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傢伙安安靜靜地坐在房間裡,儘量不去打擾東方奕。
東方奕靠在窗邊坐着,他緊抿着脣,沒有說話,只是,思緒卻飄得很遠,想起那些在無憂島上度過的日子,那時候,殷婆婆教導他雖然嚴厲,但是,平時對他卻是如對待親生孫子,想到這個老人即將離去或者已經離去,他的心裡,說不出的悲傷。
程若雲看着兩個乖巧的兒子,忍不住將他們拉入自己的懷中,兩個小傢伙安靜地窩在她懷裡,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很識趣地沒有膩多久。
小逸晨推推程若雲,小聲地道:“媽媽,爸爸心情不好,你好好安慰安慰他。”
程若雲摸了摸他的臉,欣慰地道:“逸晨懂事了。”
小逸晨笑了笑,他拉着小逸恆,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程若雲走到東方奕身後,從他背後抱住他,想要給他安慰。
東方奕感覺到自己後背一暖,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沉默得太久了,他轉身,把程若雲摟進了懷裡,讓她坐在他腿上。
程若雲窩在他懷裡,靜靜地任由他抱着,這個時候,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他們只是靜靜地相擁,感受着彼此的懷中的溫暖,彼此的心,就會安寧了。
六個鐘頭,他們終於踏上了無憂島,東方奕帶着家人,匆匆朝石屋走去,石屋的門是關着的,東方奕推開門,直接往殷婆婆的房間走去,此時,殷婆婆虛弱地躺在牀上,所幸的是,她尚有一口氣在。
東方奕連忙走上前,握住殷婆婆的手,低聲換了句:“師父,我來了。”
殷婆婆看着東方奕,欣慰地笑了一下:“奕兒,你來了。”
東方奕點點頭:“師父,你跟我走,我們去醫院,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殷婆婆搖搖頭:“不去醫院了,這些年,我真的活夠了,你師公他在下面估計等久了吧。”
東方奕默了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握緊她的手,輕聲道:“師父,師公一定還想你好好活着的。”
殷婆婆虛弱地笑了笑:“纔不會呢,其實他很害怕孤單的,我早點下去陪他,估計他會更高興,我想,這些年,他一定很後悔,後悔當初叫我繼續活着。”
程若雲拉着兒子,走到殷婆婆身邊,對小逸晨和小逸晨道:“逸晨,逸恆,過來見過奶奶。”
小逸晨和小逸恆乖乖地走到殷婆婆面前,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老的老人,他們站在殷婆婆的牀前,乖巧地叫了聲:“奶奶。”
殷婆婆看着東方奕這兩個可愛的孩子,滿意地笑了,她和藹地道:“真是兩個好孩子。”
隨後,她看着東方奕道:“奕,這兩個孩子,都是極好的,看到玄影門後繼有人,我也就放心了。”
東方奕點了點頭,柔聲道:“殷婆婆放心,玄影門一定會好好的。”
殷婆婆點點頭,安心地合上眼睛,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睡着了,可是,東方奕知道,她已經走了,他沒有立刻鬆開她的手,還是一直握着,直到殷婆婆那蒼老的手慢慢變冷,他才放開她。
東方奕看着程若雲,輕聲道:“云云,師父走了。”
程若雲拍了拍他的手,輕聲道:“嗯,殷婆婆應該是想和師公一起過年了。”
東方奕點點頭,他抱起殷婆婆,朝着埋葬殷婆婆丈夫的地方走去。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小島上一個角落,那裡有個巖洞,巖洞裡面有兩副石棺,一副裝着殷婆婆的丈夫,一副是殷婆婆給自己留着的。
東方奕示意程若雲把石棺打開,他則是小心翼翼地把殷婆婆放了進去。
石棺緩緩蓋上,殷婆婆的喪事,就算是完成了,這是殷婆婆生前的遺願,死後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把她放在她丈夫旁邊就好。
程若雲看着那兩副並排的棺材,眼睛不禁染上了一抹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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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好殷婆婆後,東方奕才帶着家人回到了石屋。
東方奕心裡有濃得化不開的傷感,畢竟,殷婆婆對他來說,可以算是一個很親的人,他在很早的時候沒有了奶奶,母親也去得比較早,殷婆婆,就像是他的親奶奶一樣,更何況,殷婆婆還教會了他許多本事,在他過去那些年,因爲殷婆婆教的本事,讓他度過了無數危險。殷婆婆走了,他不難過是假的,不過,想到殷婆婆一個人孤獨了這麼多年,死對於她來說,也許纔是解脫,他心中也就釋然了。
他和程若雲一起,開始整理殷婆婆的遺物,在殷婆婆的牀頭,程若雲看到有一大沓筆記本,每一本都很厚,有幾百頁之多,筆記本一本一本疊了起來,有十來本之多。
程若雲好奇地打開一本筆記本,翻開第一頁,看到上面寫着日期和天氣情況,原來,這是殷婆婆的日記,筆記本最後一頁,時間還停留在昨天。
與其說是日記,不如說是殷婆婆給丈夫寫的信,因爲,每一頁的開頭,稱呼都是同一個人。
