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永生儀式

天堂度假村位於樹林中間的一片空地上,有一條沙土公路相連。度假村由一棟巴洛克風格的主體建築和幾座小型的附屬建築組成,屬於私人領地,邊界有柵欄分割。

主體建築有五層高,坐北朝南,有近二百個不同標準的房間,以及幾個可以組織會議或者活動的大廳。

主樓一層中部偏西的公主廳裝點得像要舉行一場婚禮。場地前方,有一個圓形花壇,灑滿了玫瑰花瓣。壇中間,有一個紅色的絨布小臺。臺上站着一個白裙女子,手捧白色馬蹄蓮花束,盤成花冠式髮型上點綴着白色的玫瑰、康乃馨、非洲菊和滿天星。她身材修長,凹凸有致,但神情傷感。

壇外,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留着山羊鬍。

“陸依,你看,這裡多美。你多漂亮,我的小美人!永生的儀式將在這裡舉行,你將在這裡我和融爲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陰陽交合,達成完滿。你父親,也就是我的岳父,將親眼目睹這一切,作爲見證。”

說着,男人轉向嘉賓席。嘉賓席最前面的一張輪椅上,坐着一個面容淤青浮腫的男人,這就是車禍中受重傷的陸半農。臉部的腫脹讓他幾乎無法張嘴說話,只能發出憤怒的呼呼聲。

陸依心痛地看着被受傷和憤怒雙重摺磨的父親,是自己連累了他。她知道父親就算自己死掉也不願意讓她被這個男人玷污。

“陸依,等你成了我的女人,你父親就會得到最好的治療。哪有女婿虧待老丈人的道理,是不是!”

陸依兩眼含淚,但她不能失去父親。

“柯叔,恭喜囉!”站後邊的清瘦中等個子男人鼓掌祝賀,這人就是陳果。

“果子,我要的,都是精品!”男人很得意,從口袋掏出一支紙菸和銀製打火機。“看你嬸兒,多漂亮!”

“哥,柯叔,你們瞞得我好苦。主教就是柯叔,柯叔是主教。你們就這麼不相信我!搞得我還莫名其妙的,說主教要北京女孩,早知道是柯叔,還用這神秘幹啥!”站一旁的陳偉有些忿忿。“還害得天子和我的親兒子被人殺掉。”

“偉,你不明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哥不信你,你手下那個閆興龍不就背叛了你?結果還自相殘殺,也不曉得去了哪條鯊魚的肚子裡。現在,咱們是一路人了,什麼事都不會瞞你的。北朝鮮人下手狠,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失控成這樣。偉,你還年輕,弄幾個漂亮女人很容易。以後讓她們給你生個十個八個的。”

柯乾理沒有說安慰的話,“組織完蛋了,咱們還在,這是天意。”

“偉,放心。過幾天,等風聲沒這麼緊了,咱們離開非洲,去加勒比那邊,或者南美洲,洗心革面,做正常生意。女人嘛,有錢,就有女人。”

“咱們真能洗心革面嗎?”

“誰說不能?咱們有錢。”

“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嗎?”

“偉,無論做什麼生意,一定要和過去一刀兩斷。道上總會碰到熟人,對自己太危險。改行後全是生面孔,容易隱藏。”

柯乾理點點頭。“咱們在阿根廷的農場可以舒舒服服地待上好一陣子,休息休息。過個一年半載的,再投資做點別的。”

“柯叔有了這個美若天仙的嬸嬸,也得一年半載才玩膩呢。”陳偉譏諷了一句。

“偉,怎麼亂說話呢。”

“沒事沒事。這次吃了大虧,咱們都有些沮喪。”柯乾理很大度。“偉,辛豔蓉已經在阿根廷等你了,你也會有人玩。等咱們開始重拾生意的時候,你可能都搞出個小男仔兒了。”

