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恆眼中卻是精茫,父皇總算是忍不住出手了。,
孤傲絕跟莫如風心都懸了起來,隱隱約約也嗅到什麼,若這女人真是殷眠霜,事情就大條了。
殷遏雲蹙眉,蕭莫白瀲灩的紫眸閃了閃。
“霜兒?”殷臥雪清冷的眸中透着譏誚,諷刺的問道:“殷氏皇朝,殷帝最*受的公主,也是殷傅和親公主,殷眠霜嗎?”
“對。”傅翼鄭重的點頭,殷臥雪眸中那抹譏誚讓他害怕起來,她若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做。
舞魁玉兒,十年出道,近幾年才名震諸國。他唯一能肯定,她不是舞魁玉兒,可是莫王妃,傅翼沒把握了,將她從蕭莫白中手搶過來,蕭傅兩國必定開戰。
“殷眠霜,認識,但是很遺憾,妾身並非她。”殷臥雪特意將妾身兩字嚼得很重,提醒着傅翼,她如今已爲人妻。
“不,霜兒,我知道,你是她,你是。”擲地有聲,傅翼抓住她手臂的手愈加緊縮。
“我不是。”殷臥雪粉脣開啓,一字一頓,字字清晰。殷眠霜,她不是,五年前不是,五年後亦不是。
“你是。”傅翼抓住她手臂的手一帶,另一隻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抱在懷中,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內。
“我不是。”不變的回答,骨頭都被他勒痛了,殷臥雪卻沒呼痛,跟這五年相比,這點痛根本算不上痛,也沒掙扎,任由他抱着自己,卻也沒回應,僵硬着身子,用冷漠回絕他。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傅翼略略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緊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纏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
“放開她。”蕭莫白看準時機出手,扣住傅翼的肩,硬是將傅翼纏在殷臥雪腰上的手臂給拉開,把殷臥雪帶到自己懷中,傅翼手一滑,與殷臥雪的右手指十相扣。
當手從她手腕處滑過,明顯感覺不到那擋手的傷疤,低眸,白希的手腕處,再也找不到那猙獰的傷疤,就連一絲痕跡都找不到,宛如沒受過傷一般。
“霜兒。”傅翼妖豔的面容溢滿驚訝與震驚,傅翼睜大眼睛,鳳眸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他記得,曾經問過她,醫術如此精湛,爲何不除去手腕上的疤痕。
她當是的回答:“沒用的,那道疤痕是除不去,任何藥物。”
難道,她真不是......不,他不接受,她是,她是他的霜兒。她是第一個跳進地獄池,還能活下來的人,除去疤痕算什麼。
“傅帝,請注意自己的身份,別亂認人,什麼霜兒不霜兒,她不是。”蕭莫白冷漠的開口,伸出手欲將傅翼跟殷臥雪十指相扣的手掰開,傅翼卻握得越緊,怕弄傷殷臥雪的手,蕭莫白便放棄了。“傅帝,請放手,她是本王的王妃。”
“莫王,放手的人是你,她是朕的妃子。”傅翼也不甘勢弱,聽到蕭莫白說,她是他的王妃,這讓傅翼很不爽,恨不得將蕭莫白殺之而後快。
王妃,她怎麼可能是他的王妃,明明就是他的妃子。
“傅帝,請你別像小太子這般無理取鬧,小太子人小,說出來的話,我們可以當成童言無忌,可傅帝,你已經不小了,又是傅氏皇朝的帝君,請你注意場合,即便這是傅氏皇朝,你說了算,但請你別忘了,蕭氏皇朝,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欺凌。”蕭莫白一番話,明確了他的心,也告訴了傅翼,若是跟他搶人,蕭傅兩國避免不了一場戰爭。
“你以爲傅氏皇朝會怕你蕭氏皇朝。”傅翼也表明自己的態度,如此堅定,如此執拗。
蕭莫白愣了愣,自古君主,爲爭紅顏,烽火四起,血流成河。蕭莫白心裡清楚,蕭氏皇朝雖爲四大帝國之首,但是傅氏皇朝日日逐強,足夠有勢力與蕭氏皇朝並駕齊驅。
“我不是殷眠霜。”殷臥雪沉默不下去了,若因她,兩國交戰,讓百姓處身在水深火熱之中,非她所願,右手掙扎着從傅翼手中抽走。
傅翼再次愣住,霜兒的右手被自己所廢,可她的......傅翼呆滯的望着殷臥帶着面具的臉,再次疑惑起來,她真是他的霜兒嗎?傷疤可以除去,斷掉的筋脈能接好嗎?
