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正煩悶着,突然傳來度婆子淒厲的喊叫聲,寧焉雪臉色一邊,在小丫頭的伺候下起來,好在原本就打算稍微休憩一會就起來用午膳,倒也沒有將髮飾弄亂,只要加見衣服就成。
穿好衣服出門,正好看見顧夫人領着一堆的丫頭婆子後面還壓着自己院子的度婆子和幾個小丫頭浩浩蕩蕩的朝着正廳走來。
看見這般人,寧焉雪眸光微斂,揚聲道,“王府侍衛何在?”
瞬間,門外候着的侍衛踏着整齊的步伐將寧焉雪的院子整整齊齊的圍了起來,聽見這久違的步伐聲,寧焉雪難得的在心底聖起一股留戀,不帶顧夫人開口,接着道,“你們就是這般的護衛王府?責任都打到本妃的院子還一個個的無動於衷,難不成王爺都是養着你們吃閒飯的不成?”
侍衛頭領看看顧夫人,一臉爲難。而顧夫人看見寧焉雪這架勢,知道這小蹄子是要給自己哥下馬威,但也不想想,自己背後可是皇帝的老師帝師府,也是一個小蹄子敢作亂的?遂也不做聲,想要等着看寧焉雪待會怎麼收場。
“來人,將侍衛首領陳昌拖下去,其他侍衛給本妃拿下這些賊人。”寧焉雪一聲喝令,下面站着的侍衛原本是隻該聽從王爺的指揮的,但寧焉雪瞬間爆發的戰氣一下威懾到了衆人,待到衝上去了纔想起,調動王府侍衛這是王爺的命令,但人都衝上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顧夫人看着架勢,寧焉雪這小蹄子是不打算認自己了,即使是在帝師府裡作威作福慣了,這會子看見這架勢也是被嚇到了,有心要拿自己的身份出來壓人,剛剛張開嘴巴,只見一個鬼魅的身影突然衝到自己身邊,朝着啞穴輕輕一點,顧夫人衆人是有千言萬語也絲毫吐不出口。
寧焉雪看着青石消失的地方,暗暗點頭,果然不虧是自己看中的人,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般貼合自己心意之事。
帝師府的顧夫人,寧焉雪又豈會認不出呢,別說是顧夫人了,就是帝師府上的五姨娘顧玉真的親孃寧焉雪都認識,可是誰規定她就不能裝作不認識呢。
侍衛很快將顧夫人帶來的一干人等一個不落的拿下,毫無疑問,一個個的嘴巴上都被塞上了白色的帕子,出去嗚嗚咽咽的聲音再聽不到絲毫的雜音。
此時,小丫頭早已給寧焉雪端來了椅子,寧焉雪坐在上首臺階的椅子上,略微低頭掃視了一眼下面被壓着的衆人,淡淡的道,“王爺竟然擢升本妃爲平妃,又將掌家之權交於本妃,擅闖本妃的院子就相當於擅闖龍羲王府,龍羲王府乃東皇第一親王府,連東皇第一親王府都敢闖,爾等是絲毫沒有將王爺將聖上放在心上,不管有何苦衷,這等不將王爺不將聖上放在眼中之人,先每人打上三十大板,再訴苦衷。”
侍衛拉着人就要出去,寧焉雪掃一眼從院子裡閃出去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顧採萱,今日我寧焉雪若是不能打一頓你顧家的人出氣,我寧焉雪三個字就倒着寫。
視線落到顧夫人身上,寧焉雪威嚴的道,“慢着,既然是在本妃的院子裡犯事自然是要在本妃的院子裡處罰了方可讓這些賊人記住,藐視聖上藐視龍羲王府就是這等下場。來人,將冷院所有桌椅全部擡出,交由侍衛處罰賊人。”
這就是要在院子裡就打了。
桌椅很快被人端了出來,侍衛們知曉今日這人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好在陳昌不在,自己就算是辦錯了事情王爺要處罰也怪不到自己頭上,都是平妃娘娘讓處罰的,再說了,侍衛們也不傻,平妃娘娘也是王爺廢除王妃才擢升上來的,而地上躺着的這位不過是一個側妃的娘,寵妃和棄妃孰重孰輕他們還是分得清的。就算是有人顧忌顧側妃懷着的世子也在寧焉雪的威嚴下不得不這般做了。
觀瀾院與冷院隔着雖然有點距離,但慕容今汐到的時候那板子剛剛落地,慕容今汐是從顧夫人穿着的衣服將人認出來的。他只知曉顧夫人來找嫣嫣的麻煩,但是被他的嫣嫣打了一頓。
慕容今汐只覺得今日這一頓打打得好極了,顧家的這個老嫗婆他看不順眼很久了,只是皇兄說要給帝師幾分面子這纔沒有動她,如今嫣嫣幫他把人打了,說什麼他都是要好好的配合一二的,這纔算好了時間到的剛剛好,其實就是來給寧焉雪收拾爛攤子的。
誰叫寧老將軍去世的早,寧家三個男人又一個都不出息,成了叛國則,不然就寧家的家室超過顧家可不是一絲半毫,不然先帝也不會在臨終前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個愛馳騁沙場的兒子,最終將寧家的女兒許配給了慕容今汐。
看見慕容今汐進來,院子裡的人都跪下行禮,寧焉雪揚了下眸子,也委身,“妾身見過王爺。”
“愛妃免禮。”慕容今汐雙手扶起寧焉雪,壓根沒看下面衆人一眼,青石很有眼色的將寧焉雪椅子往旁邊挪了挪,在中間的位置加了太師椅,慕容今汐坐到太師椅上,俊容之上的眸子裡閃着瀲灩的光澤,嘴角勾着只有寧焉雪看得到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愛妃身子不適,坐下吧。”
寧焉雪沒好氣的瞪了慕容今汐一眼,她倒是想回一句“身子不適的可不是本妃,是龍羲王爺的宣妃娘娘”,但說出來,對面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定要說自己拈酸吃醋,得不償失,只得作罷,安穩的在椅子上坐下,低着腦袋一臉的委屈。
慕容今汐挑了挑眉頭,疼惜的道,“愛妃這是爲何這般愁眉不展?可是這院子裡的人伺候的不周到?”
