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餘才人是生前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刺激後,被人用繩索勒死的。”一個太醫小心的說道。
“但是本宮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吊在懸樑上,明明就是自縊的。”此時的耶律雅那邊也診斷好了,只見她臉色還是非常難看。
太醫見她如此說,便解釋道:“雅妃娘娘,餘才人是被人勒死後,然後再吊在房樑上的……”說到這裡,他忽然間不說了,再說下去,他恐怕會被捲入一個漩渦中,他可不想參與後宮的爭鬥,不管餘才人這件事情是不是後宮的人乾的,他都不想參與。
知道太醫在顧忌什麼,獨孤沐月冷哼了一聲,你不想參與就不參與嗎?殊不知,你來到這裡,這一切都不是你自己能夠做主的了。
獨孤沐月說道:“那孩子,是在餘才人死前被挖出來的,還是死後被挖出來的?”
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再看了一眼牀上的血跡,獨孤沐月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獨孤沐月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屋內只留下雅妃,三生,碧瑤,還有那兩位太醫,甚至連爲耶律雅看病的那個太醫,也被她趕了出去。
看到獨孤沐月這麼慎重,那太醫不禁更加小心起來,苦笑了一下,他真的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不管他怎麼回答,都是得罪人,而且還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
“是在餘才人去之前挖出來的。”這句話聲音雖然小,但是讓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就算是獨孤沐月心中早有定論,聞言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更何況是其他人,耶律雅向後退了幾步,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獨孤沐月以前雖然也見識過不少死人,執行任務殺的人也不少,但是卻沒有見過這麼慘的死法,被人從肚子裡生生的將孩子挖出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碧瑤也是身子搖晃了幾下,但很快就穩住了,她臉色慘白如紙,忍不住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餘才人,胃裡忍不住翻涌起來。
“嘔……”嘔吐的不是碧瑤,而是耶律雅,她本來就懷有身孕,嘔吐很正常,此時又看到了如此噁心驚悚的畫面,怎麼能控制的了,在一邊難受的嘔吐起來。
獨孤沐月冷冷的看着她,“你身體這種情況,來這裡幹什麼?別跟我說你是來看看餘才人的,這話我不信。”耶律雅好不容易止住嘔吐,但是始終說不出話來,緩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聽說餘才人竟然捨得傷害她的孩子,於是就來看看,誰知道會是這樣一幅畫面。”
“哼。”獨孤沐月這纔想起來,餘才人的狀況跟別人稟報給她的狀況根本就不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將小路子傳了進來,問道:“你對本宮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你家主子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不是說她發了瘋嗎?難道有人發瘋會將自己的孩子害成這個樣子?死的時候會是這種表情?”
小路子嚇得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不過心中卻在腹誹,瘋子就是瘋子,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她就算是將她自己殺了,也不會有人感覺到奇怪的。
心中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還是痛哭的大叫冤枉,說道:“奴才與香蘭在屋外看到餘才人猛地往自己的小腹上打,心中怕出什麼意外,就衝進來阻攔,餘才人終於被我跟香蘭制住了,奴才見餘才人傷的不輕,就想去請太醫,然後去向娘娘稟報此事。”
“那香蘭在何處?”獨孤沐月看了他一眼,心道,自從自己等人來到這裡,就沒有見到慈雨齋有什麼宮女,人去哪了?“慈雨齋難道就你們兩個人伺候?”
也對,慈雨齋這種地方偏僻,再加上餘才人的地位本就不高,能有兩個人伺候着,也是看在她肚子裡的皇子的份上了。
“回娘娘的話,是的,這裡只能有奴才跟香蘭兩人伺候,奴才前去向娘娘稟報此事,留着香蘭照顧餘才人,奴才也不知道香蘭在哪裡。”小路子忙道,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及時,惹得皇后娘娘不高興。
獨孤沐月看了一眼耶律雅,既然小路子是向自己稟報的此事,這裡又沒有其他的下人,那麼耶律雅是怎麼知道這裡出了事情,而且來的比自己還快?
