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鬧越大

越鬧越大

秦月顯然看不上於文青,只用斜眼瞧他。

於文青對秦月這樣性格潑辣的女子也瞧不上眼,雖然昨夜兩人可能發生過最親密的事,但他實在對這個女子喜歡不上來。

內殿里正情況僵持,氣氛尷尬,就有太監來傳召楚岫與於文青。

楚岫給秦月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出去了。

於文青看到秦月一副高傲神氣的樣子,知道自己着了道,心裡憤憤不平,可也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認了。知道父親在外面,他整了整身上穿的那套裡衣,看到牀邊的衣服卻也不敢過去拿來穿上,只好憤恨的瞪了秦月一眼,有些喪氣的出去了。

秦月是公主,於理不見外臣,再說,她那副樣子也不好出去,便跑到門邊去聽外面的情況。

於太尉一副剛正正氣的樣子,國字臉,留鬚髯,臉色微黑中帶紅,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到兒子於文青出來,邁上去就是一腳,硬是將於文青這樣一個健壯的二十出頭青年踹到了地上,“我於家怎會出了你這樣的孽子,不僅擅闖皇宮,還對公主不軌,我於家怎對得起先皇,對得起皇上對於家的厚愛!孽子呀!孽子!……”

於太尉聲淚俱下的痛罵兒子。

雖然他這個幺子放縱了些,但還不至於分不出事情輕重,府里美貌的歌姬舞娘丫鬟侍寢一大堆,要怎樣的色貌風情沒有,不論公主是何天香國色,他相信於文青還不至於就被她迷昏了頭腦,冒犯了公主,定是別的出了問題。

但是,無論是不是兒子的錯,現在皇上震怒,解決皇帝的問題纔是緊要。

於文青被於太尉一腳踹倒在地上卻不敢做聲,只好爬起來在地上重新跪好。

皇帝只冷眼在一邊坐着看於太尉教訓愛子。於賢妃端坐在他身旁,心疼愛弟,臉露焦急,沒有皇帝發話,卻也不敢上前相勸。

楚岫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雙手緊握,想皇帝到底要怎麼做。

於太尉是兩朝老臣,當今皇帝當年還是在他的力保下登上皇位。於文青也算皇帝的小舅子,於文青和公主有了夫妻之實,皇帝若是信任重用於家,就一定會將公主嫁給於文青,這樣,於家權勢更上一層樓,但是,皇帝卻借公主之口,不僅不嫁公主還要治於文青的罪,這顯然是皇帝要治於家的先兆。

楚岫都能想到這一層,於太尉這樣的在朝中摸爬滾打揣測聖意不斷上爬的老臣不可能看不出來。

“皇上,孽子犯下大罪,您將他發配西北本是應該,只是,老臣現在就只剩下了這麼個兒子,還望皇上看在老臣爲皇上盡心盡力的份上,網開一面,讓他能在老臣身邊爲老臣養老送終吧!老臣教子無方,訓下也無力,想是再無能力爲皇上辦事,只求皇上放老臣歸田園。”於太尉伏地不起,聲聲力竭,只求皇帝能饒了他的兒子。

天下父母,有幾個不是愛子心切的呢。

於家原來還有幾個兒子,不過,到現在,於文青之前的哥哥們卻都病死夭折了,所以,身體健康的活到現在的於文青是於家的獨苗,也難怪於家對他縱容溺愛異常。

皇帝站起身,將跪在地上的於太尉扶了起來,“說起來,您是朕的老師。文青也是朕看着長到這般大,朕並不是非辦他不可,只是,朕就這麼個妹妹和朕親,朕看他們倆已經有了這般關係,原也是想幹脆將秦月賜給他算了,只是,朕的這個妹妹,向來任性慣了,她不願意,朕也不能強讓她嫁給文青,她一哭鬧,朕也無法,只能這樣給文青定罪。”

“老臣感激皇上的厚愛!還請皇上應允,若是能讓老臣面見公主,向公主賠罪,求得公主的原諒,公主的清譽已被老臣孽子所毀,一切自當由孽子負責。”於太尉聽了皇帝所言,又跪了下去,聲聲切切。

秦月站在內殿門邊聽着外殿裡各人的話,嘴角翹起一絲幅度,卻是一絲譏笑,不知是在譏笑不自量力的於太尉,還是在譏笑自己有這樣一個皇帝哥哥。

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和傷痛,便離開門進去了。

楚岫站在一邊看這出君臣感言,就像看出戲,雖然覺得假,卻不得不入戲。

“秦月一心想嫁給易卿,就這樣被毀了清白,怕是不會甘休,輕易原諒文青。”皇帝語氣親切無比,卻顯然不會讓於太尉如意。

由於楚岫一直沒說話,靜靜的站在一邊絲毫沒有存在感,於太尉聽到皇帝所指,纔好好打量楚岫。那日,楚岫一身紅衣豔麗魅惑無比,妖冶迷人的裝扮顏色讓見過他的人都念念不忘。此時,楚岫一身淺藍的宮廷內臣官服,發以同色布巾所束,面容清俊秀氣,神色坦蕩,眼光清澈,站得筆直,讓人覺得自有一股風骨。

於太尉甚至沒有認出站在這裡的人就是那晚的那個驚才美貌的孌童。雖然看出這個少年年紀甚小,甚至沒見過他立於朝堂建功立業,但是,他長相極好,想到公主定是看上了他的美貌,所以一心想嫁給他。

他拱手讓禮道,“易大人,孽子之事,實在對不住,還望你好好勸誡公主!於某感激不盡!”

“太尉大人客氣!秦月的事我怎可做主,不過,勸說自是應當!”楚岫也只好客氣的回話。他極好說話的樣子讓於太尉、賢妃都鬆了口氣。

楚岫望了一眼皇帝,正好對上皇帝深深探測他的眼神,心驚了一下,馬上低下頭說道,“一切還看皇上定奪!”

這種事推過去推過來,其實都是看皇帝臉色。

皇帝打了個手勢,就有他的貼身太監總管授意去內殿傳秦月,不過,轉眼間,聽到的卻是一向鎮定的太監總管彌潤的尖叫聲,“出人命了,公主懸樑了!”

一羣人趕緊往內殿跑,卻見內殿主樑上懸下一根長長白綾,秦月脖子正吊在上面,不過,腳下倒還沒離開凳子,太監總管彌潤正抱着她的腿腳不讓她蹬凳子。

“大膽奴才,還不快放開本宮!”秦月叫罵着,臉上悲痛欲絕一心尋死。

皇帝一看,怎會不知道這是秦月耍的小手段,“秦月,你這是做什麼?”

秦月的腳甚是厲害,彌潤居然被她踢開,眼看就要踢倒凳子,楚岫衝上去一把將她的腿抱住,“快下來!”

秦月看是楚岫來了,就委屈的哭着任由楚岫將他抱着放下來,不過,楚岫就是個花架子,抱不動秦月差點就站不穩摔倒。皇帝板着臉在身後將兩人護住,外人看來他是在護秦月,實則半抱着楚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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