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沐月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又害怕這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誰?”夜闌天淡淡地說道:“不就是你的父親,獨孤絕咯。”
果然是他,其實當獨孤沐月看到夜闌天對自己的態度時,就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感,獨孤絕雖然並不是她真正的父親,但是穿越到這裡後,多少還是對獨孤絕這個人有些感情的,獨孤沐月打心眼裡不願意獨孤絕是一個壞人。
“不可能,你有什麼證據嗎?”獨孤沐月說道。
“證據?如果有證據的話,我還會在這裡?不然幾十年前,我就已經說破了這件事,還會等到今天嗎?”夜闌天說道。
“所以你就幫着寶曆王爺、寶康王爺,暗中密謀想要圖謀君玄狂的江山嗎?”獨孤沐月厲聲喝問道。
“哈哈……難道就只有君玄狂纔有資格坐這個王位嗎,難道玄雨就不是王族之人?”夜闌天冷笑了一聲道:“你看看你的那個君玄狂,像什麼樣子,他爲了你這個女人,跋山涉水,將自己的社稷江山置於不顧,這難道是一個好君王該有的做派?”夜闌天說着就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獨孤沐月。
獨孤沐月頓時感到心中一陣氣悶,她可沒想讓君玄狂跟在自己屁股後面,是他硬要糾纏不休的。怎麼着,商紂王酒池肉林,就是妲己的不是;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就是褒姒的不是,怎麼這天下間君王做出的荒唐事,都要怪罪於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獨孤沐月對此是真心感到不服氣,她剛想要開口辯駁幾句,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喧鬧之聲。
藍魔冷笑了一聲,對夜闌天說道:“師父,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君玄狂吸引到這裡了,現在想來,他應該是在鯉龍橋那邊。”
藍漠沉聲道:“師父?你有什麼資格叫他師父,我纔是他的徒弟,你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已。”
藍魔冷漠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話,而那夜闌天卻笑着說道:“漠兒,別這樣,他沒有說錯,他就是我的徒弟,當然,你也是。其實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弟子,你們應該是孿生兄弟。”
“什麼?”藍漠有些受不了了,不過,他看看藍魔,藍魔還是那張鎮定如初的臉,似乎他早就對這一切瞭如指掌一般,看來,他早就知道這些了。
藍漠感到心中不好受,師父將什麼事情都隱瞞自己,甚至連自己還有一個孿生兄弟的事情都隱瞞着。
不過,藍漠突然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說道:“不對啊,我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我的爹爹還是上一任的宮主,而且,而且那個時候師父你還沒有來呢,爲什麼,爲什麼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就是隻有一個人,沒有兄弟啊。”
夜闌天似乎是有些憐憫地看着藍漠,然後說道:“哎,對不起,漠兒,其實,你
的記憶未必就是真的,你的記憶是我在你七歲的那年,硬灌輸進你腦子裡的,所以你記憶中的童年,並不是真實的。”
藍漠整個人彷彿徹底崩潰了,他記得七歲的時候,就是爹爹死的那年啊,爹爹在臨死前,親手將玉佩交到自己的手中,然後還給自己介紹了師父,讓自己以後都要聽師父的話,師父應該是那一年纔來到傲雲宮的啊,怎麼,怎麼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那……那我是不是真的有一個爹爹呢?”藍漠問道。他現在對於一切都表示懷疑,甚至連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一個父親都有些吃不準了。
“有,只是你的父親並不是什麼傲雲宮的宮主,他只是我的一個手下而已。”夜闌天的眼中帶着一種淡淡的哀傷,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藍漠一般,“其實,我纔是傲雲宮真正的宮主,宮中的老人都知道這一點,不過他們都被我下了緘口令,所以不會有人告訴你。”
藍漠不斷地搖着頭:“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似乎腦袋十分疼痛。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給你帶來如此的痛苦。當年,你們兩個是我親手挑選的,一個留在我的身邊,爲我做一些隱秘的事,而另一個就是你,我將你訓練成傲雲宮名義上的宮主。”
獨孤沐月突然想起了一些什麼,對夜闌天說道:“這麼說的話,當年用傲雲掌殺死了那麼多人的,應該是藍魔吧?還有,藍漠之所以會受到那麼多人的追殺,甚至還惹上了噬魂這樣的殺手集團,也是拜你們所賜了?”
