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燁林拉着她鬧開始,如果說有誰沒有抗議過,那麼那個人就是姬慕白和那個妖豔美女。
不論他們倆鬧得多過分,比任何人都重視這個項目的姬慕白卻沒有怒斥過一句話,就算是有人看不下去訓斥他們的時候,姬慕白甚至還幫他們說話,起初顧琉璃猶如見鬼了一般望着他,後來習慣了也沒多久探究,可這會顧琉璃要跟沈燁林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了。
“顧助理,我想你現在恐怕沒那個時間。吳剛回北京,他的事情你來接受,下午我還有許多事情要你做。”
望着突然橫插出來的姬慕白,沈燁林一雙眸子邪肆而森冷的打量着他,拉着顧琉璃的手不鬆反緊,“敢問慕少什麼事情?”
其實大家都清楚,這個時候正是可以休息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姬慕白剛纔那麼一說,只不過是故意不想顧琉璃和他走得太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這個助理視乎只負責旅遊島的項目,其他的工作不在她的服務範圍之內,所以還請慕少想清楚了再說。”
有人替自己出頭,顧琉璃也懶得開口。再說了姬慕白這樣刻意爲難自己,也讓她不怎麼舒服。
姬慕白當然清楚,她爲什麼會成爲自己的助理,而且她很早之前也跟自己說清楚了,有關旅遊島之外的任何事情都與她無關,能夠讓她留下的自然就只有旅遊島的事情。
“自然是旅遊島的事情。”
“旅遊島的事情是四家合作的,我們怎麼沒什麼事情了?不過慕少如果真的還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不介意把我的助理先借給你用。”指着那站在一旁的可憐助理,沈燁林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而且說的還理所當然。
那小助理站在那,觸及姬慕白那陰鬱的眼神,下意識的瑟縮了下,可憐兮兮的望着自己的老闆,敢怒不敢言。
“慕少放心,我這助理雖然膽子小可辦事能力絕對的放心,一定比這個紈絝囂張無能無才的顧家大小姐要強,我的助理可是北京大學金融系的高材生,那可是四神集團想要卻偏偏屈就於我的公司的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要擔心大材小用了,能夠給你慕少服務那也是他的榮幸。”
一口氣說完這麼一大串話竟然沒換氣,讓人想要插嘴都插不進去,好話壞話他說盡了,也讓人無話可說。
顧琉璃站着那,暗歎不虧是那個黑心鬼身邊的人,這口才都是沒話說。
“當然慕少也不用擔心他乘機竊取什麼機密,這旅遊島是四家合作,所有的資料都是共享,也沒什麼可竊取的。”
在姬慕白想拒絕的時候,沈燁林又是這麼來了一句,頓時堵得姬慕白無言以對。
拉着顧琉璃,又望向身後非凡那妖豔的女人,輕挑邀請,“非總一起吧?”
那妖豔女人似乎話很少,整個過程就只聽她開口說過幾句話,但她的聲音很特別,顧琉璃聽上一次就記住了。
那女人也僅僅是點了點頭,跟上他們出去了。
無辜的小助理被留在這裡,望着姬慕白那狠厲的眼神,人都瑟縮着不敢亂動。
這個沈燁林看着放蕩不羈就一浪蕩公子,可他不簡單,那雙被金絲眼鏡遮擋住的眸底,那泛着的嗜血光芒他太熟悉了。
出來了,顧琉璃扒拉開沈燁林抓着自己的手,微側着頭望着,“先去吃飯還是?”
