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興羽還是租住在一室一廳的屋子裡,其實按照他現在的薪資水平大可以住得更大一點。但是由於他深切的瞭解到自己懶惰的性子,爲了避免收拾更多的東西,所以他依舊把自己塞到一室一廳的房子裡。不過省下的房租照樣被他用得精光。
張興羽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開門時下意識的去按開關,卻見光線明亮,一陣頭大。
“興羽,你回來啦。我剛學會的一種湯,來,嚐嚐。”王娜從廚房裡端出一碗湯。
“大小姐,你啥時候又弄到了我家的鑰匙啊?”張興羽皺着眉頭道。
“你幹嘛沒事兒總換鎖啊,每次找開鎖匠多麻煩啊。”王娜吹着湯,準備喂張興羽。
“王大媽,就算我求你,你玩兒我也玩兒夠了,換一個吧。你說咱兩先好三個月,好,我答應了,好完,你又說再好一年,我忍。現在咱兩徹底分手了,你就別來我家了,行不?你再這樣,我告你入室行竊。”
王娜放下手中的湯道:“我哪裡不好,哪裡配不上你。”
“這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事情,是配不配的問題。咱兩不合適,我對你沒感覺。要我說多少遍啊?”張興羽都快被她給逼瘋了。
王娜覺得自己很委屈,自己這麼倒貼,他還是不願意,雖然名義上做了自己的男友,但有事兒沒事兒就會跟別的女人胡來,她都忍了,還想她怎樣。
“王娜,你跟我這兒瞎耗着有什麼意思啊。”
“我喜歡你。”
“可是……”
“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其實王娜能夠一直堅持到現在的一個原因是,張興羽對自己很特別,特別無情。
張興羽雖然並非來者不拒,但也不是習慣拒絕別人的人。唯獨對自己如此堅決。讓王娜覺得張興羽是還沒收住心,她是真正有機會的那種人,至少他對自己是認真的。
雖然張興羽一再聲明,那是因爲她兩是同學,他對她還是勉強有點好感,想做朋友的那種。但王娜就是認準了不放手。
張興羽說他愛玩兒,王娜就說陪他玩兒,張興羽說我比你小三歲還是男的,我玩兒得起,但你玩兒不起。王娜不服就是要陪他玩兒。讓張興羽同學無奈加頭疼。
反正畢業後,兩人就這般分分合合吵吵鬧鬧過了幾年。
……………………
也許是因爲那天在校門口的偶遇讓張興羽無法再像從前那般忘記。
他總是不自覺的在U大附近晃悠,企圖到底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就是想遇到她,想知道她好不好。
可是真正遇到她的時候,又下意識的想躲起來不讓她看到。對於這種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張興羽有些惱怒。
最後爲自己的愚蠢奉上了自我嘲弄的笑容,不再繼續。
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殷惜的聲音:“是你。”
張興羽皺了皺眉頭,還是被她發現了。可是她爲什麼是這樣的語氣呢?難道看到自己對於她而言這樣的難以接受嗎?
張興羽回身卻看到她和另外一個年齡相仿但明顯時尚許多,妖嬈許多的女人對峙着。
“殷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宋小姐,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殷惜逼視着她,但很明顯,這樣的眼神對於宋微來說微不足道,毫無殺傷力可言。
“過分,若是你不把周啓明逼到這般,我會逼你?”宋微終於脫下了僞善的面容,摘下墨鏡,目光狠利。
殷惜不想跟她吵,不僅僅是因爲不習慣吵,更加是因爲她們身處的地方是她學校的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當中還是會有認識她的人。此時的她還未發現張興羽。
“宋小姐,有什麼事,我們找個地方談吧。”
“不用了,我來就是看看你,我還很忙,我需要幫啓明做很多事,沒工夫理會你,下一次請你喝咖啡。”說罷戴上墨鏡離開。這樣的霸道,這樣的強勢。殷惜忍不住在心頭苦笑,到底誰是誰非。
除了第一聲比較大以外,兩人的談話都保持在一定的音量當中,而且來來往往的都是行人,不可能專注偷聽她們的對話,聽到的也不過是一兩個字音。所以也不至於讓殷惜過分緊張。
殷惜整理了一下心情轉身離開便看到對面的張興羽,那一剎那的心情根本無法形容。這樣慘淡可悲的樣子,她最不想被誰看到,毫無疑問就是張興羽,但很不幸,被他看到了。
殷惜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徑直從他身邊離開,她不想問他是否聽到,是否猜測到。她不敢面對,所以她一如從前般逃避。
“殷惜……老師。她是誰?”
“好久不見。”殷惜回身微笑着。那笑容裡的慘淡讓張興羽心疼。但她根本沒有要對自己誠實的想法,他沒有那份資格。張興羽有些牽強的說着“好久不見。”
“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看着殷惜的獨自離去,張興羽的心開始隱隱作痛,緣由是何,不清不楚。
殷惜離開,她不想看到他,她更加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的不堪,讓他看到自己原來不幸福。
這會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她已經夠悲哀的了,她不想在他面前可悲到無地自容。
這是自卑還是自尊,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殷惜沒有再等公交車,徑直喊了出租車。
確定他再也看不到自己,才伸出手來擦去眼角的淚痕。咬着脣,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