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二丫原本看到門童大哥被打,心顫抖了一下,那些巴掌似乎變成了板子,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在自己身上,二丫第一次懷疑,若是小姐不出面救自己,自己又該如何,自己已經從小姐那裡除名,當初是爲了進龍羲王府方便,但現在,就算是自己將人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的。
眼珠子一轉,二丫可伶巴巴的看着寧焉雪:“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圍的人發出幾聲不屑的聲音:“切,剛纔還裝得挺像那麼一回事,老子想着這次好歹能看見我門城北出個孝女了,誰知道原來要獅子大開口啊,我呸!”
“朱麻子,你有什麼好呸的,你還不就是嫉妒人家,可惜你嫉妒也沒有用,你可沒有那麼一個這麼會死的老孃,再說了,你那老孃那麼大的年紀,她那眼睛估計該往哪裡死都看不見了。”
幾個人在後面吵得不可開交,班願也不耐煩管,現在這局勢,越是混亂於是對寧焉雪有利,這種明擺着的人情班願可不願意錯過了,身子不着痕跡的朝寧焉雪移動了一步,低聲道:“郡主,機會難得。”
寧焉雪笑笑,給了班願一個讓班願放心的眼神:“既然這位姑娘想要借一步說話本郡主自然是同意的,不過這裡面的屋子本郡主是不願意進去的,這陣法走着太麻煩了,就到就診室說吧,二丫姑娘,你看如何。”
二丫一副你想要如何都可以的模樣,點點頭:“郡主說了算。”
寧焉雪朝着就診室走去,原本里面的人很是時候的退了出來,寧焉雪一直將人帶到內室:“姑娘又什麼話在這裡說就是了,這裡的隔音效果不錯,就算是有人在裡面殺人都不會被發現。”
二丫四下看了一遍,這個屋子確實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見,先不說自己走了好幾百步纔到的屋子,就是周圍的木板都是特意的做了隔音效果的,就是將耳朵貼在木板上也是聽不到的。
“娘娘,剛剛是民女因母親突然去世,不懂事,還望娘娘見諒。”二丫站在寧焉雪明前,一臉恭敬的模樣。
“見諒說不上,不過本側妃自然還是那句話,你的母親不是本側妃殺的。”寧焉雪很上道的將自己的稱呼從本郡主改成本側妃。不過從二丫稱呼側妃娘娘上就可以看出,小丫頭打量的多半不是自己,怕是龍羲王府的概率大些。
“當時只有娘娘與民女的母親一起,說句不好聽的話,民女的母親此時去世,就算是娘娘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的。”二丫小心謹慎,絕口不提自己的母親到底是不是寧焉雪殺的。她與門童兄弟不同,門童兄弟那時候正被那陣法折磨的不行,那陣法是真真的奇怪,收拾二丫的時候一下就將人給摔個半死,收拾自己的時候就是不停的讓你來,然後不停的讓你受傷。他們連狼狽都來不及避免怎麼會有精力看着二丫的娘到底怎麼樣了。不過是聽見了二丫孃的聲音加上猜測罷了。
而二丫不同,二丫的注意力一直都只在寧焉雪的身上,不僅僅看清了自己的娘是怎麼死的,就是自己娘死的時候寧焉雪絲毫不爲所動的模樣也一起收到了眼底。
不得不說,難怪小姐說她真正的對手只有寧焉雪一人,就憑着這份遇到死人神色都不變的那一分淡定,確實不是小姐府上那些窩囊的姨娘們可以比的。
“本側妃做事情只求不愧對天不愧對地,不愧對自己的良心,二丫姑娘,就算是你真的窮到沒錢要去乞討要去賣,本側妃說不定還會看在你可伶的份上丟你幾個銅板,但如你現在這般,用自己孃親的命求榮華富貴,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嗎?”寧焉雪犀利的盯着二丫,嘴巴里說着冷漠的語言。
寧焉雪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人,她釋放出來的壓力自然不是一個小小的丫頭可以抗拒的,偏偏二丫還是一臉倔強的看着寧焉雪:“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我的良心若是真的被狗吃了就該早些用了這般的法子,你以爲那個女人是真的將我當做她的女兒?真是癡心妄想,她自己不出兒子來,被自己的酒鬼丈夫天天打,差點逼着她出去賣去了。這城北做那些勾當的有多少,若是她真的爲我好她怎麼不出去賣?若是真的爲了我好會什麼都不願意爲了我去做?對她如今是死了,她是爲了我死了,我高興,我滿意了,她活着就是我的累贅,就算是我真的如那個酒鬼的意願嫁給城南的富商做小妾也還不得日日的養着她,有她做拖累我這輩子能做什麼?”
“這是你的事,本側妃只要證明人不是本側妃殺的,你想要如何自然不管本側妃的事情?”寧焉雪不輕不重的道,語氣裡的那種無所謂的淡然瞬間將二丫氣得怒火中燒。
“對,你是冤枉的,我看見了,是我娘自己撞上去的,但是這又如何,只要我和那兩個蠢男人一口咬定是你殺了我娘,你以爲你能逃脫得了?”二丫神色扭曲,眼睛透露這一種詭異的神色。
“你想要如何?”
