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玄大猿重傷,七竅流血,跟之前被震昏過去看似沒啥區別,卻是徹徹底底沒有了甦醒過來的希望。
一衆先天妖獸們意識到情況大不妙,到了此時此刻,哪裡還去理會其他,邁起大步子,想要遁走,然則一道道鋒銳的劍勢刺出,遙隔數丈之遠,殺妖於無形,誰能走脫得了。
至於飛龍幫和天狼幫的先天武者,盡皆是通天期的修爲,哪裡是楚南二人的對手,無一例外,被無情斬殺。
“你們不要得意,幫主會替我等報仇的!”
一名兩幫的先天武者面目扭曲得近乎猙獰,惡狠狠地說道,可惜終究是無法影響楚南和燕傾城的殺伐決斷,全部俯首受誅。
倒是先天妖獸之中,出現了白狐狸這等靈慧的存在,在燕傾城的長劍即將斬落時,它突兀大吼道:“我願認您爲主!”
世間妖獸千千萬,存在諸多形式,最常見是遊走于山林間,其次是爲人類奴役,化身爲靈寵、戰寵之流,還有是效仿人類,建立起妖獸家族或者妖族宗派。
白狐狸的智慧極高,乃是由於體內的血脈不凡,雖不是九尾妖狐之類傳說之中的強大存在,卻是秉承月華之力的心月妖狐,暗合二十八星宿,引動星月神力,有天賦的強大傳承,他日成長起來,未必是比未受傷之前的黑玄大猿差了。
正是因此,燕傾城並沒有殺死心月妖狐,收其爲靈寵。
“主人。”
心月妖狐顯得十分恭敬,逃過一劫,又能投靠這等潛力無限的天才人物,於它而言,何嘗不是莫大的造化。
至於其他先天妖獸的慘死,說到底它們的關係類似同鄉近鄰,彼此聚在一塊兒,無非是避免被人類武者殺害,實爲利益和生命,卻不是何等親善友好的關係。若是換一個場合,彼此廝殺,搶奪血脈和內丹也不是沒可能。故而,對於楚南和燕傾城殺死其他先天妖獸,這妖狐除了一些兔死狐悲之感,倒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
楚南又是三拳兩腳,徹底了結昏迷老猿的性命後,心思微動,真元催動起體內丹田處的氣海,頓感一片微小的空間,似是溝通未知的彼方,幻化出一方遼闊無盡的海洋,無止息地旋轉。
先天武者,已然是在體內開闢出了真正的氣海,猶如一方小空間,可以存儲各類物品。
楚南攝住老猿的屍體,納入到自身體內。他覬覦黑玄大猿的精血,不願意浪費絲毫,自己卻是無法,唯有去借助姜靈兒的純陽真火,將全部精血給提煉出來。
此事算是了卻,不過,無論是楚南還是燕傾城,卻是都沒有就此離去的打算。
“你也注意到了?”楚南瞟了一眼燕傾城,見得這丰姿絕世的美人沉靜地點了點頭。
楚南輕咦一聲,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味道,擺出一驚一乍的模樣,感慨道:“沒想到啊,身爲路癡和馬虎鬼的你,居然是能發現峭壁的玄妙。”
“你什麼意思!”燕傾城有些薄怒,纖纖素手已經是握住劍柄,雙眼微眯,其內精光閃爍,不加掩飾凜然殺意。
被人當面揭短,換做是誰都會生氣。
“哼,別忘了,我已經是先天武者了,具備了靈識感知四方的能力,且領悟了天地大勢,對於環境的掌控力超人一等!”燕傾城微微揚起頭,傲然道,“和你不同,我並不拘泥於一式武技的劍勢感悟,卻是追逐着劍之本身的勢,雖然攻殺威力不如你,卻是走在了正道之上,一法通,萬法通,對於天地自然的感悟,更在你之上。”
楚南微微一笑,這等事情他早已是知道了,正是不在意,纔不去執着,若是拘泥了,他當初就不會那麼選擇。
“既然你也發現了,咱們就一道去查探一番究竟吧。”
“等一下,在此之前,你沒有話想跟我說嗎?”
“對了。”楚南一拍大腿,嘿嘿笑了起來,一張有些小帥的臉蛋幾乎是要擠成一朵燦爛盛開的菊花,“先前,我們打過賭,我比你更早成就武道先天,那麼你就應該履行諾言,嫁給我,連帶你們燕家也要爲我楚家馬首是瞻。”
燕傾城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說道:“你在亂說什麼,明明是我更早突破到先天境界,我一向以爲你無恥,沒想到你居然是無恥到了這種地步!”
