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妯娌直白的問起丈夫妾室的安排,魯氏有一瞬間的難堪,笑容也有些發僵。
要不是熟知宋大夫人的脾性,她又是當家主母,魯氏都以爲對方是故意要看自己笑話的了。
魯氏定了定神,道:“大嫂,一個妾室罷了,有何體面能值當大嫂費心安排,更別說,那還是沒敬過主母茶的賤婢,您擡舉她,還有失身份呢。”
宋大夫人察覺她話裡的惱意,便道:“我知你心裡有氣,但總不能把人拒於門外吧?咱們這樣的人家,她亦給老三生了孩子,若把她拒於門外,萬一老三直接把她養在外頭呢?”
魯氏譏誚地道:“大嫂,奸生外室子比妾生子更難聽呢,除非她想以後孩子前途盡毀了,不然她死活都會鑽進宋家門。”
妾生子好歹是過了明路,有名分宗族的,可外室子,不承認就啥都不是,名聲極其難聽。
“所以說啊,那人總是要進門的,總要給她給住處吧。”宋大夫人道。
魯氏有些厭惡,道:“大嫂也不必費心,咱們相府大着呢,到時候隨便騰出個院子給她住就是了,左右這人還沒到,不必那般快準備。”
宋大夫人心知魯氏是要準備磋磨那個妾室了。
她想了想,便道:“左右是你們這一房的事,你也是做主母的,我就不插這手了,到時候就由你看着安排?”
魯氏聞言有些感激,又起身向她行了一禮:“謝大嫂體諒。”
宋大夫人嘆氣,道:“都是女人,我自然是知你心中的苦的。”
魯氏眼眶一熱,卻是強忍着沒掉淚。
“你放心吧,即便那人跟着老三回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你回來這麼久也幫我不少,我心裡記着呢。”宋大夫人安慰着拍了拍她的手,說道:“連二弟妹也都說了,咱們妯娌幾個,纔是正經的妯娌,旁的不過是笑話。你啊,且放寬心,犯不着和那些玩意置氣,你若是鑽牛角尖去,反便宜了那些個玩意兒,着了她的套了。”
“大嫂……”
“瞧你,咋又哭上了,快擦擦,想必洲兒他們都得了消息,正要過來呢。”宋大夫人嗔笑。
話音一落,
就聽到宋令洲那吱吱喳喳的聲音。
果不其然,宋如薇和宋令洲快步衝了進來,看到宋大夫人也在,連忙行了一禮, 乖巧地站在一旁。
“那就這麼說定了,就不阻擾你娘們幾個說話了。”宋大夫人起身告辭。
周媽媽親自把她送出去。
宋令洲看着大伯母走了,滿臉急色問:“娘,兒聽說,爹爹是要調回京任職了?”
“沒錯。”魯氏摸了摸他的總角,笑道:“你大伯母他們說,你爹大概九月就回京和咱們團聚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做夢都想着爹爹呢,爹爹回來,咱們一家子就不用再分開了!”宋令洲歡喜得轉起了圈圈。
魯氏瞧在眼裡,有幾分心酸,嗔道:“就只想爹爹?不想娘了?”
“怎麼可能呢,娘不是天天見着麼?可爹爹,我已經許久不見了!”宋令洲咧嘴笑着。
宋如薇看着沒長眼力勁的傻弟弟,嘆了一口氣,就沒看到孃親其實並不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