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古樓的靠窗位置,有着一張典雅的貴妃榻,貴妃榻上正靜靜的坐着一個女人,不言不語。
不遠處,是一羣目含擔憂的男人,他們就那樣靜靜望着她,陪着她,等待她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長時間的等待,書房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小不點兒和倒黴孩子則瞪大了雙眼望着夭寐懷裡的孩子,貌似,那是他們的弟弟?
“母皇。”一聲呼喚,打破了書房裡的靜逸。
鳳傾月微微側頭,看向倒黴孩子一眼,片刻,招了招手,倒黴孩子就乖巧的依偎進她的懷裡。
小不點兒也不甘寂寞的湊上前,爬上了鳳傾月的大腿。
“母皇,你別擔心,紫爸爸不會有事的。”小孩子的聲音聽起來又軟又糯,根本還分辨不出男女,但是神色卻帶着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着。
“渾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給我過來!”郭旭聞言,張口就對倒黴孩子暴吼一聲。
如今,紫龍就是她心裡的一根刺,碰一次,痛一下,他們已經不忍心讓她再痛了,卻沒想到被倒黴孩子給捅了出來。
倒黴孩子委屈的扁了扁嘴,他只是想幫忙,兇什麼兇,不滿的將頭埋進鳳傾月懷裡,看也不看郭旭一眼。
見狀,郭旭恨不得上前將他拎起來狠狠的打一頓屁股,可是見鳳傾月並未流露出異色,又止住了腳步。
或許,讓她真正的痛一次,比那樣無休止的隱痛更有效。
在他們心裡,鳳傾月從來就不是一個軟弱之人,不管遇到任何困難,她都能最快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那怕是現在,他們也依然堅信着。
“呵呵呵……”半響,低低的笑聲從脣瓣中溢出,鳳傾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倒黴孩子的頭,“你倒是聰明。”
至今,她有四個孩子,最不讓她擔心的,就是倒黴孩子。他擁有先天的力量,更是靈智全開,學習能力超強,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爲一方霸主。
擡眼從窗口望出去,外面是一片淡紅色的世界,原本濃郁的靈氣開始消散,鳳傾月知道,這是因爲‘造化之戒’遭到重創的關係。
那顆爆炸的能量球,絲毫不亞於十顆原子彈的威力,就算‘造化之戒’被紫龍事先封印,也免不了被強勁的能量波及。
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造化之戒’的靈氣流失殆盡,封印失去原有的力量,她才能破開封印,從‘造化之戒’內出去。
“鳳兒?”見鳳傾月笑過之後,再次沉靜了下來,蕭羽飛有些擔憂的喚了一聲。
“放心吧,我沒事。”側首一笑,遞給衆美男一個‘安心’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帶着自信與信任,“紫龍說過,上古神獸一族不是這麼容易死掉的,就算是死了,他也只會轉世輪迴,我還能再找到他。”
衆人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
“你們恢復得怎樣了?”
“我們沒事。”幕清幽搖了搖頭,上前坐在她身邊,將腦袋枕在她的肩上,目光柔柔的看向小不點兒和倒黴孩子,“最近大家都勤於修煉,加上‘造化之戒’內靈氣充足,如今修爲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漲。”
“那就好,你們的能力提升一分,將來的勝算也就大一分。”
如今,已經輪不到她退縮了,天界連玄天之境都搬了出來,想要除掉她的決心如此迫切,她又怎麼能坐以待斃?
“你們繼續去修煉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聞言,衆人面面相覷,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後,還是退了出去。
幕清幽伸手抱過小不點兒和倒黴孩子,同樣離開了書房。
直到書房裡只剩下鳳傾月一個人時,她才從貴妃榻上起身,舉步走到書架前,將目光定在了一本特殊的書籍上。
擡手將那本書從書架上抽出,那是一本用石頭雕刻而成的書籍,灰白的顏色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抱着石書回到貴妃榻前坐下,翻開之後,仍然是一片空白。
她研究這本書已經有一段時日了,自從紫龍說他曾將‘修神之法’注入石書,她就開始研究這本書了,可不知是因何原因,石書上的字再也不曾顯現,就連紫龍也沒有辦法。
儘管她的記憶已經恢復,‘修仙之法’也全在腦海之中,可她就是莫名的想要看清這本書,就像是一種執念,怎麼也揮之不去。
打從被困在‘造化之戒’,研究這本書成了她唯一的愛好,也成了她等待的日子裡,唯一打發時間的東西。
灰白色的色彩充斥着血色的瞳孔,鳳傾月想了想,將靈力緩緩的注入石書之內,就像是泥入大海,激不起半點風浪。石書還是原本的模樣,就是一件死物,沒有任何變化。
變着法子將石書折騰來,折騰去,還是那樣。
鳳傾月有些泄氣的靠在貴妃榻上,目光凝望着窗外,良久,大概是累了,閉眼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沉靜的石書慢慢發生了變化,灰白的顏色漸漸加深,像是一團凝結的霧氣,在石書表面緩緩成型。
當那團凝結的霧氣,化作肉眼可見的灰色球體,球體緩緩的轉動起來,‘造化之戒’內的霧氣像是受到什麼牽引,迅速的向它靠攏過去。
紅色靈氣融入灰色球體,很快就被同化,球體的顏色越漸加深,像是一團化不去的陰霾,卻在流轉間讓人感受到生命的律動。
這樣的情形維持了大約十分鐘左右,灰色球體停止了轉動,顏色開始逐漸淡去,霧氣開始一點點消散。奇怪的是,霧氣並沒有回到石書之中,而是順着鳳傾月的呼吸,侵入了她的身體裡。
灰色的霧氣沿着鳳傾月的經脈遊走,像是在確定着什麼,又像是在巡視,直到霧氣遊走至識海,與那隻金紅色的鳳凰相遇,霧氣才停止了遊走的速度,重新在識海之內凝聚。
灰色球體凝結成型,猛地射進鳳凰的身體裡,識海之中,鳳凰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驚醒了淺睡的鳳傾月。
緊閉的鳳眸霍地睜開,朦朧的視線歸於清晰,正瞧見站在榻前守候的紅鸞,見她醒來,紅鸞便將手裡的東西恭敬的遞了上去。
“你這是做什麼?”鳳傾月垂眼一看,正是之前她給紅鸞的靈果。
紅鸞的經脈已經盡毀,再不能修真,如今的身體比凡人還不如,鳳傾月便想用靈果給她補身體,雖然聚不起,至少能夠強身健體。
“鳳主,這個東西對屬下無用,您還是留着吧,或許對您今後有幫助。”
對上天界之時,靈力是何等的重要,任何一點機會,紅鸞都不想剝奪。
是因爲她,鳳主纔會被困玄天之境,也是因爲她,紫龍纔會選擇犧牲,紅鸞心裡是自責的,所以一直盡心竭力的照顧着三個小孩,讓他們一羣人能夠潛心的修煉,似乎只有這樣,她的心纔會好過一些。
眉宇微微擰起,鳳傾月冷眼看向紅鸞,厲聲道:“你這是在質疑本尊的決定?”
“屬下不敢!”紅鸞猛地跪在地上,驚惶道:“屬下不敢質疑鳳主的話。”
“那就將靈果吃下去。”鳳傾月懶得再說什麼,救人是她自己的選擇,與紅鸞無關,就算沒有紅鸞,也會有其他人引她入局,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從來不會將錯歸咎在別人身上,換一個角度來看,若不是因爲她,紅鸞也不會受到牽連,失去修爲,一羣男人更加不會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見紅鸞還是不動,鳳傾月猛地合上手中的石書,隨手丟在榻上,上前奪下她手中的靈果,強行喂進了她的嘴裡。
靈果入口便化作一道靈氣,融入了紅鸞的身體之中,雖是沒有修復她的經脈,卻讓她的身體舒適了不少,那種因爲失去修爲的乏力感也漸漸退去。
“鳳主。”紅鸞眼中很快聚起霧氣,卻又在鳳傾月冷厲的目光之下消散。
恢復記憶之後的鳳傾月,是紅鸞所不熟悉的,可是這樣的鳳傾月,卻更加讓她心生敬畏。不需要過多的話語,往往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畏懼,以及心甘情願的臣服。
只有這樣的人,才配成爲南鳳之主,才值得南鳳派上上下下等候萬年之久。
見鳳傾月再次坐回貴妃椅上,捧着那本無字天書翻看,紅鸞只能識趣的退了出去,留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
‘造化之戒’裡的日子是無聊的,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也沒有過多的事情可做,而正是這樣的空閒,才能讓人真正的沉澱。
對紫龍的擔憂一日日減淡,反而堅信他活着的信念,在心底越來越強烈。
鳳傾月相信紫龍還活着,不管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存在,什麼樣的方式活着,只要還活着,她就不會放棄尋找。
一羣男人的修爲突飛猛進,似乎是不想她再有任何負擔,也不想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每個人都極有默契的悶在房間裡,潛心修煉。
小不點兒和倒黴孩子也格外的懂事,在這種時候,兩個年齡不大的孩子,卻展現出超乎這個年紀的東西,每日不吵不鬧,幫着紅鸞照顧小舒翔,空閒的時候就獨自在藥田裡玩,不去打擾一羣大人的修煉。
從進入‘造化之戒’開始,鳳傾月就未踏出過書房一步,除了坐在貴妃榻上思索,就是翻看書架上的書籍。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看着西莫尼的肚子已經漸漸顯現,大家心裡都清楚,他們被困在‘造化之戒’至少已經三個月的時間了。
想到人界的左輪和葉擎,一羣男人心底隱隱升起一絲擔憂,鳳傾月當初的吩咐,是讓他們撐兩個月,可如今已經超出三月有餘,那兩個男人,現在怎麼樣了?
或許是日子太過清閒,一羣男人總是會忍不住回想,回想往日的點點滴滴,從認識她,愛上她,與她相守,再到左輪和葉擎的坎坷戀情。
他們心裡不得不承認,他們是幸運的,至少,與那兩個男人相比,他們是幸運的。
他們感謝命運讓他們擁有這樣的幸運,能夠得到她的愛,陪她走到這一步。哪怕永遠也出不去,他們心底還是感激的,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們的心,至少不會孤單。
孤單不是與生俱來的,它是由你愛上一個人開始的。
這一刻,他們特別能夠理解當初的紫龍,如果有萬年的時間不能相守,他們也寧願萬年沉睡,至少,靈魂還能陪伴在她的身邊,那怕只是以一個看客的身份。
“小莫尼,你最近就別修煉了,多休息休息。”
客廳裡,一羣男人聚在一起,等待着那個女人願意踏出書房,也等待着戒指的封印消散。
“清幽哥哥,你放心,我沒事的。”
一張肉肉的小臉,因爲孕吐的關係,消瘦了不少,可是清秀的眉宇間卻多出了一抹父性的光輝,那雙晶亮的瞳孔還是那樣乾淨透亮,彷彿世間最純淨的琉璃,讓人忍不住想要珍藏呵護。
一羣男人皆是目含寵溺的望着他,西莫尼身上,總有一種十分正面的能量,在這種時候,這樣的氣息讓人尤爲舒服,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冥冥中指引了正確的方向。
他是唯一一個懷孕期間在她身邊,卻沒有爭寵,拿肚子說事的人。他只會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以往喋喋不休,像是總有十萬個爲什麼的小嘴,適時的停頓了下來,只是靜靜的陪着,不需要呵護,也不需要照顧。
他像是在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了,也懂得爲身邊的人着想了,唯有身上的正能量,卻沒有因爲這種成長而改變,反而更加富有感染力。
“你們說,懷孕期間只吃靈果和靈藥,會不會對孩子有什麼影響?”郭旭瞪了半響,有些擔憂的開口:“或者,需要鮮血?”
西莫尼是吸血鬼,懷孕期間是不是應該多喝血,這樣才能保證孩子的營養。
這個問題,大家都考慮過,可是‘造化之戒’內,除了靈果和靈藥,什麼東西也沒有。
大家都開始修真,所以不需要額外的補充,但是對於唯一的一名孕夫,閻克和祁彬還是堅持每天至少爲他準備一頓補身體的東西,有時候是一顆靈果,有時候是藥田裡對身體有利的靈藥。
爲了不至於摘錯藥,兩人還專門向凌落請教了一番,將藥田裡的靈藥,功效,全部背了下來。
三個月下來,西莫尼倒也沒有出現什麼特殊情況,只是眼見着他的肚子開始有了弧度,家裡的家人都開始擔心起來,孩子會不會營養不良,會不會發育不全,各種擔憂。
這一刻,這個家是溫馨了,沒有爭寵,沒有小心機,大家和善的坐在一起,爲西莫尼肚子裡的孩子給予關懷。
“不清楚。”白若辰搖了搖頭,將視線定在西莫尼的肚子上,若一汪春水的眸子裡,透出淡淡的暖意,“不過看肚子的發育情況,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小莫尼是吸血鬼。”郭旭堅持,孩子發育不良可大可小,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父母對孩子給予的期望,他不希望將來見到那雙瑩亮的瞳孔失去色彩,以防萬一是必要的。
“要不,我們一人放點血,讓小莫尼每天喝一碗?”夭寐撓了撓頭,想了半天,纔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
話落,衆人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個妖孽,比皇甫皓還不靠譜。”郭旭低聲嘟囔了一句,換來皇甫皓的冷眼相待,毫不示弱的回敬一個冷眼,淡淡的道:“最好的辦法,還是快點離開這裡,讓小莫尼能夠吃些正常的食物。”
“離開這裡,談何容易。”凌落緩緩站起身,走到門邊,凝望着這一方天地,“‘造化之戒’有三重禁咒,第一重是當年火鳳煉製時所設下,第二重是我爲了防止靈氣流失所設下,第三重,就是紫龍用精血所設下的。
我已經撤去了自己設置的封印,可是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那就只能說明,真正封印戒指的,要麼是火鳳的力量,要麼是紫龍的力量。
火鳳煉製這枚戒指時是全盛時期,封印的力量之強,毋庸置疑。紫龍的修爲雖然沒有恢復,可他的精血乃是神血,設下的封印更是難以破解。
如今,‘造化之戒’雖然遭受重創,可是並沒有被毀,也就表示,戒指本身的力量還在,要等戒指本身的力量消耗殆盡,封印纔有可能真正的解除。”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客廳裡忽的響起一個女聲,衆人皆是一怔,愣愣的轉回頭,望向拱門方向。
凌落癡癡的望着那人,直到對上她眼中的暗芒,才忽然醒過神來,重複道:“‘造化之戒’有三重禁咒,第一重是當年火鳳煉製時所設下……”
“最後一句。”打斷凌落的話,鳳傾月問得有些急切。
凌落聞言,仔細回憶了一下,才道:“如今,‘造化之戒’雖然遭受重創,可是並沒有被毀,也就表示,戒指本身的力量還在,要等戒指本身的力量消耗殆盡,封印纔有可能真正的解除。”
“戒指本身的力量,戒指本身的力量……”鳳眸微眯了一下,鳳傾月低聲重複着這句話,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如此!我居然在裡面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破解封印的方法,原來一直都擺在我眼前!”
“鳳兒,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蕭羽飛從座位上起身,舉步走到她的身邊問道。
鳳傾月不答,將視線轉向郭旭,問:“還記得你當年爲何會轉世輪迴嗎?”
“當然記得。”郭旭用力的點了點頭,這事兒能忘嗎?當年被修魔池內魔氣反噬的感受,他至今都難以忘懷。
“紫龍闖進魔界,爲的,就是你的那塊成型靈石。”
“你的意思是……”郭旭一愣,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瞪大了雙眼問道:“‘造化之戒’的陣眼,就是魔界的那塊極品靈石?!”
