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夜鷹惡狠狠的威脅,本來起伏不定的胸脯,漸漸平息了下來。彎彎的眉眼之中全是倔強的神態,眼眸射出的盡是怨毒之色。瞧的讓人心驚不已,放佛是萬世輪迴的仇人,此刻終於相見般。
夜鷹有些奇怪,自己沒招惹你們。你們反倒對我橫眉冷對的,心中不痛快,手上便加了把勁。利刃輕輕一帶,黑衣人雪白的脖頸處,一絲鮮血猶如鮮豔嬌羞的玫瑰。慢慢順着寶刀滴落下來。
“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伏擊我們?”此時對面的弓箭也停止了射擊,像是知道了自己人被俘。投鼠忌器,不敢再貿然射擊了。
另一邊沒有被刀架住的黑衣女子顯是十分擔心夜鷹刀下的人,驚慌而又憤怒的叫道:“畜生,要殺就殺,講那麼些廢話幹什麼。你們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些事情了。”夜鷹一愣,感情她們說的竟是一口純正的漢語。
兩個黑衣女子相互對視,眼神頓時一片平和,竟是有種超脫生死的感覺。默默閉上了眼睛,認命般,等着夜鷹那一刀砍下。
聽到這比鶯啼還好聽的聲音,雖然是因爲緊張很是驚慌。卻要比黑熊和大牛平時發出的那鳥叫好聽多了。此刻一對比,黑熊他們那真的就是鳥叫了。
夜鷹想了想,撤開架在黑衣女子脖上的寶刀,微笑着說:“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襲擊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罵我們。不過,我不殺女人,你們走吧。希望你們的人也不要在騷擾我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兩個女子放佛是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定定看着夜鷹。鶯啼般聲音的女子問道:“你有這麼好心,不殺我們?”
“我爲什麼要殺你們,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的。”夜鷹好笑的問着,短短的時間,他已經大概猜到這兩個女子並沒有什麼惡意,應該是有什麼誤會而已。
夜叉不幹了,跳上前來說:“隊長,可不能放了她們。外面那麼多弓箭手呢,誰知道她們是什麼來路啊。”他剛纔差點被一刀砍死,現在想想還後怕。一聽夜鷹要放了這兩個黑衣人,不由得又想起了剛纔的生死之間。
鶯啼女子冷哼一聲,語氣怨毒的說:“你們這些狗腿子,殺了我們那麼多人,現在還來裝好人嗎。對,千萬別放了我們,放了我們,一定要你們的狗頭。”
夜叉更來勁了,上躥下跳咋呼着說:“怎麼樣,怎麼樣隊長!我說的吧,這兩個女人比蛇蠍還毒,放了準沒好事。”
夜鷹對激動萬分的夜叉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好奇的問兩個黑衣女子:“我什麼時候殺了你們的人?我們只是剛剛到這裡,我看是誤會了吧。”
“誤會個屁。”黑衣女子粗魯的罵道,神色激動,渾身都在顫抖:“或許你們沒殺,但你們是洪八泰那個畜生的狗腿子,將來也會殺我們。晚殺不如早殺,現在就給姑娘痛快來一刀吧。”說着說着,竟然梨花帶雨哭了起來。雖然隔着面罩,夜鷹卻依然能感覺到她柔媚無比。
夜鷹哈哈一笑,屋裡的隊員們也是哈哈一笑。他們笑的是那樣肆無忌憚,以至於讓哭着的黑衣女子惱羞成怒:“笑個屁,快點,快點。我就當被畜生咬了口,我要皺皺眉頭,便不算好漢。”
聽着這女人自稱好漢,大家笑的更大聲了,猴子連眼淚都笑出來了。頃刻間便忘了剛纔生死懸於一線的緊張。
夜鷹忍住笑,對着氣呼呼的黑衣女子說:“姑娘,我看你是搞錯了,我們不是什麼毒王的人。我們來這啊,也是來找他們麻煩的,這樣說起來呢,咱們的目的還是一樣的。不應該打架,倒還該是朋友呢。”
“啊?”兩個女人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你們不是洪八泰的人,這是真的嗎?”鶯啼女子弱弱的問道,語氣已沒有了剛纔的傲慢和怨毒。彷彿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等待家長的責罰。
夜鷹盯住二人的眼睛,十分真誠的說:“當然是真的,毒王也是我們的大仇人。如果能找到他,我會親手宰了他。”
“我信你。”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包含了黑衣女子所有的信任。兩人在衆人詫異眼光注視下,毫不避諱的卸下了纏繞在頭部的黑色面罩。