想來,殷婆婆這些年,都是靠着這些筆記本過來的,她每日裡和丈夫說話,把想對丈夫說的話,都記在這些本子上。
可是她記得,殷婆婆好像每日裡都會到丈夫的石棺前陪他說話的,沒想到,她每日裡陪他說話還不夠,還寫下這麼多本子。
東方奕看程若雲看着那些本子發呆,他走過來,輕聲道:“殷婆婆跟丈夫很相愛,他們這一輩子,幾乎都是形影不離的,殷婆婆當年本想跟着師父一起去,但是師父臨死前交代,讓她好好活着,他希望她能夠自然死,而不是爲了跟他同死而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程若雲聽得心中感慨,想着這人世間啊,像殷婆婆和她丈夫這樣相愛的夫妻真的不多。
程若雲看着東方奕,輕聲道:“奕,我們老了以後,如果你比我先走,一定不能阻止我去陪你,因爲,我不想一個人。”雖然殷婆婆的丈夫這樣是想讓殷婆婆好好地活着,可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活着,纔是一種折磨呢。
東方奕顯然是能體會到程若雲心中的想法,他抱着她,輕聲道:“我永遠不會讓你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以後,我們會有兒子,有孫子,還有好多好多的親人呢,你放心吧,你一定不會孤單的。”
程若雲看着他,輕聲道:“有再多的親人,終究不是你。”程若雲低低地道。
東方奕沉默了,良久,他纔看着她,輕聲道:“我不會比你先走的,因爲,我捨不得。”
程若雲認真地道:“嗯,你說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哦。”
東方奕寵溺地看着她,輕聲道:“好。”
一家人在無憂島上待了三天,這三天裡,程若云爲丈夫和孩子洗衣做飯,東方奕則帶着兒子,在海島上練武功,他們就像是生活在世外桃源般,拋下塵世間的一切仇怨紛爭,只顧着過自己的小日子。
夜裡,程若雲窩在東方奕的懷裡,低低地道:“其實,這樣的日子,真的好幸福。”
東方奕傷感地道:“其實,在我辭去東方集團總裁的那一刻,我是真的不想管那麼多事情了的。我只想好好陪着你,陪着我們的兒子,好好過我們的小日子,我真的不想跟他們去爭去搶,因爲,那些東西,我並不在乎,可是我沒想到,爲了那個位置,他們竟然這麼處心積慮,云云,其實,我對他們,真的很失望。”
程若雲瞭解地點點頭,如果不是英楠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東方奕也就不會去創辦奕雲集團,也就不會想着去跟東方晉搶那個位置,而是好好地管理玄影門,一家人無憂無慮地過日子,可是,現實真實太殘酷了,你不爭不搶,可是,別人卻不這樣想,別人總是想要把一切都抓在自己手裡,不管阻擋自己的是多麼親的人,他們都可以不擇手段。
程若雲抱緊他,輕聲道:“我瞭解你的心情,只不過,有些事情,也許並非我們退讓就能圓滿。”
東方奕嘆了口氣道:“是啊,不是我們退讓就能圓滿的。”
最近,時不時總是有人暗中跟着他們,他和程若雲都能發現,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而已罷了,只是,裝作不知道並不代表着不知道啊,看來,既然退讓沒有意義,那麼,就只能出擊了。
程若雲往他懷裡蹭了蹭,輕聲道:“好好睡一覺吧,明天該回家了呢。”
“嗯,明天我們就回家。”東方奕低頭,給了她一個很綿長的吻,才摟着她,閉上眼睛。
兩人聽着海浪拍擊岩石的聲音,一顆心,無比的安寧。
到第四天的時候,他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無憂島,因爲過兩天就是除夕了,東方瑞聯還在家裡等着他們呢。
……
北風狂吹,天空中還有雪花在飛舞,浩瀚的海平面上,有一艘很大的船,這艘船,命名風雲號,是這片海上最大的海盜船。
船上有數百個海盜,他們接到消息,說是這幾天有一艘豪華遊輪路過,於是,他們一直等在這裡,等着好好幹上一票,好過個肥年。
船艙內,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懶懶地坐在椅子上,這個男子,是這一帶最有名的海盜黑煞,他縱橫海上數十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數不勝數。
而他的身邊,坐着他的弟弟,他的弟弟是一個長得像是書生摸樣的白皙男子,人稱白煞。不要以爲他看起來長得像文弱書生,事實上,他一點都不文弱,這些年,他跟着黑煞,殺人放火的事情可做了不少。
黑煞看了看日曆,再過兩天,就是除夕了,他還想着回到自己的窩點好好過個年,到今晚,要是他等的獵物再不來,就只好作罷了。
雖然等得太久,他的心裡有些浮躁,不過,畢竟是縱橫海上數十年的大盜,他的定力倒是還好,對於這漫長的等待,他也僅是當作一種消遣。
“老大,消息可靠麼?我們在這裡都等了三天了,怎麼還沒有傳說中的豪華遊輪經過?”坐在他旁邊的白煞率先沉不住氣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黑煞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消息是有人專門傳過來的,應該不會錯。而且我也派人打探過了,前幾天確實是有一艘豪華遊輪路過的,只是幾天了還不見回,按理說不應該啊,這都出海三四天了,難道現在的有錢人還流行在海上過年?”