靈石已經十分稀有,極品靈石更是世間難得,成型的極品靈石,擁有比極品靈石更大強大的力量,有的甚至擁有自主意識,就連在天界,也是人人眼饞的存在。
而當年,火鳳爲了給聖子煉製一枚戒指,紫龍又爲了讓火鳳少消耗一些法力,居然硬闖進魔界,將那塊靈石給盜了出來,成爲了‘造化之戒’的陣眼。
“你想怎麼做?”想明白了其中的來龍去脈,郭旭也漸漸冷靜下來,難怪‘造化之戒’居然可以在那種情況下保存下來,它的陣眼居然那是那塊他一直當寶似的極品靈石。
靈石對修魔者沒什麼用處,可是那一塊靈石,卻不會與魔氣產生排斥,這也是他當初將那塊靈石,當做魔界至寶的原因之一。
“將戒指重新煉化。”只有將戒指重新煉化,成爲‘造化之戒’唯一的主人,她才能將靈石據爲己有,並且依靠靈石的力量,破了那道封印。
“你有多大把握?”
煉化一枚戒指,並不像想象的那樣簡單,更何況是二次煉化,儘管她是‘造化之戒’的創造者之一,想要再次煉化,也不是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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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月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試了,有一半的機會,不試,就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她的回答,一羣男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餘光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眼中都泛起淡淡的笑意,她終是走了出來,而且是充滿鬥志的走了出來。
這纔是他們所愛之人,從不被任何困難所擊倒。
與一羣男人一起到達果園,鳳傾月擡手一揮,四周的紅色靈力散去,果園的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一個缺口,缺口之內,可以清晰的看見一些陣法。
大小共計三十七個,三十六個小陣眼,中心一個啓動大陣。大陣的針眼之上,正擺放着一塊通體黝黑的靈石,從外面看去,漆黑一團,細看,卻已化作人形,甚至有了靈魄。
“太不可思議了!”郭旭滿眼驚歎的望着眼前的場景,除了吃驚萬年前火鳳對於陣法的運用程度,更是驚訝於中心的那塊靈石,“經歷了上萬年,那塊靈石居然還擁有這樣的靈性,甚至修出了靈魄?!”
“沒錯。”鳳傾月點了點頭,這也是當初敢讓一羣男人躲進來的原因,因爲她清楚,有這塊極品靈石保駕護航,這羣男人一定不會有事。
紅脣一開一合,無聲的念出什麼,中心的那塊靈石隱隱顫動了一下,卻是沒動。
“很麻煩。”見此,蕭羽飛眼中厲光一閃,“那塊靈石有了自主意識,已經不甘再成爲一個陣眼,而是想要自行修煉。”
“無論甘與不甘,它都只能成爲陣眼!”鳳傾月冷哼一聲,身影一閃,忽的向那塊靈石掠去。
“鳳兒!”
“傾月!”
“月兒!”
後面是一羣男人的驚呼聲,鳳傾月心念一動,缺口自動合上,讓一羣男人無法因爲擔憂,而冒險跟進來。
剛一踏進裡面,陣法的自我保護就全面啓動,以極品靈石爲中心,原本已經失去靈性的靈石重新煥發光芒,三十六個小陣環環相扣,幾乎沒有任何缺口。
“你們都是本尊創造的,莫非你們以爲,還能背叛本尊不成?”見此,鳳眸中驀地劃過一絲戾氣,視線直直的落在中心位置,嘴角微微上彎,“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臣服於本尊,要麼本尊就毀了你!”
她鳳傾月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話落,三十六個陣法同時啓動,各種顏色的光芒在小小的空間之內光芒大盛,五顏六色的色彩交匯在一起,卻無法消減中心位置紫黑色的光芒。
三十六個陣眼開始迅速移動,微眯的鳳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沒有任何動作,直到三十六個小陣重新排列組合,鳳傾月手心忽的竄起一串金紅色的火焰,火焰大概只有兩根手指大小,散發的溫度,卻讓整片空間都灼熱起來。
盤膝坐下,身體裡的靈力全面調動,手心的火焰一分爲三十六,三十六條如髮絲般粗細的細線瞬間脫手,直直的向三十六個陣眼飛去。
鳳凰神火像是有一種很強的震懾力,那些靈石一遇上鳳凰神火,就自動停止了攻擊,乖乖的待在原地,不敢在動彈。
與此同時,紅脣再次開合,配合着那些火線的進攻,控制着將那些陣眼全部束縛。
確定那些陣法不會再攻擊她,鳳傾月才從地上起身,擡步一步一步向中心的大陣走去。
“知道那些陣眼,爲何會這樣畏懼鳳凰神火嗎?”緩緩的靠近,嘴巴卻是沒有停下。
“鳳凰神火具有這世間最強的煉化力,萬年前,本尊可以將你們全部煉化,成爲幻境的守護者,造化之戒的陣眼。萬年之後,本尊照樣可以將你們再次煉化,成爲本尊想要的東西。”
霸氣的聲音不容置喙,極品靈石像是遭受到某種刺激,周身的黑氣漸漸濃郁起來,近乎於實質的靈氣,居然在靈石上方幻化出一個人形,人形擡手一揮,那些濃郁的靈氣就像是鮮活了一般,集體向鳳傾月衝擊而來。
“不自量力!”一聲冷哼,紅色的身影驟然拔高,如同大鵬展翅一般,飛上了半空之中。身後,一對血色的雙翼猛地展開,金紅色的火焰燃燒,空間之內,溫度頓時升至頂點。
那些攻向鳳傾月的靈氣,在碰上那對血色翅膀的瞬間消散,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鳳禹,出!”一聲低喝,一把血劍登時出現。
右手緊握鳳禹,身後是神火翅膀,腳下踏着濃郁的紅色靈氣,這一刻,鳳傾月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周身卻散發着一股聖潔的氣息,鳳眸流轉間,要的,只是征服!
極品靈石隱隱一顫,也不知是因爲忽然升高的溫度,還是畏懼此刻的鳳傾月,就連幻化的人形,也消散了一下,才重新凝聚。
再次擡手一揮,比之前更加濃郁的黑氣襲向鳳傾月。
“找死!”
鳳眸一凜,手中的鳳禹頓時脫手,劍隨心動,迎上了攻來的黑氣。
黑氣撞上鳳禹,居然瞬間被鳳禹吸收,劍身外表更加透亮,像是沁入了血色之中,卻又清澈透亮。
鳳傾月一愣,眼中驀地劃過一抹喜色,手心再次凝起一簇火苗,在手心漸漸壯大,鳳禹也隨着她的心意,回到的她的面前,懸掛在鳳凰神火之上。
“既然你不肯成爲‘造化之戒’的陣眼,那就成爲鳳禹的劍魂吧。”淡淡的話語從紅脣中吐出,鳳傾月隨手一拋,鳳凰神火與鳳禹同時脫手,直直的墜落進了最中心的陣眼之上。
幻化的人形瞬間消失,極品靈石光芒大盛,像是想要反抗,卻被鳳凰神火鎮壓住,鳳禹在鳳凰神火上方快速旋轉起來,發出低低的劍鳴,不停有黑氣霧氣竄進劍身之中,鳳禹的顫動也越來越快。
“本尊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沒有珍惜。”
雙手快速結出幾個複雜的法印,一個個淡紅色的法印,被打進鳳凰神火之中,又被鳳凰神火封印在鳳禹之上,劍身的顫動漸漸平靜下來,在鳳傾月的注視下,進行着一個質的飛躍。
當那塊極品靈石完全被煉化,融入鳳禹之中,劍身忽的光芒大震,妖紅的色彩將整片空間籠罩,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血色。
直到紅光散去,鳳凰神火消失,鳳禹乖乖的回到鳳傾月手裡,劍身沁涼,觸手升溫,劍柄鐫刻着‘鳳禹’的小字下,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血鑽,透着一股子妖豔與詭異,純粹的紅色流轉着淡淡的金色與黑光,讓整柄劍越發奪目,卻又貴氣凌然。
這一刻,鳳傾月能夠感覺到,她與鳳禹的牽絆更加強烈,而鳳禹的力量,也上了一個臺階。
“呵呵呵,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將鳳禹二次煉化了。”鳳傾月好笑的扯了扯嘴角,轉眼望向因爲少了啓動陣眼而漸漸失去效用的三十六小陣,輕嘆了一口氣。
三十六條火線竄回身體裡,那三十六顆靈石,也飛到了她的手中。
整個空間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少了陣法的支撐,整個空間像是已經無法維持,鳳傾月迅速轉身,從大開的缺口飛了出去。
來不及和外面一羣擔憂的男人說話,身影登時射向書房,在將那本石書收進儲物戒之後,又找到了紅鸞和三個孩子,帶着四人回到果園,交給一羣男人,斂眸看向手中的鳳禹,低聲道:“鳳禹,靠你了!”
話音剛落,鳳傾月雙手高舉鳳禹,猛地斬下,紅色的劍氣,硬生生將空間劃破一道缺口,一個紅色的結界將衆人包裹起來,帶着一羣人向缺口飛去。
眼前的空間快速扭曲變換,當一羣男人睜眼時,他們已經離開了‘造化之戒’,身處於一片高山之巔。
“這裡是……”凌落一怔,轉眼四下望了望,“這是修真界,我們出來了?!”
“對。”
神火翅膀被收進體內,鳳禹也乖乖的回到鳳傾月的身體裡,懸掛在丹田的上空。
斂眸看向地上碎成兩半的血色戒指,鳳傾月蹲下身,將戒指拾起,收進了儲物戒之內。
血瞳緩緩轉動,掃過腳下的世界,玄天宗方向是一個巨大的深坑,相隔很遠,也能清楚的看見。可以想象,當時的爆炸力之強,幾乎半個修真界都遭到波及,以玄天宗爲中心,四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受損。
“走吧,是時候讓兩宗付出代價了。”
玄天宗已經滅亡,可是還剩下無極門和天鑑宗,南鳳派的滅派,與兩派脫不了干係,門下弟子更是被關在兩宗之內,她又怎能袖手旁觀?
帶着一羣男人向無極門趕去,卻發現臧天豐根本不在,按照鎖定的氣息,將南鳳派的弟子先救了出後,讓他們先行回了鳳凰山。
一顆靈力球拋出,將整個無極門夷爲平地之後,她又帶着一羣男人向天鑑宗趕去。
位於山巔一座氣勢恢宏的寶殿印入眼簾,鳳傾月帶着一羣男人緩緩降落,一擡眼,‘天鑑宗’三個大字在陽光下,正散發着流金的色彩,看上去美輪美奐。
“鳳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還未進門,寶殿的大門就自行打開,從寶殿內出來的兩人,使得鳳傾月微眯了一下眼,冷冷一笑,“兩人都在,正好!省得本尊滿修真界的找人!”
“鳳尊何出此言?”羅裕寒微怔,貌似不解的問道。
“還需要本尊明言嗎?”嘴角的冷笑越發譏諷,蝕骨的寒意開始蔓延,一股強者的氣息以鳳傾月爲中心向四周擴散,如同一座強勢的大山,積壓在兩人的頭頂。
臧天豐與羅裕寒暗自心驚,餘光交換了一下眼色,皆是在對方眼底看見了一絲憂慮,從玄天宗無緣無故消失起,他們就知道,他們要大禍臨頭了。
三個月來,兩人寢食難安,就擔心火鳳會突然出現,兩宗也會落得與玄天宗一樣的下場。
南鳳派的人他們是不敢再動,神丹的下落他們也不在指望,如果連兩宗都滅了,就算他們得道成仙,也將後繼無人。
可是,三個月過去了,修真界再沒有一點動靜,南鳳派也沒有要復起的跡象,兩人心底的擔憂也在漸漸淡去,正在商量着怎樣將南鳳派的事情揭過,卻得到門下弟子傳回的消息,無極門被人夷爲平地。
放眼整個修真界,除了當年的火鳳和紫龍,還有誰擁有這樣的能力,又和無極門擁有這麼大的仇恨,要將整個無極門剷平?
除了火鳳,他們不做第二人。
不是沒想過要逃,只是,他們又能逃去那裡?
修真界有結界,僅憑他們兩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打開結界,自然也就不可能逃出修真界。
修真界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若是火鳳一心尋仇,他們根本就躲不過。
更何況,天鑑宗還在,羅裕寒又怎麼可能丟下門下弟子,獨自逃命?
兩人一合計,纔想到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以兩人之命,換取門下弟子的命。
“羅裕寒,本尊一直以爲你是一個聰明人。”
的確,在修真大會上見到羅裕寒的第一眼,鳳傾月就覺得,三宗之中,羅裕寒是最爲狡猾之人。
臧天豐性子直,玄清鬆沽名釣譽,就只有羅裕寒,掛着一張和事佬的面孔,暗中卻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與其他兩人相比,他的確是最聰明,也最有心計的一個。
可是爲了一粒莫須有的仙丹,他居然會聯合兩宗攻上南鳳派,這樣的行爲,讓她在心底畫上了一個紅色的大叉。
忍不住搖了搖頭,勾脣一笑,“你們是自行了斷,還是本尊親自動手?”
她如今的修爲,要對上這兩人,已經可以說是穩操勝券,更何況還有鳳禹,以及身後的這羣男人。
“鳳尊,在下有一所求,希望鳳尊能夠答應。”
聞言,羅裕寒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誠懇的道:“仙丹之事,的確是我們的錯,被眼前之利矇蔽了雙眼,才造成無可挽回的錯誤。如今說什麼都太遲了,只求鳳尊手下留情,放無極門與天鑑宗門下的弟子一馬,南鳳派之事,我二人願一力承擔!”
“哦?”鳳傾月眉梢輕挑,斜眼望向羅裕寒,似笑非笑的道:“那,你們當初可曾想過,放南鳳派門下的弟子一馬?”
“這……”羅裕寒有些尷尬的皺了皺眉,不知怎樣辯解。
臧天豐一直是個直性子,見此,也跟着上前一步,抄着他的大嗓門,道:“鳳尊,你別欺人太甚,我們雖然滅了你的南鳳派,可你門下的弟子,大多都只是被關了起來,並沒有殺他們!”
“呵呵呵,這話說出來,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夭寐捂脣一笑,媚眼中滿是譏諷,“你們是爲什麼留下他們的性命,你們心底最清楚,現在居然好意思拿來說成功德,臉皮還真是有夠厚的!”
“妖孽,這你就不懂了吧。”郭旭斜眼看向他,同樣魅惑一笑,低低的笑聲從口中溢出,卻是帶着沁人的寒氣,“這世上,總有那麼些不要臉的人,人家那兒是什麼臉皮夠厚?連皮都沒有,又怎麼會厚呢?”
“原來如此。”夭寐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看向羅裕寒和臧天豐的目光,讓兩人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這兩個男人的嘴巴太毒了,字字句句都是挖苦,每一個字細細琢磨,滿含嘲諷,讓他們無力反駁。
的確,南鳳派的人之所以還活着,最初是因爲仙丹,後來是擔心火鳳報復,所謂的善舉,也只是他們自說自話罷了。
本想火鳳不會與他們計較太多,她要的只是報仇,卻沒想遇上這麼兩個異數,就算是死,也要讓他們揹着污名而死。
若是今日之話傳出去,無極門和天鑑宗在修真界,必會成爲兩個笑話般的存在。
“鳳尊!”羅裕寒的視線落在鳳傾月身上,眼底暗含祈求。
活了幾百年也夠了,天鑑宗是他的心血,絕對不能毀在他的手裡。
“怎麼,你是希望本尊親自動手嗎?”佯裝聽不懂羅裕寒話裡的意思,鳳傾月擡眸一笑,眼中沒有過多的情緒,就像是兩個無底洞,永遠也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對上那樣一雙眸子,羅裕寒心底‘咯噔!’一下,總算知道,自己究竟惹上了怎樣的人。當年的火鳳能夠縱橫修真界,不是巧合,而是因爲,她本身就有這個實力。
脣邊漸漸泛起一抹笑意,像是釋然,又像是解脫,三個月的擔驚受怕,終於要在這一刻畫上休止符。
再次深深的望了鳳傾月一眼,右手緩緩擡起,靈力匯聚手心,對着天靈蓋猛地拍下。
直挺挺的身子轟然倒地,鳳傾月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而是將目光落在臧天豐身上,淡淡的問道:“你呢?”
