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笛子轉送給乞兒。”殷臥雪朝着傅歧月的目光望去,他愛乞兒,可惜,乞兒不愛他,乞兒愛的人是二師兄,即便二師兄死了,她依舊愛,甚至想要爲二師兄報復,殷臥雪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也恨過,恨有多苦,她比誰都清楚。
她也擔心乞兒,如果那天,她不恨,不是意味着她化解了心中的恨,而是放棄了,放棄了恨,就代表着她放棄了生命。
“臥雪。”傅歧月看着她,目光有些複雜,猶豫了一下,說道:“乞兒是回來報仇的。”
“我知道。”殷臥雪點了點頭。
“我不想要她報仇。”傅歧月很是苦惱,如果乞兒報仇的對象是別人,或許他會相助,可是,她報復的對象是皇叔,傅歧月閉上雙眸,他該如何做。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都沒將乞兒心中的恨化開。
“我理解。”殷臥雪很是同情他,她看得出來,他愛乞兒,對傅翼也很尊重。
“你說我該怎麼辦?”傅歧月向殷臥雪求救。
“冷眼旁觀,獨善其身。”殷臥雪說道,幫誰都是錯,不如不幫。
“冷眼旁觀,獨善其身。”傅歧月喃喃念着殷臥雪的話,他真能做到嗎?傅歧月不知道,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殷臥雪邁步朝湖邊走去,她將空間留給傅歧月,這時候的他需要冷靜下來想明白。
“雪兒。”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響起。
殷臥雪停下腳步,後背一僵,這聲音……
“幾年不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嗎?”殷臥雪的反應,讓他有些生氣。
“外公。”殷臥雪轉過身,果不其然,外公就站在她身後。
殷臥雪的外公八十有餘,看起來特別年輕,如果不是他那頭花白的頭髮,還以爲他才中年。
兩人凝視了許久,殷臥雪朝老人眨了眨眼,衝他淡淡一笑,問道:“外公,你怎麼來這裡了?”
“你不回來看外公,還不許外公出來找你嗎?”老人有些生氣,他是真的生氣了。
“當年不是。”殷臥雪眸中掠過一絲澀然,氣聚腳下,起身一躍,緩緩地落到了老人的跟前,撲進他的懷中。“外公,雪兒很想你。”
“既然想外公,爲什麼不回來看外公?”老人撫摸着殷臥雪的秀髮,這一生他收了很多徒子,卻只有臥雪才繼承了他的衣鉢。
殷臥雪微微一愣,眉目間浮現一抹輕愁,低着頭不讓老人看出她臉上的表情,淡淡道:“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就回去看外公。”
老人心中一頓,明白這些年她經歷過什麼,輕輕拍了拍殷臥雪的頭,說道:“雪兒,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外公,我的孩子沒有死。”殷臥雪擡頭望着老人,想到她的孩子沒有死,臉上的表情一掃剛剛的傷悲。
“這麼多年了,能找到嗎?”老人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孩子的事,也知道她的孩子有可能沒有死,但也只是有可能,他只是不願意見到她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好看的小說:。
“能,一定能。”殷臥雪斬釘截鐵的說道,必須能,跳進地獄池她都沒死,她的孩子肯定跟她一樣命大。
她一定會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但願。”老人拉着殷臥雪的手,說道:“天色還早,擇日不如撞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殷臥雪跟在老人身手,任由他拉着自己走,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佈滿了疑惑,不禁開口問道:“外公,您要帶我去哪啊?”
老人轉過頭來,只是神秘的一笑,說道:“別多問,到了你就知道了。”
“外公,你怎麼會來傅氏皇朝?”殷臥雪又問道,不要她問這個,她就問另的,反正對於外公的出現,她是滿腹疑問,突然想到了什麼,拉着老人不肯走了,追問道:“外公,你來傅氏皇朝了,我皇叔怎麼辦?”
她都差點忘了,皇叔還病着。
“雪兒,你是不相信外公嗎?”老人板着一張臉。
“沒……沒有。”殷臥雪有些結巴,學醫之人最忌諱便是別人對她醫術的質疑。
“相信外公就別多問。”說完老人便拉着她急步的向前走去,殷臥雪只能任由他拉着,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掌心暖暖的,想起小的時候,外公也總這樣牽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溫暖。
兩人走後,三個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看着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帝君,不跟上去嗎?”冷風問道。
傅翼不語,跟上去,如何跟?
