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變化莫測的表情,倒是讓靜鈺驚歎不已,果然,這樣的莫東離纔是真實的,以前那個溫柔儒雅的裘恩,不過是欺騙的一種僞裝罷了。
“恨,但是,我不會殺她,畢竟,是悅兒不對。”臉上又掛上那麼淡然的微笑,莫東離對於靜鈺這麼‘露’骨的問題,毫不避諱。
悅兒,悅兒,叫得可真熱乎!靜鈺聽到莫東離對潘悅那麼親暱的稱呼,心中有氣,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身的這個異狀。
“那你抓瑟瑟是爲什麼?”既然不滅口,那麼抓瑟瑟來又爲何用呢?靜鈺不懂。
“潘琴命令。”莫東離淡淡開口。
這下子,靜鈺更加不悅了,潘悅還好,莫東離與她有情,但是這個潘琴,她的調查報告裡面,說了潘琴跟潘悅關係並不好,而且莫東離也從來未曾與她接觸過,何以要這般爲她?
於是帶着疑‘惑’開口:“她說就一定要做嗎?我記得,你與她除了潘悅之外,沒有任何‘交’集了吧?”他要如此爲她賣命,靜鈺十分不爽。
“悅兒臨終前說過,要照顧好琴兒。”莫東離依舊毫不避諱地開口回答,他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靜鈺的臉,不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細心觀察的他發現,當他每說一次“潘悅”或者“悅兒”,靜鈺的表情就會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難看,這樣的她可愛極了,讓莫東離移不開他的目光,臉上的笑意更深。
此刻已經被氣炸了的靜鈺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自己身上,她緊握着拳頭,‘胸’前衣物因爲氣憤而明顯地一起一伏,她閉眼壓制住自己想揍他的心情。
表面奮力假裝平靜的靜鈺,內心早已洶涌澎湃了……潘悅說的你就聽!你是狗啊!莫東離!你這隻潘悅的跟屁蟲!
心裡什麼能罵的,靜鈺都盡情地罵出來了,過了許久,罵過癮了,滿足了,她才收心,繼續跟莫東離討論。
“你人抓來了,不滅口,你要怎麼跟那個潘琴‘交’代?”既然不打算殺了瑟瑟,那莫東離是打算怎麼處置?靜鈺比較好奇他的安排。
“我的目的,只是要引司徒景嶽出來罷了。”莫東離走到書桌前,坐下來,端起桌上的杯子,輕珉了一口。
靜鈺的目光隨着莫東離的移動而移動,聽到他說綁瑟瑟只是爲了引司徒景嶽上鉤,才晃過神來,自己要問的,就是這個!
“你到底想對我皇……大哥做什麼?”雖知道莫東離了解司徒景嶽的身份,但是好歹也是出‘門’在外,宮裡的稱呼還是不要在外叫得好,於是靜鈺及時開了口。
“談談而已。”面上永遠掛着雲淡風輕的笑容的莫東離,輕聲開口。
“談談?”靜鈺‘交’叉雙手環‘胸’,挑眉看着莫東離,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談什麼?”
她不覺得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好談,要真是說談的話,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也只有潘悅……
越想,靜鈺就越不爽了,爲什麼什麼話題,都能繞到那個潘悅身上!
沒有理會靜鈺的疑問,莫東離舉起手中的茶杯,再珉了一口茶,輕輕放下,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面對靜鈺,說道:“談談而已,不用那麼緊張。”
“……”靜鈺無言以對。也對,談什麼,也不大關她事,不過要說……
“不許傷害我大哥!”靜鈺給了莫東離一個狠辣的眼神,給他一個警告,若是他動了司徒景嶽一根汗‘毛’,她可饒不了他。
望着靜鈺橫眉眼對,腮幫子都鼓得腫腫的,這模樣,實在是有趣極了!
“你去白瑟瑟的房間休息吧!沒我的命令,沒人會輕舉妄動的。”言下之意,就是讓靜鈺安心睡覺,妖雀跟鬼魅她們不會去找她麻煩的。
靜鈺擺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對上他自信而且真實的眸子,她也就將就地相信了,連聲招呼都不打,轉身就離開。
“好夢!”莫東離在她快要踏出‘門’口之時,衝着她大喊了一句。
靜鈺在話音消去之時,舉手示意制止,轉身,凌厲的目光投向莫東離,非常嚴肅地說:“出了這道‘門’,從此是路人,以後,不要再那麼熱情,我們不認識,懂不?”
跟他聊天聊了那麼久,她就氣了那麼久,跟他越早劃清界限越好!