“你……!”想他臧天豐,何時遭受過這樣的侮辱?
可是到了嘴邊的吼聲,怎樣也無法出口,他有着與羅裕寒相同的顧慮,無極門的確是被毀了,但是無極門的弟子並不是全在無極門內,如果今日不將火鳳心底的那口怨氣消了,無極門將真真正正的從修真界消失。
這樣一想,所有的脾氣都被生生打壓了下去,胸口像是憋着一股氣,卻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發泄。
虎目瞪向不遠處的女人,那樣耀眼,纖細的身姿滿含霸氣,狂妄的氣息毫不掩飾,一雙眸子冷冽如冰,眉宇之間滿是傲然,表情卻如寒潭靜水,很難激起一點風浪。
站在一羣出色的男人中央,非旦沒有泯滅她的存在,反而因爲那一身氣勢,使得她猶如衆星拱月一般,耀眼而奪目,唯有仰望。
一陣清風拂過,所有人的衣訣跟着飛揚,臧天豐轉眼看向地上的羅裕寒,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粗狂的笑聲在山巔迴盪,在清風中散開,隨着一聲“噗……!”血液噴濺的聲音,一切歸於平靜。
風,還在輕輕的吹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着清風,被送進鳳傾月的呼吸間,如同她回到鳳凰山時聞到的味道。
“走吧。”不再看一眼,好似並未察覺那些一直躲在大門後面偷看的人羣,淡淡的出聲。
一個淡黑色的結界承載着一行人徐徐上升,就在天鑑宗的弟子鬆了一口氣時,虛空中,一個縹緲無實的聲音響起——
“落日之前,南鳳派的弟子必須全部回到鳳凰山,晚一刻,本尊就滅掉一宗。從今以後,修真界不再有三宗,修真界唯一的宗派,只有‘南鳳派’!”淡淡的嗓音合着靈氣,在整個修真界的上空響起。
天鑑宗的弟子聞聲,頓時癱坐在地。
落日之前,南鳳派所有被抓的弟子,全部平安回到鳳凰山,鳳凰山外圍的結界,也被郭旭和蕭羽飛聯手重新設下。
藏寶庫內的東西,被原物送回,其中一粒修復經脈的丹藥,鳳傾月直接丟給了紅鸞。
南鳳派重新整頓,且在修真界內名聲大噪,伴隨着三宗的消失,南鳳派成爲修真界毋庸置疑的一大宗派,無人敢質疑,也無人會質疑,從玄天宗消失的那一天起,所有有點腦子的人,心裡都明白了什麼。
圍剿南鳳派,他們也摻雜其中,如今南鳳派不計較,他們夾着尾巴做人都來不及,又怎會自找麻煩?
連三宗都鬥不過南鳳派,又何況是他們這些小魚小蝦?
“從今日起,紅鸞代替凌落,成爲南鳳派的護法。”
高高的大殿之上,鳳傾月穩坐金雕的鳳凰寶座,身後,是一羣俊美無儔的男人,這樣的組合,十分亮眼,卻沒人敢多看一眼。
“鳳主?!”紅鸞一驚,猛地擡起頭,正想說些什麼,卻在對上那雙深邃的鳳眸之後,又將所有的話吞了回去。
“本尊說過,不喜歡有人質疑本尊的決定。你的經脈已經修復,重新修煉便是,南鳳護法要的是絕對的衷心和領導能力,並不是修爲的高低。”鳳眸緩緩轉動,淡淡的掃過殿下之人,問:“還是,你們不服紅鸞?”
“弟子不敢!”衆人一齊跪下,低垂着腦袋,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參見紅護法!”
推辭的話語再也無法出口,紅鸞的目光在大殿裡轉了一圈,最終緩緩的跪下,“謝鳳主,紅鸞定不辱命!”
“行了,退下吧。”鳳傾月擡手揮了揮,率先起身,帶着一羣男人向後殿走去。
“鳳兒準備何時啓程?”再沒有人比這羣男人更加了解鳳傾月,從她說出讓紅鸞成爲護法的一刻,他們就知道,她準備回人界了。
的確,兩個月的行程被生生拖長,如今人界情況不明,多耽誤一天,鳳幫的人就多一分危險。還有暗中幫助鳳氏的Z國,荷蘭,迪拜,也必定會受到牽連。
所以,剛一踏出大殿,蕭羽飛就問出聲來。
前行的腳步一滯,繼而若無其事的向前走,淡淡的回道:“今晚。”
她離開修真界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況且回到人界,也是在澳大利亞,她還需要一晚的時間趕到米國,最佳時間,自然是晚上。
衆人聞言,腳步一轉,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
當夜的雲氣厚重,層層疊疊飄蕩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將月亮遮蔽得不見一絲清輝,鳳傾月剛一打開門,就見到了等候在門前的紅鸞。
“鳳主,你要離開?”紅鸞的聲音沒有一絲意外,只是有些頹然,像是不捨般的望向她,片刻才道:“紅鸞一定會勤加修煉,希望有一日,不需要結界的護庇,也能真正的保護南鳳派,讓南鳳派成爲當之無愧的第一宗派。”
紅鸞的聲音透着堅定,鳳傾月聞言,滿意的勾了勾脣,伸手在她肩上輕輕一拍,什麼也沒有說,舉步向着等待在院子裡的一羣男人走去。
蕭羽飛的手虛空一劃,院子裡就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洞口,一行人一個接着一個的踏入,蕭羽飛最後進入,洞口緩緩的合上,黑幕之中,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失去了一羣人的蹤跡。
米國。
鳳傾月等人回到人界,就從澳大利亞趕了過來,對於如今的局勢,幾人並不清楚,左輪等人他們也暫未聯繫,就直接到了米國。
再次到達那個滿是米國風情的小鎮,鳳傾月想了想,與一羣男人幻化之後,住進了以前的那間賓館。
而鳳傾月之所以選擇這間賓館,僅僅是因爲一個人——勞倫斯。
“那個叫勞倫斯的男人,會知道兩大黑幫的局勢?”祁彬像是有些不信,畢竟是在警界混過的,清楚知道小人物根本不關心黑幫是怎樣,他們關心的只有自己的生計,而不是幾大黑幫誰又搶佔了誰的地盤。
“有人會告訴他的。”嘴角泛起自信的笑意,鳳眸掃向樓下的男人,眸子微眯了一下,一抹精芒掠過。
“去將他帶上來。”淡淡的吩咐一聲,鳳傾月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一會兒,閻克就帶着那個叫勞倫斯的外國小夥進了房,一把將人丟在地上,與一羣男人一起,站在了鳳傾月身後。
“你們是什麼人?”至今,勞倫斯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擡眼掃向眼前一羣不熟悉的東方面孔,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中間的女人身上。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氣勢,讓他感覺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過。
“告訴我米國黑手黨與倭國山口組織的情況,這筆錢就是你的。”
伴隨着話音,一張輕飄飄的支票飄然落地,勞倫斯垂眸一掃,眼中劃過一道光亮,再次擡眼看向一羣人,猶豫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什麼黑手黨,你們找錯人了。”
關於他認識吉娜的事情,他從未向任何人提及,也從不與吉娜公開出席任何場合,擔心的,正是混亂的黑幫關係,會將他這個小人物牽扯進去。可是,他又不敢明確的拒絕吉娜,只能曲以委蛇,在危險的遊走邊緣,騙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鳳傾月聞言也不惱,淡淡一笑,“如果我沒有把握,也不會來找你了。你只有一次機會,要麼告訴我兩幫現如今的局勢,要麼就別想再活着離開這個房間。”
勞倫斯一驚,此刻,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正對着他,女人手中一把款式簡單的左輪手槍,正瞄準他的眉心,分毫不差。
他只是一個小人物,儘管也見過槍械,卻從來沒人拿槍指着他的頭,那黝黑的洞口,就像是死神的召喚,會讓人從骨子裡升起一股對死亡的恐懼。
雙腿頓時癱軟,想要從地上爬起身的念頭也跟着消散,聲音不自覺帶上了一絲顫音,“你,你別殺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你只需要將自己知道的告訴我就行了。”鳳傾月也不急,合在一起的雙槍在指尖轉了幾圈,動作華麗而瀟灑,一看就是經常和槍械打交道之人。
勞倫斯心底最後一絲希望跟着泯滅,渾身忍不住輕顫了一下,才顫巍巍的道:“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認識吉娜小姐,偶爾能從吉娜小姐口中,得知一些黑手黨的消息。
半年前,黑手黨換了頭目,一個叫做勞拉的女人強佔了黑手黨,吉娜小姐來找我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三個月前,她最後一次來找我,說是她接到了一個任務,只要完成那個任務,她以後在黑手黨的地位將不可動搖。
那晚,她喝了很多酒,斷斷續續從嘴裡說出很多事情,她說她哥哥和一個叫宋堅的男人,與那個叫勞拉的女人攪在了一起。而那個叫勞拉的女人給了她一個任務,讓她去接近山口組織的頭目,進而得到山口組織更多的消息。
那晚以後,吉娜小姐就再沒出現過,也沒再找過我。後來,我間接打聽過兩幫的消息,只知道兩幫鬥得很厲害,搶佔地盤,大規模的廝殺很多,政府曾出面調停鎮壓,只是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再沒管過這件事。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知道了,你走吧。”隨手將雙槍收了起來,鳳傾月淡淡的出聲。
勞倫斯慌亂的從地上爬起身,連支票也不敢撿,就向門外衝去。
白若辰指尖一道白光跟出,在勞倫斯到達走廊後,準確無誤的融入了他的腦海之中,某些記憶消散,勞倫斯用力的甩了甩頭,看着空無一人的走廊,使勁敲打了兩下額頭,奇怪,他怎麼會在這裡?!
想不明白,也就沒再想,下樓重新招呼客人去了。
“怎麼樣,聯繫上左輪他們沒有?”房間裡只剩下自己人之後,鳳傾月才恢復原聲問道。
“沒有。”蕭羽飛搖了搖頭,眉心輕擰了一下,“根據我所得到了消息,三個月前,鳳幫在融合了意大利黑手黨之後,像是徹底從地球上消失了一般,再沒有一點消息傳出。”
“那季悅他們呢?”左輪聯繫不上,鳳傾月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在讓兩幫惡鬥的目的達成之後,鳳幫潛藏起來是必要的,這一點,左輪的做法很好。
“季悅他們已經聯繫上了,如今鳳氏已經在全球發展,有Z國,荷蘭,迪拜,三國政府大力支持,一路開放路燈,鳳氏的發展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搶佔全球商界。總部設在Z國,荷蘭和迪拜皆設有分部,發展形勢一片大好。”
“那就好。”鳳傾月稍稍放下心來,這麼說,天界那些傢伙還沒有猖狂到連人界的事情也插手,至於男貞派,也是時候清理乾淨了。
起身走到窗口,從窗口的位置望出去,不遠處一個房頂的十字架,在視線中漸漸清晰起來。
轉眸望向黑手黨總部所在方向,鳳眸深處層層疊疊的暗涌交織,一絲絲詭異的紅光摻雜其中,讓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先收了黑手黨,左輪自然知道怎麼找我們。”
餘音消散在空氣之中,一羣男人毫無異議的點了點頭,一切都需要一個終結,從紫龍選擇犧牲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清楚的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
夜色越發深沉,當空的皓月被層層疊疊的烏雲遮蓋,讓它看上去有些黯淡,大地被一片黑暗籠罩,連空氣似乎都染上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讓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在今夜發生。
一個淡黑色的結界,包裹着一行人,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黑手黨總部,再次進入那座大殿,一個毫無預警的聲音響起,一行人黑線了。
“嗯……快點!再快點!”
擦!鳳傾月突然有種罵孃的衝動,這個聲音她已經再熟悉不過,三次進入這裡,三次聽見這種聲音,後腦的黑線已經無法用密集來形容。
整堵整堵的黑線牆出現在衆人身後,似乎比那大理石的石板,還要幽暗幾分。
尼瑪,這得多飢渴,才能到了夜晚就廝混在牀上?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選擇一個光明的時刻,才適合再次踏入這座大殿。
後殿的喘息聲越來越快,鳳傾月耐心的等待着,身後一羣男人的呼吸卻是越來越濃重,落在鳳傾月身上的目光,彷彿淬然了火焰,燙得得她衣服下的肌膚,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股灼熱的視線。
“咳咳咳,冷靜點!”鳳傾月不自在的出聲,話說,貌似她真的好幾個月沒召人侍寢了,這羣男人的難耐程度可想而知。
伴隨着一聲低吼,一切告一段落,鳳傾月也不着痕跡的鬆了一口氣,帶着一羣男人向後殿走去。
大牀之上,三具赤裸的身軀使得鳳傾月的嘴角不自覺抖了抖,其中兩人她認識,正是勞拉和宋堅。聯想勞倫斯之前的話,另一人的身份不難猜測,正是吉娜的哥哥,宋堅的拜把子兄弟,察猜!
黑手黨的三個高層攪在一起,無論是那種原因,都讓鳳傾月對勞拉的印象徹底宣告破滅。
她本以爲,在慕德興身上吃虧之後,勞拉會學聰明一點,沒想到,勞拉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控制黑手黨,當真是讓她不敢恭維。
用身體綁住兩個男人,讓兩個男人爲她做事,從某種角度來說,勞拉並不能算笨,只是,站在鳳傾月的角度,這樣的事情無法接受而已。
既然決定要將男人踩在腳下,卻又要依靠兩個男人的力量,徹底掌控黑手黨,勞拉這個女人無論是能力和魄力,都比她當初表現出來的決心差了一大截。
“看來,這段日子你過得挺開心的。”淡淡的女聲在房間裡響起,淡黑色的結界散去,一羣俊男靚女的組合,出現在了房間裡。
牀上的三人一驚,同時轉頭望向聲音發源地,當看清一行人之後,兩個男人眼中同時出現了濃濃的驚豔與癡迷。
“鳳,鳳傾月?!”勞拉驚慌的從牀上起身,一把扯過牀上唯一的被單,將自己的身體裹了起來。
下牀走到鳳傾月面前,餘光不着痕跡的掠過她身後的一羣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幾不可查的佔有慾。
雖然很快,卻沒能逃過鳳傾月的雙眼,眉梢輕挑了一下,眼中染上了一絲興味,看來,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從何時起,自喻聖潔的天使族聖女,也變成了想要組建後宮的強勢女人?
“收起你的眼神,本尊的男人,還輪不到你來覬覦。”淡淡的聲音,不怒不惱,舉步走到椅子前坐下,一羣男人自發站在了她的身後,像是她永遠的守護者,不棄不離。
見此,勞拉眼底劃過一絲妒忌,卻很好的掩藏了起來,淡笑道:“你這次前來,是爲了山口組織的事情?”
鳳傾月曾說過,如果她能一個月拿下山口組織,纔會選擇將黑手黨送給她,如今半年已過,黑手黨與山口組織的鬥爭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卻還是沒能真正的拿下,也就表示,她失敗了。
“想好你的解釋,或者是對付本尊的辦法了嗎?”鳳傾月聞言一笑,淡淡的曼珠沙華香氣開始在屋子裡蔓延,讓牀上的兩個男人,都忍不住沉醉其中。
“你早就知道我不會將黑手黨還給你?!”勞拉一愣,整個人不着痕跡的後退一步,對於眼前這個看上去沒有任何威脅性,卻讓她夜夜不得安眠的女人,從骨子裡,存有一絲忌憚。
“你認爲呢?”鳳傾月還是笑着,望向勞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螻蟻一般,無論勞拉怎麼翻騰,也無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就是那樣的眼神,深深的刺激到了勞拉,眼神忽的一凜,速度奇快的到達牀邊,在牀側的一個按鈕上一按。
一聲嘹亮的警報聲劃破夜色,拖長的聲音像是戰爭的號角,驚醒了總部裡所有的人。
與此同時,一個巨型的鐵籠從天而降,將鳳傾月等人無一遺漏的罩住,一聲轟鳴,房間裡再次歸於平靜。
片刻,一聲無法抑制的大笑在房間裡響起,聲音裡不無得意,“鳳傾月,你知道你輸在那裡嗎?你太過盲目的自信了,你以爲,我一定會按照你設定的路走下去嗎?”
