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族的魔咒是什麼?”雷萌奇怪道。
衆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拓跋珍抓住拓跋蘭的手道:“姐姐,別說了!神女當然是神女了!”
拓跋蘭甩開她的手:“你們都被她矇蔽眼睛了是不是?如果她是神女,怎麼不見她展現出什麼神力?既然她是神女,行啊,就讓她把蒼鷹族的魔咒解開就好了!”
雷萌哼了一聲:“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什麼神女,是大祭司如此認爲,我額間這朵紫色水英花也是自己冒出來的。既然你懷疑,直接去問大祭司好了。魅惑男人的妖精?呵,我有必要嗎?”
“你不敢是不是?不敢解開你就不是神女!就滾出草原!”拓跋蘭叫道。
拓跋燾怒道:“來人,把她送回王宮去!”
拓跋蘭掙扎道:“我纔不回去!你不是神女嗎?怎麼不敢接受我提的意見?”
衆人都將目光對準了雷萌,其實說起來,他們心中也有幾分懷疑,此刻被拓跋蘭這麼一說,更是人心浮動,竊竊私語起來。
雷萌臉色一沉,忽然叫道:“好!你說,蒼鷹族的魔咒是什麼?”
拓跋燾沉聲道:“你不必管我妹妹說什麼。”
雷萌倔強地說:“我只問你那是什麼魔咒!”
剛剛還熱鬧歡騰的草原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篝火燃燒的噼啪聲和涅瓦河湍湍的流水聲。
拓跋燾嘆了口氣:“這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蒼鷹族20年前從西北搬到現在居住的貓朵兒山,但是自從他們搬到那裡之後,他們族中的女子就再也沒有產過男孩。人們說那裡是被上天詛咒的地方,所以無法生下男嬰。當地的牧民紛紛搬遷出那裡,但是不相信而搬進去的人一樣是無法生下男嬰。現在貓朵兒山那裡成了一個只有女孩的部落。連大祭司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是一個上天的魔咒。”
雷萌聽着聽着不由心中有數了。要說這件事,其實倒也並不難解決。在21世紀時,她也曾經看過不少關於整個村莊只生男或生女的事情。
要說起來,這也並不能算是什麼魔咒。
雷萌胸有成竹道:“這又有什麼難的?只需要帶我去貓朵兒山看看,我自然能解開那裡的魔咒!”
衆人都驚訝地看着她,就連拓跋燾也驚訝萬分:“神女,你是說真的?可是那魔咒就連大祭司都無法解開啊!”
雷萌挑眉道:“既然大祭司都說我是神女,你們問什麼不相信呢?縱然沒有神力,但有的問題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一樣可以解決!”
“別是吹牛吧!”拓跋蘭冷嘲熱諷。
“是不是吹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好整以暇地笑道。
“哼,你最好能解開!”拓跋蘭轉身大步離開。
雷萌聳聳肩,笑道:“不好意思,各位繼續唱歌跳舞吧!別擾了興致。”
衆人這才滿是疑惑地繼續坐下來喝酒聊天,但是目光卻頻頻往她身上看。
雷萌覺得有些不自在,就想離開這裡到處轉轉。
田採光喝了口酒,瞥了眼雷雲:“喂,大舅子,你要不要喝酒?”
雷雲怒道:“別叫我大舅子!”
田採光挑眉道:“那我不叫你大舅子,讓楚飛揚叫你?”他對着正向這邊走來的雷萌和楚飛揚道:“楚飛揚,你是不是改叫雷雲一聲大舅子啊?好歹他是阿萌的弟弟。”
雷萌笑道:“飛揚,你似乎是該叫他一聲纔是。”
楚飛揚皺眉:“我爲什麼要叫?”
雷雲猛然站起來,一雙大眼怒火滔滔:“你以爲我想讓你叫嗎?不是你,我爹怎麼會自盡?姐,你忘了爹是怎麼死的嗎?就是被他逼死的!我討厭你!憑什麼你做我姐夫?我永遠不承認你是我姐夫!大舅子大舅子,你以爲我稀罕你叫啊!”他吼了一通,轉身推開驚訝的田採光,暴走而去。
“小云!”雷萌叫他,他也不理,直接向草原深處走去。
楚飛揚臉色暗沉,他想到當初的事情,不由心中有些緊張。按理說來,雷震雖然是自己自盡的,但到底是死在魔教。雷萌心中可有計較?雖然雷萌是從異世界來的靈魂,也許並不對雷震有深刻的父女感情,但是……誰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奴兒,我……”他剛開口就被雷萌打斷了。“我去追他,這草原廣闊,萬一他跑什麼地方迷路了怎麼辦?你們在這等着就好。”她臉色也不大好,足尖一點,頓時如同一隻翩翩彩蝶消失在暗夜的天幕中。
楚飛揚心中忐忑,偏偏她這麼說了,他只好在這裡靜靜等待。
楚飛揚,你何時變得如此患得患失?
田採光扔給他一罈酒:“喝吧,他們一會就會回來的。雷雲那小子,就喜歡耍小孩子脾氣!”
雷萌一路追蹤,由於她武功高強,輕功絕妙,不一會兒就追上瘋跑的雷雲。
這裡早已離開了喧鬧的人羣,處在長草茂密的草原之中。
“小云,你站住,跟我回去!”她一邊叫着一邊飛身去抓他。
雷雲回頭吼了她一頓:“你管我幹什麼!反正你心裡只有楚飛揚!反正你又不是我姐!”