老人帶着殷臥雪一路北行,到了一座叫北山寺的寺,殷臥雪望着牌匾上刻着的北山寺三字,她知道這座寺,雖沒來過,卻聽說過,北山寺是傅氏皇朝最大的一座寺,而且香火鼎盛,百姓們常到這裡來祈福、祈願,傅氏皇朝的帝君要舉辦什麼祭拜大典都在北山寺。
“外公,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殷臥雪不懂,難道是來拜拜嗎?外公不信這個。
“走,進去。”老人拉着殷臥雪走進去,完全不給她考慮的機會。
二人進了大堂,殷臥雪看着跪在香蒲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其中老人居多,皆是滿臉虔誠祈禱。
殿中香火繚繞,殷臥雪擡起衣袖捂住鼻子,她不喜歡香的味道。
老人見狀,不禁嚴肅起來,斥責道:“雪兒,不許無禮。”
“外公。”殷臥雪很委屈,她那有無禮,她只是不想聞香的味兒。
“把衣袖放下來,你這樣成何體統。”老人伸手抓住殷臥雪用衣袖捂住鼻子的手,扯了下來。
殷臥雪看了一下四周,說真的,都沒有人看她,都在誠心誠意的祈禱。
“外公,我不信這個。”殷臥雪如果再看不出外公帶她來這裡的目的,她就真傻了,以前她信佛,也像他們一樣誠心誠意的拜拜,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如她的願,背道而馳,現在,她不信了,真的不信了,出了事不去解釋,只是拜佛毫無意義。
老人瞪了她一眼,輕聲道:“上柱香。”
他纔不管她信不信,他也不信,來到這裡就得拜拜。
殷臥雪只是看着老人,目光那叫個委屈,。
“連外公的話都不聽嗎?”老人有些生氣的說道。
殷臥雪咬了咬下脣,最後只能妥協,曲膝跪到了香蒲上,輕輕叩首,老人上前給她點了三根香,殷臥雪接過老人遞來的香,拜了拜,將香遞給一旁的和尚,雙手又接過另一個和尚遞過來的籤筒,殷臥雪隨意的搖動着。
“雪兒,誠心點。”老人見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出聲提醒。
“是。”殷臥雪閉上眼睛,一邊搖,一邊念道:“佛祖保佑,小女子殷臥雪此次來不爲榮華富貴,不爲長命百歲,不求姻緣,不……”
殷臥雪搖得很用力,籤筒裡的籤全都搖了出來。
老人被殷臥雪氣得吹鬍子瞪眼,其他人則看着殷臥雪,這樣也不爲,那樣也不求,她來這裡到底爲什麼?
“殷臥雪,你想要氣死我嗎?你這叫誠心嗎?我看你是誠心惹我生氣,祈福祝福是用心祝福。”如果不是人多,老人一定扯着殷臥雪的耳朵訓斥。
真生氣了,每次只要外公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時,殷臥雪就知道,外公是真的生她的氣了。
殷臥雪撿起籤,放回籤筒裡,重新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唸着。“佛祖保佑……望佛祖慈悲,保佑我兒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找回,還要保佑皇叔的病快點痊癒,保佑我哥能避過此番劫難。”
輕輕搖晃籤筒,一支竹籤滑落在地上,身後的老人幫她彎腰拾起,問向佇立在側的和尚。“易空呢?”
易空是寺內解籤的師父,老人敢直呼其名,和尚有些驚訝。
“後院。”驚訝歸驚訝,和尚還是乖乖回答。
“走。”老人拉着殷臥雪朝後院走去。
後院,禪房。
易空一襲袖袍袈裟,面容慈和的看着老人。
“解。”老人直接將籤給易空,殷臥雪見狀,嘴角抽了抽,很想告訴外公,這是北山寺,不是谷底,這是人家的地盤,不是外公的地盤,他老人家這是在求人家解籤嗎?簡直就是在命令,就跟命令她似的。
就外公這態度,殷臥雪原以爲會被易空叫人把他們轟出去,誰知……
“師兄,你還是老樣子。”易空笑了笑,接過老人遞來的籤。
“師兄?”殷臥雪一臉的驚訝,手指着她外公,又指着易空。
“他就是我時常給你說的那個小師弟,爲情傷,爲情苦,最終遁入空門,與佛結緣。”老人說得咬牙切齒,可見他對自己小師弟出家一事耿耿於懷。
殷臥雪瞭然了,這大概就是外公不信佛的原因。
“師兄,別誤導晚輩,我現在放下了。”易空笑着說道。
“放下,放下個屁。”老人瞪着易空,小師弟是師傅的關門弟子,*愛得不得了,一身本領毫不保留的傳給了小師弟,小師弟也不負師傅的厚愛,將他的本事學得淋漓盡致,可結果呢?