夜闌天不說話,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默認了這些事情。
藍漠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獨孤沐月記憶中的藍漠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也不會露出愁容,獨孤沐月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表現得如此痛苦。
“原來,我只是一個棋子?只是一個棋子而已?”藍漠痛苦地說道:“你們在背地裡乾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卻讓我來當替罪羔羊,而我還傻傻的,對此一無所知?”
“如果沒有你這樹大招風的人,幫我吸引走了很多殺手的話,有很多秘密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去幹。”一直都沒有出聲的藍魔笑着說道。他似乎全然忘記了,藍漠其實是他的孿生兄弟,可是,他卻似乎很樂意看到藍漠露出痛苦的表情。
忽然外面君玄狂的聲音更加響亮了,夜闌天突然笑着說道:“好了,該去外面看看了。碧霄,引路。”
引路人碧霄早就已經嚇壞了,她怎麼都想不到事情竟然會轉變成這樣,現在聽見夜闌天叫自己的名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獨孤沐月看見她那張蒼白的臉,不由得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沒事的。”
碧霄勉強點點頭,然後顫聲說道:“幾位,幾位,請跟我走吧。”她都不知道該怎麼
稱呼這裡的人了。
走到了外面,衆人很快就看到了君玄狂,君玄狂此時果然還在那陣法之外,面對着那滿是鯉魚的池塘。
君玄狂不會破解陣法,也不知道使用繩索,不過他有更簡單,也更暴力的方法,那就是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將池塘裡所有的吃人鯉魚都統統殺死。他此時還在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屠殺的場面呢。
獨孤絕、獨孤御父子和陸鑫跟在身後,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不是該出手幫忙。他們看見獨孤沐月等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臉上滿是驚愕。
獨孤沐月看見池塘已變成了血池,水面上漂浮着很多鯉魚的屍體,它們雖然牙尖嘴利,但是畢竟沒有弓箭厲害,所以已經幾乎被殺光了。君玄狂此時嫌它們礙眼,正指揮自己的手下,將鯉魚的屍體都堆起來,居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看見夜闌天和兩個藍漠一起出來,身邊還跟着獨孤沐月,君玄狂一揮手,讓手下停止了獵殺鯉魚,和夜闌天隔着池塘對峙了起來。
“你就是君玄狂?看你的行爲,也知道你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皇帝的。”夜闌天淡淡地說着。
君玄狂絲毫都不讓步:“你就是這麼迎接大宇皇帝的嗎?看你的樣子,你也不會是什麼好臣子。”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他們都臉色鐵青,帶着微微的慍怒之意。
“你就是寶曆王爺幕後的那個人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授意的?”君玄狂沉聲說道。
“當年的老皇帝就是一個昏聵之人,現在換上的又是一個疏狂之人,大宇天下,難道真的就沒有明君了嗎?”夜闌天緩緩地說道。
“哼!你竟說朕不配當皇帝!那寶曆王爺就有資格當皇帝了嗎?他不也同樣是你口中那個昏聵之人的兒子?”君玄狂冷冷地說道。
“所以說,他的意思是,你們所有的人都沒有資格當皇帝,只有我們天之可汗的子孫,西突厥的雄鷹,纔有資格當這個天下的主人。”一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林中走出一個身穿突厥王族服飾的男子,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面色陰冷的男人,獨孤沐月仔細一看,卻是西突厥的二王子和奪煞的殺手,劉悽然。
獨孤沐月不由得心中暗自叫苦,該來的,來了,不該來的,怎麼也都來了。
“我已經命令自己的手下將這裡整個都包圍了,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耶律純對着獨孤沐月淡淡一笑道:“而且我保證,這一次用的不是幻影之兵,一個個都是真刀真槍的真兵。”
獨孤沐月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這才知道中計了,他們用計將所有人都吸引到了這個傲雲宮,是想來一個一網打盡。
藍漠中了毒,必須要用傲雲宮的寶物療傷,而她會送藍漠前來,君玄狂則會追蹤着自己前來,所有的一切,原來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