耶律雅見她這麼看自己,冷哼了一下,她豈能不知道獨孤沐月在想什麼,有心不想解釋,但是一想,自己要是不解釋,被她扣上一個謀害皇子,殺死餘才人的罪可就不妙了,只得說道:“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人出了事情,我有什麼辦法。”
“當時,我正在御花園中散步,天黑了,要回去用膳,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聽見一個宮女大喊大叫,說什麼餘才人瘋了,要自縊什麼的,覺得此事關係重大,就讓人將那人帶了過來,一看她竟然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宮女,心中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耶律雅說道。
“沒錯,香蘭就是十七八歲。”小路子說了這話,頓時覺得不妥,自己這麼多話,定然惹惱了雅妃娘娘。
但是耶律雅此時根本就顧不得他,而是繼續說道:“我問那小宮女出了什麼事情,她一直說,餘才人瘋了什麼的,我看她被嚇得不輕,於是就帶着人來這裡看看,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獨孤沐月冷笑了一下,“你倒是熱心,可是你的肚子委實不爭氣了。”
耶律雅聽了這話,心中氣急,獨孤沐月明顯的就是告訴自己,不該自己管的事情不要管,她獨孤沐月纔是後宮之主,自己只要安心養胎就行……
“我肚子再不爭氣,姐妹出了事情,我還是要來看看的。”獨孤沐月,你以爲你是皇后就能壓我一頭,我想來看看就來看看,我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你能奈我何。
獨孤沐月不想跟她計較這些,而是看向門外,她感覺到有人向這裡走來了,那匆忙卻穩健的步伐,不是君玄狂還能有誰。
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君玄狂怎麼可能不
知道,只見他匆匆走來,身邊伴着李貴人,身後宮女太監無數。
君玄狂看到屋內的情形,大吃一驚,甚至連耶律雅向他行禮,他都恍若未見,只是震驚的看着躺在牀上的人,這還是那個溫婉賢淑的餘才人嗎?這還是孕育自己子嗣的母體嗎?自己的皇兒生生的被人從她肚子裡挖了出來,到底是誰這麼狠心?
君玄狂只覺得一股怒意從心底生了出來,悲涼,震驚,滔天的恨意讓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小腿肚子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君玄狂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只覺得心口翻騰的厲害,一口逆血從口中噴了出來,落在地上已經乾涸的血跡上,猙獰,嗜血……
“查,朕一定要徹查此事,誠原,給朕查!”君玄狂大吼一聲,獨孤沐月看出他心中的悲憤,在他的後宮出現了這種事情,他怎麼能不悲憤,在後宮他的女人居然如此慘死,他心中怎麼能夠不震驚,在後宮,他的孩子居然會這樣生生的被人從母體內挖了出來,他甚至還沒有看孩子成長起來的樣子,如此殘害他的子嗣,他心中怎麼可能沒有殺意……
“是。”門外,誠原應了一聲,很快帶着隊伍走了進來,既然要查,就要從這裡開始查起。
耶律雅再次忍不住嘔吐起來,吐的天昏地暗的,她實在是忍受不住屋內的血腥味了。
君玄狂見她如此,心中不忍,上前扶住她,說道:“雅兒,你還懷有身孕,怎能來此,趕緊回去吧。”
“皇上,雅兒想爲你分憂而已。”看着君玄狂消瘦的臉,耶律雅心中一疼,“皇上,多日不見,你瘦了。”
君玄狂心中一震,溫柔的看着耶律雅,自己多日未曾去看她了,確實不應該,他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說道:“雅兒,爲朕再生個皇子吧。”
餘才人的孩子沒有了,似乎只有耶律雅肚中的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才能給他一些慰藉。
耶律雅幸福的點了點頭,隨即臉色又是一陣慘白,驚慌的說道:“皇上,你說雅兒會不會也像……”說道這裡,她突然間不敢往下說下去,冷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胡說什麼呢。”君玄狂想到這個可能,緊緊的將耶律雅擁在懷裡,這種事情只要一次就夠了,他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的。
“嗯,是我胡說了。”耶律雅將頭埋在君玄狂的懷中,心中才安慰了一些,似乎只要在他的身邊,再可怕的事情,也不會讓她覺得害怕了。
李貴人看到餘才人的慘狀,嚇得後退了一步,想要尋求安慰,卻看到君玄狂抱着耶律雅低聲安慰,心中羨慕,卻又嫉妒,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表情,雅妃娘娘怎麼這麼受皇上的寵愛呢?甚至皇上連皇后娘娘在這裡都不管,直接抱着雅妃。
皇上真的不在乎皇后娘娘嗎?那麼爲什麼卻因爲皇后娘娘的一句話,就將餘才人貶爲才人,甚至讓她懷着皇子住進了慈雨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