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他拉着我走得竟有些匆忙, 走在燈紅酒綠的小巷子裡,我竟有種上大學時逃課的感覺。雖然我沒逃過課,不知道真實的逃課感覺。但剛剛顏朗拉着我, 一路疾走, 我貓着腰跟在他身後。那感覺真的十分奇妙。

“哈哈, 不行了, 我累了, 走不動了。”我放慢腳步,喘着粗氣,不停地摸胸口, 讓自己平靜下來。

還沒等我平靜下來,顏朗捧起我的大臉, 眼神裡滿是熾熱的火焰。暈黃的路燈打在他臉上, 帥氣的臉明暗分明。

我喘氣道:“那個, 你……”向後退的同時,腳下拌了一下, 後腦袋磕在了柔軟的牆壁上。顏朗的大手墊在我後腦勺上。

等我精神未定的再次望向他,看到的只有他閉起的雙眼和長長的睫毛。

他一隻手攬着我的腰,另一隻墊在後腦勺下的手,將我的腦袋向他的臉靠近。淡淡的白酒香,微涼的月色, 他的脣分外的軟。也不知是夜色迷人, 還是酒香醉人, 我竟然漸漸失去理智, 內心裡騰昇起一種讓自己都害怕的感覺, 極度瘋狂的想要佔有他。

晚上我們沒有回去,在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 洗完澡我打開吹風機吹頭髮,暖洋洋的風中,我的腦海裡全是剛剛和顏朗分外甜蜜曖昧纏綿的樣子。

突然砰的一聲,周圍瞬間黑了下來,房間裡只有從落地窗透過來的微光,手部麻麻的。直到聽到一聲驚慌失措的:“喬喬”,我才反應過來出了事兒。立馬丟掉了閃着火花的吹風機。

從房間飛奔過來的顏朗,上衣還沒來得及穿。他看了眼吹風機,立馬緊緊地抱住我,聲音沙啞:“沒事兒吧?”

我抹了把眼淚,故作鎮定,打趣

兒道:“剛剛那一瞬間,我還以爲自己瞎了呢。好在你來了。你好白啊~”

顏朗握住我顫抖的手,白了我一眼,說:“還笑,手能不抖嗎?”

我這才發現,我的手受傷了,並且因爲恐懼一直抖個不停。

“嘿嘿。”我尷尬地笑笑。

“嘿嘿。”顏朗冷着臉,模仿我的笑。

因爲我的吹風機爆炸,整個酒店電路都斷了。服務人員一個個的敲房間,說明情況,並且迴應很快就會來電。

服務人員送來了醫藥包。黑暗中,藉着落地窗的燈光,顏朗拿出了消毒水和紗布爲我包紮。

我說:“不好意思,給你丟人了。我沒想到,吹風機竟然會爆炸。”

顏朗給我包紮好,看了我一眼,摸着我的腦袋,溫柔的指腹按着我的眉心,說:“嗯,蠢是蠢了點,吹風機都不會使用了。不過,歸根到底,還是吹風機劣質。見過蠢人用吹風機的,沒見過有人把吹風機用炸了的。你還是很優秀的。”

他這一番話,向來自詡聰明人的我,一時竟沒聽出來,是褒是貶。

“疼嗎?”顏朗問。

“還行。”我說。

“疼就是疼,說什麼還行?又不是敷衍你們校長。在我面前裝什麼?”他有些慍火。

我急忙道:“疼,很疼。都流血了能不疼嗎?你不是廢話嘛!”

可能我向來不生氣,不懊火,平時對顏朗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剛剛懟了他這一句,他竟然還笑了起來。

我說:“傻了吧?懟你衝你,你還笑?”

他繼續笑道:“沒,你生氣的時候挺好玩。”

我不屑道:“呵,是吧,平時看我安安靜靜,溫柔賢淑的,其實那都是假的,裝的。真正的我內心戲可豐富了。脾氣可暴躁了,能吃人的那種暴躁。”

他說:“我懂。”

我說:“你懂個屁!”

他摟着我說:“對呀,我就是懂你這個屁。”

我把腦袋往他懷裡蹭蹭,溫柔地說:“你纔是個屁。”

“好好好,我是屁。”

我們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有那麼一瞬間,我渴望時間定格。

結婚好幾年了,今晚算是我第一次懟顏朗。第一次對他大聲說話,結果竟然有些出乎意料。向來老實人的我,在好多人眼中,都是不會生氣的存在。即便是生氣不開心,等到話說出口,也是分外的柔,一點底氣都沒有,完全表達不了生氣的樣子。

也許,從今天開始,我有小脾氣了?