傅翼伸出手欲摘下她臉上的面具,指腹碰到那冷涼的溫度,心裡沒底了,手軟了,突然之間不敢摘下,怕面具下的那張臉是陌生的,他沒有勇氣接受。
蕭莫白沒阻止,殷臥雪也沒掙扎,只是用冷若冰霜的目光望着傅翼,心裡想着,不敢摘吧?
傅翼摘面具的手改去揭掉殷臥雪頭上的帽子,帽子一落,垂在披風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青比流瀉下,飄揚起的髮絲在空中蕩起炫麗的弧度。
“怎麼會是青絲?怎麼會是青絲?”傅翼受到大擊了,喃喃自語,鳳眸中滿是承受不了的悲痛。
霜兒的是白髮,她的怎麼會是黑髮,*白髮,傅翼沉重的閉上雙眸,腦海裡浮現出當時的情景,悔不當初。
那一頭白髮是他心中的痛,也是自己傷害她的證據。
“還執着的篤定我是她嗎?”殷臥雪問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陰冷,擡起手摘掉臉上的面具。
頓時,一張驚豔的容顏映入在衆人眼中,精緻的五官,毫無遐思,額心處那朵小巧而絕美的藍色櫻花,將她本原美麗的容顏輕而易舉襯托得愈加蠱惑人心。
那雙無比靈動而清澈的眼眸,此刻一片清冷,卻依舊給人清爽的像晨曦間的第一滴乾露,眼波流轉之間,依舊好似繁星的光芒凝聚在她眼睛裡,美的攝人魂魄,美得顛倒衆生。
諸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殷臥雪,做夢都未曾想到,面具下的那張臉,如此的絕豔,如此的震撼,太美了。若是她的舞技卓絕,那麼她的人更美,突然之間,所有人都開始羨慕起蕭莫白了,能娶到如此絕美的*,舞技又精妙,太幸運了。
一襲白,驚豔的容豔,站在舞池中央,就宛如天山上最頂峰的那株雪蓮,只可遠觀,不可近瀆。
“霜兒。”望着那張媚惑至極的容顏,他思念五年的容顏,傅翼伸出手,指腹輕輕的磨擦着那如嬰兒般柔嫩的肌膚,似乎比五年前更柔嫩潤滑,感覺如此的熟悉,指下的溫度也如此的熟悉。若說不是她,打死他也不信。
指腹輕輕的磨擦着她額心處的藍色櫻花,不似是點上去,到像是天生的,如打孃胎出來的胎記般。
很美,很炫。
以前她額心處沒有這藍色櫻花,不過沒關係,只要是她,有沒有都無所謂。
一抹小身影突然跳進傅翼腦海中,這藍色櫻花?夜月......傅翼猛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是夜月,更不會是殷臥雪,她是殷眠霜,對,她就是他的霜兒。
殷臥雪沒阻止他,只是用清冷而淡漠的目光望着他,蕭莫白亦如此,只是樓着她腰的手緊了緊。
殷眠霜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殷臥雪,陰諾諾、殷遏雲、孤傲絕、莫如風、傅恆,由於殷臥雪是背對着他們幾人,所以他們沒見到殷臥雪的面容,心裡卻癢得發慌,恨不得衝上去,將她給轉過來,他們也想目睹她的真容。
陰諾諾是因她見過殷臥雪是白髮,這女子是黑髮,沒往殷臥雪那方面想,也篤定傅翼是認錯了人,或是有些相似之處。
“我不是殷眠霜。”不變的回答,殷臥雪揚起的嘴角有幾分譏誚,冷漠的拉下傅翼撫摸着她臉頰的手。
“你是,霜兒,別鬧了。”傅翼真的怕了,若她真是夜月,那麼......傅翼不敢往下想,結果是他接受不了的。
傅翼又伸出手,卻被蕭莫白擋下,剛剛他不阻止,是因殷臥雪默許,可現在殷臥雪拒絕,他自然要拿出身爲她丈夫的特權。
“鬧?”殷臥雪諷刺一笑。“傅翼,我是誰,比你更清楚。”
殷臥雪一個轉身,當陰諾諾等人看清她的真容,呆若木雞。
“臥雪。”
“小仙女。”
殷遏雲跟孤傲絕同時起身,異口同聲的喊出聲。
小仙女?殷臥雪皺了皺眉,淡漠的掃了孤傲絕一眼,便將注意力落到殷遏雲身上,眼角一彎,百媚橫生的勾人魂魄。“哥。”
“臥雪,真是你?”即便有心裡準備,殷遏雲還是驚動萬分。
“如假包換。”殷臥雪微笑着奔進殷遏雲,投身在他溫暖的懷抱裡。
“臥雪。”熟悉的感覺,闊別已久的思念,全化在這一刻,殷遏雲收緊雙臂,很用力,恨不得將這個妹妹揉進身體內。
他以已做好找她的準備,豈料......