白煞點頭道:“嗯,這也說不準,現在的有錢人,就他媽的喜歡貪圖新鮮,沒準人家都不知道繞到哪裡過年去了。”
黑煞挑了挑眉:“難道我們真的白等了?”
“這……”白煞不知如何接話好,說白等了嘛,又擔心老大生氣,說繼續等嘛,又擔心白白浪費時間。
黑煞淡淡地道:“既然現在的人都喜歡在海上過年,那我們就跟着一起湊個熱鬧便是。”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繼續等下去,因爲,他黑煞從來不做無用功,都等了這麼多天,一點收穫都沒有,未免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白煞連忙拍馬屁道:“老大英明。”其實他真不想在這海上過年,這裡北風呼呼地吹,風雪大得要命,一點都不舒服,只能整日待在船艙裡,無聊死了。一般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好好地窩在家裡,抱着美嬌娘,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過大年了。可是,今年就因爲有人專門給他們老大送來消息,說是有一份大禮送給他們,弄得他們想要在家好好過年都不行,畢竟,那可是一艘私人豪華遊輪啊,那得值多少錢?他們這艘破船,也該換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弟走了進來,大聲喊道:“報告老大,目標出現。”
黑白雙煞同時眼睛一亮,連忙站了起來,拿起衝鋒槍,就往甲板上走去。
果然,他們一走上甲板,就看到一艘豪華遊輪迎面而來。
此時,東方奕一家人正在房間裡面看電視,一個保鏢走進來,沉聲道:“總裁,前面有海盜。”
東方奕眉頭一皺,疑惑地道:“以往沒聽說過這一帶有海盜出沒,怎麼突然會有海盜?”說完,他不等保鏢回答,就站了起來。
程若雲吩咐小逸晨和小逸恆乖乖待在房間裡面,自己就跟在東方奕身後,準備跟他一起出去。
東方奕看着她,剛想叫她不要去,程若雲就開口了:“不要叫我留下,我們說好的,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們都一起面對。”
東方奕點點頭,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間,當他們來到甲板上的時候,海盜船已經來到了他們對面,再過數百米,就碰頭了。
黑白雙煞站在船頭,他們身後,站滿了人,而且那些人的手裡,都扛着一把槍,估計超過兩百人不止。
他們的隊伍很龐大,一般人見了這樣的陣勢,估計要被嚇傻了,東方奕和程若雲只是安靜地等着他們靠近。
黑白雙煞看着對面的豪華遊輪內走出來的那兩個人,當他看到東方奕身邊的程若雲時,不由得眼睛一亮,黑煞偏頭看着白煞,笑道:“真不愧是有錢人,那小妞長得可真是絕色啊。”
白煞笑眯眯地道:“是啊大哥,看來我們這幾天沒白等啊,這回可是賺大發了。”
雖然隔得遠,東方奕還是能清楚地看見黑白雙煞看着程若雲時那猥瑣的眼神,他渾身氣息一冷,數把飛刀已經緊握在手。
黑白雙煞看到東方奕不但沒有命人把船開走,反而朝着他們開過來,心裡不禁納悶,這人到底是不怕死還是有實力?可是,他們黑白雙煞縱橫海上這麼多年,還沒有劫不到的船隻,這個男人,又是哪裡來得自信?這樣的情況,讓黑煞覺得有些詭異,可是,等了這麼多天的目標終於出現,他可捨不得放棄。
東方奕不是不想躲開他們,而是他知道站在船頭那兩個人,那是海上最有名的海盜。就算是他的船速度再快,想要逃過這兩個大盜的追擊,似乎還是有點懸,既然避免不了跟他們碰面,他又何必要去躲閃?
