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的挺好的。”顧歡言點了點頭，向四周張望去，隨後回頭問道，“對了老闆娘，你看見我的女兒了嗎？”
“凡凡啊。”老闆娘伸手指了指小旅館的門口道，“小凡凡一直在門口和我小兒子玩呢，你瞧，他們就蹲在那一排盆栽旁邊呢。”
顧歡言轉眼看去，果然沒錯，兩個小娃娃都蹲在地上，顧歡言是一眼就瞧見了盛凡凡撅的老高的小屁股，隔一會兒就聽到不同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顧歡言對這種語言再熟悉不過了，盛凡凡還小的時候，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這種火星語是媽咪們的必修課，顧歡言已經習以爲常了。
“凡凡。”顧歡言走了過去蹲在了兩個孩子的旁邊，笑眯眯的看着她的女兒，凡凡一扭頭瞧見是她的媽咪，高興的撲到了顧歡言的懷裡。
“小丫頭，在這兒陪小哥哥玩什麼呢？”顧歡言垂眼看着水泥地上的兩隊糖果，一堆堆得跟小山似的，另一堆則是少的可憐，再看老闆娘的小兒子，臉上明顯的淌着未乾的淚痕，小鼻子下還掛着一根晶瑩的鼻涕，他時不時的抽搭着兩下，看起來尤其可憐。
盛凡凡可得意了，雙手叉腰仰起了小腦袋輕哼了一聲，“我們在玩剪刀石頭布，贏的人就拿一顆糖果，小哥哥玩不過我，還想耍賴皮，哭鼻子，羞羞羞！”
聽清楚了來龍去脈，顧歡言極是同情的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小男孩似乎被凡凡說到了痛處，小嘴巴撇了撇，看模樣就快要哭出來了。
顧歡言搖了搖頭，將盛凡凡面前的那堆糖果全推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回頭對女兒說道，“凡凡，不可以這樣欺負小哥哥，這些糖果本來就是小哥哥的，就算你贏了，你拿了人家的糖果，人家該有多傷心啊。”
凡凡一看到眼前的一堆小山就這麼被自己的媽咪推到了“敵人”的面前，登時覺得自己特別委屈，眼眶立馬就紅了。
“凡凡別難過，媽咪等一會兒帶你去買糖果好不好，媽咪給你買你最愛吃的牛奶糖，買很多很多，比這兩堆糖果加起來還多，好嗎？”
顧歡言的誘導計劃取得了顯著成效，小不點動心了。
盛凡凡的兩隻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一會兒瞥過去看着旁邊綠油油的盆栽，一會兒仰上去盯着天
空，過了一會兒又去瞅了兩眼小男孩面前的那堆糖果，似乎是覺得這是一件很划算的交易，欣然的答應了。
“那媽咪可要說話算話，我要好多好多的牛奶糖，我要草莓味的，就是爹地給凡凡買的那種草莓的味道。”
哎呀，小不點要求還挺高，吃個草莓奶糖還想要南非大草莓的味道，顧歡言上哪兒給她找去，但是一看到被凡凡欺負得可憐兮兮的小男孩，顧歡言暫且答應下了，至於草莓的味道，小丫頭怎麼可能嘗的出來。
“好，一定給你買，買好多好多，讓你當飯吃，行嗎？”
盛凡凡心情愉悅了，也就不和小男孩搶糖果了，她大大方方的將小手一揮，“你的糖果我就不要了，就當交個朋友。”
聽她這麼一說，小男孩立即破涕爲笑雨過天晴了，雖然顧歡言對於凡凡的童言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消化掉，但她阻止了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她還是很有自豪感的。
盛凡凡從洋裝小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汽車放在了小男孩的面前，嘻嘻的笑開了嘴巴：“這個小汽車給你玩，我這裡還有一個。”
小男孩把小汽車抓在了手裡，盛凡凡從口袋裡又掏出了一個小汽車，明顯的這個小汽車比另一個要好看許多。
“我爹地有好多輛大汽車，爹地他一天換一輛帶凡凡出去玩，爹地他今天會開哪一輛過來接凡凡回家呢？”凡凡自言自語着，隨後用小手指撥弄着小汽車的車軲轆。
“大汽車，會有大汽車嗎，我也想坐大汽車。”小男孩眼睛裡透着亮閃閃的光芒，他聽見凡凡說她爹地有不一樣的大汽車，高興的不得了。
男孩子與女孩不一樣，男孩天生喜歡汽車這樣的東西，自然比女孩子要激動，可顧歡言的反應卻和兩個娃娃不一樣，女兒嘴裡說的話好可疑，令她心裡一慌。
“凡凡……”顧歡言將凡凡抱了過來，看着她的眼睛很是急切的問道，“凡凡，你告訴媽咪，你剛剛是說，爹地今天會來接你回家嗎？”
凡凡瞪大了雙眼瞧着媽咪，忽然意識到自己透露了她和爹地的大秘密，緊忙搖了搖頭，“不不不，凡凡什麼也沒有說，凡凡沒說。”
盛凡凡將嘴巴咬的緊緊的，可顧歡言卻是確定了，這個小不點一定是把她給出
賣了。顧歡言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果然睡覺的時候最容易出事，這個小賊一定是盛景翰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叛徒，帶她出來纔是最大的錯誤。
“盛凡凡，不要和媽咪玩這樣的小把戲，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把我們的行蹤告訴你爹地了！”顧歡言死死的盯着盛凡凡的兩隻眼睛，小丫頭將眼珠子偷偷的撇了過去，努力的忽視着她的媽咪，但是小腦袋直接被顧歡言給掰了回來。
“盛凡凡，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說實話，第二，說實話！”顧歡言用手指戳着盛凡凡的小肚子，盛凡凡憋着的一小股氣全都從小嘴裡吐了出來。
盛凡凡扭着小屁股喃喃道：“媽咪，爹地說他不喜歡女妖怪，她喜歡凡凡和媽咪，凡凡好想念爹地啊，凡凡想回家了。”
盛凡凡眼淚汪汪的看着顧歡言，那小可憐的模樣令顧歡言於心不忍，孩子有什麼錯呢，她只是想念她的爹地了，顧歡言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嚴格了。
“媽咪，凡凡不是故意告訴爹地我們在哪兒的，媽咪，你不要生凡凡的氣，好不好啊！”盛凡凡精明的小眼神和她爹地一模一樣，這刺激到了顧歡言心裡最柔軟的那一塊地方，她輕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
“凡凡，你忘了，媽咪是帶你出來玩兒的，不是說好不要告訴你爹地的嗎，你怎麼能揹着媽咪和爹地聯繫呢，比起媽咪，你是不是更喜歡爹地呢，媽咪好傷心啊！”
顧歡言抿緊了拳頭，她不想讓孩子在她和盛景翰兩人之間做選擇，可是現在看來，這樣的選擇很重要啊，她在孩子心裡的分量已經影響到了她的去留，盛景翰已經做了選擇了，她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
盛凡凡漲紅了小臉，媽咪這是在說什麼呢，對於她來說，喜歡媽咪不亞於喜歡爹地啊。
“媽咪，凡凡喜歡爹地也喜歡媽咪，凡凡要和爹地媽咪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小凡凡伸出兩隻小手死死拽着顧歡言身上的衣服，她彷彿用了最大的力氣，生怕媽咪從她的身邊消失掉了。
這樣的選擇題對孩子來說簡直太殘忍了，顧歡言不想讓孩子做這樣的選擇，她還小，不懂那麼多，自己何必要爲難她，最困難的選擇讓自己做就好了，她的孩子應該是無憂無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