雷萌怒道:“你以爲我想管你!雷雲,你不小了,別像個小孩子似的總是這麼任性!”
他渾身一僵,身體氣得幾乎要顫抖起來:“我任性?我像小孩子?”他清亮的大眼閃過太多複雜的情緒糾纏,終於,他大吼一聲:“對,我任性!你去找你的楚飛揚好了!去找害死我爹的兇手好了!雷家沒你這樣的女兒!”
雷萌深吸一口氣:“好,我本就不是你姐姐,本就跟你雷家沒什麼瓜葛!我就是一個附身在你姐姐身上的陌生人罷了!從此,我不再管你!”她轉身大步離去,火紅的美麗衣服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眼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漸漸遠去,雷雲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痛入骨髓,彷彿被人從身體裡啃噬着,每一呼吸都是痛的。
他忽然一陣恐慌,他知道,她說的出,做得到,從此以後,他們豈不是再無瓜葛了?
再——無——瓜——葛!
雷萌氣得說了一堆狠話,轉身沒走多遠,忽然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接着一雙手猛地從她身後抱住了她。
少年柔軟的軀體貼在她身上,他低聲叫道:“姐,別走!別走!”
雷萌一震,怒道:“不是你讓我走的嗎?你幹嗎攔我?”
雷雲身體一僵,但還是緊緊摟住了她,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開口:“我……”
“我以後都不管你了,行嗎?”雷萌氣道。
“不要!”他低吼一聲,再也壓抑不住長久以來藏在心底的那份禁忌之戀,大吼道:“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雷萌!”
雷萌一震,轉身道:“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到了嗎?我愛你!不是弟弟對姐姐的感情,我雷雲愛上了你!這次,你聽明白了嗎?”他吼完了,喘息着靜靜看着她。說完了,他頓時覺得心口好受了許多,這樣憋在心底太久的感情,幾乎讓他快發瘋了。
雷萌倒退了兩步,驚慌道:“不是吧?小云,你別開玩笑!”
雷雲搖頭嘆息:“我怎麼會跟你開這個玩笑?沒有玩笑,姐,我愛你!”
雷萌頭腦“轟”的一聲像被扔了一顆廣島原子彈,瞬間炸成了一團漿糊。
老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孽緣啊!
她揉揉發痛的太陽穴,雖然雷雲在她心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弟弟,但是顯然,她的身體跟他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啊!她可從來沒有對他往其他地方想過!
這小子可愛是可愛,但是可愛歸可愛,他是雷萌的弟弟啊!
“爲什麼?雷雲,我是你姐姐啊!”
“爲什麼?我也想知道爲什麼!”他哀傷地喃喃道:“若是我知道爲什麼,我寧願去解決它。可是,自從你出現,我就再也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我明知道你是我姐姐,明明知道這是世俗所不容的感情,可是我還是愛上了你!我多想忘了你!你是我姐姐啊!爲什麼我會愛上你?”
雷萌震驚地看着他:“可是……”
“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掙扎痛苦?你可知道我每次看到你跟別人在一起時什麼感覺?作爲你的弟弟,對於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本不該有什麼意見,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嫉妒,我嫉妒他們,嫉妒他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嫉妒他們可以獲得你的注意力,自由自在地和你談笑。可是我呢?我永遠只能是你的弟弟!
爲什麼你是我姐姐?我討厭別人叫我大舅子!我討厭!每次聽到別人這麼叫我,我都恨不得把他殺了!我只能是你的弟弟,可是別的男人卻能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你可知每次聽到別人這麼叫我,我心裡有多痛?我永遠只能看着你和別人在一起而什麼都不能做!我憋得快瘋了!好了,今天我什麼都說出來了,你討厭我也罷,從此不理我也罷,我也心裡舒服了!”
雷萌張口:“小云,我……”
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半年的時間,他的身形更加抽長修長了,唯有那張娃娃臉還是沒有什麼改變。
他依舊眉目俊秀,一雙眼睛如同童話中蠱惑人心的小王子,大而明亮,時而閃動着調皮的光芒,白皙的臉頰上肌膚更是粉嫩清透,讓人愛不釋手。
此刻,他的眼眸中滿是悲傷,像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染上了顏色,不再透明。
“爲什麼要這樣呢?做姐弟不是更好嗎?”她輕嘆一聲。
爲什麼她身邊的男人,不論開始和她是什麼關係,最好竟然都會喜歡上她?
她不喜歡這樣,尤其雷雲這個震撼表白更是讓她震動得無以復加。
且不說亂不的問題,最重要的問題是,她雖然也喜歡這個弟弟,但這無關男女之愛,不過是姐弟之情。
“我不要做姐弟!我要做你的丈夫!”雷雲叫道。
“可是我只把你當弟弟看啊!”雷萌嘆道。
“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嗎?只做姐弟?”他認真地問。
雷萌深吸口氣:“對,只做姐弟。今天的一切,我可以當沒發生過。”
他斂眸,濃密的睫毛遮掩了他的思緒,淡淡的月光照耀在他修長的身軀上,淡淡悲傷。
“好。”他輕輕地、低低地說:“我明白了。”他擡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姐,如果這是你要的,好,我再不會打擾你!再見,我要離開草原了!”他足尖一點,飛身離開。
雷萌叫道:“小云,你要去哪裡?”
“我去找師爺爺!再見!”他再沒回頭看她一眼,決絕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