鳳眸在鐵籠上轉了一圈,當看見鐵籠上的那些符咒時,眉心不着痕跡的擰了一下,一絲譏諷在嘴角蔓延,“沒想到,你居然會再次投靠男貞派。”
“我記得Z國有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慕德興傷害了我,不代表我不能與男貞派合作,只要有權,我還會在乎那些曾經的傷害嗎?”
“呵呵呵,用慾望掩蓋曾經的傷害,你還真是可悲。”白若辰聞言,不無毒舌的說道。
勞拉臉上的笑意僵住,遂即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只有男貞派才能幫我避開天使族的追殺,投靠他們又如何?”說着,眸光轉向鳳傾月,輕笑一聲,“我能有翻盤的機會,還得感謝你,你放心,你死了之後,你的這羣男人,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的。”
“找死!”郭旭眼中殺意一閃而過,餘光見鳳傾月還是那副表情,彷彿根本沒聽見勞拉的話,又將心底的那絲怒意壓下,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
牀上的兩個男人,在勞拉按下按鈕時,就自覺下牀穿衣,衣服穿好時,大門‘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一羣人衝進屋內,就像是預演過千萬遍似的,將鐵籠圍了起來。
看似散亂無章,卻是與鐵籠上的符咒密切配合,形成一個絕殺陣。
“這就是男貞派的手段?”鳳眸淡淡的掃過那些人,不屑的勾了勾脣,“也不過如此。”
和她玩陣法,男貞派的人就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
且不說萬年前她對陣法的研究和造詣,在女尊國生活多年,就連那些失傳的陣法,也被她牢牢的記在心裡,又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絕殺陣?
這樣頂級的絕殺陣,對付以前的她,絕對是大陣小用,可是要對付現在的她,就好比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再激不起一絲戰意。
勞拉聞言,一絲不安在心裡擴散,但她已經再沒有回頭的機會,對着那些修真者揮了揮手,那些修真者一起調動身體裡的靈力,將整個陣法啓動。
靈力的波動在房間裡緩緩聚集,鐵籠上的符咒也漸漸亮了起來,房間裡的溫度驟然下降,一羣修真者的修爲雖然不高,但卻默契十足,將整個陣法的力量提高的十倍不止。
“旭兒,交給你玩吧。”鳳傾月淡淡的出聲,嘴角微勾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點點興味出現在絕美的小臉之上。
郭旭見狀,勾魂眼眨了眨,很快明白了鳳傾月的意思,脣角輕抿了一下,似笑非笑,一身魔氣透體而出,化作無數條細線,直接鑽出了鐵籠,射進了那些修真者的眉心之中。
速度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魔氣侵入修真者的身體,便開始蠶食他們的靈力,靈力的快速運轉,使得魔氣反噬的速度更加迅速,沒一會兒,一羣還戰意十足的修真者,就全部倒在了地上不停翻滾,眉心皆是出現了一道黑氣,那是入魔前的徵兆。
勞拉大驚失色,拔腿就向大門方向跑去,下一刻,大門被無聲的關上,房間裡紅光驟然,紅光之後,巨大的鐵籠消失,只餘下一灘鐵水,靜靜的在地上流淌。
“好了,遊戲也玩夠了,是時候收拾殘局了。”女人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卻讓勞拉感到膽戰心驚,那個女人,好像更強了,強到一個讓她無法想象的程度。
“鳳傾月,你不能殺我,我可以幫你的,現在外面全是血族的人,只要我出去說一句,他們一定會效忠於你的。”逃不了,勞拉急忙開口說道。
說着,一把將察猜和宋堅向前一推,繼續道:“還有他們,他們我也可以送給你,你想怎麼玩都可以,只是你不能殺我,我還可以告訴你男貞派的確切位置!”
察猜和宋堅面無表情的聽着勞拉的話,像是沒有一絲意外,從半年前黑手黨被勞拉接手開始,他們就已經料到了黑手黨的將來,現在,只是比他們預期的更早了一些。
“切,就他們倆,還抵不過左輪和葉擎。”夭寐斜眼一瞥,嫌惡似的扁了扁嘴,嘀咕道:“又髒又醜!”
被那個女人玩過的男人,居然想讓冤家接手,那天使族的聖女,倒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察猜和宋堅面上出現了一絲裂縫,屈辱和尷尬清楚的展現出來,似是有些不甘,宋堅上前一步,道:“我知道,季悅是你的手下,我曾經是她的前夫,她很愛我的……”
“愛你?”彷彿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情,鳳傾月忍不住冷笑一聲,斜眼睇向那個無恥的男人,臉上的譏諷越發明顯,“宋堅,你還真是渣到無藥可救了,就你這樣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你憑什麼認爲,季悅還會喜歡你?!”
“就憑她現在也沒有結婚!”他和季悅已經離婚好幾年,季悅有了現如今的成就,要找一個男人太簡單了,可是卻一直沒有再婚,不是對他餘情未了,又是什麼?
“噗嗤……!”夭寐完全被宋堅臉上盲目的自信打敗了,媚眼瞪得大大的,上下打量着那個無恥到無以復加的男人,嘖嘖出聲:“季悅當初是被眼屎糊住雙眼了吧?居然會看上你這樣一個男人,還真是難以想象。”
“還好,醒悟得及時。”閻克酷酷的接過他的話,對於這樣一個男人,連寡言少語的他也有些看不過去了,“如今有羅華陪着她,她也總算是找到真正的幸福了。”
“什,什麼?”宋堅愣住,像是無法想象,季悅會愛上別的男人,整個人就怔怔的站在那裡,半響也沒有回過神來。
幾人說話間,誰都沒有注意到,察猜悄悄的從身後掏出一把槍,快速的瞄準,發射。
一聲槍響之後,一個人影倒地,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你……?!”勞拉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右手用力的捂着胸口,那裡,正有殷紅的血跡從指縫間快速溢出。
黑漆漆的槍口還散着嫋嫋青煙,察猜面無表情的放下槍,舉步走到勞拉麪前,一腳踩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勞拉痛呼一聲,像是疼得要暈過去一般,猛翻白眼。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寶貝的是什麼嗎?”察猜冷冷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雙眼死死的瞪着勞拉,眼底的殺意再無掩飾。
“我最寶貝的,就是我的妹妹,吉娜。而你,居然將她騙去倭國,送給山口那個變態男人,讓她最終被一羣男人凌辱而死。在得到消息的一刻,我就恨不得殺了你,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手中的槍再次舉起,快速瞄準勞拉的頭,在勞拉驚懼的目光之下,一枚子彈從槍口射出,直直的嵌入了她的眉心之中。
瞳孔漸漸渙散,勞拉,最終還是死在了一個與她有着不清不楚糾葛的男人手裡,結束了她的一生。
鳳傾月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眸子裡沒有任何起伏,直到宋堅也悄悄的掏出後腰的手槍,一對雙槍突然出現在她的手裡,看了也不看,直接發射,精準的射穿了宋堅的頭顱。
子彈穿頭而過,又穿過了他身後的察猜,帶起一串噴灑的血液,兩個男人的身體轟然倒地。
巨大的槍響聲驚動了外面的血族,一羣人從門口衝了進來,當看清房間裡的情形時,不由得都愣住了。
“從今日起,黑手黨歸鳳幫所有。”
一個精緻如陶瓷的娃娃上前一步,在一羣血族人不屑的目光下,兩顆獠牙漸漸長出,粉色的肌膚迅速蒼白,一股寒氣自他身上擴散,手指上的一枚雞血石戒指紅光一閃,戒指平面上的靈杖清晰顯現,使得血族人眼中的不屑,漸漸轉爲驚愕。
“族,族,族長?”最前方的一個人,磕磕巴巴的出聲,一手指着西莫尼,那神情絲毫不亞於見鬼。
“見過族長。”其中一人,忽的行禮,態度恭敬的喚了一聲。
其他人聞言,如夢初醒一般,愣愣的跟着行禮。
鳳眸落在最先行禮的那人身上,那人也正好擡起頭,四目相對,一張熟悉的俊臉進入視線,鳳傾月微微挑眉,紀永輪?!
看來,拉希德也察覺了其中的不對,纔會讓紀永輪混入黑手黨。
有血族之王的身份開路,血族的人再不敢說什麼,接收黑手黨的過程異常順利,鳳傾月知道,這與拉希德事先所做的安排有關,那個事事算計的男人,說白了,也只是一個父親。
他想要給兒子們提供最好的生活,儘管不願,在兩幫可能威脅到鳳幫存在的前提下,他還是派人沁入了黑手黨,幫助她能夠輕易的接收。
這份情,她記下了,以往的恩怨一筆勾銷。
黑手黨被鳳幫接收的消息迅速傳遍全球,在鳳傾月有意的縱容之下,這個消息幾乎席捲了米國所有報章雜誌的頭版頭條,伴隨着‘鳳幫’這兩個字的再次崛起,全球黑道的局勢,再次進入了一個緊張化的階段。
毫無意外,第二日,蕭羽飛就收到了季悅傳來的消息,說左輪等人正向米國趕來。
而鳳幫在沉寂了三個月之後,一舉拿下米國黑手黨的消息,無疑成爲了全球黑道的指向標,原本或站在山口組織那邊,或搖擺不定的小型黑勢力,全部向鳳幫靠攏。
倭國山口組織被孤立,全球黑勢力的局勢,在一夜之間變得明朗起來。
鳳幫,註定在殘酷的黑道史上,刻下了重重的一筆,從它的成立到崛起,迅速佔領全球的速度,成爲了黑道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神話。
左輪等人的到來,除了整合黑手黨,更是爲鳳傾月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鳳幫的人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混入了山口組織內部,在鳳幫沉寂的三個月內,鳳幫的勢力實際是在悄無聲息的沁入倭國,爲鳳傾月將兩幫徹底剷除的計劃,打下堅實的基礎。
“辛苦你們了。”望着兩個明顯消瘦的男人,鳳眸輕輕了一下,卻還是隻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辛苦。”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兩個堅定的男聲同時出口,四道火熱的目光落在鳳傾月身上,有着如釋重負,更有着掩不住的深情。
鳳傾月不着痕跡的移開視線,將目光落在手中的電腦之上,指尖快速跳動着,將自己所需要的資料調出,快速的記憶下來。
天界的人爲何沒有動作,她暫時不清楚,或許是寒星從中作梗,又或許是別的原因,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在她的考量範圍之內,用最短的時間將男貞派從這個世界拔除,纔是她真正要做的。
她不在乎勞拉的威脅,也沒問男貞派的所在地,不是不關心了,而是她早就知道了。在冥界之時,她就已經從閻王口中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自然不會在乎勞拉的瘋言瘋語。
男貞派,她遲早會去,只是時候未到。
像是收網一般,一寸寸的收緊,將男貞派的勢力剷除,將他們逼到絕境,全部躲回老巢,一舉殲滅,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將消息放出去,十天之內,鳳幫必定拿下山口組織。”
“主子?”左輪一驚,有些不明白鳳傾月的用意。
將消息放出去,不就等於提醒山口組織的人提前做好防範,那樣,他們要拿下山口組織,必定更加艱難。
蕭羽飛眸波輕閃,很快明白了什麼,“按照鳳兒所說的做。”
這樣做,與其說是在提醒山口組織,不如說是在警示山口組織,向山口組織宣戰。
如果,山口組織只是一個簡單的黑幫,這樣做,無疑是激起山口組織的反抗心理和戰意。可是,山口組織從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黑幫,那些人清楚的知道鳳傾月是一個怎樣的人,在男貞派的人連續折損,全球局勢又如此明朗的情況下,鳳傾月的做法,無疑是在給他們施壓,讓他們寢食難安。
一個修爲不明,卻能讓男貞派連連失利的女人,在山口心中投下的石頭,必定無法輕易平息。
這樣的折磨,往往比鳳幫悄無聲息的拿下山口組織,更能起到作用。
隨着鳳幫要拿下山口組織的消息傳出,男貞派所有的人必將心神大亂,要麼全部聚集山口組織,守住最後一塊地盤,要麼一起回到男貞派的老巢,請求男貞宗主爲他們出頭。
不管那些人會怎樣做,對鳳傾月都是有利的,那樣,她就可以快速的揪出男貞派所有潛藏在全球的毒瘤,一次性拔除,一勞永逸。
“是。”左輪儘管不明白,可是對於鳳傾月的命令,一向不會違抗。
應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葉擎站在一旁,第一次覺得手腳不知道怎麼放,想了想,還是揣進了褲兜裡,好像這樣他才能感覺自在一些。
一羣男人見狀,皆是無語的搖了搖,這還沒把他怎樣,他自己倒先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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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月嘴角也是一抖,眸光從葉擎身上掠過,雙脣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再次低頭看起了手裡的資料。
鳳幫要在十日之內拿下山口組織的消息迅速席捲全球,在全球之內掀起一股巨大的風暴,因爲鳳幫高調囂張的舉動,因爲鳳幫想要一統黑道的決心,更是各國政府置若罔聞的態度。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預示着,鳳幫今後的路,再也沒有阻礙。
第二天,鳳傾月就帶着一羣男人向倭國趕去,沒有刻意的隱瞞,直升機從米國機場起飛,清楚的訴說了她的目的。
而小不點兒,倒黴孩子和小舒翔,因爲‘造化之戒’的損壞,再不能收進戒指裡,也只能帶在身邊。不是沒有想過送回Z國,交給齊國強照料,只是,她不敢確定,天界現在有多少目光在她身上。
從郭旭恢復修爲開始算起,小不點兒,倒黴孩子和小舒翔就已經暴露了,可是小舒歌並沒有,如果將三個孩子送去Z國,不單單三個孩子會有危險,還會讓天界將目光聚集在齊國強和小舒歌身上,爲他們帶來危險。
所以,現在最保險的做法,就是不聯繫Z國,將三個孩子帶在身邊,雖然有些冒險,可比將他們送離,讓他們真正的身處危險之中強。
直升機剛一在倭國降落,北一等人就急忙迎了上來,當看清那個率先從飛機上下來的女人,眼中皆是劃過一抹激動。
“主子。”嘹亮而整齊的聲音在倭國上空迴響。
鳳眸一一掠過那些人,有北一等人,有她之前訓練的人,也有北凰派的修真者,一羣人組建成了一支實力不凡的隊伍,缺點互補,優點互助,戰鬥力非凡。
鳳傾月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主子,山口組織我們已經接收了。”鳳傾月的腳步剛剛擡起,北一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邁開的腳步收回,鳳傾月側眼看向北一,以眼神詢問。
“您從米國機場起飛的消息一傳出,山口就坐不住了,在和一羣趕到倭國的人商議之後,居然臨時準備了一架直升機,離開了倭國。而我們就趁機攻進了山口組織,將山口組織一舉拿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接收。”
“看來,山口放棄山口組織了。”鳳傾月輕嘆了一口氣,這男貞派的人,連這點傲氣也沒有了嗎?未戰先逃,萬年前的骨氣去那裡了?