還沒發揚光大,就爲了一個情字,遁入空門了,這叫他如何不氣。
易空搖了搖頭,師兄的脾氣一點也沒改,還是那麼火爆,看着手中籤上寫的字,目光閃了閃,又看向殷臥雪,問道:“你想求什麼?”
“我……”殷臥雪愣了一下,不知該叫他什麼,是師叔,還是易空大師,其他書友正在看:。
“找失散多年的孩子。”老人搶先一步幫殷臥雪說了出來。
“失散多年的孩子?”易空看向老人。
“你看我做什麼?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老人見到他脾氣就不打一處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宮門外。
“外公,您真不跟我進宮住?”殷臥雪問道,這是第五次問了,外公纔來,她捨不得,她還有很多話要對他說。
“我要回殷氏皇朝。”老人說道。
“這麼快?”他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完全不給殷臥雪衝擊的時間。
“我擔心你皇叔。”老人話一落,殷臥雪沒挽留的意思了。
她也擔心皇叔,有外公在,她不擔心,可若外公不在,皇叔的病情又將如何。
“外公,一路小心。”殷臥雪沒留他,這次他來傅氏皇朝找她,就爲帶她去北山寺。
“別擔心我。”老人拍了拍殷臥雪的肩,猶豫了一下,說道:“易空的話別當真,聽聽就算了,那小子我最瞭解了,醫術跟毒術還行,解籤純屬扯蛋。”
“既然不相信他,爲什麼還要帶我去北山寺?”殷臥雪苦澀一笑。
“想見你,順便見見他。”老人的回答讓殷臥雪更是哭笑不得。
老人目送殷臥雪進了宮門,直到消失在他視線內,冷聲道:“出來。”
“外公。”老人的話一落,傅翼便走了出來。
“你是傅氏皇朝的帝君,老夫只是殷氏皇朝的平民,承受不起你這聲外公。”老人冷聲說道,對於傅翼,他是看好的,可只要想到他是如何對臥雪,若說心中不怨,那是騙人的。
“外公,我辜負了您老人家對我的期望。”傅翼跪在地上負荊請罪,他知道臥雪在老人心中的位置,在他那樣傷害臥雪後,老人家這時候纔出面,傅翼知道,他是在猶豫。
“辜負我的期望,辜負我什麼期望了?”老人渾濁的眸光一寒,蒼勁的聲音響起。
“我傷害了臥雪。”傅翼低着頭,又說道:“外公,我發誓,這一生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再讓她受一點傷。”
老人沉默,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傷害了臥雪,這能怪他嗎?說來說去,這是臥雪自找的,明知道他恨殷眠霜入骨,卻偏偏不顧衆人的反對,執意要代殷眠霜和親,這不是自找罪受是什麼?
“你最好快點找到孩子,只有找到孩子,你們之間纔有希望。”老人提醒,他還是看好傅翼當自己的孫女婿。
“外公,您原諒我了嗎?”傅翼很是激動,他是臥雪的外公,想要跟臥雪有未來,他佔有很重要的位置。
“我原不原諒你不重要,重要的是雪兒。”老人擡頭望了一眼天空,最後看了跪在他面前的傅翼一眼,轉身離開。
老人走後,傅翼依舊跪在地上忘了起來。
東宮。
殷臥雪回到東宮,迎面而來的卻是德妃的死訊。
“你說什麼?”殷臥雪目光冷了下來,直逼着眼前的宮女,宮女被她冰冷的氣場給嚇倒了,殷臥雪身影迅速的一動,剎那纖細的手指直掐住宮女的咽喉,。“說,你剛剛說什麼?”
