聲地央求着,“幫我把外套脫掉好不好?我好熱,好難過,你可不可以救救我。”
靳明澤看着她水眸中迷亂的神情,知道此刻的慕希洛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
他將慕希洛放到副駕駛的
位置上,接着自己回到駕駛位上,扯開襯衣,將傷口包住,簡單地止了血,然後動作迅速的啓動了車子。
隨後而來的路米看着遠去的車影,憤怒地喊道:“靳明澤,你不要命了!”身體還沒有好,剛剛又中了槍傷,他居然還敢開車,那個女人就那麼重要,重要到,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車子飛快地駛過,慕希洛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無力地扯着身上的衣服。靳明澤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他撫上慕希洛的臉頰,柔聲道:“小洛,很快就會沒事的,不要害怕。”
慕希洛茫然地看着他,“澤,你爲什麼不抱我,我很難過,真的好難過。”
靳明澤心疼地看着她眼中的淚水,“小洛,我不可以現在抱你,因爲我不想你恨我。”
車子在路上飛快的駛過,最後停在爵色的門口。靳明澤將慕希洛從車上抱了下來,推開爵色的門走了進去。
他徑自走到某個包間裡,片刻後,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看着他懷裡臉色紅潤的女人,嘲弄的一笑,“幹嘛費這麼大勁來我這兒找藥,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解藥嗎?”
靳明澤冷漠地掃了他一眼,接着從他的懷裡摸出一個口香糖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個藥丸似的東西,塞進了慕希洛嘴裡。
男人還要說些什麼,只見剛剛還行動自如的男人在見到女人將藥吃下去的那一刻,身體猛然間倒了下去。
男人見狀,先是愣了幾秒鐘,接着扶起地上的男人,大聲地喊道:“快點兒叫救護車!”
吃過藥的慕希洛昏昏沉沉的睡去,她只記得眼前那高大的身軀在頃刻之間倒下,她想要伸手去撫,卻失去了力氣,只能看着他墜落。
手術室的燈暗了下去,守在門外的衆人立即迎了過去。袁澤摘下口罩,環視衆人一番後,面色嚴肅地說道:“手術很成功,患者只要在觀察些日子,就可以出院了。”
一旁的程燦聞言,立即撥通了靳明澤的電話。
靳巧心則是看着袁澤,冷聲問道:“袁醫生,難道你就沒有其他要說的了嗎?”
“你不相信我?”袁澤不敢置信地看向靳巧心,“他的身體現在的的確確是脫離了危險期,手術也的確很成功。不過,他的這顆心臟也的的確確撐不了太久。”
“爲什麼騙我?”靳巧心抓住他的衣領,憤怒地說道,“爲什麼要騙我?”
“既然你已經決定對他放手了,我就有義務讓你對他放手的更徹底!”袁澤抓住她的手腕兒,不覺加大音量,“你別做夢了,他愛的人不是你,即使,他可以多活一天,他想要陪在他身邊的人,也不會是你!”
靳巧心所有的憤怒頃刻間崩塌,她看着袁澤臉上痛心的神情,才終於明白,原來過了這麼久,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跟本從未有一刻真正的將他放下。
“巧心,跟我回美國吧,他暫時不會有事的。”袁澤心疼地看着她,“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拼勁全力,尋找讓他繼續活下去的辦法。”
靳巧心將他推開,緩緩地轉過身,向出口走去。袁澤看着她失落的背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程燦掛掉電話之後,神情嚴肅,對一旁的袁澤說道:“袁醫生,先生現在重傷,正在搶救。”
袁澤聞言,吃驚地說道:“靳明澤這小子又在搞什麼鬼!”
“小洛,快來啊,快來追我。”穿着白色襯衣的少年,跑在翠綠色的草地上,不斷地向她回頭,招手。
慕希洛看着少年臉上純真的笑容,提起裙襬,想要追上他的腳步,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擡不起頭來。
她着急地低下頭,卻發現自己的腳上掛着兩個鉛球,怎麼也擡不起來。她想要向少年求救,卻發現少年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懸崖,可是少年還是不斷地向前跑着。
她想要喊住少年,可不論她怎麼張嘴,都發不出聲音。少年墜落到懸崖下,她的腳步卻變得輕快,她飛快地跑了過去,趴在懸崖邊,只見少年的白色襯衣上染滿了鮮血,在不住的下墜。
慕希洛伸出手,想要拽住少年,卻是一片荒涼,她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抓不住……
慕希洛猛然間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環境,慌亂的心漸漸地變得平緩下來。手心被人握住,慕希洛側過身子,北野笑着看向她。
“小洛,你醒了。”北野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
慕希洛皺眉,有些迷茫地問道:“我怎麼會躺在這裡?”她摸着腦袋,想要回憶起發生了什麼什麼事情,可是,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她只記得自己跟北野本來是要去婚紗店取婚紗的,後來……
“我們本來是去取婚紗的,不過,你不知道爲什麼暈了過去,我就帶你去了醫院,醫生檢查過之後,說你只是這段時間精神太緊張了,只需要多休息就可以了。我就帶你回了慕家,誰知道你這一睡就睡了這麼長的時間。”
慕希洛努力地回想,可是大腦裡只零星的閃過幾個靳明澤流血的畫面。
“他怎麼樣了?刀口都已經癒合了嗎?”慕希洛想起靳明澤受的刀傷,心中一陣莫名的疼痛。
“醫生說,很快就會沒事了,你不要擔心。”北野起身,溫柔地說道:“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剛剛醒,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再給自己精神壓力了。”
慕希洛點點頭,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了。
又休息了一會兒,慕希洛走出了房間,安安正在一樓跟保姆玩遊戲,見慕希洛醒了,開心地跑到她面前,牽住她的手,開心地說道:“媽媽,你的新衣服,好漂亮哦!安安帶你過去穿新衣服。”
慕希洛笑着跟在安安身後,“安安不喜歡自己的新衣服嗎?”
“喜歡啊,可是,安安更喜歡媽媽的新衣服。”安安認真地說道,“媽媽穿上新衣服就會變得好漂亮。”
慕希洛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跟着他來到了客廳。潔白的婚紗放在客廳中,看上去聖潔而又高貴。
安安拽住她的手,開心地說道:“媽媽,你穿新衣服跳舞好不好?”
“好啊。”慕希洛溫柔地一笑,一旁的傭人立即將婚紗取了下來,遞到慕希洛眼前。慕希洛拿起婚紗,眼角的餘光瞥見舞蹈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