不多時,兩艘船就靠近了,東方奕站在船頭,冷冷地看着黑白雙煞。他的身後,站着數十個西裝革履的保鏢,他們個個都面無表情地站着。
黑白雙煞用一種看獵物的眼神看着東方奕和程若雲,眼裡,露出貪婪的神色。
東方奕沒有說話,而是緊抿着脣,等着對方開口。
黑煞感受到東方奕身上那冷冽的氣息,似是要將人凍僵,儘管他們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人,可是,面對這樣的東方奕,他們還是忍不住生起了一分怯意。
不過,黑白雙煞從來不會捨得捨棄自己看上的獵物,黑煞看着東方奕,大聲道:“喂,小白臉兒,把你的船和女人留下,大爺可以考慮給你一條活路。”說這話的時候,他手裡的槍,已經對準了東方奕。
東方奕眯起眼睛,冷冷地道:“黑煞,你是活膩了麼?”
黑煞一聽,頓時興奮道:“喲呵?你還知道我的大名?看來見識不少嘛。”
東方奕睨着他,淡淡地道:“黑煞,想要活命的,現在馬上掉頭離開,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跟黑煞對上,東方奕一定不會輸,但是他的人必定有損傷,他不想讓他的人輕易送命,所以他才說這樣一句話。
可是,這樣一句警告的話,卻被黑煞當成了笑話,他譏笑道:“嘿嘿,既然你不識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着,他舉起槍,就要對着東方奕瞄準,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人們就見眼前白光一閃,白光過後,就看到黑煞軟軟地倒在了甲板上,一雙眼睛,睜得老大,眼裡還閃着不敢置信。
他的脖子上,鮮血緩緩溢出來,一根紅繩,掛在他脖子上,那是飛刀上面的紅繩,而刀身,已經全部沒入了他的咽喉。
白煞看着倒下的黑色,驚得面色蒼白,他驚恐地道:“你是玄影門的人?”
東方奕沒想到這白煞竟然還知道玄影門,他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既然你知道玄影門,那麼,只能麻煩你把命留下了。”
白煞聽了東方奕的話,一張臉,血色盡退,黑白雙煞的父親,三十年前,也是海上著名的海盜,據說,那時候,他在海上遇到一對老年夫妻,而那對夫妻,就是出海到處漂泊的殷婆婆夫婦。白煞的父親見那對夫妻穿着華貴,就想着打劫他們,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動手,一把飛刀就沒入了他的咽喉,他的手下們逃得快,纔沒有死在那兩人的飛刀上,那時黑白雙煞還小,回去拔出父親脖子上的飛刀,只見上面刻着玄影門三個字。
今日看到東方奕使用飛刀,他忍不住驚呼出聲,因爲,玄影門,就是他們的噩夢,他父親的名號,在那時,幾乎是人人敬畏的,他一生從無敗績,最後,卻死在一把小小的飛刀下,因此,白煞對飛刀,從小就有了恐懼心理。
也許,人爲了活下去,在某些時候,總是會表現得特別英勇,白煞也不例外,更何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大哥死在他面前,他再也顧不得心底的恐懼,他對身後的弟兄大聲吆喝:“兄弟們,給我打,給大哥報仇。”當然了,他不僅想要給他大哥報仇,他還想要給他的父親報仇,儘管,殺他們父親的不是東方奕,但是東方奕使用飛到,他已經自動把東方奕歸入到仇人的行列裡了,不過,就算東方奕不是他的仇人,他也不打算放過東方奕,這些海盜,一個個都是這麼心狠手辣,落到他們手裡,想要活着,那根本是難如登天,不過,今天,他們遇到的是東方奕,結果肯定是不同了。
海盜船上的海盜們,聽了白煞的命令,齊齊舉起槍,對着東方奕等人就是一通掃射,只是,在他們開始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東方奕的遊輪上迅速升起一塊厚重的鐵板,子彈打在那厚重的鐵板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東方奕的遊輪,防護工作做得很好,就像眼前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塊鐵板,就是專門防海盜對他們射擊的。
白煞看着對面遊輪升起來的鐵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當海盜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哪艘船有這樣的防護措施,看來,人家是有備而來了,如果不是太相信那個通知他們的人,他都要以爲,這是別人串通好來奪他兄弟性命的。
白煞眼看着自己的人打出去的子彈,都浪費在那塊大鐵板上,他一揮手,示意手下們停手,可是,槍聲一停,就聽到砰砰幾聲響,白煞心裡暗乎不好,連忙示意手下繼續開槍,他的人一開槍,對面的人就躲在鐵板裡,連跟頭髮都沒有露出來。