“咳咳咳……”殷臥雪的手勁過於重,宮女有些呼吸困難,見狀,殷臥雪放開了她,在殷臥雪的逼問下,宮女重複了一遍。“德妃娘娘死了。”
殷臥雪一把將宮女推開,朝內室奔去,德妃安靜的躺在*上,冰冷的房間裡一片寂靜,空氣稀薄,氣氛壓抑。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殷臥雪來到*邊,德妃的屍體被處理過,她依舊能看出德妃死前經歷過什麼?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殷臥雪捂住嘴,銀牙重重地咬破了嘴脣,顫抖着雙脣,血液順着脣,和着臉上的淚水滑進了嘴中,酸澀裡是她悲痛的心。
德妃還是死了,她承諾過德妃,一定會讓她的臉恢復如初,可她卻連德妃的命都保護不了,她早該想到,早該想到的,德妃裝瘋度過了五年,現在她回來了,德妃將孩子調換的事告訴她,他們那麼高調的找孩子,那個人能不惱羞成怒,能不置德妃於死地嗎?
德妃的死,也告訴她,當年調換孩子的人一定在宮裡,殷臥雪突然冷笑,笑聲驚恐駭人,在空蕩的房間飄蕩。
“王妃。”歌鳳走了進來,對德妃的死,她很抱歉。
殷臥雪抱着德妃屍體的手緊了幾分,她身上的傷足以說明她遭受了什麼樣的罪,那一掌,那一腳,並沒有要她的命,真正致命的是……殷臥雪深吸一口氣,她可以想象出,德妃在那期間的疼痛可想而知。
“德妃姐姐,我不會讓你白受那些罪的,我不會讓你死不瞑目的,我不會讓你……”殷臥雪將頭埋進德妃的脖頸間,緩緩說道,聲音裡存了幾分顫抖。
“王妃,是我的錯。”歌鳳看了德妃一眼,跪在地上,輕聲說道:“王妃,如果我沒帶着恆兒離開,德妃也不可能遇害。”
“不關你的事。”殷臥雪不是在安慰她,而是說的事實,他們惦記上德妃了,今天不得手,以後也會得,她只是沒想到,那人太狠心了,是她輸於防範,以爲將德妃接出冷宮,住進東宮德妃就安全了,她還是疏忽大意了。
她不該在聽到孩子被調換後,那麼心急的想要找回孩子,她沒考慮到德妃的安全,如果她只要稍微留一點心,德妃就不可能出事。
“歌鳳,你想家嗎?”殷臥雪突然問道。
“想。”歌鳳想也未想的點頭,她從小生活在蕭氏皇朝,自小跟在王爺身邊,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開,第一次離開王爺這麼久,能不想嗎?
“你回去吧。”殷臥雪說道,歌鳳不是她的人,歌鳳是莫白的人,她會留在傅氏皇朝陪自己是莫白的命令,她不想留下,對於莫白的命令,她又不敢違抗。
她也不想,歌鳳出什麼意外,敵明我暗,如果歌鳳再出事,她如何向莫白交代。
“你跟我一起回去嗎?”歌鳳問道。
“不。”殷臥雪搖頭。
“那我也不回去。”歌鳳態度生硬,她能獨自回去嗎?王爺會怪罪,輕者趕出王爺,重者逐出蕭氏皇朝。
“歌鳳。”殷臥雪擡頭看着她,接着又說道:“這裡很危險,我不想下一個就是你。”
“正因爲危險,我更不能丟下你離開,再說,我是誰,歌鳳耶!王爺的貼身侍女,我會怕危險嗎?你放心,憑我的本事,不可能成爲下一個。”歌鳳對自己很有信心,她又不是不會武功,誰若是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那就是自掘墳墓。
她也要讓那人知道,蕭氏皇朝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也非任人宰割的命,這次是意外,誰能想到德妃會被遇害,她若是沒帶恆兒出去,那人想要得逞,也要看她答不答應,其他書友正在看:。
歌鳳不離開,殷臥雪也沒強行逼她離開,殷臥雪心裡清楚,歌鳳是莫白留下來保護她的侍女,但歌鳳不會聽她的命令。
殷臥雪放開德妃,讓她平躺在*上,轉身去屏風內拿來藥箱,打開藥箱……
“王妃,你……”歌鳳站在一邊看着,看着藥箱內的東西,目光閃了閃。
“我承諾過她,一定會讓她的臉恢復如初。”殷臥雪說道。
歌鳳欲言又止,這有意思嗎?人都死了,即便臉恢復如初了有意思嗎?給誰看?