“想要如何?我不想要如何,只要你讓龍羲王爺擡了我做他的侍妾我自然會改口。你不說側妃嗎,你放心,你的位置我不會跟你搶的,我只是要做王爺的侍妾,若是你開口,王爺定會擡了我的,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
好一個二丫,寧焉雪眼睛裡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怒,她寧焉雪身邊的貼身婢女都沒想着要做通房,倒是不知道打哪裡來的野丫頭弄死了親孃就只爲了礙自己眼的侍妾,真是敢想敢做。
心底雖厭惡,臉上的神情卻是絲毫不變,視線落在二丫身上,將二丫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番:“身量倒是不錯。”
聞言,二丫以爲是寧焉雪答應了,心下一喜:“我出身雖然沒有你好,但是在家裡也是被嬌養大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丫頭婢女可以比擬的,不說其他,就識字一條就不知道有多少的丫頭要敗在我手下,更別說我進門以後會爲側妃帶來多大的助力了。”
“助力?”寧焉雪笑道,她真的是被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異想天開的女人逗樂了,難不成她因爲龍羲王府的女人都是如她這般的識得幾個字就了不得的種還是以爲龍羲王府的人都是如她這般的淺顯卻以爲自己滿是心機謀算?
“就我這一身的才華和謀算,別說是幾個侍妾,就是王爺的王妃我也是不放在眼裡的,不過你放心就是了,我既然說了不想要那個位置,自然是會幫你做上去的。”二丫一臉自信的道。
“哦?你就這麼自信,一定會幫本側妃坐上王妃的位置?你可知曉龍羲王府的正妃宣妃娘娘是什麼來頭?就敢說這般的話!”寧焉雪不冷不淡的道。
二丫不屑的看了眼寧焉雪,還是個側妃,就本姑娘看來不過是沒有半分城府的花瓶罷了,王爺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不就是因爲有了你們這些笨蛋一樣的女人。哼,只要有了本姑娘,定然王爺坐上那個位置。
“這個自然寧側妃自然不用擔心,我既然敢說自然是有法子的。只要寧側妃讓王爺擡了我,我自然多的是法子讓寧側妃實現你的王妃夢想。”連娘娘和郡主都不稱呼了,二丫直呼寧焉雪寧側妃。要知道,寧側妃這稱呼並不是誰都可以稱呼的,寧側妃是寧焉雪在龍羲王府的身份地位,會這般稱呼她的只有與她同輩中身份與她相同,或者是稍微比她好上那麼一些,如今上的娘娘們或者是慕容太尉的夫人可以這麼稱呼她。再有就是慕容今汐的娘,如今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說起來,算得上是寧焉雪的長輩的也就只有這麼兩個。
一個是慕容今汐的娘,一個是慕容今汐的長嫂,至於其他的則不在長輩的份內,若是真的要細算,先皇的弟弟慕容今汐的伯父的嫡妻也是可以算的,但因着慕容太尉的嫡妻已死,現在不過是續絃,自然是可以不算的,不過也能稱呼寧焉雪爲一聲寧側妃。
至於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一個什麼都不算的貧民之女,還是曾經入過奴籍的丫頭,稱呼寧焉雪爲寧側妃不只是一般的失禮,而是直接不重禮儀,沒有絲毫的規矩了。
寧焉雪神色一變,雙眼冷漠的看着二丫:“龍羲王府可容不下你這等大佛,王爺是今上親封的龍羲王爺,自然是一心一意的終於聖上,聖上即使是現在要了龍羲王府上下的命龍羲王府也不會有半句反對,倒是你,一個小小的貧民之女,曾近還是上過奴籍的人,敢在這裡大言不慚,本側妃今日若是不讓班大人治了你只怕就要給龍羲王府帶來禍害了。”
“哼,寧側妃,本姑娘給你一條活路你別不走,今日就算是你的侍衛爲你抵命,有這麼多的人在,你以爲抵得過去,龍羲王府那麼多的侍妾,你一個連孃家都沒有的人竟然容不下一個小小的侍妾,你以爲你以後在龍羲王府還有多大的出息?你容不下本姑娘,本姑娘就不會給你活命的機會,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談的,走吧,班大人還等着爲本姑娘那短命娘做主呢。”二丫揚着下巴不屑的道,看向寧焉雪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屍體,既然寧焉雪不讓她有好日子過自己自然也不能讓她有好日子過。
小姐到底會不會救自己二丫並不確定,她是在賣到小姐府上之後被小姐相中培養了一段時間又放出來的,就是自己贖身的錢其實都是小姐差人送到舅舅家,不然就舅舅家哪裡拿得出來那筆錢,自己的娘前有怎麼會有錢贖自己?小姐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自己的,只要自己堅定的咬定眼前的女人是殺人兇手,幫小姐除去眼前之人,小姐纔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二丫不斷的自我催眠,心底說了幾遍,就是自己都相信自己曾經伺候過的主子不是那等背信棄義的人了。堅定的站在寧焉雪前面,雙眼堅定的望着寧焉雪,那模樣,一定要弄死寧焉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