話未說完,不過她知道他明白。
微挑眉梢,沈燁林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幽怨的瞅着她,“好歹我救你出了魔掌,你就這樣過河拆橋?”垂眸望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手,那模樣還真有幾分喜劇效果。
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她怎麼覺得他跟月明軒那麼像了啊!都是耍起賴來無下限的人。
“貌似我沒讓你幫。”冷冷的拋給他幾個字,顧琉璃轉而看向那妖豔的女人,相比較他,她更喜歡這個冷酷而妖豔的女人。
“人人都叫你非總,不知是不是可以告訴名字?”非總非總的叫,她覺得彆扭。
“非子魚。”再次聽到那略顯沙啞低沉的嗓音,顧琉璃仍舊覺得一如既往的特別,沒想到這人美豔嗓音特別就連名字也這麼別具一格。
非子魚,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難怪那麼冷漠,大概也是因爲其他人不懂。
“顧琉璃。”雖然人家可能早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可出於禮貌顧琉璃覺得還是自報一下比較好。
非子魚聞言,輕輕的點了下頭,顧琉璃甚至看到了那嘴角都微勾了下,可眨眼再次看去還是那冷豔妖嬈的容顏,沒有任何變化。
“喂喂,不要遺忘我這麼重要的人。”厚着臉皮,沈燁林擠進兩人的中間,伸手就要一手搭上一個。
“你說他要是知道你的手搭在我肩上會怎麼樣?”冷冷的睨着他,顧琉璃卻是笑得燦爛。
望着那笑,沈燁林彷彿看到某個笑得優雅卓絕的男人,手起刀落那乾淨利落的將自己整得半死不活的模樣,生生的將手給縮了回去,一把摟住另一邊的非子魚,“還是子魚……好。”
那一個好字伴隨着一聲悶哼從脣齒間溢出來,看着眉頭微皺的沈燁林,眼角撇到非子魚那曲起的手肘抵在他的腹部,緊抿着脣抑制那想要笑的衝動。
她是借刀殺人,人家可是直接開宰。
也不想想之前錯位的那根手指,還敢對人家毛手毛腳。
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頭,“下次記得學乖點。”
以爲她會說什麼安慰的話,沒想卻是幸災樂禍,沈燁林直接往非子魚的身上倒去,這一次意外的非子魚竟然沒躲過被抓了個正着。
本就冷漠的臉此刻更是覆上一層冰霜,擡腿就毫不留情的踢向他。
沈燁林立刻鬆開,遠遠的躲開卻在送來瞬間,偷了一個香,頓時非子魚猶如利劍伸手矯健迅猛的攻向沈燁林。
而後者則是東躲西藏,姿態雖狼狽,但硬是沒讓非子魚打到自己,每每都能險險的躲開。
望着就在大門外打起來的兩人,顧琉璃眸色轉了轉,輕勾脣角。
又是兩個有趣的人。
靠在沈燁林的車旁,顧琉璃捂着肚子看着似乎還沒打算停下來的兩人,“子魚,左邊。”
本就準備往左邊躲去的沈燁林頓時被非子魚一腳踢了個正着,白色的襯衣上印着一個小巧的腳印,兩人卻是無暇顧及這些,紛紛驚訝震驚的看着站在那神情也有些茫然的顧琉璃。
話一出口顧琉璃自己都驚訝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可就是感覺他會往左邊躲去所以下意識的就說了這麼一句。
這樣敏銳的意識……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沈燁林,拍掉身子沾着的灰層,在那不斷的抱怨,“琉璃妹妹,好歹哥哥我可是你的醫生,你的記憶可是要靠我纔有可能恢復,你這麼幫着她就不怕我刻意不幫你?”
顧琉璃一點也不受他威脅,眼底的迷茫散去,冷聲道:“他讓你幫我的事情,你可以拒絕?”
立刻,沈燁林前進的腳步一頓,錯愕的看着她,最後咬牙切齒的道:“果然是近墨者黑。”
“謝謝誇獎,我會告訴他的。”
這下,沈燁林則是嘴角直接抽搐了幾下,無視顧琉璃那得意的臉色,兀自上了車。
非子魚對一直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人交代了幾句,這纔跟着顧琉璃一同上了車。
吃飯期間,沈燁林倒是安靜了許多,沒有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一頓飯也在安靜中過去。
吃了飯之後,非子魚接了一通電話走了,而顧琉璃則跟着沈燁林去了醫院。
他似乎跟這家醫院很熟,進去的時候直接進的院長辦公室,那院長看到他,似乎愣了下,眼底掠過驚訝,可很快又恢復正常,拉着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燁林由着那院長將自己拉着進去,在椅子上坐下,翹着腿,吊兒郎當的道:“嗯,回來有段時間了。”
“他……”似乎是注意到還有其他人在,那院長立刻又將那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轉而道:“怎麼來我這了?”