好似看出了鳳傾月的感嘆,蕭羽飛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低聲道:“這樣,對我們也不是沒有好處。”
消息頭一日傳出,第二日就拿下山口組織,鳳幫的聲望將會越積越高,而她一統黑道的計劃也提前完成了,對他們的確沒有任何壞處。
“也只能如此了。”將目光轉向左輪,吩咐道:“留下來處理山口組織的善後事宜。”
“主子,你……”左輪猛地擡起頭,眼中劃過一抹受傷,眉心不自覺擰起,反抗道:“我要跟在主子身邊!”堅定的語氣幾乎是從胸腔裡震出來的,壓抑的低吼像極了一頭受傷的野獸。
見鳳傾月要說些什麼,不顧所有人在場,左輪猛地跪下,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響。他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目光直直的射向鳳傾月,開口道:“今天,不管主子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留下來,我要跟在主子身邊,就算身體不能,靈魂也要跟在你身邊!”
“你這是在威脅我?”因爲那一聲響而隱隱顫動的心臟,隨着左輪的話,漸漸凝結,冷凍。
“屬下不敢。”左輪跪得筆直,一點也沒有在屬下面前丟臉之感。此刻,他的眼裡只能容下那個女人,那個無數次從他身邊消失,讓他擔驚受怕的女人。
這樣的日子,他受夠了!
他不祈求得到她的愛,可是,他無法再忍受看不到她的日子。日復一日的猜測她在做什麼,又日日夜夜擔驚受怕,她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這樣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
那些壓抑在眼底瞬間爆炸開來,清晰的傳達給了鳳傾月,深邃的瞳孔禁不住緊縮了一下,凝望着不遠處跪地不起的男人,眸子裡劃過一抹複雜。
“走吧。”淡淡的收回視線,鳳傾月再沒有說什麼,轉身回了直升機內。
“笨蛋,你還愣着幹什麼,走啊!”見左輪跪着不動,郭旭沒好氣的走上前,一巴掌拍在左輪後腦上,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還想一個人留下來不成?”
“主子她……?”左輪愣愣的轉過頭,像是有些不敢置信。
今天會說出這些話,他就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了,因爲他心裡很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違反她的命令,極有可能會激怒她。
他也是被逼無奈,纔會選擇在這樣的局面,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管結果是什麼,他都認了。像他所說,就算身體不能陪在她身邊,他也希望他的靈魂能陪在她身邊。
只是,他成功了嗎?
有時候,幸福來得太突然,往往會讓人暈頭轉向,左輪現在就處在這樣的階段,腦子一陣接着一陣的暈眩,讓他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愣愣的反問。
“真是有夠笨的。”夭寐白了他一眼,率先跟上了直升機。
一羣男人接二連三的登機,登機之前,都忍不住丟給左輪一個‘無藥可救’的眼神。
郭旭在原地乾着急了一會兒,見左輪還是沒反應過來,氣悶的踢了他一腳,跟着上了直升機。
“該死的,你還愣着!”葉擎沒好氣的低咒一聲,上前硬是將左輪從地上拽了起來,拉着還在神遊天際的他,一起上了直升機。
直升機徐徐上升,向着南極的方向而去。
南極,是人類最少涉足的大洲,在那裡還有許多用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無雪幹谷’就是其中最爲神秘的一個。
南極大陸,總面積達1400萬平方千米,大部分被冰雪覆蓋,從高空俯瞰,南極大陸是一箇中部高,四周低,形狀極像一個鍋蓋的高原。
此時,一輛直升機正在南極上空飛行,用肉眼看去,那架直升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可若是修真者一看便知,直升機四周有一道隱形的淡黑色結界,正擋去了南極的寒氣侵襲。
鳳傾月曾設想過,男貞派的老巢會設在何處,有一點是肯定的,那裡必定是一個極寒之地,因爲男貞派的功法,註定要在那樣的地方纔能修煉。
全球極寒的地方不少,可若是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必定要耗費需要時間和精力,或許,在她找到男貞派之前,她的靈力和精神力都已經過度消耗,而在真正遇上男貞派的時候,只有被迫捱打的份,所以才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直升機在無雪幹谷的附近降落,不是怕男貞派的人發現,她相信,從她進入南極的地界,男貞派上上下下就已經高度警覺,隨時準備背水一戰了。
一行人下了飛機,鳳傾月就命令那名飛行員,飛離南極,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準調頭,也不準回頭。
直到那架直升機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鳳傾月才緩緩轉回身,凝望着男貞派的方向。忽的,她的眉心輕蹙了一下,鳳眸微微眯起,有什麼在她眼底快速流轉而過。
那個地方……居然是一處絕佳的水元素靈脈?!
鳳傾月心底一驚,難怪男貞派會選擇在這裡建立,應該也是看中了這一處靈脈,以便他們修煉吧?
“鳳兒?”見鳳傾月一直未曾出聲,蕭羽飛不由輕喚一聲。
“走吧。”瞬間收斂了心神,可惜了,遇上這處水元素靈脈的時機不對,否則吸收了這處靈脈,對付天界的勝算又增加了。
如果她現在吸收靈脈,男貞派上上下下必定會羣起而攻之,她倒不是擔心一羣男人應付不了,而是男貞宗主消失的一刻,註定,就是她與天界的開幕曲。
男貞派是天界那幾個飛昇老傢伙的期望,又怎麼會允許她輕易破壞?男貞宗主一死,那幾人的底線也算是被她觸及了,那時,只怕幾人會不管不顧的下凡,一羣男人再要應付,就難了。
“難道傾月不想要這處水元素靈脈了?”郭旭聞言一笑,眼波流轉間,映襯着四周的冰雪,像是兩種極致的融合,美得讓人無法直視。
“水元素靈脈難得,想要再尋得,更是難上加難。更何況,在與天界對上之前,能夠多一分勝算,鳳兒又怎能放棄呢?”蕭羽飛同樣一笑,邪肆的笑意在嘴角綻放,卻是無盡的包容,“剩下的交給我們,相信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鳳眸輕閃了一下,掠過小不點兒和倒黴孩子,以及被夭寐抱在懷裡用結界護住的小舒翔,搖了搖頭,“不行,太冒險了。”
如果她無法在他們消滅男貞派的人之前,吸收完這一處水元素靈脈,一羣男人就會直接和天界對上,那樣的情況,她又怎能放心?
“相信我。”柔情似水的聲音隱含霸氣,望向鳳傾月的視線格外的柔和,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髮絲別在耳後,蕭羽飛輕笑一聲,“掌控時間,讓男貞派的人死得慢一些,我還有這個自信。”
其實,他若是單對上天界,也從來不需要懼怕什麼,可若是多了一羣男人,特別還有三個小孩,他的勝算就大大降低了。
因爲,那些人都是她心裡的人,所以他也不能容忍他們有任何閃失。
“行了,不用說了,走吧。”
紫龍的事情,是她心裡的一根刺,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也不想這羣男人再爲她犧牲。
吸收一處靈脈需要多久的時間,她心裡再清楚不過,少則一天一夜,要一羣男人帶着孩子和男貞派的人拖延一天一夜,那樣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天一夜,有多少突發狀況是無法預計的,男貞宗主是一個怎樣的人,她完全不瞭解,萬一那人寧願玉石俱焚,也不願意她吸收那一處靈脈而選擇自爆,在讓一羣男人受傷的同時,又要和天界對上,根本一點勝算也沒有。
不容置辯的聲音,將蕭羽飛和郭旭到了嘴邊的話堵了回去,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嘆了一口氣。
那樣的做法的確很冒險,他們心裡也清楚,可是隻要能讓她在這一場戰鬥裡活下來,他們就認爲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就像是紫龍的犧牲,換做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會選擇這樣做。
只是,這個女人太聰明瞭,且太在乎他們了,所以纔會一丁點險也不肯冒,讓他們在嘆息的同時,又忍不住心頭一甜。
前方是一條巨大的天塹,山脈的深度大約在1500米至2500米之間,山上有冰川,這些冰川向着谷地裡邊流落而去,形成了冰瀑,不過,這些冰瀑流落到山谷兩旁的時候就沒有了。
男貞派,就位於這條巨大的天塹之下,冰川到達不了的地方,也就是真正的‘無雪幹谷’。
一行人飄然落下,幹谷之內沒有冰,也沒有雪,只有裸露的岩石,還有岩石下面一堆堆的海豹等獸類的遺骨。
向前行走了大約幾百米,狹窄的山谷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足足擁有十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空地地勢平坦,明顯是人爲開拓。
空地中心,一座冰城傲然聳立,冰城全部由冰塊雕刻而成,日光照耀下,冰雕反射出一陣陣耀眼的光芒,冰冷而刺目。一個以肉眼不可見的結界將冰城保護在內,避免融化,更是避免被這裡奇怪的自然現象所幹擾。
無雪幹谷的由來,正是因爲這一處的自然現象,在這終年飄雪的冰川雪原中,不管南極四周擁有再多的積雪,無雪幹谷之內,永遠不會有一片雪花遺留,形成了一片乾燥而神奇的幹谷。
鳳傾月懷疑,這裡的反自然現象,應該是與那一處水元素靈脈有關,那股濃郁的靈氣,隨着她的靠近,幾乎能在她眼前凝爲實體,那濃郁的乳白色氣體對所有的修真者,都擁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得不說,男貞派的運氣真的很好,居然可以找到這樣一處絕佳的修煉地,這樣的地方,在修真界也極爲難得,更何況是二十一世紀?
“出來吧,明知道本尊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合着靈力的聲音飄進冰城之內,很快就引起一陣笑聲。
清爽的笑聲在這樣的極寒之地,顯得極爲不符,卻又有着一種奇怪的融洽。
隨着那聲笑,冰城的大門轟然大開,一羣身穿白衣長袍的男人從裡面蜂擁而出,復又分爲兩撥,恭敬的站在冰城兩邊,中間一條通道,從大門前一直到達鳳傾月等人面前。
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從大開的冰城大門踏出,一身白衣飄飄,面上掛着一抹和煦的笑意,墨發無風自舞,隨着他的步伐,在他身後展開一幅墨色的畫卷。
那是一個極美的男人,一點也不遜色於那家的任何男人,一身氣息也讓人感覺格外舒適,雙眸盈潤,完美得不似凡人。
可是,鳳眸中卻沒有一絲波動,看向他,就像是在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沒有任何亮點。
見此,楚雲嘴角的笑意微僵,生硬的扯動了兩下,復又發下。
“鳳尊?!”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那些場面話就不用多說了,這裡沒有一個外人,你也不容維持着你的假面具。是你先上,還是一起上?”
聞言,黑漆漆的瞳孔深處寒光一閃,卻被鳳傾月和一羣男人輕易捕捉,不由得在心底低嘆一聲:唉,爲毛有些人總是摘不下僞善的假面具?
下一刻,風動。
鳳傾月率先出手,懶得給這些人緩和的時間,三層紅色結界將一羣男人護住,阻止了他們的幫忙,也避免那些人將主意打在孩子身上。
“你們說,她打得過嗎?”望着那抹穿梭在人羣之中的紅色,皇甫皓雙手環抱,閒閒的問道。
“她是爲了阻止我們提前消耗靈力。”蕭羽飛斜眼看向他,淡淡的道:“她的靈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在這種時候,就是她最大的利器,自然要好好利用。再說,通過一羣男貞派的人熱身,累積戰鬥經驗,等下對上天界的人,纔不至於落得一個因爲戰鬥經驗不足,而慘敗的下場。那樣太丟人了!”
“原來如此。”郭旭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食指輕點着下巴,咧嘴一笑,“那些男貞派的人,看上去經驗也沒有多豐富嘛,兩三下就被傾月解決了。”
一羣男人調侃的聲音毫無遮掩,就那麼清晰的傳進男貞派人的耳中,氣得他們身體裡聚集的靈氣險些消散,分神間,被一絲鳳凰神火纏上,化作灰燼。
在這種時候,鳳傾月會選擇最省力的打法,男貞派勝在人多,她自然會選擇將那些小魚小蝦先吞掉,再來和大魚動手。
好似看穿了鳳傾月的動機,楚雲雙眼一凜,大喝一聲:“全部散開!”
男貞派衆人聞聲,迅速撤退,可惜鳳傾月根本沒給他們那個機會,一個結界悄無聲息的出現,結界邊緣,一個火圈從地下升起,止住了那些人後退的步伐,有人不慎碰上,下一刻就消失在了這個世上,灰飛煙滅。
楚雲見此,只能瞪大了雙眼乾着急,試着用冰寒之氣去覆滅那些火焰,卻發現那股火焰裡,有着一股腐蝕的力量,一旦碰上,就再難脫身。
楚雲慌亂的收回靈力,漆黑的瞳孔裡層層疊疊的暗涌疊加,猛地將目光掃向那個紅色的結界,擡手便攻了上去。
“不自量力。”郭旭冷哼一聲,正想動手,就被蕭羽飛伸手攔住。
“別忘了,節約。”意思就是,在和天界對上之前,任何力量都不能浪費。
對於鳳傾月設下的結界,蕭羽飛擁有絕對的信心,區區一個男貞宗主,還莫可奈何。
更何況——
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伴隨着‘嘶嘶’的烤肉聲,嘴角的笑意加深,就像是一個貪玩的孩子。
“呃,大哥,你早就知道了吧?”郭旭無語的望着手心被結界燙傷的楚雲,斜眼望向蕭羽飛,眼角不自覺抽了抽,大哥好黑啊!
蕭羽飛但笑不語,火鳳的結界,他在萬年前就見識過了,用來對付本就相剋的男貞派,真是最好不過的東西。
一絲紅線順着楚雲燙傷的手掌上游,楚雲登時大驚失色,假面具再也無法維持,慌亂的後退了幾步。
男貞派爲何一直緊咬着火鳳不放,別人不清楚,身爲男貞宗主的他卻是再清楚不過,火鳳的靈力就是男貞派的剋星,一旦沾上,就會被反噬。
不敢再猶豫,手刀提起,落下,紅色的液體噴灑在大地之上,與血液一起落地的,還有一截被血染紅的手臂。
“嚯,他倒真是當機立斷。”藍傲風一見,就瞪大了雙眼,嘴裡不停發出“嘖嘖嘖”的聲音,譏諷無限。
流血被止住,可是失去一臂之痛,楚雲怎樣也無法忘記,原本漆黑的雙眼變得腥紅,死死的瞪向火圈內的女人。
再這樣下去,男貞派就真的會被毀於一旦,可是他居然連一點阻止的能力也沒有。
一直引以爲傲的的修爲,在這個女人面前,顯得那樣不堪一擊,還不用她出手,僅僅是一個結界,就讓他如臨大敵。
眼看着男貞派的弟子一個又一個的消失在火圈之內,就連魂魄也未能留下,那雙漆黑的瞳孔,終是被血色淹沒。
一道白光射向天際,一身白衣鼓脹起來,俊美的容顏被扭曲,唯有眼中的不甘和恨意,清晰的傳達給了火圈中央的女人。
“鳳兒,小心點,他要自爆。”在越南見識過她對付男貞派的人,蕭羽飛倒不是太擔心楚雲的自爆,只是出聲提醒一下而已。
殊不知,就是這樣的語氣才更加刺激楚雲,身體內的靈力加速凝聚,漲體的速度加快。
鳳傾月斜眼一看,微蹙了一下眉,閃身拋下那些還未被解決的男貞弟子,身影登時出現在了楚雲面前,在他準備後退之前,一個結界就將兩人包裹起來。
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楚雲微蹙了一下眉,總感覺這樣的平靜,太過詭異了,可是他又想不到,鳳傾月這樣平靜的原因。
就算火鳳是男貞派的剋星,她也不該這樣平靜,合體中期修真者的自爆,就算是一個小仙,也應該感到危機了,她憑什麼還能這樣平靜?
只差一點點,如果火鳳再給他兩年的時間,他一定可以突破合體中期,得道飛昇的,爲什麼不肯多給他兩年的時間?
