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燁登基之後的第一次朝會便在這樣的氣氛當中結束了。
不過下朝之後,白清等人卻是沒有閒着,因爲高全燁又派人將他們請到了御書房裡。
高藏昊退位十分的乾脆,已經將他常住的福寧宮全都騰了出來,然後離開了這座自己住了四十年的宮殿,搬到了幽雅舒適的延福宮中,徹底的清除了自己在這座皇宮當中的痕跡,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宣告了這座皇宮現在的主人,是高全燁。
但是很顯然,就算是高全燁曾經無數次的在心中夢想着繼承大統,但是真正到了這一天的時候,他又處處感到無比的彆扭,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從前很熟悉的一切,現在落在他的眼中,又是感到無比的陌生。
在和白清他們交流和商討的過程當中,白清他們也是察覺到了這點,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說什麼,畢竟這種事總是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
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朝會之上討論的事情,再在這裡重新梳理一下罷了,由於事情比較緊急,所以在只是確認了出兵的事情之後,白清便和澹臺龍舞一起匆匆出了御書房。
等到白清他們走出皇宮的時候,在左掖門那裡遇到了已經裝備一新的楊再興,只見他頭戴鳳翅銀盔,身穿魚鱗細甲,手執一杆滾金長槍,腰懸竹節鋼,外面套着一件白戰袍,跨下是一匹銀鬃馬,面白脣紅,微須三綹;腰圓膀闊,頭大聲洪,此時正一臉肅然的坐在馬上。
看到白清和澹臺龍舞出來之後,楊再興便打馬上前,對着兩個人一拱手:“白大人,澹臺將軍,末將楊再興,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就等着您的命令!”
“楊將軍,不知到禁軍那邊,您集結的如何了?”見到楊再興的態度,白清此時也是放緩了語氣,並沒有端起什麼從龍之臣的架子,從之前楊再興在大殿之上的表現上來看,這個人還是蠻不錯的。
“回白大人,末將已經差人傳令了,不用多長時間就能集結完畢!”楊再興沉聲說道,不過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猶豫的神色,好一會兒,才咬着牙說道:“白大人,澹臺將軍,禁軍久疏於戰鬥,所以戰鬥力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心中有數,若是……若是什麼有什麼讓你們覺得刺眼的事,還望兩位能夠多多海涵!”
白清和澹臺龍舞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詫異,原來楊再興擔心的只是這個,然後白清臉上便露出幾分淡淡的笑容來:“楊將軍嚴重了,這戰力高低,總有一天能夠練出來,不過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但是這報國之心,則是要珍貴的多了,有楊將軍的鼎力相助,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嫌棄!”
聽到白清的話之後,楊再興高高懸着的那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他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禁衛軍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真要是拉出去和那些百戰之師們硬碰硬,到時候丟人的就是自己,這也是他爲何主動提出來要參戰的原因,在他看來,再這樣下去的話,或許他的兒子他還能夠庇佑,但是到了孫子輩,這祖輩的功勳,恐怕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有白清這般包涵自己的人,他也就能夠放心的將自己這些人手交給他了。
“那行,現在我和內子先趕過去,就請楊將軍先去集結隊伍,等隊伍整備好之後,即刻趕到保康門便可!”白清對着楊再興說道。
“末將遵命!”楊再興對着白清一抱拳,便先行一步,而白清和澹臺龍舞則是對視一眼後,便朝着白府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汴梁城外。
看着那個正在城樓之上,高聲宣讀着的高藏昊退位旨意的宦官,下方的高全武等人,一個個臉色都有些難看。
其實關於這種情形,高全武都已經料想到了,所以纔有了現在這大軍圍城的一幕,只是高全武和兩位種家相公都沒有想到,那高全燁居然會使出如此的手段,要摘掉,這封旨意,已經在城樓之上誦讀到了第八遍了,而誦讀的宦官,因爲要扯着嗓子喊的緣故,已經換了四個之多。
如此做的效果,便是基本上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高全燁已經繼位的事實。
要知道,種家軍的那些士兵們雖然一直都是由种師道和种師中一手打造,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所做的,都是爲國禦敵之事,卻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成爲了叛軍的身份,要知道在來之前,種家相公可不是這麼對他們說的,所以他們的心中,都有些茫然。
就連一向在自己軍中有着莫大威望的种師道都能夠感覺的到,自己身後的那些士兵們,有一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當中,帶着毫不掩飾的疑惑神色,他不由得沉下臉來,這次的對手,看來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出這種主意的自然便是白清了,己方實力和對方有着很明顯的差距,要想戰勝對方,眼下還是以攻心爲上,而之前蔡京所說的那番話,也算是間接提醒了他,稍加改動,便成爲了眼下這個局面。
不得不說,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取得成果還是蠻不錯的,至少現在種家軍裡面,已經有了種種猜忌的聲音,不再是和之前那般的鐵板一塊。
“老相公,我看,我們還是儘早開始攻城吧,不然的話,唯恐遲則生變啊!”高全武看到這裡,便對着种師道說道,而他身邊的澹臺龍月,看着高全武,卻是不發一言。
“好!”种師道略微一思忖,點點頭,眼下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然而正在這時,他們面前不遠處的城門,卻是忽然打開了,緊接着,在衆人疑惑的目光當中,一個人影從城中慢慢出來。
一身龍鱗紫金狻猊鎧,頭戴飛鳳帥字盔,胯下一匹通體烏黑的高頭大馬,四條腿卻是一片雪白,來人策馬向前緩緩前行着,手中還掌着一杆紅邊黑旗。
等到了距離高全武等人身前不遠處的地方,她緩緩停下了腳步,然後徑直翻身下馬,接着在一片衆目睽睽之中,一把將手中黑旗深深插進地裡,旗子之上,碩大的“澹臺”兩個字,迎風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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