衆所周知,我是個老實人。從小到大遇到的和自己稍微有點交集的男人屈指可數,撇除父親和弟弟這樣的親情關係的男人,撇除和王洛萌那樣純潔的友情關係的男人,再撇除幼兒園門衛老大爺那樣的工作關係的男人……我的人生幾乎沒有什麼其他男人了。

話說的簡單些,通俗易懂些。那就是打我從孃胎裡起,直到活到如今快奔三的年紀,擁有過的男人,只有顏朗一人。

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同是90後,我總是給大家拖後腿,直至同顏朗結婚的前一天,一直都是母胎單身狗。

那些單身的日子,想起來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兒。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挺快樂的,讓人憋屈的,是那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人。每到情人節,就問我對象在哪兒,搞得我日子賊不好過。

尤其是大學那會兒,大家緣分來得又迅猛又集中,脫單的速度比脫衣服還快。那些年,總感覺全世界都充斥着戀愛的酸臭味,只有我一人散發着單身狗的清香。

今日看新聞,聽說全國青少年平均初戀年齡已經降低至13歲左右時,我着實懵逼了。接着又看到穿着小學生校服的男女生,毫無顧忌地在地鐵,圖書館等公共場合接吻的新聞。我更加蒙圈了。

現在年輕人都這麼躁動不安,這麼熱血奔放,這麼如飢似渴的嗎?

我把新聞拿給顏朗看,和他簡單說了下自己的想法。顏朗淡定的分析:“現在通訊工具變多了,孩子們接受思想的渠道變多了,再加上各種營養補充,早熟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話說,驀然最近不就有些春心萌動麼?和寵物院的朵朵,眉來眼去的。”

我不可思議道:“再早熟也不至於毛都沒長齊,就幹這些事兒啊?家裡人,老師不管嗎?驀然那臭小子,改天我教育一下他,他還太小,早戀的想法和觀念很不健康,絕對不能有!”

顏朗放下手裡厚厚的醫書,說:“得了吧,你還真要做滅絕師太?愛情是自由的,是個人成長途中真性情的自然流露,哪裡不健康了?再者,它不觸犯法律,不逾越道德,家長和老師爲何要干預?況且,良好的初戀有時還能促進雙方共同進步。”

我疑惑問道:“照你這麼說?那我還得鼓勵驀然早戀了?話說他這麼小,營養跟得上嗎?需不需要額外多補充些蛋□□?”

顏朗望了我一眼,用手撫着額頭,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真心搞不懂你這樣的,連最基礎的生理知識都搞不清楚的人,當初是怎麼考上大學的?驀然他才六歲!額外補充蛋白質,補充哪裡的蛋白質啊?虧你想得出來!”

他對我失望了?我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角,走到牀邊坐下,背對着顏朗,嘀咕道:“我要是學習好,當初高考也不會考得那麼差,填志願也不會被調劑到學前教育。你以爲我想啊?我也努力過啊,可成績就是那熊樣兒,永遠停滯不前。誰不想自己優秀,誰不想更好呢?可有時候現實就是那麼的殘酷,壓得你完全喘不過氣來。”

“呦呵,看不出來小能人還有無能爲力的時刻?我還以爲你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呢。”

瞅瞅,瞅瞅這丫說的什麼狗屁話!真叫人來火!

“咋滴了?哦,我就什麼都不帶怕的?人家也是個感性的人,也是有想法的好嗎?”我坐在牀邊,雙手環胸,爲顏朗的話感到生氣。

還好,他丫的不算無情無義,也不是鋼鐵直男,還知道過來安撫我。他搭着我的肩,好言好語,然而倔脾氣上來的我,不依不饒,他的手被我多次甩開。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老婆不止感性,還分外性感。聰明漂亮,蕙質蘭心,傾國傾城。永遠是我顏朗心中的女神!好了,喬喬女神,我錯了還不行嗎?老婆大人,你原諒我吧。”

“算你有點覺悟,本宮暫且不與你斤斤計較。”

“老婆,你真好!”他從後背緊緊地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撩動我的脖頸,搞得我心裡癢癢的。

我轉過身,與顏朗面對面,將他原本環抱着我的手臂移開,順勢又把他那雙好看的手放在了我的胸上。

顯然他被我分外主動的模樣怔住了,好看的大眼睛單純又無辜的看着我。

“事可以不計較,但眼下,某些該辦的事兒還得立馬乾起來,刻,不,容緩!”我眼波流轉,咬着嘴脣,用一種自我感覺非常良好,非常誘惑,極其輕柔,極度嫵媚的聲音對他說。

“你最近怎麼了?有點反常,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顏朗絲毫沒有被我誘惑到,反而摸着我的腦袋,體測溫度,一本正經的質問我。

大豬蹄子!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難得一次,我表現的這麼主動,他丫的竟然認爲我有問題?是我平時過於被動,還是沒把他撩好?

“早點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呢。”他揉搓了我的臉,又拍了拍我的肩,然後我眼睜睜地看着他,鑽進被窩,不帶一絲猶豫。

這丫今晚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不碰我了!

行,算你狠顏朗!

我拿起牀邊的枕頭對着他猛地砸過去。他依舊紋絲不動的躺在牀上。氣人不!果然啊,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和這樣的男人糾纏下去也沒意思,我趿拉着拖鞋,去廚房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氣猛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