所有人都在震驚中,舞魁玉兒的身份讓他們震驚,莫王妃的身份亦如此,現在又是殷臥雪的身份,殷氏皇朝的郡主。
天!她到底是誰?
傅翼震撼着,也害怕着,彷彿墜入了冰天雪地之中,渾身的思緒被凍結了一般,她是夜月,額心處那朵藍色櫻花就是最好的憑證。
老天!他都做了什麼?她爲什麼要代替殷眠霜,爲什麼不告訴他自己的真正身份?爲什麼?
“臥雪,這到底怎麼回事?”失而復得的喜悅之下,殷遏雲還是想弄清楚當年發生的事。
“哥,都過去了。”不想讓他擔心,殷臥雪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她跟傅翼的恩怨,不想將哥牽扯進來,更不想將整個殷氏皇朝牽扯進來,她這次回來,除了復仇,就是徹底了斷,無論是夜月與夜星,還是殷臥雪與傅翼,徹徹底底的劃清界限。
“好好好,都過去了,過去的事,不重要。”殷遏雲微微將懷中的殷臥雪拉離開,仔細的盯着她看,人瘦了,臉上雖掛着笑,眉宇間卻有着掩飾不了的傷悲。
殷眠霜面如死灰,陰諾諾也被震驚得臉色蒼白,孤傲絕呆若木雞,快二十年了,踏破鐵鞋無覓處,找了快二十年的人突然出現在你眼前,有種虛幻的感覺。
莫如風目光來回在殷臥雪與孤傲絕身上轉,再落到傅翼身上,心中猜測着,他們會不會爲了女人大大出手啊?
“累嗎?”殷遏雲見殷臥雪額頭上溢出少許的汗珠,擡手爲她擦拭着,想到以前,每當她跳完舞都會躺在地上大呼累,時光一去不復返,餘下的只有懷念。
“不累。”微微搖頭,殷臥雪笑了笑,柔如春水瀲灩的眼光飄向傅翼,見震憾不已的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冷。
“臥雪。”殷遏雲握住殷臥雪的手緊了緊,他不喜歡她這樣笑,太冷,這種笑不適合她。
“嗯。”斂起眸光,殷臥雪轉向殷遏雲時,臉上的笑意發自心內,不滲任何虛假。
“臥雪,跟哥回殷氏皇朝。”殷遏雲在說這句話時,目光轉身蕭莫白,他真是臥雪的夫君嗎?殷遏雲確定不了,當年破浪死後,他以爲臥雪不會再愛上別人,代替殷眠霜和親,來到傅氏皇朝不到一年時光,她卻愛上了傅翼,還說對傅翼的愛勝過破浪,愛上傅翼之後,她才知道當年自己對破浪可是執念,親情多於愛情,對傅翼卻是刻骨銘心的愛。
他不知道她跟傅翼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臥雪居然離開,就意味着她放下對傅翼的愛,如今又愛上蕭莫白,成爲他的王妃,這可能嗎?真有愛存在嗎?
殷遏雲不相信自己的小妹是朝三暮四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或是誰對她好,她就愛上誰。
殷臥雪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回殷氏皇朝,她是要回去,卻不是現在,也不想拒絕哥,更不想告訴他原因,這是她跟傅翼之間的恩怨,殷臥雪不想將他牽扯進來。
“哥......”殷臥雪欲言又止。
“怎麼了?”看着殷臥雪糾結的樣子,殷遏雲眼底一抹疑惑劃過,大手習慣的撫摸着她的秀髮,柔順的觸及感夾着一種怪異的感覺,殷遏雲看着青絲從他指縫間滑落,他聞得出來,髮絲上有藥味。“臥雪,你的頭髮?”
“沒事。”殷臥雪搖了搖頭,拉下殷遏雲撫摸着她秀髮的大手,緊握在手中。“哥,你先回......”
