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成音的治療以及瑟瑟還有司徒景嶽的悉心照料之下,小蘇晨的身子漸漸恢復了。
當第一眼睜開的時候,小蘇晨‘迷’‘蒙’的眼中,視線模糊導致他看不清司徒景嶽的臉,但是他這位爹爹慈祥的笑容,卻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還記得,他剛醒來的時候,眼睛不過是開了一條縫,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晰,他的耳邊就傳來了司徒景嶽興奮雀躍的聲音:“瑟瑟!成音!晨兒醒了!”
然後是凌‘亂’匆忙的腳步聲,等到視線完全清晰的時候,三人圍在了他的身邊,都用一張喜出望外的笑臉看着自己。
“晨兒!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段成音一刻不怠慢地坐下來,將小蘇晨的小手拉了過來,表情嚴肅認真的爲他把脈。
“晨兒!餓不餓?爹爹給你去拿點兒吃的!”
小蘇晨茫然地將目光移向臉上掛着慈愛笑容的司徒景嶽,緩慢而輕巧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什麼也沒說,他就轉身小跑出去了。
“晨兒!這是幾?告訴媽咪。”
還沒消化完前兩個人所說的話時,瑟瑟的臉又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無力地眨巴了一眼無聲的眼眸,輕啓嘴‘脣’,細聲道:“三……”
剛一報完數,段成音也一臉如釋重負地望着瑟瑟,道:“情況穩定了,已經沒事了。”
“太好了!”
聞言,瑟瑟歡呼着跳起來,樣子興奮不已。
此時,司徒景嶽已經端着一個托盤的食物,疾步走到小蘇晨的面前,那滿滿的一盤,有糕點,有燉湯,有面條,有他最愛吃的鳳爪等,都堆成一座小山了,虧得他還走得那麼快,手裡的食物卻還能穩如泰山……
視線追隨着司徒景嶽,他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食物放在‘牀’邊的一張小桌子上,然後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子來,讓小蘇晨能夠與之平視。
小蘇晨望着他充滿慈愛的眼神,心裡有不知怎麼的,有股暖流淌過,覺得很是舒服,他定定的望着這位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父親,沒有說話,那眼神從未離開他的臉半刻,似在細細地打量着他。
目光緩慢地掃過司徒景嶽的臉,‘精’致的五官擺在這樣一張擁有完美的輪廓的臉上本是極好的,可眼眸下那厚重的黑眼圈,嘴巴周圍略顯髒‘亂’的鬍渣子,給他的外表添了幾分滄桑感,顯得憔悴。
但他的嘴角,依舊掛着那抹對他寵溺的笑容,他寬厚的大手覆上他的頭,小蘇晨真切地感受到來自他的溫度還有關懷。
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蘇晨認真的聽着,那是來自父親的愛。
“晨兒,你想吃些什麼?這幾日都睡得那麼香,不捨得起來吃飯了麼?這裡有你最愛吃的鳳爪,你挑幾樣,肯定餓壞了是麼?”
說得那般溫柔,讓小蘇晨的眼眶一熱,淚水差點兒沒從眶裡流出來。
這些日夜,他雖然昏‘迷’着,但是半夜裡,他意識回過來一點兒卻還仍舊是模糊的時候,他‘迷’‘迷’糊糊之中,聽到有人跟他說話,內容記不大真切了,但那聲音,無疑就是司徒景嶽這把溫柔的聲音。
還有一雙手,總是會輕輕撫‘摸’他的額頭,輕柔他的黑髮,那觸感,就跟司徒景嶽此刻給自己的一樣。
小蘇晨可以確定,這個自己怨着的父親,在自己病倒的時候,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或許在他最難過的時候,他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可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看見眼前這個男人,在盡力的彌補,他也真切的感受到了,來自屬於司徒景嶽的這份父愛了。
“爹爹……”輕聲開口,小蘇晨虛弱無力的聲音細如蚊蚋,可讓身邊的這幾個人聽得真切,卻倒是不難。
這個稱呼一出口,司徒景嶽覆在他頭上的手頓了頓,身子一怔,眼神驚訝地看着躺在‘牀’上,正用一雙充滿對父親敬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蘇晨,久久未能反應,心裡頭的‘激’動,翻江倒海,片刻都平靜不下來。
倒是站在一旁同樣愣住的瑟瑟先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晨……晨兒,你剛剛叫景嶽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
“爹爹。”小蘇晨順着瑟瑟的意思,更大聲的喊了一句。
“晨兒……晨兒叫我爹爹了!晨兒叫我爹爹了!”
