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長講望梅止渴,畫餅充飢。可如今卻是真真切切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營房,兵們的心情都快樂翻天。
扛着幾十斤的物資,再也不嫌重。踏着泥濘直陷到腿的草原,再也不嫌苦。像是要衝向母親的懷抱,撒歡狂呼着向營地奔去。
營地的守衛遠遠便見到了嚎叫不止,滿嘴流着口水狂奔而來的兵們。看着這些滿身泥水,早已分不清模樣的兵。守衛們舉起槍,義正言辭 的喝止他們站住。
可這時兵們誰還管的了這麼多,照着守衛便撞了上去。可憐兩三個守衛被撞的像球一樣滿地亂滾。
守衛好不容易艱難的爬起身,兵們跟兔子似的早已經衝進大院了。
“不要阻止他們了。讓他們去吧。”夜鷹剛好趕到,阻止了守衛們準備繼續追下去的行動。他明白,兵們已經太累了,要是攔住他們,他們就得躺倒在門口了。
果然沒錯,兵們衝到了操場中央。也不管滿地的泥水,轟隆一聲丟下身上扛着的器材,直接就地一倒,躺在泥水中盡情放鬆起身體。
舒展着渾身輕鬆的肌肉,兵們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路上所經受的那些痛苦與磨難,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此刻就是夜鷹站在面前,他們也不記得是誰了。敢打擾他們休息,保準上去給他兩拳。
可夜鷹就是夜鷹,不會讓他們忘記自己的。還沒等兵們舒展完上半身,夜鷹已經走到了操場上。
“都給我站起來,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還像個兵嗎?沒有紀律觀念的兵,最多就是個半調子,還稱不上是個完整的兵。”夜鷹大吼道,神情嚴肅,不怒自威。
兵們一臉幽怨的爬起身,對於夜鷹此時來打擾他們休息,真是既不服氣又不甘心。可他們還是像犯了錯的小孩,乖乖爬起身,歪倒着身體,將將巴巴的站成一排。
等隊伍都站好了,夜鷹才和緩的綻放出一個笑容:“剛纔我數過了,一個都沒少,你們又全部回到營地了,我很欣慰啊。看來我從各地把你們帶來,這個選擇沒錯。”
聽到夜鷹的表揚,兵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費了這麼大的勁,難道就是爲了得到這個變態的一句表揚嗎?
夜鷹繼續道:“你們不用在心裡罵我,我也是沒辦法,我的時間不多,培養你們的時間也不多。留給你們的,是非常忐忑的前程,我只能說,要用比訓練一個特種兵更艱鉅十倍的方式來訓練你們,爲的就是讓你們快速成才。
這120公里的拉練,你們能承受下來,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即使一個真正的特種兵,也不過如此,我很看好你們。順便說一句,恭喜你們,通過了來到這裡後的第一輪考試,耐力考覈。
下面,你們將經歷爲期兩個月的體能訓練,呵呵,那纔是真正的魔鬼式訓練。恩,不說這麼多了。總之,歡迎你們來到地獄。”
兵們聽到夜鷹的話,倒沒有驚怕。他們更慶幸自己在那麼大的痛苦中沒有放棄。如果放棄了,恐怕現在只能和身邊的戰友說道別了。
“好了,你們也餓了一天了,帶去吃飯吧。”說着對地雷使了個眼色,自顧自轉身走了。
地雷走上前來,大聲喝道:“向右轉,目標,食堂。齊---步走。”
一羣比路邊乞丐也乾淨不到哪兒去的兵拖着累的快趴下的軀殼,跟難民似的慢慢朝食堂移去。
食堂早已沒有人了,守衛們早早 的吃過飯,此時該幹嘛幹嗎去了。不過,知道這些殘兵們要回來,食堂的人還是給他們留了飯菜。
白花花的大饅頭,流油的雞腿,香噴噴的烤鴨,應有盡有。兵們的口水都要滴下來了,雖然訓練苦點,可是能吃個飽,還是吃的這麼香。那也不錯啦。
地雷掐了掐表,大聲喝道:“你們有兩分鐘時間,從現在,開始。”
也不知道地雷出什麼幺蛾子,反正兵們聽着便不是什麼好事。撒開腿,身子幾乎是撞上了餐桌。兵們逮着什麼便往嘴裡塞什麼。幾個兵噎的直打嗝,卻仍不住往嘴裡塞着東西,生怕被別人搶去了似的。
如狼似虎的兵們,就差把腦袋卸下來,直接把食物倒進去了。嚼着美味的食物,根本來不及去分辨它們的味道,浪費了炊事員辛辛苦苦的傑作,直接就嚥下了肚子。
“停!”地雷又是一聲震盪食堂的大喝,把還在拼命搶食物的兵制止了下來。有幾個手裡還抓着雞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連骨頭都塞進了嘴裡。
“以後,你們每頓飯的時間,只有兩分鐘,沒吃飽或者沒吃着,就怪你們運氣不好了。”地雷一臉嚴肅的說。
沒有夜鷹那種狡詐,更多的是一絲認真。使兵們對他的話認可不少,即使,這些話裡有很多是兵們不想聽到的。
地雷迅速集合好隊伍,拉着滿嘴是油,意猶未盡的兵又回到了操場。夜鷹一直都沒離開,笑眯眯等待着他們回來。
“吃飽了嗎?”夜鷹問。
沒有人回答,兵們都帶着恐懼的眼神看着夜鷹。他們知道,夜鷹這麼關心溫暖的話後,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的後續。
果然沒錯,沒等兵們開口,夜鷹便自顧自的說起來:“讓你們累了一天,我也很過意不去。畢竟嗎,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不能過分拉馳。這樣吧,我們也不跑步了,下面便開始體能測試,合格的人留下,不合格的人。呵呵,就當讓你們體會下我們這的伙食吧。”
“靠,來真格的了。”看夜鷹笑的那麼邪乎,兵們知道下面的考覈關乎自己的生死存亡。想想那120公里的痛苦,下面的體能考覈,又會是個什麼樣兒呢?