不甘在心底蔓延,卻再無後悔的機會,自爆一旦開啓,就再也無法停下。
身體被漲到極致,隨着‘嘭!’的一聲響,一股乳白色的霧氣充斥着紅色結界,卻在下一瞬止住了爆炸的力道,被壓縮,蠶食,徹底的消失在結界之內。
火圈裡的男貞派弟子見狀,不敢置信的跌坐在地,當一個需要他們仰望的人,輕易被另一個人消滅,那樣的精神打擊,往往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難以接受。
紅色結界消失,鳳傾月擡手一揮,火圈開始自動縮小,一點點的向中心聚攏。
那些跌坐在地的修真界急忙爬起來,身影騰空而起,卻在撞上一個透明的紅色結界時,跌落回火圈之內。
就連一絲聲響也來不及發出,圈內剩餘的男貞弟子,全部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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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鳳凰神火併沒有停止,在那些人全部消失之後,沿着地面向冰城蔓延而去,將整個冰城圈禁在裡面。
冰城外的結界因爲楚雲的死,已經變得有些薄弱,如今被鳳凰神火炙烤,很快就破碎開來。
冰城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蒸發,消失,當一個身穿白衣的東方男人出現在融化的冰城裡時,鳳傾月的嘴角輕勾了一下,“山口先生。”
早就聽說倭國之人背信棄義,貪生怕死,今日一見,倒也讓她大開眼界了。
在一羣人涌出之時,她就察覺到冰城內還藏了一個人,雖然氣息被結界掩藏着,若有似無,可她還是十分肯定,有人沒出來。
“拋下山口組織,跑來向宗主求救,自己卻躲在冰城裡,這樣的弟子,還真是男貞派的驕傲。”鳳眸中譏諷越來越濃,像是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鳳傾月轉身向一羣男人走去。
身姿剛一轉過,天空之中忽的一道雷電降下,一聲巨響,待鳳傾月側眼看去時,山口早就消失在了火圈之內。
鳳凰神火迅速回到體內,眉心紅光一閃,消耗過度的靈氣恢復,眼簾懶懶的掀起,看向一如既往的天空,淡淡的道:“怎麼,難道本尊說錯了嗎?這樣的弟子,也只有你們男貞派才能教出!”
“火鳳,你太猖狂了!”一聲暴喝從九天之上傳來,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時間被烏雲籠罩,四名五十歲左右,鶴髮童顏的男人,駕着一朵白雲,向鳳傾月所在地飄來。
隨着四人靠近,一道濃厚的威壓襲向鳳傾月,讓她整個人像是被一片陰霾籠罩,一米之內,就再看不清它物。
“卑鄙!”忍不住咒罵一聲,一絲火線從手心竄起,快速向四周擴散。
那些烏雲在碰上火線之後,像是碰上了剋星,迅速避讓開來,還了鳳傾月一片清朗的視線。
身影快速出現在一羣男人身邊,與他們一起,面對四名從天而降的老人。
萬年的恩恩怨怨,是時候結束了。
彼此相對,雖然從未見過,卻有一股濃濃的戰意和恨意在空氣中擴散,將整個無雪幹谷清晰的劃分爲兩半,一半炙熱,一半冰寒。
“你們欠本尊的,是時候好好算算了。”略顯低沉的聲音從鳳傾月口中發出,鳳眸在四人出現的一刻起,就已經被血色充斥,一頭長及腳踝的紅髮輕舞,在半透明的紅色結界之內,像是淬然着劇毒的花蕊,每一次躍動,都能收割一條人命。
“待在原地別動。”低聲囑咐之後,紅色身姿如離弦之箭,倏地向白色結界衝去。
不是她自信一定能以一己之力勝過四名仙人,而是她在防着天界其他的人,至今,天帝和天后也未出現,寒星更是下落不明,如果蕭羽飛和郭旭也加入戰鬥,後方就空了。
蕭羽飛和郭旭也明白鳳傾月的隱憂,所以分明擔心她一人對上四人,還是強忍着,沒有上前幫忙。
紅色閃電穿破白色結界,紅色衣訣飛揚,她的聲音冷漠無情,“人,總得爲自己所做之事負責,不管你是人,還是仙。”
這話,也不知是說給四人聽的,還是說給那些可能潛藏之人聽的。
“少廢話!毀了吾等萬年基業,拿命來還!”一聲冷喝,最前方的一名老者率先向前一踏,一把瑩白色之劍祭出,根本不給鳳傾月時間,劍如長龍,直直的朝着鳳傾月的要害之處刺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一劍,鳳傾月右手一揚,一把通體火紅的長劍憑空顯現,劍尖直至天際,一手握劍,一手負後,一派宗師風範,傲然的立於天地之間。
鳳禹出現,似乎連周遭的空氣也灼熱了幾分,劍氣劃破長空,好似整片天空都被點燃,絢爛如晚霞般。
老者一見,心下微驚,那把劍所散發的劍氣,居然比他手裡的長劍還要強勁,握劍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去勢不改的襲向鳳傾月的要害之處。
鳳傾月縱身一躍,避過了迎面而來的一劍,譏諷的道:“惡人先告狀,以大欺小,倒是你們男貞派的拿手好戲。”
老者聞言慍怒,雙眼一瞪,趁着鳳傾月還未轉身,尋到一個空擋,手中之劍再次刺去。
鳳傾月身體一個怪異的扭曲,居然硬是回擋住了那一劍,鳳禹與來劍對上,一陣強勁的劍氣從鳳禹上散發而出,氣勢駭人,連另外三名觀戰的老者也禁不住臉色一變。
“老四,回來!”三人一見,急忙喝道。
老四衣袍一揮,格擋開鳳禹的劍氣,閃身回到三人中央,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握劍的那隻手卻忍不住動了動,虎口處,一絲血跡溢出,又被手中的靈劍吞噬。
“小心點,那把劍似乎不簡單。”老四微微蹙眉,以靈力傳音告知另外三位。
“知道。”老二點了點頭,眼神變得有些凝重,目光落在鳳傾月手中的劍上,瞳孔微縮了一下。
他們已經得道,鳳傾月的靈力對他們沒有任何印象,本以爲應該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卻沒想到她手中居然會擁有那樣一柄極品寶劍。
本來,他們只需要不被她的鳳凰神火纏上就行,如今居然還要防範她手中之劍。
那劍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擁有那樣駭人的劍氣,而且會認火鳳爲主,這是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若不是火鳳修爲還不到家,加上那把劍,才真是天下大亂了。
四人暗自交換了一下眼色,下一刻,同時出手,一齊攻向鳳傾月。
“不好!”蕭羽飛驚呼一聲。
若是單對單,他一點也不擔心,鳳傾月不見得能殺了那些人,可那些人也絕對傷不到她。
可若是以一敵四,而且是四名得道上萬年的仙人,根本一點勝算也沒有。
“旭,去幫她!”他多想自己去,可是,要留在這裡守住一羣男人,非他不可。他是一界之主,就算與天帝對上,雙方地位相差不大,要開戰,短時間的拖延還是能辦到。
可郭旭不同,他是魔界至尊,天界一向視魔界爲邪魔外道,雙方見面,連招呼也不需要打,直接就會開戰,那時一羣男人必定受到牽連。
蕭羽飛的考量一向比較多,他的思維方式與鳳傾月最爲接近,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在這種時候,只有郭旭上前幫忙,她纔不會拒絕。
話音剛落,早就擔心鳳傾月的郭旭,頓時化作一股黑煙,消失在了結界之內。黑煙凝聚之時,成功擋下了一股從後背襲向鳳傾月的仙力。
“虧你們自喻仙人,居然搞偷襲!”郭旭不屑的“呸!”了一聲,神情極爲鄙睨,就像是看臭蟲一般看着那些仙風道骨的老者。
感受到郭旭身上散發的魔氣波動,老大眼神一凜,冷哼一聲,“魔尊,你不在魔界好好享你的清福,做你的一界至尊,居然紆尊降貴跟在一個女人身後,還陪着她一起胡鬧,與天界爲敵。你就不怕天帝降罪嗎?”
“降罪?”郭旭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那股屬於魔尊的狂妄氣息毫不掩飾的釋放,與在鳳傾月面前的嬌弱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天界是個什麼東西,何時輪到它來降罪?”笑過之後,郭旭不屑一顧的譏諷出聲,“本尊一向高興就做,不高興就不做。可是現在,傾月高興的事情,就是本尊高興的事情,她若是不高興了,陪着她傾了這天界又有何妨!”
狂妄的話語,沒有人會懷疑他話語裡的真實性,因爲現在,他就是這樣做的。
周身的黑氣凝結成兵,一柄黑劍霍然在手,再不廢話一句,與鳳傾月兩人背抵背,將自己最脆弱的後背,毫無顧忌的交予彼此。
半空之中,紅衣與粉衣交疊,紅髮與黑髮纏繞,同樣絕世無雙的一男一女,誰也不輸誰一星半點,偏偏站在一起萬分和諧,彷彿生來就是一對,那般耀眼而奪目的存在着。
“切,打架就打架,擺什麼poss?”夭寐不滿的撇了撇嘴,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忘不了和郭旭吃點小醋。
兩人對上四人,雖不能說完全取勝,但兩人的默契程度,彷彿與生俱來,身影交換間,不需要言語,也不需要眼神交流,快速的交換身形,讓四名老者應接不暇。
二對四,四人居然一點也佔不到便宜,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突然同時進攻兩人貼合的背部,企圖將他們分開。
兩人再次交換身形,卻是在一個空擋間被人鑽了空子,身影無奈的分開,迅速被四人分開纏上,再也無法組合在一起。
“男貞派,也就這麼點招數。”揮劍格擋時,鳳傾月譏諷出聲。
老四聞言,再次想起了鳳傾月之前的諷刺,一雙虎目瞪得老大,趁着鳳傾月抵擋老大的劍時,居然直直的朝她的空門刺去。
“糊塗!”老大見狀,忍不住低咒出聲。
老四怎麼能忘了,火鳳真正讓他們忌憚的,不是別的,而是鳳凰神火。相隔較遠,他們還能避開,近距離攻擊,無異於是給了火鳳反擊的機會。
老四怎麼能被火鳳簡單的一句話給刺激,就失去了理智?!
他幾乎已經能夠預見接下來的事情,可惜偏偏抽不開身,正想出聲提醒,就見鳳傾月嘴角泛起詭異的笑容,在老四感覺到不對時,儼然已經來不及了。
一絲火線,從一個極爲刁鑽的角度射出,在老四反應過來之前,就在他全身迅速蔓延,眨眼之間,剛纔還囂張無比的人,就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老四!”三名老者神色哀慟,掃向鳳傾月的視線一冷,眸光同時閃過森冷的殺機,“你一定會爲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有區別嗎?鳳傾月冷笑着勾了勾脣。
餘下的三人身形變幻,老大舉劍迎上郭旭,而老二和老三則向鳳傾月攻來。
並不是他們認爲鳳傾月較強,而是想要儘快殺了她,爲老四報仇。
被厚重的威壓壓迫着,兩名老者的攻擊卻越發迅猛,不斷有勁氣從面頰刮過,鳳傾月是越打越心驚。
這幾人的實力的確是不容小覷,剛纔,她只是使計險勝,她能感覺到,四人之中老四的修爲最低,而且脾氣最爲暴躁,受不得刺激,所以才故意激怒老四,讓老四在盛怒之下失去防範。
這樣的伎倆,可一不可二,這些人也不會再上當。
她對鳳凰神火的控制已經夠強,但是這些人的速度和修爲擺在那裡,如果不是近距離,他們可以很輕易的避開,根本沒有優勢。
心下迅速做出分析,卻找不到一個解決之法,鳳傾月眸光微沉,再這樣打下去,郭旭的魔氣消耗必定過多,真正對上天界的人時會很吃虧。
“怎麼辦,再這樣打下去,郭旭會消耗過多的。”幕清幽自然也清楚裡面的情況,那三人,曾經是他的祖師爺,可是現在,只是他的敵人而已,再無其他。
“放心,那個女人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白若辰聞言,如玉般的面龐露出溫潤的笑意,修長的手指輕撫着下巴,眸中帶着一抹不明不光芒。
衆人都有些不解的望向那腹黑男,不明白他爲何突然說出這番話。
下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
只見鳳傾月舉劍一劃,劍尖居然生生劃破了虛空,半空中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一羣黑衣人從洞口蜂擁而至,直直的向三名老者攻去。
黑衣人人數不少,足足有好幾百人,這一攪局,三人被迫只能聚在一起,迎戰那些黑衣人。
陸陸續續,不斷有黑衣人從洞口涌出,卻沒有再攻上去,而是將蕭羽飛等人牢牢的護在結界之內。
鳳傾月與郭旭會合,一起回到一羣男人身邊,看着這一齣戲,而郭旭也趁機休養生息,以便應付接下來的大戰。
“這些人,看着有些眼熟呢?”夜斯濃眉輕挑了一下,黑眸定定的望向那些人,眸底絲絲精芒流轉。
“眼力不錯!”藍傲風一掌拍在他的肩上,嘴角一直銜着那抹優雅的笑意,“這些人,不正是男貞派的人嗎?”
或者應該說,是男貞派入魔的弟子,也就是在收服黑手黨時,那些衝進房間裡的弟子。
如今,這些弟子被郭旭的魔氣侵蝕,又被鳳傾月送去魔界了幾天,已經完全失去了本性,成爲她手中的棋子,沒有靈魂的傀儡。
正在揮劍的三人聞言,手中的動作皆是一頓,不敢置信的瞪向那些不斷進攻之人,用仙力一查探,的確是男貞派門下的弟子!
“火鳳,你欺人太甚!”一聲怒吼從人羣之中傳出,不難想象,出聲之人的臉色,此刻有多麼難看。
用他們門下的弟子,而且是僅餘的弟子來對付他們,這樣的手段,不可謂不毒。
感受着黑衣人身上殘留的男貞氣息,三人的劍怎樣也無法揮下,這些,是他們最後的弟子了,難道,要他們親手滅了男貞派嗎?
“呵呵呵,狗咬狗,這齣戲真是太精彩了!”那些人越是氣急敗壞,鳳傾月等人心裡越是舒坦,夭寐笑岔了氣,靠在鳳傾月懷裡一個勁兒的喘氣。
三人手下留情,可是那些黑衣人下手毫不留情,當老三的手臂被黑衣人的劍劃傷,三人終是狠下心來,擡手一揮間,就倒下一片。
仙人對上低階修真者,或者修魔者,都是沒有懸念的。
儘管那些黑衣人人數衆多,也很快在三人的揮劍之下,一片接着一片的倒下。
每一劍,似乎都需要莫大的勇氣,三人殺紅了眼,眼底心疼與不甘交織,卻無法停下這一場單方面的殺戮。
無雪幹谷之內,很快被大片的血色侵染,大地被血色染紅,那樣刺眼,也那樣譏諷。
這裡,是男貞派的老巢,這些弟子終於到了家,卻是在這個‘家’裡丟了性命,殺他們的人,就是他們一直崇敬的祖師爺。
天下還能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嗎?
“火鳳,我殺了你!”
當最後一名黑衣人倒下,三人的心已經痛到麻木,自己一手建立的男貞派,最終居然是毀在他們手裡。
那樣的心境,已經無法用複雜來形容。
各種情緒齊齊涌上心頭,讓人只想發泄,而殺戮,就是此刻最好的發泄方式。
“呵呵呵,生氣嗎?憤怒嗎?當你們逼得本尊不得不拿起劍與你們對抗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本尊心裡是何等滋味?”
冰冷的話語出口,一對血色的雙翼透體而出,雙翼緩緩揮動,朝着三人直直的飛去,所有的靈力在身體裡瘋狂運轉,鳳禹劍身紅光大盛,高舉的劍猛地揮下,捲起一個可怕的紅色風暴。
紅色風暴之內,駭人的氣息一陣陣的發出,罡風席捲起地上的屍身,被拋得高高的,又被紅色風暴所吞噬。
“你還我四弟屍首!”老大雙目欲裂,腥紅的雙眼直直的望向半空中的女人,咆哮着出聲。
三人早已失去理智,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殺!
