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下去的楊旭，於磊不敢站起，小心的觀察着，他死了嗎？不會吧？難道這些年的仇恨就這樣了結了，於磊小心的站了起來，看着倒下去的楊旭。
忽然楊旭翻身躍起，手槍對準了於磊，砰砰砰砰，一連串的子彈落在於磊的左右，於磊迅速轉身避開射過來的子彈，向後面逃離。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幾輛警車和安全部的車停在了造紙廠的廠院裡，特警迅速包圍廠房，國安探員衝了進去，逃跑的於磊轉過頭狠狠地看了一眼在原地發呆的楊旭，轉過身破窗而出，向工廠外面的荒草地跑去，特警和安全局探員衝進了廠房，扶起了地上的李沫。
“人呢？”
林尚正跑向了楊旭，看着他發呆的樣子還以爲他受了傷。
“跑了”楊旭擡起頭，看着廠房裡面那個破碎的窗戶，大片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依稀的照亮了昏暗的廠房深處。
“快追，不能讓他跑了”林尚正大喊着，特警和探員迅速追了出去。
“你受傷了？”林尚正看着楊旭的頭，右側蜿蜒的流淌一溜血跡。
“皮外傷”那一槍沒有打中楊旭，清醒過來的楊旭第一個反應就是歪了一下腦袋，這是狙擊手的條件發射。
“你還是沒抓住他”林尚正看着他。
“至少我知道林輝就是於磊了”
林尚正不滿的看着楊旭：“搞了這麼多事，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來破案的還是破壞的？我知道你協助公安局破案，可是從頭到尾你一直都單獨行動，什麼時候你能告訴我們一聲”。
楊旭看着林尚正：“我不讓你們知道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減少傷亡，你到底知不知道於磊有多危險？你們從一開始就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敵人，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帶多少人過來也不夠他殺的”
林尚正看了他一眼，氣的沒有說話。
楊旭沒理他，走向了被人扶起來的李沫。
原來楊旭那一槍打中了她胸前的鐵釦，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那是楊旭故意的，於磊想拿李沫做人質，卻沒想到楊旭會用這樣的方法解救李沫。
“你有病是不是，打我幹什麼？”李沫發瘋一樣衝着楊旭大吼起來。
也難怪，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救人，換了誰能接受呢。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沒命，我的扣子要是沒那麼結實我早就死了”，李沫氣的恨不得撲上去咬他。
“於磊在哪兒？”，沒理會李沫的氣憤，楊旭突然冒出這句話。
李沫愣了一下，不知道楊旭又發什麼瘋。
“什麼？”
“於磊在哪裡？”楊旭又重複一句，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戾氣。
李沫不由得退縮了一下：“你有病呀，我怎麼知道他在那裡……”
還沒說完這句話，楊旭忽然將李沫狠狠的摔在地上，手槍抵住了她的額頭：“於磊在哪兒？”，楊旭的聲音充滿狠戾。
林尚正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個楊旭又怎麼了：“喂，你幹什麼，放下槍”。
安全局的探員們趕緊上來拉住楊旭。
“走開，你們都被她耍了！”楊旭掙開兩邊的人，死死地盯着李沫：“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狙擊手都配有觀察員，而你，就是於磊的觀察員！”
楊旭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驚呆了，驚訝的盯着楊旭，李沫的目光閃爍着戰慄。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你冤枉我”，李沫的聲音磕磕巴巴，明顯沒了底氣。