“想借院長的幾間檢驗室用用。”
仍舊是那漫不經心的微笑,可顧琉璃明顯感覺到沈燁林從進來這間院長辦公室人似乎變得低沉了許多,隱隱壓抑着某種情緒。
“可以,我現在給主任打電話讓他帶你們過去。”那院長聽他說要用檢驗室,問都沒多問,直接答應,話落更是立刻就給他口中的主任打電話。
掛斷電話不久後,就有一人匆匆趕了過來,年約半百,身形卻依然俊朗矯健的男人。
“院長。”
“帶他們過去吧。”
院長剛纔在電話中已經交代了,當看到那主任直接讓將人帶走,那主任只想着院長是幫人,卻不想幫的這個人竟然是……
“你,你不就是那個醫學界的奇才沈燁林。”看着剛纔還鎮靜的人現在那猶如看到了明顯般的放光眼神,顧琉璃不由多看了沈燁林一眼。
雖明白在姬月珩身邊的不可能是什麼等閒之輩,不過讓一個省一醫院的主任露出這樣的神情,這人在醫學上的造詣看來遠比她所認爲的還要突出。
“你發表在……”那主任似乎都忘記了正事,拉着沈燁林就在那裡侃侃而談。
“徐主任對醫學的熱愛勝過他的生命,所以看到燁林纔會說個不停。”那院長來到顧琉璃的身邊,低聲解釋。
無所謂的搖搖頭,反正她又不是什麼急症,不急於一時。
而一向對人的提問都不屑於回答的沈燁林破天荒的對於這個徐主任那是有問必答,態度也好的讓顧琉璃有些咋舌。
這可是她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尊敬的面對一個人。
就算在姬月珩的面前也是七分放蕩三分隨意,哪裡像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懂事有禮的晚輩對長輩的敬愛。
那徐主任說着說着,卻突然停了下來,微皺着眉宇,側眸盯着他,若有所思的呢喃,“怎麼感覺你好眼熟啊?”
突然轉換的話題讓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那院長,顧琉璃因爲捱得近,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緊繃。
安靜的站在那,顧琉璃看了看那陳主任,隨即別開眼又望向沈燁林。
後者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會這麼說,微笑道:“那是徐主任看到過我的照片自然覺得熟悉。”
如果是這樣徐主任就不會說了,這個孩子給自己的感覺很像,很像……
“好了,陳主任快帶他們去吧,雖然是私人關係可也不能耽誤醫院的正常工作。”那院長忽然出聲打斷徐主任冥想的思緒,催促道。
徐主任一拍腦門,神態竟然有些憨態可掬,讓人覺得可愛無比。
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做這些事情不但不讓人覺得反感,反倒增添一絲好感。
“你看我……好了,你們要做什麼檢查?我現在帶你們過去。”轉身,徐主任又衝着院長道:“院長,那我們就先出去了。”
跟在那徐主任後面,顧琉璃轉身前眼神落在那辦公桌前寫着曹繼先院長的牌子,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沈燁林給那徐主任講述了顧琉璃的情況,兩人商定了一番給她做了腦部掃描ct一系列的檢查,等檢查完之後都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拿着片子,一行三人又來到徐主任的辦公室,這個徐主任似乎也是腦科專家,顧琉璃只看他倆圍在自己的那堆檢查結果前低聲議論着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琉璃覺得自己等的都快睡着了的時候,兩人總算是將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
