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讓我把這個油燈給放下來嗎?”我看着這個小黃鼠狼問道。
他鬆開了我,一幅你終於明白了大爺的意思的表情,看着它剛纔手舞足蹈一幅累壞了的樣子,我也是感覺十分搞笑,這時候我忽然想到,要是把這個小東西送給韓雪,她肯定是高興的要死。
我放了下來,拿出打火機對這個小黃鼠狼道:“是不是要我點上?”
它再次對我點了點頭。
“小心你點上燈,油燈裡面就釋放毒氣,把咱們倆都給毒死了!”李青這時候在我身後冷嘲熱諷道。
“你想太多了,咱們死了,它不也毒死了?”我道。
李青走了過來,再一次一把把這個黃鼠狼給抓在手裡,惡狠狠的對他道:“我警告你,要是你耍詐,我一定捏死你,把你的屎都給你捏出來。”
這小黃鼠狼使勁兒的掙扎,它也似乎知道我對它是友好的,一直眼巴巴的看着我向我求救,我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肥肥的小傢伙,趕緊把他從李青的手裡救了出來,我道:“你放心,真要是它想害咱們倆,死的肯定先是我,我死之前也親手了結了它。”
說完,我摁着了打火機,對着那個蓮花燈芯就點了過去,但是我點了幾下之後,發現根本就點不着,我看了看這個小傢伙,它一臉緊張的看着這個油燈,在看我點不着的時候,它似乎一臉的猶豫,最後更是換上了一幅豁出去的堅決模樣,之後它跳上了這個燈臺,順着蓮花燈座蓮心,也就是燈芯的位置鑽了進去,那個燈芯不大,但是這個小傢伙不知道怎麼一扭身子彷彿軟的跟麪條一樣的就給鑽了進去。
我嚇了一大跳,李青看到這一幕也是走了過來,我拿起放在地上的油燈對着裡面叫道:“小傢伙,你幹什麼?出來啊!”
可是這次,這裡面並沒有那個黃鼠狼的叫聲,李青從我手中接過了這盞裸女形狀的油燈,他輕輕的放在耳邊搖晃了一下,之後臉色變的很奇怪。
“裡面沒有黃鼠狼了,但是卻多了燈油,我很確定,在這個黃鼠狼進去之後剛纔是沒有燈油的。”李青的一句話,讓我整個人都呆滯了。
他從我手中把打火機拿了過去,再一次的把這盞油燈放在了地上,這一次,他輕輕的把打火機給湊了過去,只是一下,這盞裸女手捧的蓮花燈瞬間就冒出了一簇火苗。
而就在這油燈的火光剛剛點燃的時候,忽然在這個洞穴中響起了女人的聲音,我瞬間頭皮發麻,而李青也是立刻的把我拉在了身後,全神戒備着四周,這個女人的聲音飄渺虛幻,但是聲音清脆動聽,彷彿是神來之音一樣。
她的聲音讓我抓不到來源,只感覺來自四面八方,她也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唱着什麼,像是佛經但是卻也不像。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就是某種經文。
“誰?!”李青冷哼一聲道。
但是根本就沒有人理他,這個女人虛無縹緲的誦經之聲依舊在,這個女人的聲音本身就好聽,加上佛經的旋律,我漸漸的感覺自己有點頭暈,眼前的東西也飄忽了起來,我甚至感覺我的靈魂漸漸的飄出我的身體,但是我卻控制不住我自己。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我抖了一下腦袋從那種狀態之中醒了過來,發現李青緊皺着眉頭看着我,我看了一下他的手,這才知道臉上的疼是他的一道耳光。
“什麼情況?!我差點睡着了?”我道。
“你的小寶寶乾的好事兒!”李青罵道。
“這又關他什麼事兒,聲音怎麼停了,你做了什麼?”我問李青道。
李青看了看我,俯下身子點燃了那盞油燈,在油燈點燃之後那女人的聲音就繼續飄了出來,李青伸出手,捂滅了這盞油燈,就在燈滅的時候,那女人誦經的聲音同樣消失了。
不用他說,我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我也蹲了下來,研究着這個裸女捧燈,我從李青手裡拿出打火機,點上這盞燈,同時我觀察着這個裸女的嘴巴,在強光燈的照射下,我能看到一道白色的細線從這裸女的嘴巴里飄了出來,不仔細看的話,倒還以爲這個裸女是在呼吸出來的白色蒸汽一樣。
現在我身邊要站的是胖子的話,我可能還能問問這是什麼情況,但是李青這個人就是個標準的武癡,在這一方面包括想象力上他可能還不如我,我問了他也是白搭。
