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役的指揮官,決定着一場戰爭的勝利,千千萬萬軍人的生命。
雖然葉歡只是雷霆小組的隊長,率領的連同他自己在內,也只有八個人。可這八個人,有時候就代表了一切。
和黑瞳的比試,葉歡毫無疑問的獲勝,在雙方對等的前提下,也勝得那麼輕鬆。
這一刻的葉歡,成爲在場軍人們眼中的偶像,每個人的眼神都是那麼狂熱。
這樣的目光,葉歡早已習以爲常,但仍然忍不住心裡升起一股自豪。因爲這些崇拜的目光,來自自己國家的軍人。
面對衆人,含笑點頭的葉歡,卻沒有發現,在人羣中,有那麼一雙明媚動人的眼眸,悄悄注視他,那目光中,透露出絲絲剪不斷的情誼,和極多極多的複雜。
那是一個身穿軍裝,看起來英姿颯爽的女人。
“葉歡!我們在這裡!在這裡!”
忽然有人呼喚葉歡的名字,吸引了葉歡的注意,轉頭看去時,露出了笑容,人羣裡有三個人,高舉雙手揮舞。
看着那三張熟悉的面孔,葉歡慢慢走了過去。
“陳家三兄弟,你們也在這啊?”葉歡笑着打招呼,這三人,正是華海市陳家的三兄弟,陳小雅的三個哥哥。
陳風華,陳振海、陳青寒。
“可不是嘛,我們在這都快兩年了,嘖嘖,你果然回來了。”陳青寒上下打量葉歡,記憶中那一身軍裝,依舊如此耀眼。
當初在華海市,葉歡帶領他們打垮了金源集團,陳青寒還欠葉歡一條命。時隔兩年,再度相見,各人頗有一番感慨。
“你們看起來更帥了。”葉歡笑着道。
三人嘿嘿笑了起來,陳風華又道:“可不止我們哥三在這,還有個熟人。”
“嗯?”葉歡正要問是誰,忽然想起許久不見的那個人,微張的嘴又閉了起來,眼前,一條狹窄通道讓開,那個人,正站在那裡,望着葉歡,發現葉歡看向自己,眼神便閃躲了起來。
“雨瀟瀟……”葉歡沉默,微微一笑。和雨瀟瀟一起經歷的那些事情,如電影般一幕幕重演。不可否認,當初葉歡確實對這個女人沒有絲毫好感,可接觸得久了,才發現這個女人,除了脾氣不太好之外,還不錯。
“都散了散了!”陳東偉很有眼力勁,知道葉歡估計要敘舊了,便招呼所有人離開,給他們留出空間。
不多時,衆人作鳥獸散,老二等人也都各自離開。
“老三,走了。”陳風華和陳振海扯了扯陳青寒的衣袖,低聲道。
陳青寒看了看葉歡,又看看雨瀟瀟,眼中滿是落寞,但這些日子來,他已經看開,知道雨瀟瀟始終無法愛上自己,這種事情,沒辦法勉強。
陳青寒轉身離開,剛剛擡起腳步,又頓了頓,轉頭問道:“葉歡,我妹怎麼樣了?”
“她挺好的,等你們回去,肯定會驚訝的,她已經變得成熟了。”葉歡笑着回答,陳小雅確實已經變了太多,在華天集團擔任要職的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開着饅頭車在路上瞎撞的陳家小公主。
“那就好。”陳青寒最後看了眼雨瀟瀟,跟着自己的大哥二哥一同離開。
訓練場內,就只剩下了葉歡和雨瀟瀟。
夕陽西下,天邊紅霞,灑在大地上,泛起一陣橘黃,看起來美輪美奐。
葉歡和雨瀟瀟找了塊看起來比較乾淨的草坪,各自坐下,雨瀟瀟一直沉默着不說話,和以前的她,也完全不同。
“你來當兵多久了?”葉歡側頭問。
“一年多了。”雨瀟瀟回答。
“一年多了……時間真快啊。”葉歡很是感慨,此時的雨瀟瀟,皮膚從雪白變成了小麥色,長長的頭髮也剪成了短髮,看起來多了一絲幹練和颯爽,以前的怪脾氣,也被軍旅生涯磨沒了蹤跡。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雨瀟瀟怔怔的看着天空,她忽然有些迷茫,曾經很喜歡的男人坐在身旁,兩人如同朋友般低語閒談,這畫面本是她夢中出現很多次的場景,可真正到了這一刻,她卻覺得兩人之間,似乎依舊有着永遠無法企及的距離。
“你爲什麼要來當兵?當警察不好嗎?況且那時候已經是分局局長,如果你沒走,相信現在已經成華海市警察局長了。”葉歡問雨瀟瀟,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女人,她的夢想一直是當警察,爲什麼要來當兵?
“因爲,我想跟隨你的腳步。”雨瀟瀟說。
那聲音很淡,很輕,似乎風輕雲淡,可葉歡聽來,卻沉甸甸的,讓他感動,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雨瀟瀟至始至終沒有說過喜歡葉歡,可這一句想跟隨你的腳步,無疑是最深情的告白。
葉歡沉默了,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是因爲自己纔來當兵,軍營裡訓練的那些苦楚,很難想象她是怎麼熬下來的。
“我……並不值得。”葉歡糾結了許久,也只憋出這麼一句話,他欣賞雨瀟瀟的爽快和幹練,風風火火,滿滿的正義感,卻唯獨,沒有愛。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雨瀟瀟咬着嘴脣,眼露茫然:“可是我發現,我跟不上你的腳步。”
葉歡心頭苦澀,再度無言。雨瀟瀟就算再怎麼刻苦,如果進不去雷霆,就始終無法跟上葉歡的腳步,這是事實,也是對雨瀟瀟來說,最深沉的無奈。
“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雨瀟瀟長出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後,露出了一個美麗的笑容,那笑容,讓葉歡恍惚間,看到了兩年前所認識的雨瀟瀟。
“你有自己的任務,就去吧,我會再走走看,如果真的有一天,發現跟不上你的腳步,那我就回頭了。如果有一天,我還在路上,如果……如果你回頭,應該還能看到我。”
夕陽下,最美麗的晚霞裡,穿着軍裝的女人,慢慢走遠,她那纖細瘦弱的背影,如同印在了晚霞中,光彩動人。
也印在了葉歡的眼中,成了最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