對上兩人那紛紛蹙起的眉頭,顧琉璃起先還有些緊張的心反倒奇蹟般的平靜了下來,“有什麼直說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抱什麼希望。”
徐主任似乎很不喜歡患者這種消極的態度,聽到顧琉璃這樣說皺着的眉頭這下子皺得更緊了,“雖然說保持好的心態很重要,可也不要這麼消極,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顧琉璃不想與他在這方面多做辯解,有些時候你越往好處想,結果卻偏偏讓你更失望,如果是這樣她倒寧願一開始就持消失態度,起碼那樣她不會多了幾倍的失望。
雖然她在點頭,可徐主任也看到了她那不以爲意,還想說什麼卻被沈燁林突然抽去了手中的片子,來到顧琉璃的跟前,“你的失憶是因爲你的腦子裡有血塊的原因。”
點了點頭,顧琉璃坐在那低聲道:“我知道。”當初出事被救醒之後醫生就跟她說過。
只不過,當時她並不怎麼想要知道這具身體的記憶,而且如今換了個靈魂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記憶,當醫生跟她說不會危及到生命的時候她就拋到了腦後。
“血塊壓住了腦神經,可能恰好就是記憶神經。”沈燁林儘量避開那些專業名詞,簡單的做着解釋,“一般腦子裡如果有血塊而又不會危害到生命的時候醫生一般都是建議不動手術由其自己吸收掉。一般的人的身體也確實可以自己吸收掉。”
將手中的片子遞到她眼前,指着那微小的一塊黑點,“我們調取了你以前的病例,血塊這段時間以來沒有任何的變化,壓在那裡不曾動過也不曾變小過。”
這又是什麼意思?
將片子收回遞給徐主任,沈燁林又道:“雖然它沒被你身體吸收,可也不會影響到你日常的生活和生命,所以我們還是建議你不要動手術。”
腦科手術從來都不是小手術,能夠不動就儘量不動,就像什麼東西都是原裝的最好一樣。
人的身體也一樣,一旦做了某些手術,身體會比以前差很多,就算一時察覺不出,以後也能對比出來,所以能夠不動還是不動的好。
“那是不是它不在了,我的記憶就能恢復了?”顧琉璃深深看了沈燁林一眼,嘴角仍然帶着笑,可這笑卻不同於之前,有着幾分認真,似乎只要他點頭,她就下某些決心一般。
“不一定!人腦是最奇特的,你的失憶可能是這血塊破壞得暫時性也可能是永久性,再厲害的醫生也無法給你百分之百的把握。”
聞言,顧琉璃緊抿着脣看着沈燁林不語,就算動手術也不見得可以恢復,那麼又有什麼意義?
而且現在的她根本不能動手術。
“那爲什麼我的血塊身體吸收不了?有沒有辦法不通過動手術服藥來讓血塊消失?”顧琉璃眯了眯眼,身側的手握緊。
“人的身體構造不同,有些的可以靠自身來吸收,但不能吸收的也確實不存,我無法給你解釋清楚,不過不動手術並且自身不能吸收的也有通過服藥來讓血塊消失的案例,只是是藥三分毒,而且有些藥藥性比較烈,你確定爲了那些不知是開心還是痛苦的記憶讓自己的身體遭受這樣的苦?”沈燁林問,言辭間顯然是不希望顧琉璃動手術或者吃藥的。
“她不吃藥也不動手術。”
徐主任的辦公室門被人推開,姬月珩站在門外,爾雅卓絕,薔薇色的脣角染上一絲疏離的弧度,眼神觸及顧琉璃那眸底掠過的驚訝,漂亮的鳳眸微微擡起,輕輕一笑,緩步來到她的身邊,伸手自然的挽住她的腰肢,看向沈燁林,再次道:“她不用藥物和手術。”
如果那些記憶是需要傷害她的身體換來,那麼她寧願她什麼也不記得,就算她堅持他也不容許。
“你……你怎麼來了?”他下午不是還要工作嗎?市長帶頭翹班,這影響不太好吧!
將她落在頰邊的髮絲撥到耳後,垂眸看着她那怪異的臉色,柔柔一笑,語氣亦是溫柔如風,“來這附近視察工作,等下就要走。”
怎麼自己來這裡檢查他就來這邊視察工作,哪裡有那麼巧!