寧焉雪一雙眸子瞬間就要掉下眼淚來,委屈的道,“王爺不知,妾身雖然出身行伍,但姨娘去世的早,爺爺常年在外征戰,雖然武將之家,但其實與一般的文官家差不多,可剛剛這位夫人不分青紅皁白的闖將進來,這的是嚇煞妾身,妾身以爲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說完竟然咽咽的哭了起來。
顧夫人看着上首當着這麼多的人變臉而絲毫不覺得害臊的女人,一口老血直接嘔出來被帕子擋着又咽了回去,雙眼怨毒的看着寧焉雪,恨不得將寧焉雪一眼看穿。
寧焉雪剛擡起頭,一下看見地上躺着的女人的眼睛瞬間像是被嚇到一般的朝着慕容今汐撲去,整個身子縮在慕容今汐懷裡,“王爺,妾身怕。”
慕容今汐輕輕拍拍寧焉雪的脊背,輕聲道,“愛妃不怕,不怕,有本王在呢,本王定護你周全。”
寧焉雪在慕容今汐懷裡揚起頭,看了眼慕容今汐,雙眸含情又嬌羞的道,“妾身就知道,王爺不會不管妾身的。”
慕容今汐絲毫不覺得秀恩愛有什麼壓力,抱着寧焉雪的身子輕聲安慰,“本王自然不會不管愛妃。”視線一轉,陰冷的看着下面跪的人,“下跪者何人?竟然敢在我龍羲王府鬧事,來人,去請大理寺卿石大人過來。”
顧夫人一聽慕容今汐來真的,這次真的被氣得吐出一口老血,直接昏死過去。
躲在不遠處的顧採萱看見這一幕,心底雖然暗罵顧夫人無用,連一個小小的寧焉雪也鬥不過,又見慕容今汐與寧焉雪這般不顧忌人的秀恩愛,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憤怒填滿,恨不得將那個勾引王爺的小蹄子千刀萬剮來解恨。
但想氣剛剛斐玉的交代,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也知道自己該出場了,不能在接着躲了,接過斐玉遞過來的帕子,只輕輕一擦,那眼淚就不要命的往下流,又換了一塊乾淨的帕子,顧採萱就像是不要命似的往裡衝,身後的斐玉一邊來追她一邊喊,“娘娘你慢點,你還懷着世子爺呢,您不爲自己想也要爲王爺和世子爺想啊,夫人是您的孃親,寧妃娘娘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娘娘您別跑啊……”
門口的侍衛大老遠的看見一個身影朝着自己跑着過來,想要阻攔但聽到聲音都也知曉若是世子爺出了什麼問題自己了擔不了這個責任,趕緊往後縮了兩步。
斐玉眸子一閃,略微在後一步,但也跟着寧焉雪跑進了冷院。
剛進冷院,顧採萱就看見自己的孃親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地上,整個後面都是血跡,看那模樣竟然是捱了板子的樣子,整個人就要朝着顧夫人撲去,斐玉趕緊上前,終於將人給攔截了下來,“娘娘,您不要着急,先問好了事情的經過再說,不定是不會您看見的這樣呢。”
“對,一定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顧採萱神魂遊離的道,雙手緊緊的攢着斐玉的手,整個人像是在發抖,擡頭要跟寧焉雪說什麼卻在瞬間看見了慕容今汐,一臉震驚的道,“王爺,您也在?”
慕容今汐臉色很是不好,他如今將顧採萱禁足萱熠院爲的就是順利的生下孩子,只要孩子生下來了他何必管她生死,就是那一晚留下來也不過是爲了安撫顧採萱的情緒罷了但如見,見顧採萱不顧他的命令,徑自來了冷院,眸子一下就冷了。
“宣妃過來可是有事?”
顧採萱難以置信的看和慕容今汐,雙手顫抖的指着地上的孃親,“王爺……妾身跟了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就算是您廢除了妾身的正妃之位將妾身禁足在萱熠院,妾身也知曉,妾身已經不得王爺喜愛,王爺要怎麼對待妾身妾身都無話可說,只巴望着將來王爺能夠多到萱熠院看看我們的孩子。但是王爺,就算是您在不喜妾身,也不該這般的對待妾身的孃親。”
顧採萱跪到地上,雙手伸過去抱住顧夫人的腦袋,眼淚一滴一滴的滾到顧夫人的臉上,“王爺,您這般狠心要要了妾身的命不成?”
寧焉雪看着這一幕,再看看身邊坐着的男人,這一切雖然是自己出手的結果,但看看下面的顧採萱再看看顧夫人,只是因爲不再愛了,就能這般的踩落塵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