三道身影縱身飛上半空,一齊迎上鳳傾月手中之劍,想要阻止這一場血色風暴,保全那些人的屍首。
“太遲了。”鳳傾月冷冷一笑,看向三人的目光充滿了憐憫,“甘願爲潛藏在幕後之人出頭,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是不是感覺很心寒?”
不停揮動的劍一齊停下,三人怔怔的望向鳳傾月,神色出現了短時間的空白。
“想知道,本尊是怎麼知道的嗎?”還是那樣的笑意,卻噙着一絲蠱惑,眼簾懶洋洋的擡起,望着陰霾的天空,淡淡的道:“因爲,本尊感覺到了,有人在天上一直看着,卻不肯出手相救,這樣的人,居然值得你們這樣不顧一切。”
什麼?!
三人一驚,猛地擡眼望向天空,的確,憑那人的修爲,火鳳剛纔撕破結界,又殺了一名仙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可是,沒有出手相救,爲什麼?!
就是這一瞬,鳳傾月要的,就是這一瞬的失神,手中三道紅線同時射出,沾上了三人的身體,結束了他們罪孽的一生。
“火鳳,你的確很聰明……”
隨着三人的消失,天空忽的放晴,原本陰霾的天空,瞬間出現彩虹。朵朵祥雲散開,雲後,是鋪天蓋地的天兵天將,而中央,那萬衆矚目的男女,卻讓一雙血瞳瞬間溢出殺意。
“終於出來了。”鳳傾月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透着森冷的殺意。
頓時,一股冰冷的氣息轟然爆發而出,就連周邊的氣溫也下降了好幾度。
血色雙翼揮動的頻率明顯加快,帶着鳳傾月的身姿迅速升起,紅衣,紅髮,血瞳,血翼,這一刻,她整個人似乎化爲了一顆之人的火球,燃燒着整片天空。
而一羣男人同時踏出結界,唯有左輪和葉擎被強行留在結界之內,照顧三個孩子。
他們還未能從眼前的一幕回神,可是心底一驚隱約明白了什麼。
左輪慶幸自己今日的堅持,這一戰,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將陪在她的身邊,上碧落下黃泉,不離不棄。
葉擎嘴角的壞笑早已隱去,望向鳳傾月的目光復雜而堅定,她的身份是什麼,對他來講沒有任何差別,他只知道,那是他愛的女人,那就足夠了。
“火鳳,你的確很聰明,也擁有很高的天賦,可是你知道,你錯在那裡嗎?”祥雲之上的女人儀態端莊,華容月貌,冰肌玉骨,散發着瑩潤而令人驚豔的光芒。
“本尊錯在,萬年前就該滅了天界。”鳳傾月眼中充斥着旁人無法理解的冷芒。
她的話,聽上去那樣的狂妄自大,特別是在面對天帝和天后之時,所有的天兵天將,唯一的認知就是,那人在大放厥詞。
唯有一羣男人,盲目的信任着那個女人,彷彿她現在說自己是天界之主,他們也會選擇無條件的相信。
戰事,一觸即發。
一羣男人早已蓄勢待發,由幾名魔界長老訓練出來的魔軍,也早已摩拳擦掌,期待着與天界的一戰。
自古,正邪不兩立,天界與魔界的分歧,早不是一兩日,可是天在上,一直被天壓着,就憑修魔者狂妄的性子,早已無法容忍。
如今鳳傾月的做法,在他們眼中就是英名,能夠跟着這樣一個有膽識,有魄力的魔尊,是他們求之不得的。
“狂妄!”天后的氣息陡然變得凌厲起來,一張美豔的容顏有些扭曲,冷聲道:“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狂妄自大,連天界也不放在眼裡!”
“是嗎?那本尊只能說,很榮幸,能夠成爲三界之中的那個異數,因爲只有異數,才能改天換地!”
輸人不輸陣,魔界衆人還在,到了這一步,就容不得任何人退縮。
感受到鳳傾月的戰意,鳳禹再次紅光大盛,強勁的劍氣擴散開來,竟是比之前還要強烈不少。
“來吧!”一聲冷喝,鳳傾月率先出手,雙翼載着她向更高的天空飛去。
一羣男人身子一縱,十幾道不同顏色的人影,比之天上的彩虹毫不遜色,瞬間來到她的身邊,如同守護神一般,堅定的站在她的身後。
天兵天將隨着天后的一揮手,全部落地,與地上的魔軍纏鬥在一起。
至此,整個無雪幹谷一片混戰,各種法力波動擴散開來,爲冰原畫上了一幅絢爛的畫卷。
“不自量力。”天后冷哼一聲,右手微微擡起,剩餘的天兵天將一齊飛落,向鳳傾月等人攻去。
紅色身影還在徐徐上升,她的目標,從來就不是那些天兵天將,而是站在雲端之上的兩人。
一羣男人見狀,截斷了那些天兵天將想要上前的腳步,爲她清理出一片暢通的天路。
儘管一羣人修爲層次不齊,但勝在齊心,一人有難,身邊的人一定會幫上一把,將一羣男人的戰鬥力綜合,爆發的戰鬥力,卻是無窮無盡的。
終於,鳳傾月飛上了那片天空,站在雲端之上,與那兩人平視。
目光相接,一人平靜無波,一人冰寒若雪,鳳眸輕閃了一下,再次打量了天帝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鳳禹早已戰意十足,腥紅的光芒在劍身之上一層層疊加,越漸濃烈的色彩,如同天邊的晚霞,卻散發着令人心駭的氣息。
鳳傾月周身的氣勢也越發凌厲起來,淡淡的紅光從身上透出,紅光帶着灼熱的氣息,與強勁的靈力波動,在空氣之中擴散開來。
紅光在鳳禹身上蔓延,紅色與紅色的交織,顯得十分的詭異。
鳳禹高舉過頭,劍尖直指向天,一身紅衣無風自舞,髮絲在天空之中飛揚,仿若雲端之上綻放的一朵曼珠沙華,絕豔,殘美,象徵着末日的歸途,卻無端透着一股聖潔。
此刻,太陽已經滑下地平線,月亮不知在何時升起,高高的懸掛在天空之中。
而那抹紅影,正站在月亮之前,月光映照在她的身上,讓她如同月亮女神一般,渾身上下充斥着一種柔和而聖潔光芒,將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銀白。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可是站在雲端的那抹身影,卻漸漸清晰起來,周身的紅光與身後的月光相互輝映,也不知是誰照亮了誰,誰又妝點了誰。
見此,天后眼中劃過幾不可查的妒意,一絲殺意從眼底蔓延開來,冰冷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向鳳傾月,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然而,鳳傾月也不是吃素的,雙目一凜,手中之劍忽的出現一抹殘影,直直的刺穿了周身的氣壓,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半弧。
紅色殘影承載着駭人的氣勢,直直的向天後揮去,紅光劃破天際,鳳禹的劍氣越發凌厲,隱含的鋒芒讓人不敢逼視。
見到這一幕,天后卻是不慌不忙,彷彿根本沒將鳳傾月的修爲看在眼中,儘管鳳禹讓她忌憚,可是鳳傾月現如今的修爲,根本無法發揮鳳禹之萬一。
“瑤光星辰。”
淡淡的聲音從天后口中發出,聲落,一道白色的仙力在她的掌心匯聚,仙力點點凝結,竟是如同天空中的星辰,發出點點光芒。
光芒成型,天后隨手一拋,猶如灑下一片銀河,星星點點在空中盛放,美不勝收。
劍氣與星點相互碰撞,‘嘭!’的一聲巨響在天際炸開,強勁的能量波動擴散,地上的人似乎能夠看見,一道紅光與白光一起擴散,向着發出能量波動的兩人反噬而去。
鳳傾月舉劍而擋,反彈的波動撞上鳳禹,讓她忍不住渾身一震,氣血翻騰,急忙運起靈力,將那股氣息壓下,整個人纔算好受一些。
與鳳傾月相比,天后明顯輕鬆許多,僅僅是擡手一揮,就在無形間化解了那股反彈回來的力量,整個人還是那般,看上去美豔而端莊。
蕭羽飛和郭旭見狀,交換了一下眼色,由郭旭護住一羣男人,而他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鳳傾月身後。
伸手攔住她的纖腰,一股幽冥之氣順着他的手進入鳳傾月的身體,幫她緩解了因爲天后的仙力,而造成的經脈損傷。
“冥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見到蕭羽飛,天后就氣不打一處來,冷斥道:“你乃是一界之主,早已經位列仙班,居然陪着她一起胡鬧,想要對抗仙界,你瘋了嗎?!”
“對啊,本王瘋了。”大大方方的承認,坦然的態度,讓天后如梗在喉。而蕭羽飛似是還覺得不夠,想到懷裡的女人受了傷,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揪緊了一般,窒息得生疼。
“既然鳳兒想要天界,本王就幫她將天界拿下。她想要當天帝,本王就幫她坐上天帝的位置。她想要報仇,本王就幫她報仇。只要是她想要的,無論是什麼,那怕是冥界,或者本王的命,本王也毫不猶豫,雙手奉上!”
“你……!”被蕭羽飛的話驚到,天后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餘光掃向身邊一直神色淡然的男人,心底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楚。
爲什麼,他從來不肯對她說出這樣的話,甚至吝嗇給予一笑?
“冥天,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酸楚很快化作妒恨,又被殺氣所掩蓋,杏眼直視蕭羽飛,帶着警告的開口:“擾亂天地秩序,乃是重罪,你將會被關入玄天之境,直至灰飛煙滅。”
“關就關,反正又不是沒關過。”還是那無所謂的態度,隨意的聳了聳肩,彷彿不管天后說什麼,在他耳中都如同放屁。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天后冷笑一聲,紅脣一開一合,像是在召喚了什麼。
片刻,一片白雲從遠處飄來,看似再平常不過,卻擁有讓蕭羽飛也忌憚的力量充斥其中。由上而下的視線,可以清楚的看見,白雲中心霧氣般的涌動的力量,讓人心悸的力量。
“玄天之境!快走!”鳳傾月大驚失色,一把推開蕭羽飛,身影一閃,再次向天後攻去。
這個玄天之境並非演化而成,一旦進入,就再也沒有出路,不管是誰,就算是天帝,也是一樣的下場。
鳳傾月不敢想,若是蕭羽飛被玄天之境納入,她會變成怎樣。
她已經失去紫龍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凌厲的攻勢向天後攻去,不給她一點操控玄天之境的機會,而蕭羽飛也在這時調動周身的幽冥之氣,企圖將玄天之境弄走。
幽冥之氣一碰上那朵白雲,就像是碰上了一團霧氣,分明無實,卻有着驚人的重量,無論蕭羽飛怎樣做,都無法挪動分毫。
他也乾脆的放棄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餘光瞥向一羣男人的方向,見一個天兵正從後背同時偷襲幕清幽與祁彬,蕭羽飛一驚,身形驟然出現在兩人身後,一股勁氣震出,直直的將那名天兵震飛了出去。
長時間的打鬥,一羣男人的靈力早已消耗過多,動作越來越遲緩,被偷襲的漏洞也越來越多,還得勉強維持半空中的身形,已經變得十分吃力。
蕭羽飛手中幽冥之氣凝聚,化作十幾道黑線,融入了一羣男人的身體之中,幫助他們充盈虧空的靈力。
雲端之上,鳳傾月憑藉着近距離的優勢,居然勉強和天后維持着勢均力敵的攻勢,讓天后無瑕施展別的咒術。
很快,天后也發現了鳳傾月身上的奇特之處,每一次,都在她以爲鳳傾月的靈力快要用完之時,鳳傾月的眉心就會有一道紅光閃過,紅光之後,靈氣再次充盈,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可是她自己,卻會因爲仙力的過度消耗感到乏力,這樣的消耗戰,明顯對她不利。
杏眼中戾氣暴漲,天后忽的冷笑一聲,“火鳳,你沒機會了。”
還不待鳳傾月明白她的意思,就見王后寬大的袖袍之中,突然竄出一道白光,白光直直的向一羣男人竄去,在半空中漸漸化形,居然是一隻體型巨大的大蟒,而且大蟒身背雙翼,看上去十分兇猛。
那大蟒似乎與王后心意相通,在化形之後,雙翼揮動,身子忽的竄起,蛇頭,蛇身,蛇頭,每一個地方都是它攻擊的最佳利器。
蛇口一張,口中吐出一束束的金色光箭,飛速向一羣男人射去。
衆人要應付天兵天將的攻勢,如今有加入一隻奇怪的大蟒,已經有些疲於應對,不料大蟒居然口吐光箭,光箭的速度之快,幾乎讓人無法看清。
蕭羽飛腳下一滑,襲向他的光箭從腦袋一旁射過,直直的射穿了身後的天兵。
其他人見狀,紛紛效仿,閃身避開那些光箭。
天兵天將一個個被光箭擊落,也有修爲不俗,避開光箭的,沒有射中人的光箭射到地面的冰原之上,就像是被投下一顆炸彈,厚厚的堅冰飛濺,禍及了不少修魔者和天兵天將。
雙方死傷慘重,山谷之內一片血紅,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從天際望下去,像是在冰川的中心撕開一道口子,而口子內部,就是鮮血淋漓。
蕭羽飛一驚,急忙將山谷內的黑色結界用幽冥之氣託着,移至一個狹窄的山谷內,防止了那兩個男人和小孩子被波及。
一擊不中,大蟒變得有些癲狂,雙臂揮動得更加賣力,巨大的尾巴瘋狂的甩動起來,在空中颳起一陣罡風,口中的光箭四處亂射,看也不看,也不管是什麼人,就是一陣亂射。
蕭羽飛想要靠近阻止,卻一直沒有機會,眼見着一羣男人躲避越來越困難,只能和郭旭忙着救人,再用一個巨大的結界將衆人保護在內。
光箭還在四處亂射,又的射在了結界之中,引起結界一陣劇烈的波動,亦或是射在天兵天將身上。
不斷有人從高空墜落,就像是下起了一陣黑色風暴,可惜,那些黑點都是仙人,被無辜殃及的仙人。
“這大蟒什麼來頭?居然這麼厲害?”郭旭死死的瞪着那條亂竄的大蟒,結界被光箭一次又一次的射上,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修復,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清楚。”蕭羽飛眉心擰得死緊,不光要忙着修復結界,還要用餘光隨時關注鳳傾月和天后的戰爭。
“像是上古神獸。”冷冷清清的聲音插入,凌落帶上了一絲訝異,“像是上古神獸裡的螣蛇。”
“螣蛇?”蕭羽飛斜眼看向那條大蟒,的確是很像,特別是蛇身上的那對雙翼。
奇怪,上古神獸乃是神族,儘管能力相同,地位卻是位於天界之上,就像天界自古凌駕於冥界之上一樣,乃是創世神創造世間時的定律。
而一隻上古神獸,居然成爲了王后的私寵,而且幫助王后濫殺無辜,這是在是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還是天帝的態度,從開戰至今,他都只是冷眼旁觀,既不幫忙,也不調停,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不等蕭羽飛想明白,螣蛇的攻勢變得更加迅猛起來,此刻,還停留在天上的神仙已經寥寥無幾,要麼被螣蛇擊落,要麼躲進了雲層裡,再不敢出現在螣蛇的視線範圍裡。
掃了那些天兵天將,天空中唯一剩下的目標,就只有蕭羽飛等人,光箭再次從蛇口裡吐出,密密麻麻的如同下雨一般,全部襲向黑色結界。
蕭羽飛和郭旭急忙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不停的修復結界,並試圖從空中降落,避開螣蛇的攻擊。
可是,螣蛇好像盯上他們了,不管他們怎麼做,螣蛇都緊追着不放。
從半空降落,再飛回空中,兩人折騰了一個來回,也無法擺脫螣蛇的攻擊。
黑色結界越來越薄弱,最終,一道光箭擊碎了結界,密密麻麻的光箭向一羣男人射來,幾乎連避閃的地方也沒有。
“不……!”雲端之上,鳳傾月心膽俱裂的看着這一幕,也不知道是那裡來的力量,一劍擋開天后,朝着一羣男人飛奔而去。
有不少光箭都被蕭羽飛和郭旭兩人硬接了下來,可還是免不了有漏網之魚,光箭的速度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全部抵擋,眼看着最後一道光箭直直的射向凌落,所有人心裡俱是一驚。
下一刻,一道紅影撲倒那抹白影,以身相擋,看清那人是誰時,所有人眼中都被恐懼充斥,就連凌落也不例外。
只是,紅影再次被一道深綠色的身影覆蓋,同時,光箭近前,驀地從他的背心穿胸而過。
“祁彬!”一聲驚呼從夭寐口中發出。
可是,光箭還沒有停止,在光箭穿過祁彬的身體之後,居然再次穿過了鳳傾月的身體。
眼見光箭還有殘餘的力量,鳳傾月用力一推,將凌落推了出去,光箭落在她來不及收回的手,一隻玉手頓時消失,一片血肉模糊。
那如同實質般的箭,像是串糖葫蘆一般,將鳳傾月和祁彬兩人穿在了一起,兩人皆是穿胸而過,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洞口出現在胸口的位置,醒目,而刺目。
有血液不斷滴落,鳳傾月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轉過身,將氣若游絲的祁彬抱在懷裡,一起向大地墜落而去。
“不……!”一團黑霧將兩人托住,一羣被眼前的情景,驚得三魂不見了七魄的男人,遲疑着一步步的靠近。
誰也不敢真正的上前,像是害怕,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確定。
“小東西,小東西,小東西……”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從胸口處蔓延,鳳傾月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隻手輕輕捧着祁彬蒼白的俊臉,一遍遍的呼喚着。
半闔的眼簾費力的掀開,對着鳳傾月粲然一笑,如同冬季裡的陽光,如同第一次相見,他的身上,永遠保存了那一股正氣,以及她所喜的陽光氣息。
只是那雙明亮的雙眼變得渙散,像是再也無法凝聚,最終,緩緩的闔上,再也無法睜開。
“啊……!”