兵們已不敢想象。想象,只能無形中增加自己的負擔。
夜鷹瞅着這些新兵蛋子。他們的臉已經被緊張和恐懼扭曲的不成形了。在這麼高深莫測的刺激下去,估計不等考覈,就得有部分人心理壓力大,承受不了了。
“好了,說下規則。”夜鷹轉身,指着操場最北邊的一排訓練場和器械場說道:“那裡,兩人一組。每個器械,動作100次,不間斷。做完一組,向下一個器械處的教員報道。
四百米障礙四次,俯臥撐200個,仰臥起坐200個,卷腹繞200個,衝拳嗎!呵呵,直到把拳靶打爛爲止。還有戰術各種姿勢100米每次。展腹蛙跳200個,鴨子步800米。好了,就這麼多,把人帶過去,準備開始。”
兵們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夜鷹的考覈,真跟他說的一樣,來自地獄的魔鬼訓練。這麼多耗費體力的訓練湊在一塊兒,這不是要人命嗎。
可由不得兵們發牢騷,地雷已經開始下命令,帶着他們向訓練場走去了。兵們只得苦着臉,祈禱上天來個雷把夜鷹直接帶走,永世不要回到人間。
最後,詛咒完的兵們接受現實的低下頭,默默等待着考覈的開始。
兵們分成兩人一組,儘量挑自己認識的人一起,這樣沒有什麼壓力,感覺也會好上很多。
白雨和洪光湊在了一處,自從昨天進入營地後,他們還沒能好好的說上幾句話。此刻,又站在一起的兩人,恍如隔世般,微微點頭。互相用眼神鼓勵着。更多的實在訴說,決不能被淘汰。
別人有太多的理由可以選擇放棄,可他們倆不行。多少次在放棄的邊緣。他們的腦海中都會出現那些放棄了機會,把榮譽留給他們的戰友。兩人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掩護他們撤退的小趙,還有最後時刻,永遠也沒再見着的何義。
爲了戰友,爲了他們的期待,他們也絕不會放棄。更有一樣,那就是軍人的榮譽,這是他們骨子裡的驕傲,是 他們生命的支柱。
在漫長等待中,終於輪到了他們,在地雷的大喝中,兩人全力加速向着單槓衝去。也不等站在一邊的地雷招呼,直接掛在了槓上。
“一百個引體向上,開始。一,二,三,動作快點。。。。”兩人身體前後搖擺,因爲力氣透支的太多,腰部已經使不上什麼力,控制不好身體的擺動。於是,他們只能使出吃奶的勁,一個一個,拼命的完成任務。
“下一個,快點,不要停。”做完了100個引體向上,剛剛落地,不等他們喘口氣。地雷便趕着他們向下一個科目衝去。
“快點,快點,你們老部隊就是這樣教的嗎?你們老部隊都像你們似的,像個小腳老太太嗎?”大牛大大咧咧的站在雙槓前,毫不客氣的呵斥着慢悠悠跑來的二人。
洪光和白雨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他們最忌諱有人拿他們的老部隊來說事兒了。說什麼不好,非要說他們引以爲傲的老部隊,這不是膈應人嗎。
兩人怒吼着,刷的一下稱上雙槓,嘴裡哇哇亂叫,拼命做起了雙槓曲臂伸。
“恩,氣勢不錯,繼續保持。”大牛笑眯眯的讚揚了他們。根本沒把他們的沖天怒號當回事兒!
100個曲臂伸剛做完,剛想甩甩酸脹的手臂。大牛已經叱喝起來:“快點,快點,去下一個科目,你們老部隊就喜歡這麼拖拖拉拉嗎?”
又是提起老部隊,要不是看大牛壯的跟個坦克一樣。兩人就準備掄起拳頭揍他一頓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洪光和白雨快速的向下一個教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