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似乎頓時安靜了,沒有了紛擾,沒有了吵鬧,沒有了刺耳的叫賣聲,沒有了讓人生厭的八卦話題,不過事實卻是,若潼跟小蘇晨被震懾住了,乞丐果不其然是乞丐,討了錢,還能這麼有‘門’道。
“喂,你們到底是去不去呀?”小乞丐見他們沒什麼反應,以爲他們是心疼錢,不想做這單買賣了。
“去,去到,再付給你。”眼看瑟瑟還處於昏‘迷’狀態,不能再忍受太多的顛簸了,得趕快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纔可以,一百兩她們還是有的,人命關天,錢財身外之物,若潼也不會管太多,只是這乞丐油嘴滑舌,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難保不會笑裡藏刀,現在付他錢,到時不領她們到醫館就半途逃走,這也是說不定的事。
“可以,隨我走吧!”小乞丐也不再理論什麼,他也知道別人家對一個陌生人不會太信任的,所以就應了若潼的要求。
但是他轉身的時候使了個眼‘色’給自己身後隨行的其他小乞丐,示意他們暗中跟隨,因爲,他也信不過若潼她們,怕她們到時到了目的地不付錢,那他就虧大了,人多好仗勢欺人,多叫幾個小弟,保命拿錢最重要。
一旁的一衆小弟都會意,等到若潼她們走遠,他們就悄悄在五十米的遠處,無聲無息地跟隨着。
若潼一行人隨着小乞丐走,從熱鬧的街市走到了狹小‘陰’暗的小巷,再穿過‘陰’森恐怖的無人街道,進入了荒涼的小鎮邊緣街區。
到了這樣一個了無人煙,人跡罕至的地方,若潼跟小蘇晨的警惕‘性’也提高了。
小蘇晨儘量把步子放慢,走到了伢的身邊,與伢並肩而行,把藏在衣袖裡的暗器推到了掌心上,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狼的嗅覺跟感覺神經是非常靈敏的,伢也察覺到氣息不對,所以警惕‘性’也高了幾分。
若潼漸漸把腳步放慢,手握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做好隨時出鞘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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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喊停了在她們前面走着的小乞丐,一雙漂亮的眸子散發危險而銳利的光芒,緊緊地盯着小乞丐的背影。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小乞丐倒是懂些人情,不慌不忙地轉過身來,臉上毫無畏懼可言。
若潼眉頭緊皺,看到這個小乞丐竟然這般淡定,再想想身後跟着的一衆小乞丐,沒錯,從一開始若潼就已經知道自己被跟蹤了,只是想着這世道就是這樣,誰也不輕信誰,即便來這麼幾個小‘毛’孩,她的武功還是能應付過來的,可在這麼個到處是一片‘陰’霾的街道上,看什麼也是模糊不清的,到底勝算有多少,她也不一定,萬一他們要是來‘陰’的……
此時此刻,若潼才知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握劍柄的力度加重了幾分,下了視死如歸的決心,準備應戰。
“你,到底想幹嘛?”若潼的語氣裡隱隱透着殺氣。
“喂喂喂!大姐姐,稍安勿躁嘛!我知道,誰到了這麼個鬼地方,都會提高防備,但是我一個小乞丐,我能做些什麼呢?”小乞丐跟若潼開始解釋道,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任何威脅‘性’。
“那我們後面跟着的人呢?”若潼始終還是不相信他。
“……”小乞丐沒想到,自己的小弟跟蹤被發現了,一時無言以對。
“怎麼?‘陰’謀被揭穿,無話可說了?”沒有得到迴應,若潼只當自己是猜對了,腰上的劍稍稍拔出了幾分。
“等等等!”小乞丐見狀,急了,自己可不想在這裡被碎屍萬段。
“還有什麼遺言?”若潼句句帶着威懾。
“遺言?我的姑‘奶’‘奶’,我真的沒有什麼‘陰’謀想法,我會叫我小弟跟蹤我們,還不是怕你們到了醫館不付錢!你看你,腰上佩劍,身邊帶着這麼一隻怪嚇人的狼,任誰看了都怕,江湖多險惡,多份心眼多分保障啊!姑‘奶’‘奶’!”小乞丐完全投降了。
“真的?”若潼半信半疑,但腰上的劍又退回去了幾分。
小乞丐依舊維持舉手投降狀,看見若潼的劍光又被收了回去,心裡才舒了一口氣,緩緩道:
“珍珠都沒有那麼真啊!”