“蓉蓉?真的?”陳偉眼睛放出了喜悅的光芒。這個女人是另一個南非華人幫派-福仁幫頭目辛勝利的叛逆小女兒,曾經和陳偉交往過。但辛勝利極其反感人口販賣,強迫辛豔蓉斷絕了與陳偉的來往。然而,這個叛逆女孩對販賣人口,特別是販賣女人的興趣比陳偉還強烈。即便是陳偉已經和瀟羅幫華興堂老大的女兒成婚生子,還是經常瞞着父親偷偷摸摸和陳偉來往,一起在牀上玩樂和觀看女 奴拍賣的錄像。她和陳氏兄弟關係的親密程度,勝過跟自己家人。如果說陳偉對葉天子好是因爲權力和兒子親情,那喜歡辛豔蓉就真的是興趣相投了。

“柯叔什麼時候騙過你。”

陳偉心情大好,“柯叔,對不起。該怎麼感謝你呢?”

“讓我們看看蓉蓉屁股墩上紋的骷髏頭就行了,哈哈哈哈。”陳果打趣道。

爲了不打草驚蛇,黑鷹直升機降落在樹林邊緣。

熊岱民:“我們並沒有天堂度假村的結構圖,只有這個從Google地球得到的外形圖,裡邊到底有多少人,並不清楚,現在只能見機行事。柯乾理年輕時照片,和模擬中年照片在這裡。”

六人的營救小組,人數很少,只是勉強分成兩個小組。

第一小組:熊岱民、陳功明、陳宗曦;從後花園的門進入,佔領檢查主樓。

第二小組:甘勇、趙不初、宋郅;從右側停車場的門進入,檢查附屬的娛樂中心建築。

放飛一架四軸無人偵查機後,兩個小隊分別出發。

陸依在思索等父親得到醫治後,如何逃脫。窗外的陽光傾斜射入彩色玻璃,把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面照的五顏六色。深紅色的玫瑰花瓣上,露珠如同星星般反射出亮光。

“來,我們開始儀式吧。”

“根據聖訓:陸依,你願意成爲柯乾理的一部分嗎?”

陳偉問:“這還要問她?難道不是問她父親?”眼光轉向陸半農。

“當然,我主是至聖至睿至仁的。聖訓說,信徒應當尊重世界萬物,因爲它們皆來自主的創造。當信徒要將任何一物納爲獻祭,需尊重對方的選擇。如果是女人,則需要在玫瑰花壇上行使儀式。儀式上需要陸依選擇,而不是陸半農選擇。”陳果解釋說。“偉,聖殿之門擁有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理。到了阿根廷後,再給你好好佈道。”

“陸依,你願意成爲柯乾理的一部分嗎?”

陸依低低地回答,“願意。”她聽到父親喉嚨發出憤怒的呼呼聲。

“至聖至睿至仁的主,在您面前,您忠誠的奴僕柯乾理和陸依將融爲一體,結爲永生,爲您獻祭。”柯乾理雙手合十在胸前,然後對天擊掌,對地擊掌。

“現在,把你的身體交給我。陸依,我的妻子。”

柯乾理踏上玫瑰花壇。陸依沒有動。

“脫掉你的裙子。”

看到陸依還是沒有動,柯乾理走上前,從她背後解開釦子,裙子從陸依身上滑落。藍黃的色彩撒落在陸依白玉般的酮體上,要爲這個落難人間的仙女重新穿上衣裳。

陸半農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無法保護他最心愛的人,淚珠從他眼角滾落。

柯乾理脫掉黑色西裝,扔到花壇外的地面上。

“哥,咱們都不用避嫌的?”陳偉有些驚訝,陳果和周圍這一圈西裝筆挺的男人根本沒有動的意思。

“偉,天人合一,陰陽相交的儀式是神聖而美妙的獻祭,應由我等信徒瞻仰。至聖至睿至仁的主在上,必知我等的誠心。”

“哥,那蓉蓉是不是也要獻祭。”

陳果雙手抱臂,“你說呢?”

陳偉想像他和辛豔蓉在玫瑰花壇上相纏交合的樣子,突然感覺十分期待。

柯乾理還沒脫掉馬甲,就已經忍不住要蹲下親吻陸依光潔的下 腹,這讓他想起了囚禁潘月梅的日子。即便是我情你不願,但在他的價值觀裡,只要自己得到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