瞬間,滿室生輝。猶如一道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整間小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驚喜的微笑。剛纔還上蹦下跳,非要討回公道的夜叉。此刻也安靜了不少,整個人呆呆的看着眼前兩個明麗不可方物的美女。
兩個姑娘長的很相像,應該是雙胞胎。只是那個鶯啼也似聲音的女子,眉間一顆漂亮的美人痣若隱若現,更增添了不少嫵媚。
她們二人瓜子臉,紅臉蛋,眉目彎彎,鼻樑堅挺。一笑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櫻桃似的小嘴稍稍張啓,皓白貝齒顯露無餘。鬧了半天,兩個絕頂刺客,竟是兩個美麗清純的小姑娘,不禁讓所有在場之人大跌眼鏡。
她們有着一種無暇的清純,天真的笑容更是讓人陶醉萬分。就連一向以容貌著稱的罌粟,面對這兩個小姑娘的天真可愛,也是笑笑,覺得自愧不如。
“大英雄,對不起了,看來是我們誤會了,向你賠禮拉。”美人痣的姑娘調皮的嘻嘻笑着,吐着舌頭對夜鷹說着抱歉的話。不過看她那神情倒沒有一絲致歉的樣子,明明是在耍賴。
可夜鷹絕不會跟如此可愛的小姑娘計較。那也太沒男子風度了吧。沒辦法,只好擺擺手,自認倒黴了。
“外面那些人是誰?可不要再打了。”夜鷹心有餘悸的說,想想那些準頭可怕的羽箭,不由渾身只打哆嗦。
“哈哈,那是我爹爹他們。大英雄,現在我就喊他過來。”也不等夜鷹說話,美人痣對着屋外發出如黃鸝般清脆的嘯聲,聽着人渾身暖洋洋的。夜叉更是猥瑣的渾身發抖,看着美人痣的後背一個勁兒渾身快活。
聽到嘯聲,村口河邊的人突然像這邊飛奔而來。速度快的嚇人,比剛纔這兩個姑娘奔來的速度還要快。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眨眼間,十幾條大漢已經奔到了屋前。爲首的一箇中年大漢滿臉焦急的朝着屋裡喊:“兩個丫頭,你們沒事吧?”話語之中透出深深恐懼和緊張之意,生怕自己的兩個女兒已遭不測。
大門洞開,兩個姑娘小兔子似的蹦跳着來到中年人身邊,呵呵直笑。夜鷹也帶着人跟着走了出來。雙方的神色都是一緊,按按捏緊了武器,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狀況。
“爹爹,我們誤會人家了。這些人也是洪八泰那個狗東西的仇人,是來幫助咱們的朋友。剛纔差點都鬧出大事了。”美人痣對渾身緊繃的父親解釋道。眼睛卻偷偷瞄向了夜鷹,狡黠的一笑,眼中滿滿的全是笑意。
“啊?是這樣嗎?哎呀呀。那可真是對不住啦,是我老糊塗啦。”中年人聽了女兒的話,沒有半絲懷疑。竟和他的女兒一樣,立馬便相信了。淳樸的讓夜鷹大跌眼鏡,這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中年人帶着抱歉的笑容大步走上前來,伸開雙臂把夜鷹緊緊摟在懷中。雙手還不停拍打着夜鷹的後背,嘴裡盡是說些抱歉之類的話。
夜鷹還以爲他要幹嘛呢,卻不防中年人只是要擁抱他。對於這種異鄉的禮節,他是哭笑不得,被個大男人抱着,總不是什麼好的感覺。
激動了好半天,中年人才放開了夜鷹。神色仍是歉疚的向衆人賠禮道歉。那誠懇的樣子,讓大家都尷尬的不好意思。心裡想着這是幸好沒傷着人,不然,估計他得破腹自盡了。
“衆位英雄,你們怎麼會在這村子裡呢,險些讓我以爲是洪八泰那狗崽子派出來幹壞事的狗腿子。”中年人不解的問道。
夜鷹只好把自己的目的大概的告訴了這個中年人。從夜鷹的角度看,這麼淳樸的人,是沒有威脅他們的因素存在的。
中年人點了點頭,突然,伸出手說:“我叫福伯,本來住在這個村子裡的,因爲洪八泰這個狗東西,現在漂泊不定,無家可歸。”
夜鷹握住了福伯的手說:“我叫夜鷹,這就算是認識啦。”
福伯呵呵直笑,可以看出,他也是個爽快人。對於夜鷹這樣的直爽軍人來說,最願意的,便是同這種直爽漢子打交道了。
福伯說:“夜鷹兄弟,你們這人生地不熟的,跑到這個地方來。這裡可是常有山裡面的巡邏隊經過的,相當危險啊 。”
夜鷹點點頭,嘆口氣說:“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們有任務在身。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闖一闖。”
福伯哈哈大笑,重重的拍着夜鷹的胳膊。即使夜鷹這麼耐打的人,也覺得福伯那蒲扇大的巴掌,拍在身上隱隱作痛。不由得對福伯更敬重幾分。
福伯笑着說:“要是你不嫌棄,就到我們的山寨中去坐坐,都是江湖飄零人。你既然要找洪八泰的晦氣,我也好給你講講這山中的典故。省的你們跟眉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
夜鷹一聽這話正合心意。有福伯這樣的地頭蛇給指路,勝算更大了幾分。哈哈笑着,和福伯肩並肩,向他們深山中的山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