穿胸而過的痛楚,沒有讓鳳傾月痛呼出聲,可是在祁彬閉上雙眼的一刻,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從胸膛中震出,殷紅的血液從胸口噴濺,染紅了大地與天空。
那如同困獸一般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似是要將整片天空撕裂一般,裡面所蘊含的悲痛欲絕,而聞者俱是心頭一震。
一羣男人手足無措的望着,再不敢猶豫,一齊向那個女人奔去。
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陣強烈的紅光從鳳傾月胸口驀然射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體裡碎裂開來,耳邊似乎還能聽到一聲玻璃般的碎響。
紅光越來越強,隱隱透出一絲金光,強光籠罩之下,兩人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一羣男人駭然的看着這一幕,想要靠近,卻被強光阻擋在外,彷彿有一個無形的結界在半空之中形成,阻擋了所有人的靠近。
這時,誰都沒有發現,螣蛇奇異般的安靜了下來,一直冷眼旁觀的天帝,眼中劃過一抹喜色,和隱約的激動。
一道白光,在誰都沒有看見的情況下,直直的射向大地,一個小型的風暴在無雪幹谷內形成,迅速席捲開來。
無雪幹谷內的靈氣,因爲風暴的席捲,開始快速凝結,聚集,風暴越卷越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着。
風暴內的靈氣越來越濃郁,將風暴也染上了一層潤白的色澤,風暴將所有的靈氣聚集完全,沒有一絲遺漏,然後猛地扎進了那片紅光之中。
紅光越發強烈,幾乎照亮了整片天空。
二十一世紀,不斷有人從窗戶望出去,奇怪的看着這一幕。
隱約之中,一羣男人似乎見到了一些奇怪的字符在紅光之中翻飛,那些字符通體泛着金光,薄如蟬翼,有着令人感覺舒適的強勁能量。
字符翻飛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在重新組合一般,直到找到正確的順序,才停下了浮動,猛地扎入紅光之中。
浩瀚的天空,蒼茫的大地,廣袤無邊,一眼望不到邊際。
一團火球在天空之中不斷旋轉,熊熊燃燒着,金燦燦的光芒照亮天地,在白茫茫的冰原之上,灑下黃金甲般的璀璨光華。
大風驟起,猛烈的狂風席捲天地,萬千雲朵隨之翻滾,灰白的天空開始扭曲,壓縮。
一片蒼茫的潔白之中,有低沉的怒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像極了上古神獸的嘶吼,帶着濃烈的撒氣和震人心魄的力量。
而螣蛇在聽見這聲嘶吼之後,居然忍不住瑟了一下,長長的身軀盤成一團,蜷縮在天空之中,以虔誠之態,凝望着遙遠的天際。
天帝也在這時從雲端降下,身後跟着不知何時出現的寒星,一起站到了紅光之前,以一種卑微的姿態,靜靜等待着。
天際的扭曲越來越嚴重,像是一張灰白的紙張,被人狠狠的蹂躪了一把,展現出極其不和諧的一處。
終於,扭曲在到達一個頂點之後,虛空出現了一個旋轉的漩渦,漩渦之中,一抹人影率先踏出,身後,是一羣奇珍異獸。
一羣男人正處於極度的悲慟之中,即使,在看清那抹人影時,也僅僅是微怔了一下,又很快沉靜的下去。
紫色身影虛空踏步,朵朵紫羅蘭在腳下綻放,一頭紫發隨風而舞,那妖嬈而神秘的色彩,像是搔刮在人的心尖之上,讓人一陣心癢難耐。
一羣奇珍異獸跟在他的身後,不緩不急,其中,有白若辰和凌落認識的吼與九尾,也有夜斯和藍傲風見過的四大神獸,還有他們不認識的其他珍奇鳥獸。
隨着這羣異獸的出現,一片的七彩祥雲浮現,原本漆黑的天空點點放晴,在瞬間扭轉了白天與黑夜。
螣蛇也在這時撲騰着翅膀,加入了隊伍之中。
讓人心悸的上古神獸一族,一個不落,全部出現,天后怔怔的望着這一幕,特別是天帝卑謙的姿態,有一絲不安在心底擴大,無法抑制,讓她忍不住渾身輕顫。
紅光越來越強,隱約間,紅光之中出現了一抹人影,越來越清晰。
紅光漸漸淡去,人影卻越來越清晰,一個渾身散發着金紅色光芒的紅髮女子,從紅光之中甦醒過來,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一雙血瞳如同天上的太陽,炙熱而凌厲。
傲然的身子踏着層層雲浪,一步步的向外走來,身後,是大片璀璨刺目的紅光,一輪碩大的紅日在紅光淡去之後出現,於天地之間,於女子身後,勾畫出一幅絕美的畫卷。
從不屈膝的紫色身影單膝跪地,身後萬獸齊跪,伴隨着雀躍的嘶吼,整片大地似乎也在爲那個血與火中涅槃而生的女子叫囂高歌。
天帝與寒星也在同時跪下,虔誠而卑微,彷彿那人是他們的信仰,是世間的一切。
在看清紅光之人時,蕭羽飛與郭旭同是一驚,單膝跪地,視線滿是複雜的望着紅光中踏出的女子。
這一幕,震撼了一羣男人,更加震撼了王后。
女子,終是從紅光之中踏出,懷中正靜靜的躺着一名宛如沉睡般的俊美男子,血瞳緩緩垂下,眸底柔光一閃而逝。
“天界之後,德行有失,善妒無爲,廢去天后之銜,貶入畜生道,百世輪迴。”冷冷清清的聲音從女子口中發出。
話落,王后頭頂的金冠驟然消失,身體內像是出現了一塊海綿,迅速吸收了她的仙力。眨眼間,美豔的外表褪去,只剩下一個蓬頭白髮的佝僂老人,繼而又消失在了雲端之上。
“天帝,聰慧有餘,能力不足,無法妥善管理天界,着廢去天帝之位,由其子梵天接任。”
這一刻,天地之間,彷彿都成了女子的舞臺,冷冷清清的聲音在天空之中擴散,一下下敲擊着衆人的耳膜,也敲擊着一羣男人的心臟和脈搏。
“蕭羽飛身爲冥界之王,卻不知維護三界平衡,上古神獸紫龍,不知守護三界平衡,兩人同時爲情所困,着今日起,廢去冥王和神獸族長之位。”
“什麼?!”兩人一起擡頭,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個女人。
話說,是誰要推翻天界來着,丫的,過河拆橋啊有木有?!
對兩人的目光視而不見,鳳傾月又道:“左輪,賜神血一滴,爲上古神獸一族族長,葉擎爲冥界之王。”
血瞳轉向西莫尼,繼續道:“血族的詛咒解除,賜予血族新生。”
“那我們呢?”見那女人說了半天,也沒能說到點子上,郭旭有些焦急的出聲。
眼見一羣男人還是傻呆呆的模樣,暗自丟給夭寐一個眼神,夭寐愣愣的眨了眨眼,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明白。
不過,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這一戰,他們勝了!
“你們?”鳳傾月淡淡的瞥了一羣男人一眼,極爲無良的反問:“你們什麼?”
“鳳傾月,你過河拆橋!”郭旭猛地站起身,狠狠的刮向那個女人,“別以爲你恢復真身,我就怕了你了,你把我們都強佔了,欠下一屁股情債,你還想不認不成?!”
“沒錯。”蕭羽飛跟着起身,拍了拍膝蓋上不存在的灰,撇嘴道:“本來你是我的頂頭上司,我不好說什麼,但是你剛剛撤了我的職,我現在就什麼也不是了,你必須得養着我。”說完,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無事一身輕。”紫龍同樣起身,舉步走到一羣男人中間,眉頭輕挑了一下,“沒事兒的時候,玩玩宅鬥也是不錯的。”
“等等,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夭寐一頭霧水的側過頭,總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
“沒什麼,就是咱們愛上了一個十分了不起的人物。”郭旭扁了扁嘴,勾魂眼中卻劃過一絲失而復得的笑意,神秘兮兮的湊到夭寐耳邊咬耳朵,“你忘了,能夠能爲紫龍頂頭上司的,這世間還有誰?”
“還有誰?”夭寐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想了想才道:“創世神啊!”
話落,天地之間忽然安靜了下來,唯有風在不停的颳着,風聲在耳邊呼嘯着,一聲聲,如同跳動的鼓點,引發一場由內而外的震撼。
一羣男人都是驚駭莫名的望向那個女人,呆呆的無法回神。
“天帝。”血瞳轉向天帝。
天帝愣了一下,才確定鳳傾月的確是在叫他,恭敬的上前一步,等待鳳傾月的吩咐。
“萬年前,在本尊身體裡設下禁制的,是你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
天帝不明白鳳傾月這麼問的用意,以爲她是要秋後算賬,急忙解釋道:“那時,我是想要幫你……”
“本尊知道。”截斷天帝的話,鳳傾月淡淡的道:“你發現我用‘修神之法’居然修出了混沌之氣,就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可是又無法確定,直到我跳下輪迴池,你就想將錯就錯,封印了我的修爲,讓我在集齊五大元素靈脈之前,都無法再次使用混沌之力。”
“呃,對。”天帝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事實也的確如此。他之所以放任天后的作爲,也是爲了督促她,能夠儘快集齊五大元素靈脈,恢復混沌之力。
“你的確沒什麼能力。”鳳傾月聞言,無語的搖了搖頭。
天帝心梗,哭喪着一張臉望向她,爲毛?他都這麼努力了,爲什麼還是沒能力?他當初都說了不要當這個天帝,是她硬逼着他當的,現在居然嫌棄他!
餘光落在地面上,急忙道:“對了,那些人……”
爲了這次的戰鬥,他把那些有點能力的上仙,都關進了他的小黑屋,以免他們出來搗亂。可是那些天兵天將,都是確實的天兵天將,這次折損上萬,對天界是莫大的損失。
鳳眸落在被血染紅的大地之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像是憐憫,揮手間無數咒術揮灑而下,點點紅光散落,帶着生命力與希望,揮灑在大地之上。
霎時間,冰雪融化,萬物生長,血色被一片新生機掩蓋,又在下一刻,萬物消散,與之一起消散的,還有大地堆積成山的屍首。
“他們,都回到了他們應該在的地方。”
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再垂眸看了看懷裡無聲無息的男人,微勾了一下脣,帶着一羣男人向人界走去。
寒星成爲天帝,被迫留在天界,左輪成爲深受族長,被四大神獸拖着去了神界,葉擎成了冥王,被閻王死拉硬拽弄去了冥界。
而鳳傾月,則帶着一羣男人回到了Z國,身後,跟着一個怎樣也甩不掉跟屁蟲——被廢掉的天帝。
“鳳兒,你爲何也會入世?我身體裡的最後一道封印,是你設下的吧?”
“嗯,在你入世之後,我就封印了自己的力量,投身進入了一顆鳳凰蛋內。”
“冤家,小彬彬他……?”
“放心,二十年後自會相見。”
“傾月,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我們一羣人怎麼辦?娶,還是不娶?!”
“那什麼,今兒的天氣不錯。”
(全文完)
在二十一世紀,一直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它沒有國界之分,沒有東西方之分,無論男女老幼,幾乎都清楚的知道這樣一個傳說。
傳說——
在Z國,曾經出現過一名奇女子,她擁有絕世之貌,驚世之才,有着世間最聰慧的頭腦,也有着一個讓人驚羨的美男後宮。
她可以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她有着一對血色雙翼,聖潔無比;她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擁有不死之身,是所有人心中的神。
傳說——
全球第一黑幫鳳幫的掌權人,乃是她的長女鳳雪凝;聞名全球的神算子鳳舒歌,乃是她的二子;全球第一大企業鳳氏的董事長鳳舒臨,乃是她的第三子;軍界一手遮天的鳳舒翔,乃是她的四子;而西方吸血鬼家族的族長,迪拜的酋長蘭斯·本·科瑞斯特爾,乃是她的五子。
她共有十一子,人人皆是二十一世紀家喻戶曉的人物。
而她,本身便是神話的締造者。
……
二十一世紀,Z國。
熱鬧繁華的大街之上,正上演着這樣的一幕。
“前面的女人,你給我站住!”
一聲暴喝在街上響起,引來不少路人的圍觀,可是前方正在奔跑的女人,一點要停下的意思也沒有。
“前面那個紫頭髮,會輕功的女人,你給我站住!”
又是一聲暴喝,男人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一把掏出後腰的佩槍,吼道:“站住!不然我就開槍了!”
聞言,前方的女人終於停下了腳步,回眸一笑,不少路人,皆在那一笑下失了心神。
祁彬也是心神一蕩,可是很快又壓下那股情緒,這個狡猾多端的女人,這次一定不能放過她!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多沒面子。”英氣的眉梢輕挑,一絲絲邪氣流露。
祁彬莫名的失了魂,總覺得,這個女人好熟悉,總是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彷彿很多年以前,他就認識她了。
可是不對啊,他才二十歲。
用力甩了甩頭,將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緒甩去,都是被這個女人給鬧的,不找份好好的工作,居然當小偷!
“跟我回警局!”
“不要!”鳳傾月想也不想就搖頭,笑話,她要是進了警局,家裡那羣男人直接就將警局給拆了。
眼珠兒轉了轉,摸着下巴打量着一身警服的男人,邪笑道:“讓我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願意來一段制服誘惑。”
什,什麼?!
晨光點點,在兩人身側打出光暈,化作一連串的夢幻泡泡,這場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爭奪戰,反間戰,調教戰,壓倒戰,追逐戰,永無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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