白煞回頭看了他的手下一眼,只見甲板上躺倒了好幾具屍體,他忍不住細看,這一看,差點站立不穩,因爲,那些倒下的人,除了咽喉處插入飛刀的那幾個之外,其他的,個個都是眉心中彈。可想而知,對面的人槍法有多準,而且,剛纔他槍聲停止不過數秒鐘,對方就打死了他這麼多人。要不是他躲在那些兄弟的後面,估計這會他的命已經交待在這裡了,想到這裡,白煞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程若雲手裡握着槍,而那時眉心中彈的海盜,就是被她打死的。作爲一名特工,她是有配槍的,只是,她平時很少帶在身上,這次出海,爲了以防萬一,她才把這防身的傢伙拿了來,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槍聲不停地響着,東方奕和程若雲等人窩在那塊鐵板後面,準備等着對方耗費子彈,只是對方是有名的海盜,想要他們打完子彈,一時半會是實現不了了。
突然,東方奕和程若雲對視一眼,默契地分別走到郵輪的兩側,程若雲拿着槍,對着水裡就是一通掃射,下一刻,就見碧藍的海水變成了紅色,那一片紅色,是想要游過來偷襲他們的海島身上的血,那些海盜,還沒來得及爬上東方奕的船,就被程若雲打死了,而海上的那一抹紅,很快就被海水沖淡了,而那些海盜,卻沉入了海底,他們死得悄無聲息。
而東方奕,手中的飛刀不停地發射,那些想要偷偷游過來的海盜,一個個脖子上都中了飛刀,飛刀從他們的脖子後面穿過,他們馬上就嚥了氣,一個個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浩瀚的海洋裡。
海盜畢竟人數太多,程若雲子彈都打完了,那些海盜都還在源源不斷地游過來,而東方奕的飛刀,也用盡了,無奈,他們只能放任那些海盜爬上他們的輪船,只不過,他們游上來一個,就被他們的保鏢解決一個,這樣下去,不用多久,應該就能消滅這羣海盜了。
白煞看着自家的手下越來越少,他越戰越驚,他聽到對面已經沒有槍聲發出,估計對方是沒有了子彈,他大喝一聲:“兄弟們,給我一起跳過去,跟他們拼了。”
隨着他一聲令下,他的手下們齊齊跳到東方奕的遊輪上,此時,鐵板已經成不了障礙,那些海盜越過鐵板,開始跟東方奕等人搏鬥起來。
由於距離太近,那些海盜已經無法用槍,因爲,他們還來不及扣動扳機,槍已經被踢飛了,因此,他們只能拼着自己的力量,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大刀,跟東方奕他們交手,東方奕的保鏢們,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對付這些海盜,自然是不成問題。
東方奕和程若雲,動作利索地搶過海盜手上的大刀,一刀一個把這些海盜砍死了,不過,那些保鏢們可沒有他們那麼好的身手,他們想要搶海盜的刀可沒有那麼容易,不過,他們可以從東方奕他們砍死的那些屍體手上撿起大刀,這樣,有刀在手,他們對付起那些海盜來,可就輕鬆多了,於是,沒過多久,那些衝過來的海盜,已經死的死,傷的傷,沒有一個完好了。
對面的海盜船上,只剩下白煞一個人,白煞聽着對面慢慢減弱的打鬥聲,臉上一片死灰。如果說,他父親這輩子做得做錯的事情,是想要打劫那對老年夫婦;那麼,他和自己的親大哥,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在這裡等了四天三夜,想要劫這艘豪華遊輪。
雖然鐵板擋住了白煞的視線,但是他還是知道,死的人,應該都是他的手下,因爲,那些被踢飛的屍體,幾乎都是他的人。白煞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此時,他要做的,就是想辦法逃命,他連忙走進船艙,想要叫船長開船,可是,他還沒邁過門檻,他就覺得腿上一痛,整個人軟倒在地上,他一扭頭,就看到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的東方奕,東方奕身邊,是程若雲。
白煞忽然發現,自己真是看走眼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們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面前,竟讓他有種面對王者的感覺。
腿上傳來錐心的痛,痛得白煞額頭上冷汗直流,他看着東方奕,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今日,他想活着離開是不可能了。,
東方奕睨着他,冷冷地道:“你的兄弟們都死光了,你卻還想要逃走,會不會太沒義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