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陛下,白清白大人傳來的密信!”
高全燁正在批閱奏章的時候,一個內侍忽然走進來,對着高全燁躬身說道。
聽到那內侍的話,原本正在忙着的高全燁忽然站起身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澹臺元夜,見對方的眼睛裡面並無什麼特殊的表示,這才沉聲說道:“呈上來吧!”
“是!”那內侍應了一聲,然後便雙手遞上來一封密封着的書信,然後躬身倒退着退了出去。
高全燁一下子將信封撕開,然後展開書信,一目十行的飛快瀏覽着,接着臉上露出了幾分喜悅的神色。
“成了?”高全燁臉色的變化並沒有瞞過一直注意着他的澹臺元夜的眼睛,等高全燁看完之後,澹臺元夜輕聲的疑問道。
“嗯,成了!”高全燁重重的點了點頭,一面將書信朝着澹臺元夜遞了過去,同時用無比輕鬆的語氣對着澹臺元夜說道:“白清在信裡跟朕說,眼下城外叛軍已被徹底擊破,同時現在蔡京一黨已經悉數被羈押起來,整個過程順利無比,沒有遇到什麼強硬的抵抗!”
澹臺元夜低頭看着白清呈給高全燁的密信,果然就像剛剛高全燁說的那般,只是看到最後的時候,他的心中也是有些感慨不已。
他和蔡京相爭相鬥了大半輩子,到頭來,蔡京雖然已位極人臣,但最後卻也難免牢獄之災的下場。
“現在陛下在朝中的掣肘已經沒有了,也是老臣應該再次致仕的時候了!”澹臺元夜的臉上露出幾分淡淡的笑容,輕聲的說道,頓了一頓,臉上似乎是又帶上了幾分懷念的神色:“有些日子。也沒有去太上皇的福寧宮去坐坐了!”
聽到澹臺元夜的話,高全燁頓時變得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對着澹臺元夜深深的施了一禮。
看到高全燁的動作。澹臺元夜那一直平靜的臉色終於有些變了,趕緊雙手扶住高全燁:“陛下,您是九五之尊,萬萬使不得啊!”
“這些日子,多虧老相公您了,您就好比我大齊的定海神針,若非由您,這朝堂之上。可就是烏煙瘴氣了!”高全燁被澹臺元夜一扶,那動作便再也做不下去,他也沒有繼續堅持,只是對着澹臺元夜帶着幾分感激神色的說道。
頓了一頓,他的臉上也帶着幾分感慨:“到了這個時候,朕才明白過來,爲何那蔡京在朝中一手遮天,但是父皇卻始終都是不聞不問,任由他胡作非爲,甚至就連朕都誤以爲父皇他到最後簡直都是昏庸了。卻不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朕而已!”
“沒錯。太上皇他乃是少有的一代雄主,目光之久遠,老臣不能及也!”一邊的澹臺元夜也是開口讚歎道。
“老相公不必妄自菲薄,您可是我大齊的肱骨之臣,而就算是六弟他的反叛,恐怕也是父皇所設下的局吧,爲的,便是朕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高全燁眼睛微微閃爍着,目光裡帶着幾分複雜的神色。
“沒錯。陛下您登基之前,雖然也是一呼百應。但是同樣的,軍中勢力是您的弱勢。就算是爭取了白清,也不過只是爭取到澹臺家一支罷了,而蔡京之前一手遮天,搞得衆人怨聲載道,而太上皇卻留之不動,再加上將這大軍圍城的難題丟給了您,這是對您的考驗,同樣也是給您天大的功勞,一旦您破解大軍圍城之勢,再趁機拿下蔡京,一掃朝中頹勢,那麼陛下您的聲勢定然瞬間達到頂峰,無人能及,這樣,您這個位子,便是徹底坐穩了,這,便是帝王心術啊!”
“確實,朕也是最近纔想清楚這件事,先前的時候朕一直在疑惑,爲何父皇他一方面容忍蔡京的胡作非爲,而另一方面,又將您給請出山,現在回頭看看,他那個時候便是在佈局了,爲的,便是確保給朕留下的家底,不至於是一個爛攤子!”高全燁點點頭,“而且,剛剛被登基便面臨大軍壓境,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但是就像老相公您說的那樣,經歷過這些之後,再遇到什麼事,朕也不會覺得都不算什麼了!”
“陛下能夠這麼想,便是說明您已經成熟了,老臣想來,這也是太上皇他能夠看到的!”澹臺元夜臉上帶着欣慰的笑容,對着高全燁說道:“對了,現在既然陛下的路已經掃平,那麼就請陛下准許老臣致仕休養吧!”
“雖說有些捨不得,不過老相公爲我大齊辛苦良多,再勞累下去,朕也是於心不忍!”高全燁笑着對澹臺元夜說道,“這樣吧,朕立即下旨召回澹臺相公,等澹臺相公一回京,老相公再休息,不知老相公意下如何?”
“那老臣便多謝陛下關照了!”澹臺元夜對着高全燁躬身行了個禮,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便重新由澹臺元夜輔助着高全燁處理起眼前的奏摺。
大理寺。
“吱呀!”
尖銳的開門聲在這個幽暗的環境裡格外的刺耳,瞬間便將許多人從沉思當中驚醒過來,接着,耳朵裡又傳來一陣密集而又沉重的腳步聲。
下意識的朝着牢門的方向看了過去,緊接着,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當人羣出現在牢門口的時候,那些被羈押的犯人們,卻在人羣當中看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蔡京蔡太師嗎?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再看一眼,這纔看清楚蔡京那被押解的樣子,頓時一種喜悅的感覺猛地在胸膛裡炸開。
“咣!”
好幾個被羈押在大理寺的官員,猛地衝到牢門口,因爲用力過度,發出一陣沉悶的撞擊聲,接着便是一陣誇張的狂笑聲不斷的響起:“哈哈,蔡京老匹夫,想不到你也有幾天,真是蒼天有眼啊!”
類似於這樣的聲音不斷的在幽暗的牢房裡來回的迴盪着,整個牢房裡頓時沸騰了起來。
蔡京那張蒼老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波動,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被人簇擁着繼續向前走着。
一扇牢門被打開,蔡京便被人毫不客氣的推了進去,然後有些粗暴的將牢門鎖上。
白清站在大牢之外,和蔡京就那樣平靜的對視着,好一會兒,才幹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而蔡京則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只是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蔡京,你在衝我出手的時候,何曾想過會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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