說到激憤處,燕傾城的手指都是止不住的顫抖,“明明是我贏了,你居然厚顏無恥,不承認也就算了,居然,居然……”
“你有沒有搞錯,明明是我先突破!”楚南也是大聲爭辯,對於自己先一步突破,是堅定不移的相信。
其實,當時的情況比較混亂,二人忙着留意自己的情況,哪裡有可能去理會其他,又是差不多同一時間突破了,到底孰先孰後,卻是無法分辨。
一番爭論無果,二人各自沒什麼好脾氣,只覺得是對方在狡辯,不願意服輸,按照賭注行事。畢竟,這是關乎彼此的婚姻大事,爲此言而無信,卻也在情理之中。
“哼,與其跟你繼續在此處浪費時間,我還不如去查看一下,那異樣所在。”楚南道了一聲,當先搶出一步,竟是飛掠出了懸崖,貼着筆直的峭壁向下而去。
“我們也跟上。”燕傾城跟心月妖狐打了一聲招呼,攜手追去。
他們全部是先天境界的存在,不怕掉落到崖底之下,貼着峭壁飛掠,立刻是發現了一處奇怪的地方。
在諸多峭壁之上,明顯有一塊凸出的山崖。
“起初,我們掉落下來的時候,並沒有這麼一塊奇異的地方。”楚南淡淡地說道,卻是想到了自己和燕傾城突破時,引來些許雷霆的轟擊,當時天雷劃過了峭壁,撕裂開一層層岩石,幾乎是生生削去了一層峭壁,然而,唯有那一層的峭壁,沒有被削去。
確切的說,是那一塊地方,沒有岩石可以被削去。
楚南踩着虛空,走到了凸起的山崖出,伸手去觸碰,毫無阻力,居然是穿透了過去。
“果然如此,在飛行上來的時候,就覺得此處的岩石有些違和感,原來是幻象。”他們領悟了天地大勢,感知任何事物都是要敏銳得多,真實的岩石多多少少會給他們一種厚實的感覺,而幻象的岩石則顯得虛浮不穩定。
如斯想着,楚南乾脆是整個人鑽入到石頭裡,頓時眼前一亮,此處是一方開鑿出來的隱秘洞穴,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兩側掛着些許火炬,前方不遠處的洞穴處,座椅牀榻,盡皆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確實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北岐山於武者世界而言,不過是犄角旮旯裡的小地方,但竟是讓我發現了三位高人的隱居之地。”楚南不由是一陣感慨,此前他與燕傾城發現的地底洞穴,曾有兩位前輩隱居,此處又是一方隱居之地,且是在門口布下了類似幻陣的東西,化出了岩石的幻象,使得外面的人無法發現此處洞穴。
此刻,燕傾城和心月妖狐也是進入了洞穴,驚歎連連,道:“傳聞陣法是武道的一個偏門分支,在雲州之外的大勢力,盡皆是在山門的四方,佈置了玄妙的陣法,強者催動這些護山法陣,足以越級殺敵,驅趕走一切來犯的強敵,使得一方勢力穩如泰山,百年千年甚至萬年不朽。”
燕傾城的美眸之中流轉着奇妙的異彩,好奇之色昭然若揭,向着洞穴深處走去,卻是在桌子之上,發現了數面小旗子,以及兩塊方方正正的玉石。
楚南湊上前,不發一言,拿起了一塊玉石,恰好燕傾城亦是拿起了一塊玉石,各自輸入了一絲真元,突兀是有奇異的白光閃耀,令得二人打起了激靈,與此同時,玉石之上,各自浮現出了一個古字,分別是天與地。
楚南所獲得的玉石是“地”,燕傾城所獲得的玉石是“天”,瞬息間,便是溝通了他們的思緒,化開一方方神妙的白光,於虛空之上沉浮,最終是主動撕開了二人的氣海,落入其中。
“真是奇妙……”楚南尚且有些難以置信之色,這等事情卻是他首次遇到,瞥了一眼燕傾城,不無有些嫉妒地說道,“你是得到了天罡三十六陣的傳承吧,真是幸運,天罡陣法又稱天陣,爲三十六種變化,符合天象之數。”
燕傾城頗有些得意,但表面不露痕跡,卻是說道:“你也不錯啊,得到了地煞七十二陣的傳承,單獨的一種地陣的確是不如單獨的天陣,可勝在地變之數七十二,爲天象之數的兩倍,兩兩結合,可幻化諸多玄妙,不會比天陣差多少。”
“不過,以天罡地煞來爲陣法命名,這等陣法傳承,卻是狂妄的緊,想來創出這等陣法的前輩,絕非等閒之輩。”
燕傾城點了點頭,道:“製造出這等玉石傳承的方法,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可惜了,我不過是領悟了少許的陣法基礎,至於地煞七十二陣,卻是一道也未領悟。”楚南有些感慨,玉石是直接傳承給他諸多信息,然而他修爲尚且,卻是不足以得到完全的傳承,極爲不堪,連一道陣法也沒能領悟。
聞言,燕傾城暗鬆了一口氣,面上顯露出一抹苦笑,道:“其實,我也沒能真正獲得一道完整的陣法。”她起初以爲是自己天資不足,沒想到楚南也是一樣,看來是實力太弱,遠遠不足以開啓玉石的全部傳承。
不過,他們二人都是獲取了一些基礎陣法的知識,以及天地陣法的部分來歷,眼界也是開闊了許多,旋即是把目光轉向了石桌之上。
除卻天地兩套陣法的玉石外,此處尚有一套身法武技,一些陣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