顧琉璃清楚,他們之間許多巧合並非天然,有些感動他爲自己做的。
對於這記憶她確實搖擺不定,拿不定主意,如今有他在身邊,他替自己做主她覺得安心多了。
“如果有不用藥或者不動手術的其他方法到時再試一試。”這話姬月珩是對顧琉璃說的。
“嗯。”淡淡點頭,這樣或許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當事人已經決定了,而且還是自己所希望的那種,沈燁林自然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過去將顧琉璃的病例全都收起來,“徐主任這些東西我想帶走,回去研究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其實這樣的機會很渺茫,有病哪裡有不需要藥物或者手術的,不過渺茫不代表不存在,而他向來喜歡挑戰高難度。
病患的病例是不允許帶出去的,可沈燁林本來就是顧琉璃的主治醫生,徐主任又很喜歡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規矩是死的,人事活的,人還是要懂得變通的。
見事情解決,而他也要回去了,摟住纖腰的手收回,如玉的手指扣上她的手指,“跟我一起回去?”
“好。”如今事情解決了,她也沒什麼事跟着他一起離開也好。
兩人又跟徐主任點了點頭,這才離開醫院。
不過在離開前,跟出院長辦公室一樣,顧琉璃特意看了下那徐主任的桌子,只可惜那寫着他名字的地方恰好被一份病歷遮蓋住了。
微微蹙了下眉,隨即顧琉璃舒展開,由着姬月珩牽着自己離開。
沈燁林自己有車,開着先走了。顧琉璃上了那輛大衆,可心思似乎不在這,緊抿着脣不知在想什麼。
姬月珩微微用力的敲了她一下,“在想什麼?”
那力道不痛卻能讓顧琉璃回過神來?
“沒,就想那徐主任挺可愛的……”顧琉璃將徐主任看到沈燁林的之後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好笑的感慨,“說道理的時候就感覺他是個老頑固,可遇到自己偶像就跟一孩子一樣。”
“不過可惜剛纔沒問他的名字,不然以後在t市有個什麼病痛我直接找他。”隨意的說着,卻換來姬月珩用力的一擰,白玉的臉上立刻出現一個指印。
刺痛讓她揮開他作惡的手,惱怒的瞪着他,“幹嘛啊?不知道痛啊!”
還下手那麼重,她沒做錯什麼啊?
“以後不許找他。”冷冷的命令,姬月珩亦是眸色冰冷。
起先顧琉璃還覺得他霸道,想着他這又是發哪門子的神經,不過轉念一想在,總算是明白了自己剛纔所說的話中含的歧義。
輕笑着揶揄,“我就隨便說說,我身體好着了,哪裡會有什麼病痛,以後都不會有。你還真相信我隨口說說的啊!”
紀越痕的面色仍舊那看,溫潤的鳳眸就那麼凝視着她,也不說話,可那眼神看着看着就讓顧琉璃有些受不住,連連舉手保證,“我保證以後跟那徐主任成絕不往來戶。”
聽着那奇怪的保證,姬月珩緊繃的臉,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瞪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的將她抱在懷裡。
兩人就那樣靜靜的依偎着,可苦了在前面開車的炎渃墨。
暗暗的舒了口氣,老大的脾氣還真是一天比一天暴漲。
他就說老大今天怎麼突然臨時把明天的行程提前到今天來完成,原來是假公濟私啊!
看來,再正直的人在自己在乎喜歡的人面前也只會是自私和小氣的。
因爲臨時將明天的工作提前,姬月珩今天還壓下一堆的工作,顧琉璃倒不像以前那麼吵鬧,受不了那種安靜的氛圍,這一下午姬月珩刷刷的忙着自己的工作,而顧琉璃竟然可以沉靜的在辦公室裡看了一下午的雜誌。
當姬月珩忙得差不多擡頭時,就看到她微抿着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一本雜誌,隨意的翻閱着,可那眼神卻是看得認真,沉靜的小臉沒有平日的俏皮和頑劣,倒是多了一些他以前都不曾在她身上看到過的寧靜和漠然。
明明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舉止,可在姬月珩看來竟然有些不像是顧琉璃。
顧琉璃還在那看得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不經意間自己已斂去了那層僞裝,將姚曉晨呈現在了姬月珩的眼底。
當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炎渃墨拿着一份文件進來,驚動了專心看雜誌的顧琉璃,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顧琉璃這才放下雜誌,起身活動了幾下,而這又是顧琉璃。
炎渃墨進來本是要回報有關城南建設的事情,可一進來就看到老大盯着顧琉璃往得若有所思,不是他以前看到的那種溫柔繾綣的眼神,剛纔的眼神雖然少不了這些但多了一絲探究和困惑。
困惑?