拋下這句話,靜鈺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她前腳剛踏出‘門’,就聽見背後傳來爽朗的笑聲,毋庸置疑的,就是屋裡的莫東離發出來的,靜鈺額上立顯憤怒的井字,隱忍着怒氣,甩甩頭髮,瀟灑地就往瑟瑟的安置之處走去。
莫東離簡直被靜鈺那副認真嚴肅的模樣給逗笑了,突然之間,有種不想與她撇清關係的想法。
西域邊防小鎮上,受了傷的崇暄等人傷勢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將行李等物品搬到了附近的小鎮上安頓下來。
一切都安排之後,一行人相扶持着坐下來,開起了“拯救瑟瑟”的研討會議。
“我不同意!我不知道那麼‘蒙’麪人安的什麼心,但是我不會同意讓司徒景嶽去救的!”
當崇暄把信封放在桌面上,就“是否按‘蒙’麪人所說通知司徒景嶽前來救助”來討論司徒景嶽該不該出現的問題,誰知還沒人深入討論,就被若潼一票強烈的否定以及拒絕了。
“若潼,你是不是應該理智一點兒,現在瑟瑟的命掌握在那個來路不明的‘蒙’麪人手上,如果我們不按他說的做,後果會怎麼樣我們根本無法預料!”崇暄明白若潼爲什麼會做出這麼大的反應,但是一切都不在他們掌控之中,若潼做出違背綁架犯意願的決定,也不知道會發生怎麼樣的後果。
“我們自己去救啊!”若潼瞪了崇暄一眼,這眼裡的狠辣,生生地把還想再說出口的話噎了回去。
“你說的司徒景嶽,是在你府上之後來的那個人嗎?”鬼幽對於若潼的威懾並不畏懼,連眼神也沒給她,將自己的疑問拋了出來。
“小鬼!不管他是誰,你都不需要知道,人,我們自己去救!”若潼不滿這裡的人一次又一次提及司徒景嶽的名字,從鬼幽隨行開始,她就對這個自高自大的小鬼很不滿,如今她氣頭正盛,狠狠地拒答他的問題。
“若潼姐姐,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生氣,但是鬼幽也只是好奇,你不用這樣……”看到鬼幽跟若潼目光‘交’匯處的那抹刀光劍影,唐棠害怕他們會在小店裡邊打了起來,忙上前勸道。
“若潼阿姨,當下之急,是想出救媽咪的辦法!”一直把自己晾在一旁沉默思考的小蘇晨,也忍受不住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潼跟鬼幽還有閒情鬥嘴打罵,也跟着唐棠一同開口相勸。
果然,小蘇晨一開口,非同凡響,若潼聽到自家小主子的命令,乖乖閉上了嘴,冷着一張臉轉身不去理會鬼幽。
“那你說,怎麼救?別忘了,我們全部人加起來,還打不過那人身邊的一個小嘍囉。”見若潼已無意再爭吵,鬼幽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依舊一臉淡定,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擔憂之‘色’的小蘇晨。
今日在路上被攔截,與‘蒙’麪人手下那名叫做妖雀的‘女’子戰鬥,人家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自己這一票人幹倒了,可見,自己再莽撞地去闖的話,一點兒勝算也沒有。
“我去救。”
就當衆人都在懊惱這個問題之時,自告奮勇的聲音響起了。
衆人從沉思之中擡頭,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看看那句話到底是誰說的,但是當他們兩兩目光相匯時,發現對方的面上都是疑‘惑’的表情,這才知曉,不是自己這桌上的自家人說的!
這時才發現,他們桌旁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去。
若潼望見那人,臉‘色’一黑,相反的,崇暄是大喜之‘色’,而鬼幽和小蘇晨,還有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剩下的唐棠,由於素未謀面,當然是疑‘惑’啦!
“不需要!”若潼一見到這來人是司徒景嶽,語氣十分不善,對於他的好意,一概拒絕。
“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崇暄深知若潼的不滿,也不理會,看到他突然出現在這裡,眉開眼笑了,立馬上前詢問。
“這件事,晚點說吧!瑟瑟是不是出事了?”司徒景嶽就是因爲知道事態嚴重,才馬不停蹄地趕來的,他現在的心情真的是煩躁得可以,纔剛出‘門’,怎麼就被人劫了!
“你是跟我心有靈犀嗎?怎麼我還沒說,你就猜到啦?”崇暄看着像神一般‘洞’悉了一切的司徒景嶽,心中油然生出了一抹崇拜之意,用一貫吊兒郎當的語氣打趣道。
“這位是?”唐棠在一旁觀察了許久這位英俊的大叔,對於若潼,崇暄與他三人之間的對話,有些‘摸’不着頭腦。
“唐棠,這個也晚點說!大哥!這是綁匪給的信!指明要你救!”事態緊急,崇暄開過玩笑之後立馬就進入正題了,把桌上的信遞給了司徒景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