剛纔那隻俏皮可愛的黃鼠狼是這盞油燈裡的燈油,這讓我想起了那西遊記里老鼠精的典故,那老鼠精就是吃了如來佛祖的燈油這才成了氣候,這不僅讓我有點迷糊,總感覺古代的一些志怪小說並不是在胡寫,或許古人是有一定根據的?所以那個小黃鼠狼,其實就是這盞油燈的燈油所化?那麼點燃這盞燈之後神秘的女人誦經又是怎麼回事兒?到底是一個巧妙的機關,還是有什麼靈魂之類的,而這種經文爲什麼讓我差點暈倒並且感覺靈魂要跟肉體剝離,就現在我的天靈蓋上還是在隱隱作疼,我甚至不敢想想如果剛纔李青沒有一巴掌把我拍醒會是什麼後果。
我點了一根菸,我此刻腦子裡有太多的問題,但是以我自己的能力完全無法去解答,李青看我愁眉不展的,就走到我身邊笑道:“這有什麼可想的?黃鼠狼本身就是最爲狡詐的東西,它剛在你面前故意賣萌,就是爲了騙你信它,那經文估計就是勾魂經什麼的,爲的就是要你的命。”
我沒有反駁李青,也無從去反駁,雖然我不相信那個蠢萌的小傢伙會要我的命,因爲我曾聽胖子說過,黃皮子是有仇報仇,但是也是有恩報恩,我剛纔對它來說的確是有救命之恩,它怎麼可能回過頭來就要我的命呢?
但是你說讓我現在去點燃這盞油燈我真的是不敢,化爲油燈的那個小黃皮子也沒有現身,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能是等,不再進行嘗試。我跟李青吃了點東西,我看了看手機,現在已經是凌晨六點,距離我們掉進這個陷阱裡已經六個小時,外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我就這麼幹坐着,而李青則是拿出他的手機在打俄羅斯方塊,我後來竟然無聊到去看他打,就這麼看着看着我竟然睡着了,睡夢中那個小黃皮子成了我的寵物,像一個小狗一樣的在我跟韓雪的懷裡撒歡,但是忽然它露出了滿嘴的獠牙,對着韓雪的脖子就咬了過去。
我醒了之後,發現自己一身的冷汗,而我身邊的李青則打着輕微的呼嚕,我看了看手機,已經十點多,接近中午。
我沒有把李青叫起來,這時候兩個人無聊跟一個人無聊沒有任何的區別,李青可以忍耐這種被困在地下的感覺,而我不能,並且我開始慢慢的感覺到這洞穴裡的空氣呼吸起來非常的吃力,這讓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李青推測了我們的食物和水可以讓我們倆支持多少時間,卻忽略了在這個並不算大的而密閉的洞穴裡氧氣能支撐我們多久。
這讓我更加的恐慌,我們很有可能在食物和水都存在的情況下被悶死在裡面,或許是第六感在作祟,我甚至已經感覺到我的腦袋在發渾,並且沒有辦法去集中注意力。
最後,我的目光再一次的放在了那個裸女蓮花燈上。
我就這麼靜坐着,一直坐到了下午五點。
而李青是真的心態好,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一直睡到了現在,睡醒之後的李青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他對我說道:“糟了,裡面的氧氣不夠了。”
“你現在才知道?”我對他苦笑道,我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半天了,並且到現在,我已經確定這不是我的心理問題,的確因爲氧氣的不足,我覺得胸悶心跳加速,並且呼吸的頻率要更多。
李青站了起來,他再一次的圍着四周轉,我知道他在做最後的嘗試。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個小時,我們等的救兵沒有來,我大哥跟陳東方似乎放棄了我們兩個,當然我也知道他們不會,他們只可能是找不到這個地方罷了。
我的意識再一次的漸漸模糊,李青也捂住了胸口非常難受。
我俯下身子,要點着那油燈,李青有氣無力的對我道:“你瘋了?!本來氧氣就不夠。”
“搏一搏了,我不點,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點了有可能活命。”我道,說完,我苦笑了一下,點燃了油燈。
那女人的誦經聲,再一次的從這個裸女蓮花燈中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