老大爲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神情,而且還是面對自己熟悉的人?
不由的,炎渃墨也跟着看了顧琉璃一眼,就看着她站在那坐着搞笑的活動操,沒有規律似乎單純只是活動下筋骨。
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和搞笑,不解的搖了搖頭,將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拋開,這才走到他的面前,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他的面前,“市長,龔副書記剛纔打電話過來,說是既然旅遊島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那城南的開發是否也要加快步伐?”
收回視線,斂去心底的那抹異樣,姬月珩打開面前的文件,看着裡面的內容,俊逸的眉緩緩蹙起,沒有開口,可辦公室內的人都感受到了那絲隱忍的怒火。
他很少發怒,起碼在顧琉璃的記憶中他除了幾次對自己發火外,她還沒看到他爲了其他事情生過氣。
是什麼事,可以讓他這麼輕易的就泄露了情緒?
“跟龔副書記回話,就說旅遊島雖競標完了,但還存在着一系列的問題,事情都要解決,但還是需要循序漸進,太過急切只會得不償失。”吩咐完,姬月珩將文件合起遞給他,問:“還有什麼事嗎?”
“剛纔龔副書記還說,楊書記說您來了t市這麼久,就忙於工作,大家都沒好好的給您接風洗塵,明晚他們在藍調設宴,到時希望您能夠出席。”
政界跟商界一樣,這應酬絕對是少不了的。
而這個男人似乎一直都不怎麼喜歡這些。
商界還好,有本事還可以拒絕許多,可政界不同,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比商界還要讓人難以琢磨,所以有些應酬也不是你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的。
“跟龔副書記說,月珩感謝大家的厚愛,到時一定準時出席。”
點了點頭,炎渃墨交代完所有的事情,轉身便出了辦公室。
望着又繼續投入工作的姬月珩,顧琉璃倒沒了心思去看雜誌,杵着下顎,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姬月珩本不想理會她,可她的眼神太過炙熱,他努力的想要忽視都做不到。
最後不得不停下筆,擡頭看向她。
見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顧琉璃揚脣一笑,“那個龔副書記是不是跟沈家關係不錯?”
聞言,姬月珩輕挑眉梢,“爲什麼這麼說?”
“你之前不是說城南的那邊開發權前任市長不是交給了宏升嗎?龔副書記這麼急着催促最後受益的只有宏升,而宏升幕後之人是姚倩誼,而姚倩誼這麼做爲的也只不過是沈嘉奇。”
這麼推算下來,那龔副書記在這個節骨眼上打電話過來詢問,她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不是跟姚倩誼關係不錯就是沈家。
可轉念一想,姚倩誼也只不過一個二十五歲的女生,再厲害應該也不至於有本事跟一個市的副書記熟識吧,所以她就認爲是沈家。
“城南的開發權真的落到宏升的頭上,沒辦法更改了?”城南的開發權不像是旅遊島,只是市長口頭上的應承,那是實實在在授權了的,現在想要更改怕也有些難度。
一個小小的宏升根本不可能有那本事開發好城南那一塊,他作爲市長應該明白,這可是跟他的政績也有着關係。
這是目前t市的兩大目標,其中任何一個出了問題,對他的影響都是最大的。
姬月珩似乎並不打算現在就給她解惑,只是微揚脣角,柔聲道:“想要知道,那明晚跟我一起出席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