“證據？”楊旭的嘴角抽出一絲冷笑：“這幾天於磊開槍殺人的時候你都不在公安局的掌握之內，爲什麼只要有人被殺你都不在你應該在的地方？被害人的現場錄像裡有你的身影，爲什麼你當時會在那裡？出了人命爲什麼不報案？你想說你不是重案組的，和你無關是不是？你這個警察當的夠冷酷的嘛，於磊想完成那麼複雜的狙擊沒有觀察員是不可能
做到的，那個觀察員就是你！用不用陳殿峰把你出現在殺人現場的錄像調出來看看，告訴你，首先懷疑你的就是陳殿峰，他暗中查了你的底，你根本就不是警校畢業的，你是上海大學畢業的，你學的是幾何學和射擊學，曾經在軍工廠實習過，你在軍工廠實習的資料還在陳殿峰的辦公桌的抽屜裡，爲什麼這些在你的檔案裡一點都沒有體現？而你爲什麼隻字不提？因爲你就是於磊的觀察員，我說的沒錯吧？以你這樣的基礎再加上於磊這樣的教官，把你培養成觀察員輕而易舉！”
李沫盯着楊旭，最終放棄了，她冷哼了一聲：“剛纔那一槍算你命大，如果開槍的是我，絕對不會讓你活到現在”
“於磊在哪兒？”楊旭又問了一句。
李沫冷哼了一下：“怎麼，你怕了？害怕他殺了你？幽靈，你也有今天”
李沫的目光透露着刻毒，就算撕碎了楊旭也不解恨。
“你以爲你是在幫他嗎？”楊旭問。
“你以爲我會幫你嗎？你這個殺人兇手！”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爲虎作倀還是助紂爲虐？”
“是你*他的，他不想的”，李沫掙扎着大喊：“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林尚正拍了一下楊旭的肩膀：“把她交給我處理吧”。
楊旭點了點頭，兩個探員押起了李沫，手銬銬在了她的手上。
“楊旭，你會得到報應，你會得到報應的！”，李沫憤恨的咬牙切齒。
楊旭看着李沫，忽然心情此起彼伏，報應，他不是正在承受嗎。
楊旭走出了廠房，看着外面明媚的天空，低頭看了一眼救他一命的未接來電，原來是陳怡的電話，楊旭笑了。
“你救了我一命”……
公安局長的辦公室裡，陳殿峰坐在辦公桌前不說話。
林尚正搖了搖頭：“陳局長，情況就是這樣，是楊旭調查出於磊的，李沫在五分鐘前已經交代了，她的確是於磊的同夥，也承認了殺這麼多人的目的就是爲了引出楊旭”。
陳殿峰擡起頭看了一眼楊旭，嘆了口氣：“搞了半天，死了這麼多人，原來真的是因爲你呀，你一開始說於磊是爲了引你出來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
楊旭沉默的坐在那裡不說話。
“該怎麼抓捕於磊這小子呢？”，陳殿峰犯難了。
“這你就放心吧”，林尚正說：“安全局已經介入了這個案子，我們會抓到這個人，現在通緝令已經發出，全城封鎖，於磊不可能逃出這個城市，抓住他只是時間問題！”
“他不會跑，你也抓不住他，你只需要等着他出現就可以了”，楊旭冷不防的說了一句。
林尚正看了他一眼，在林尚正眼裡，楊旭和於磊同樣都是危險人物，這些會玩槍的軍人一個比一個可怕，現在於磊已經暴露了，該讓這個楊旭回去了。
“陳局長，殺手的身份已經確定，楊旭的任務也完成了，他應該返回部隊了”。
楊旭皺着眉頭看着林尚正：“林處長，你想讓我走？”
“你留下來大家都有危險！”林尚正不客氣的說：“於磊是個瘋子，你也是個瘋子，你們之間的事已經弄出這麼多人命了，你再不回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是爲了完成任務才和於磊結仇的，怎麼全怪在我頭上了”，楊旭有氣憤，這種不負責任的說辭，誰聽了不生氣呢。
“總之你必須回去，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如果你留下來，我不敢想象後果！”，林尚正的話很難聽，氣的楊旭轉過了頭。
楊旭不再理他，在他眼裡，林尚正簡直愚蠢的不可理喻，他轉過頭看着陳殿峰：“陳局長，我是你請來的，我聽你的”。
陳殿峰顯得很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迴應楊旭。
