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妍看着劉浩然居然僥倖逃脫責罰,心裡很是不爽。王君妍懊惱不已,覺得自己竟助長了劉浩然的威風,讓他更得意起來。她本來是等着劉響響看了那張富有侮辱性的畫像,看着畫像上自己不曾擁有的長髮,而憤怒或悲傷於作畫人的揶揄嘲弄,而可憐巴巴地哭出來。她等來的卻是劉響響幸福的微笑,甚至爲此開啓了那不輕易張開的口,說了句"謝謝"。
王君妍迫不及待地等到了下課,想着怎麼發泄一下內心地怒氣纔好。
劉浩然不停地轉着手中的筆,抖着腳,由此產生的震動傳導到王君妍那裡。她厭煩不已,忽然大叫着了一聲"別再抖了!桌子都要被你抖散了!"
"我止不住。天生這樣。你要不找班主任說,換位置!”劉浩然繼續我行我素,懶得看她王君妍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這個多動症患者!”王君妍沒好氣地說着,然後重重坐下。
“你這個狂躁症患者!不,狂犬症患者!”劉浩然毫不示弱的脫口而出,想着她擅自翻他得書包,偷出他畫的畫,又把它掛到黑板上,想陷害他,氣不打一處來。
王君妍氣急地拿起墨水,拉下瓶蓋,向劉浩然撒去。劉浩然的衣服,桌上的書本以及桌椅上,都是藍色墨水。
“你瘋了!幹什麼!”劉浩然跳起來大喊,然後也拿了自己的墨水,灑向王君妍。
王君妍看着撒潑的墨水,也有點心虛。疊加着氣憤的情緒,她竟哭哭啼啼起來。
有個女生趕緊去把班主任請來了。
陳老師見狀,她皺了皺眉頭,沒有發火,而是平靜地問:“是誰撒的墨水?”
沒有人回答。王君妍一旁委屈地抽泣着。
“到底怎麼回事?”陳老師嚴肅地壓低聲音問,她生氣的樣子,有點嚇人,因她平時不擺出這般嚴肅的臉來。
“是她先向我潑墨水的!”劉浩然指着王君妍說。
“他先撒的我!”王君妍抵賴着說道,“她還罵我是狂犬症患者!”說完狠狠擦了眼淚,繼續抽泣。
“不是,她撒謊!是她先撒的墨水,她罵我是多動症患者!”
”他才撒謊!是他先潑的墨水!“王君妍厲聲說道。
陳芳蓮嚴厲地看着劉浩然,希望他自己解釋這一切。
”不信你問問周圍的同學!“劉浩然說。
可是沒有人出來作證。且不說,他們的矛盾發生的太快,大多數人沒看見,即使看見了,也沒有人願意趟這個渾水。
”劉響響,你告訴我,是誰先潑的墨水?“陳芳蓮問。
劉響響轉過身,看着她的兩個同學,不說話。她又看了看老師,一臉爲難的樣子。
”劉響響坐在前面,她沒看見!“劉浩然說。
”閉嘴。“陳芳蓮板着臉對劉浩然說,瞬間,又換了表情,放慢了語速,說,”劉響響,老師問你,他們兩個,是誰先潑的墨水?“
劉響響看着王君妍,嘴脣抖動着,說不出話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那雙眼總有讓人感覺滲了淚水的感覺。
”你如果說不出來,就指給我,是誰先潑的墨水?“陳芳蓮語氣柔和地問。
劉響響慢慢舉起了右手,指了指王君妍。
”劉響響,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聽錯了?“王君妍說,她記得劉響響懂得班裡男女生不能說話的規矩,她知道女生必須維護女生。王君妍想着自己出手幫劉響響過幾次,劉響響哪怕是爲了報答,也要維護自己。
劉響響搖搖頭,堅定地指着王君妍。
陳芳蓮點點頭,她似乎都明白了。
”你們兩個,把這裡清理乾淨後,都來辦公室找我!“
陳芳蓮走後,幾個女生圍過來幫助王君妍清理桌椅和地面。
劉響響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件自己的外套,遞給了王君妍。
王君妍一把接過外套,又狠狠扔還給劉響響,大聲說:”這會兒,誰要你的好心!你真是氣死我了,你這個阿斯伯格綜合徵患者!“
劉響響看着王君妍生氣地大吼的樣子,眼裡瞬間滲了淚水,她委屈地咬着嘴脣,將那件外套重又收好,放在書包裡。
劉浩然站起身,對着王君妍說:”你真是不正常!“
王君妍不甘示弱,說:”你纔不正常,你個小矮人!你偷偷畫劉響響,是不是你喜歡她?告訴你,她是個阿斯伯格綜合徵患者,你們兩個不正常的,正好在一起!"