再一次真切的聽到小蘇晨喚自己爹爹,司徒景嶽‘激’動不已,嘴裡一直重複着這一句話。
“太好了,太好了……”同樣興奮‘激’動的,還有瑟瑟。
所謂患難見真情,血緣是個微妙的東西,但親情,卻是個實在的東西。
經過這樣一番有驚無險的“苦難”,司徒景嶽的真心融化了小蘇晨心裡的冰冷,父子兩人和好如初了。
等到小蘇晨的身子漸漸康復,恢復到之前的活力,司徒景嶽便跟他提出了帶他回到宮裡的決定。
彼時,小蘇晨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萬人敬仰的昭玥國帝君,頓時對司徒景嶽的敬愛與崇拜,更添了幾分,父子的感情,也日漸深厚。
坐上司徒景嶽備好的馬車,一行三人與段成音揮手告別,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馬車裡,小蘇晨靠着伢,依偎着它柔軟深厚的‘毛’發,一人一狼相依相偎地睡了過去,司徒景嶽抓着瑟瑟的手放在自己一側的膝蓋上邊,眼帶笑意地看着他們。
這樣的一家三口團聚,是司徒景嶽最渴望的。
因爲回京都並不需要太趕,之前司徒景嶽把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給了朝廷上的心腹大臣們,該處理的公文已經在來尋瑟瑟之前就處理好了。
所以一路上,他們三人都是優哉遊哉地有遊玩山水,不亦樂乎,爭取了更多製造屬於他們一家三口的美好回憶。
不過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瑟瑟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回去的。
自古帝王就只有一個正妻,那便是皇后。
從瑟瑟謀劃焚宮淘寶,製造出她葬身火海的假象之後,當時還不知情的司徒景嶽才認清楚了自己的心,一直爲她留着皇后之位,心裡暗自決定終身不立後。
可如今她回到自己身邊了,這個位置,當然非她莫屬!
本來皇后回到宮裡是正常的,只是當時他已告知天下,龍錦瑟病危,下葬皇陵了,這下子,她便只能以白瑟瑟的身份回到宮裡。
作爲他司徒景嶽的‘女’人,他當然不會讓瑟瑟無名無分,而且,這一次,他要將她風光大娶!並昭告天下,她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因此,放慢行程的原因便是讓自己的暗部‘侍’衛快馬加鞭的把自己的懿旨帶回宮中,好做好安排,然後給瑟瑟一個驚喜!
完全沉浸在遊山玩水的樂趣之中的瑟瑟,並沒有察覺到司徒景嶽的心思,她甚至沒有去想,這次是以一個什麼身份回到皇宮裡。
她只想着,能帶着晨兒和他一起快樂、平安的過一輩子,榮華富貴什麼的,何足掛齒呢?那不過是過眼雲煙的浮華,對她來說,人生最重要的,是一生一世,與最愛的人相守到老。
而她,找到了,無論疾苦貧富,她都願意隨他。
這,便是她白瑟瑟的心。
金秋九月將至之時,瑟瑟隨着司徒景嶽,帶着小蘇晨跟伢,終於回到了這個最初的地方。
站在皇宮城樓面前,仰望這樣金樓‘玉’宇,瑟瑟心中感嘆頗多。
沒想到走了一遭,還是回到了開頭,不過這一次,她不害怕回去這個牢籠了……
低頭看着緊緊握着她的那隻寬厚的大手,瑟瑟的心裡很是踏實。
“瑟瑟,我保證,不會讓你們受到一點兒傷害的,我保證!”
這是來自於他的承諾,看着他堅定的眼眸,瑟瑟只是微微一笑,她相信他,不會讓她跟小蘇晨受到一絲的傷害。
走進宮‘門’,沒有預料之中的隆重排場,到處都是一片清冷,不過瑟瑟倒不介意,回來而已,實在不必勞師動衆。
一路走着,瑟瑟細細地觀察四周的環境,發現與以前別無差異。
走的是往以前她居住的錦繡宮的路,瑟瑟開始還好奇,那錦繡宮不是已經被她燒了嗎?
不過轉念一想,國庫有的是錢,這麼些年過去,那塊地上可能已經建了一座新的寢宮了吧!
這麼想着,司徒景嶽已經牽着她和小蘇晨來到了過往的錦繡宮前,如她所想,這裡已經被一座新的寢宮覆蓋了,可擡頭一看那牌匾時,她還是怔住了。
“錦—繡—宮—!”
一字一句的將牌匾上的字念出來,話音剛落,瑟瑟就不可思議地看着身邊的司徒景嶽。
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跟她解釋道:“你當初騙了我以後,我才知道我心裡除了你裝不下別人了,所以皇后之位一直爲你留着。我重新爲你建了錦繡宮,那時總癡癡地想着,有一天你會回來住的。如今看來,我的美夢真的成真了!”
這席話他是帶着戲謔的語氣說的,可是聽到瑟瑟的心坎兒裡,那又是一陣感動。
淚水兒在眶裡打轉,話不多說,便重重地撲到司徒景嶽的懷裡,雙手環繞着他的脖子,臉貼在了他的一側臉頰,緊緊地抱着他。
“無論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你的,瑟瑟。”他回抱她,在她耳邊輕語。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呢?
瑟瑟從來未想過,原來當年他愛得如此這麼深!她還以爲,離開這些年,皇后之位,早就被潘琴佔了,那是帝王的妻位!她沒想到,她還能重回皇后之位!
而他,一直爲自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