“陳局長”林尚正看着他：“你應該相信我們自己，我們不需要軍隊的介入，
你知道軍隊如果介入意味着什麼，這樣我們很難對上面交代”
陳殿峰沒有說話，心裡卻在苦笑，現在這個狀況就好對上面交代了嗎。
“你別忘了，於磊也是軍人！”楊旭提醒着林尚正。
“我說過了，安全局有能力控制局面”，林尚正驅趕楊旭的心意已決，絲毫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
楊旭站了起來，盯着林尚正：“你控制不了，他是經過伊戰的老兵，受過偵查和反偵查的訓練，有野戰生存的能力，他的戰鬥力你也見識過了，狙擊手總會讓人防不勝防，更何況他是王牌戰略狙擊手！”楊旭的聲音越來越大。
“不是隻有你是戰略狙擊手，安全部和特警部隊也有狙擊手，而且比你更懂得城市戰鬥，這裡需要的警察，不是軍人”，林尚正也毫不相讓，迴應了楊旭的話。
楊旭沒辦法，目光投向陳殿峰：“陳局長”。
陳殿峰也是無奈，畢竟這件案子安全局已經介入了，更何況這件震驚全國的大案子還是他們內部人乾的，這都是他這個主管局長的錯，陳殿峰哪還有權利說話，他嘆了口氣，想了片刻才說：“楊旭呀，這兩天辛苦你了，你也該回去了，也不能佔用兵員這麼久，我也知道部隊的規矩，回頭我給李修國打個電話，殺手是你找到的，你功不可沒，但是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該回去了，回去吧，你不是還有那麼多狙擊手學員要訓練嗎，他們還要你來教呢是不是，你也很忙，部隊的任務那麼多，實在不好意思再打擾了”
陳殿峰的聲音越來越小，任何人都能聽得出其中的無奈。
楊旭沒有再說什麼，儘管不甘，他也只能接受這個決定。
“你放心的回去吧，我們一定會抓到於磊，抓到他的時候一定通知你”，林尚正在旁邊補充了一句，彷彿抓到於磊是很簡單的任務。“林處長，你太輕敵了”，楊旭無奈的看着他：“你應該慶幸他會遠走高飛而不是繼續殺人，你抓不住他，你一定會後悔的”
楊旭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出去。
賭氣的的楊旭沒作一刻停留，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就直接回到招待所收拾東西，準備回部隊。
楊旭很窩火，費了這麼大的心，好不容易*於磊出現了，偏偏遇上了林尚正這樣剛愎自用的官僚，就憑那些沒有任何準軍事行動實戰經驗的警察就想對付在戰場殺出來的戰略狙擊手，簡直就是笑話，他們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面臨什麼樣的對手。
這就是一種自殺般的愚蠢！
六年前，楊旭所在的小隊接到任務簡報，前往雲南執行秘密逮捕僱傭兵的任務，當時還有武警部隊的配合，但是那個武警中隊長竟然爲了立功，打亂了他們的進攻計劃，帶着六個戰士直接衝進去，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是在全球範圍內征戰的僱傭兵呀，他們的警惕性和戰鬥力連他們都不敢怠慢，而那個白癡中尉竟然怕他們請頭功而衝進去送死，要不是他們發現後立即採取了行動他們肯定全死在裡面了。
戰鬥最終是他們勝利了，代價是那個中尉和兩名戰士的陣亡。
事後那個中尉也的確如願以償的立了個二等功，代價是他永遠都看不見自己的功勳章，死去的人都評爲烈士，活着的人都立功受獎，那個武警的中隊長在追悼會上還邊哭邊說什麼要想烈士學習，學習他們喂人民利益的犧牲精神。
楊旭當時簡直無話可說了，說句不太好聽的話，在他眼裡那幾個武警簡直死有餘辜！
那次戰鬥除了他們的精神可嘉之外武警的表現簡直讓他們抓狂，他們都已經部署天衣無縫，本來不用流一滴血就可以全部俘獲那些僱傭兵的，可就是因爲他們的愚蠢行爲，導致了這麼大的傷亡，在楊旭眼裡，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犧牲精神，而是讓人憤怒的愚蠢。
當初那個武警中尉和現在的林尚正簡直如出一轍，要是那個武警中尉沒死，楊旭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