劉浩然氣憤地狠狠拍了桌子,他的力氣大的很,桌子被拍的響極了,他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盯着王君妍看,覺得她那個無賴的樣子,和自己的媽媽像極了,此刻讓他厭惡不已。
"拍什麼拍!你力氣大,我怕你不成!你看你氣成這個樣子!你纔是狂犬症患者!"
幾個男生走過來,拉了拉劉浩然,示意他就此打住。
劉響響默不作聲,走到王君妍的身邊,拿起抹布,和她一起清理污漬。
“不要你幫忙!”王君妍用力推開劉響響。
劉響響猝不及防仰身往後跌去,腿狠狠撞在了桌角,讓她痛得把臉皺成一團。她站定了,手足無措地看着王君妍把一切都清理乾淨纔回到自己的座位。
劉浩然和王君妍都被罰寫了檢討書,寫好了要帶回去給家長簽字了再帶回學校交給班主任,如果再有下一次,老師必須要見家長。他們倆還必須當着全班同學的面互相道歉。兩個人不情不願地互相道歉之後,劉浩然要求換座位。
陳芳蓮想都沒想,甚至早就預想的那樣,要劉浩然和劉響響同桌。
這下,王君妍將流言在班級裡傳開了:劉浩然喜歡劉響響,劉響響也喜歡劉浩然。他們倆談戀愛了!
這個流言可不得了,那幫女生信以爲真,後來竟也有男生揶揄劉浩然,用"你的女朋友"來指劉響響。
吳凌輝關心劉浩然的不得了,他決定問個清楚。
"到底怎麼回事啊?那幫女生說的像真的似的。你不但畫了劉響響,還給她寫情書了?"吳凌輝說話的時候,頭冒着汗,彷彿真的是爲了此事緊張而出的汗。
"你聽她們胡說!"
"不過,你畫了那張畫,確有其事!大家夥兒都看到啦!你別再畫啦!實在要畫,也別帶來學校嘛!現在‘何幾’也要特殊關注你了,你這個大畫家,身份是藏不住啦!"
"藏不住就藏不住!"劉浩然滿不在乎,心想,這是多大的事!
"你沒事幹嘛畫劉響響啊!"
"我就是好奇,她長頭髮是什麼樣子。就是好奇而已。"
"那情書呢?"
"誰寫情書了?怎麼總是污衊我寫情書?"劉浩然想着,在上一所學校,也是因爲“情書”開的頭,讓他與同學們的關係每況愈下,最終導致自己不得不轉學。
"那幫女生說的不像是假的,那個詞用的,我看也只有你寫的出來。"
"王君妍喜歡看言情小說,看得走火入魔,就是她編一個來栽贓我。”
"你怎麼就跟王君妍作對了呢?!"吳凌輝滿臉苦惱地問。
"真不明白你爲什麼喜歡她。”
"嗨。。。別說我了。。。你不會是真的喜歡劉響響吧!我跟你說,劉響響她不是個正常的人,她有點問題!她平時看上去就是個正常的人,但是,她不總是完全正常!她在小學的時候,很可怕的!"吳凌輝有點擔心自己的朋友,他指了指腦袋,提醒劉浩然。
劉浩然不回答。他輕輕踢了吳凌輝一腳,說:”我今天去跟你打籃球。"
"太陽從西面出來了,你居然要打籃球!"
"不能打嗎?你找幾個人,我和你一起,我幫你搶球,你投籃!"
"好嘞!但是如果我的位置不好,你也可以投的!"吳凌輝很開心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