“那你帶我們來這兒幹嘛?”若潼再次環顧四周,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會有醫館?這讓她難以接受,更難以相信。
“邊走邊跟你說吧!現在都快近黃昏了,我送你們到那兒以後,我得趕快離開,這條路天黑不宜走,我得快去快回。”小乞丐想起關於這條街的傳聞,就‘毛’骨悚然,從來就沒人敢在夜晚時分過這條街的,縱然他再怎麼大膽,他也不敢,但更大的原因,其實還在背後。
“那我們呢?”小乞丐要走,那她們要怎麼回去?若潼疑‘惑’。
“去到那兒,是病人都可以借宿一晚,你們明早再按原路返回就好了。時間不早,我們快點走。”
看得出小乞丐已經有些急了,若潼也不再好說什麼,只好再次啓程,隨着小乞丐身後往前趕。
“這裡真的會有醫館?”若潼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嗯,知道不大可能,但是這是真的,鎮上就這麼一家,鎮上的人不到非不得已不會來的,所以你們剛剛問人的時候,大家都不大肯告訴你們。”小乞丐從她們進入小鎮開始就一直注視她們了,所以纔會那麼適時地出現。
“爲什麼?”若潼困‘惑’,怪不得大家都那麼畏懼,再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的確讓人不太想想起。
“這家醫館是一個鬼醫開的,他行蹤飄忽,而且聽說面如死灰,整張臉白白的就像鬼一樣,來過他醫館的人都聽到他醫館下邊會不時傳來一些悲鳴聲,很是淒厲,怪嚇人的,所以大家都很怕,都在猜測說,那下邊肯定是他抓來試‘藥’的人……”說到這兒,小乞丐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沒錯,這就是他必須要在夜幕降臨之前離開的最大原因,這麼恐怖的事,任誰都害怕。
“爲什麼官府不理?”若潼更奇怪了,即便是醫師,但是做出這般喪盡天良的事,這官府又怎會不理呢?
“聽說他跟鎮上的官府勾結了,那地牢裡的人,就是官府牢籠裡的死囚,官府的人給他送的。”小乞丐繼續訴說着每日在街上乞討時聽來的八卦。
“竟有這般的人。”若潼再一次感覺到,這個世道,真的不好‘混’,什麼樣的黑暗都會有,只能用瑟瑟以往的那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可他醫術也是極高極好,雖然他這般讓人畏懼,但是對待病人倒是不錯的。”小乞丐倒是說出了一個優點來了,這也讓求醫的若潼安了心。
“到了!”
談話間,不經意地就走到了大街的盡頭,小乞丐興奮地指着不遠處的一家被黑暗籠罩的破舊小屋子,在沒有人氣的街道上,掛在屋外的那張旗子在風中蕭瑟飄動,讓人不禁萌生一股寒意。
屋子破敗不堪,在沒有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陰’暗昏沉,風吹動屋子木樑,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惹得人的心中發麻。
“一百兩!”
若潼還在打量不遠處的那家‘門’上掛着“鬼丘醫館”牌匾的屋子時,小乞丐把手伸到了瑟瑟面前,直截了當地索要100兩。
若潼也不磨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到了小乞丐的手裡,轉身給了一直在身後跟着的小蘇晨跟伢一個眼神,就往醫館走去了。
“謝啦!”小乞丐兩眼冒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張的銀票,興奮地拽着票子,領着小弟,飛快地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的那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