“不行。”殷遏雲斷然拒絕,精明如他,從殷臥雪對傅翼冷漠的態度,他就能看出端倪,五年前,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否則臥雪不會離開,更不會再嫁他人,還有那個孩子,擔心提到孩子讓臥雪傷心,不然他肯定會追根究底。
“哥,你先聽我說,你先回殷氏皇朝,給我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我會回殷氏皇朝。”殷臥雪話中帶着祈求,她已經死過一次,現在的她什麼也不怕,只擔憂傅翼對哥不利,所以,她必需讓哥離開,就無後顧之憂。
“不行,你有什麼事要處理,我陪你。”殷遏雲退步,這也是他的底線,上次也是叫他回去,可結果呢?同樣的錯,他不會再犯第二次。
“哥,就當我求你,一個月後,我真會回去。”殷臥雪急了,想到當年二師兄死在傅翼手中,殷臥雪就怕,若是哥也像二師兄那般有任何閃失,殷臥雪會後悔莫及。
“臥雪。”殷遏雲蹙眉,執着的表情,沒有妥協的意思。
“哥,難道你要我跪在地上求你嗎?”因殷臥雪這句話,氣氛化爲了陰冷和壓抑,殷遏雲錯愕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兩兄妹僵持着,也沒人上去打擾他們,人家兄妹之間的茅盾,豈是外人能參與。
良久,蕭莫白上前,拉開兩人的距離,斜身在殷遏雲耳邊說了一句,聲音很小,小到離他們最近的殷臥雪也不能聽到,所以她不知道蕭莫白給哥說了些什麼,從哥驚訝的目光中可以判定,此事對哥很重要,重要到對她妥協。
殷臥雪不去猜測是什麼事,只要能讓他離開,她就能安心,感激的看了蕭莫白一眼。
“這到底怎麼回事?”冷冷的聲音從喉間逸出,傅翼總算是回神了,感覺自己被算計,還有殷眠霜爲什麼變成殷臥雪,那麼現在的那個殷臥雪又是誰?真正的殷眠霜又是誰?
其實,傅翼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只是他不願意相信,一旦相信就意味着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殷遏雲目光移向殷眠霜身上,微微蹙了蹙眉,無視殷眠霜祈求的目光,還是對傅翼說出真實,對傅翼雖有些意見,卻也沒表現出來,當年和親的事,畢竟是他們殷氏皇朝不對在先,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給傅翼一個解釋,這也是叔叔給他的解釋。
景繡宮。
殷臥雪與蕭莫白被傅翼安住在景繡宮,五年了,景繡宮的一草一木未變,如她離開是那般。
看着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回想曾經的一幕一幕,這裡是她對傅翼生情之地,也是對傅翼葬情之地,殷臥雪擡起右手,傷疤消息得很徹底,未留下一絲痕跡,手也恢復了,即便不能拿過重的東西,總歸來說是好了。
住進景繡宮半個時辰,蕭莫白就坐不住了,每次看着對面的殷臥雪,欲言又止。
他不開口,殷臥雪也不會主動問他,最後還是蕭莫白忍不住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莫白。”殷臥雪叫住了他,蕭莫白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等着她接下來的話,殷臥雪咬了咬牙,還是忍不住問道:“剛剛你到底跟我哥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蕭莫白反問,他了解她,憋了這麼久也到了極限,如果他不說要出去走走,估計她還會忍着。
“嗯。”殷臥雪誠懇的點頭。“我哥不是輕易妥協的人,尤其是在我的事情上,他更不會輕易妥協。你與我哥素昧平生,他也不可能因你一句話而改變初衷。”
“你是擔心我告訴他,這五年來你發生的事吧?”蕭莫白雙手環胸,退後一步看着殷臥雪,一副我對你瞭如指掌的樣子。
殷臥雪眼角抽了抽,這傢伙怎麼看起來心情很舒暢樣子,垂眸,咬了咬牙,說道:“我不想讓他擔心,他對我的疼愛,超出你的想象,我擔心他會爲了我,做出什麼事情出來,你也知道,這是傅氏皇朝,傅翼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略有所聞,不,不是略有所聞,而是深入瞭解。”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傅翼是傅氏皇朝的帝君,蕭莫白又是蕭氏皇朝的王爺,傅氏皇朝與蕭氏皇朝雖沒交過戰,卻也對彼此有防備,摸清敵人的底,方能想出對策應付。
蕭莫白沉默了一會兒,陷入沉思默想中,良久,薄脣開啓。“臥雪,傅翼若是對你是真愛,他就值得你愛。”
說完,沒給殷臥雪反應過來,轉身闊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