一會兒的工夫,德妃左邊臉上的傷疤真的消失了,在歌鳳眼中看來的確是消失了,可殷臥雪知道,那只是表面,她只是將德妃臉上的疤痕隱藏了,並沒有消失。
“歌鳳,幫我。”殷臥雪讓歌鳳相幫,兩人合力將德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換了新衣裙,臉色也袖潤了,不知情的人見了會誤以爲德妃只是在睡覺。
“這就是她的廬山真面目嗎?”歌鳳問道,見殷臥雪點頭,歌鳳感嘆道:“怪不得傅翼當年那麼*她。”
“*不是愛。”殷臥雪看了歌鳳一眼,帝王情,最薄情,得*一時,卻不能一世,愛卻不一樣,真愛是一生一世。
“有什麼區別?”歌鳳聳聳肩,在她看來*跟愛都是一樣。
殷臥雪不與她爭辯,她跟歌鳳相處的時間也不短,對歌鳳也有些瞭解,執着起來不輸給自己。
“王妃,你這是……”歌鳳驚訝的看着這一幕,好好躺在*上的人,不知被殷臥雪滴了一滴什麼在她的身上,瞬間化爲烏有,連衣裙都化掉了。
她早說要毀屍嘛!
偏殿。
殷臥雪坐在裡面等候,派人去把傅翼給叫來,自己就慢慢的等着,反正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時間了。
她突然不急着找孩子了,簽上的字在她腦海裡迴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是什麼意思?
是想要告訴她,她的孩子就在她身邊嗎?
只有恆兒,恆兒有可能是她的孩子嗎?殷臥雪很期待,期待的同時也害怕,如果恆兒是她的孩子,爲什麼又成了陰諾諾的孩子,如果說,當年是陰諾諾將她的孩子調了包,那麼死的那個就會是陰諾諾的孩子。
不,陰諾諾不會這麼做,不會犧牲自己的孩子。
當年被傅翼殺死的那個孩子又是誰的?
假如真是陰諾諾將她的孩子給換了,也不可能養在自己身邊,更不可能放任恆兒跟她親近,只會想方設法的讓恆兒遠離自己,她是恆兒的親生母親,她有權力不讓恆兒接近自己。
殷臥雪想不明白,到底是陰諾諾機關算盡,還是真如外公所說,易空大師的話只能聽,不能信。
恆兒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殷臥雪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複雜,宮女都被她趕出去了,偏殿內只有她獨自一人,顯得分外冷清,卻又分外詭異。
“臥雪,。”傅翼走了進來,殷臥雪看都未看他一眼,抱膝坐在貴妃椅上。
她不說話,傅翼也沉默,殿內變得安靜起來,過於平靜的表面之下,總是洶涌着憤怒的波濤海潮。
“德妃的事……”
“恆兒是陰諾諾所生嗎?”
兩人異口同聲,傅翼震驚的看着殷臥雪,他還以爲她叫他來,是爲了德妃的事,卻不曾想到,她卻問他,恆兒是陰諾諾所生嗎?
“爲什麼這麼問?”傅翼沒有回答反問。
“沒有爲什麼,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殷臥雪擡眸看着傅翼,等着他的回答。
“是。”傅翼點頭。
“你確定。”殷臥雪蹙眉,他的語氣如此肯定,連想都未想。
“確定。”傅翼堅定的點頭。
“親眼所見?”殷臥雪還不死心,不爲別的,只爲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傅翼搖頭,殷臥雪咬了咬下脣,她知道這個問題問的有些離譜,他是帝君,怎麼可能進產房,皇氏最避諱的便是女人生產的時候,皇帝在一旁陪伴。
“臥雪,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傅翼問道。
“沒什麼?”殷臥雪起身,因坐得太久,雙腳剛落地,一陣麻痛,如果不是傅翼扶着她,肯定會跌倒在地。
“臥雪,你不是無事生非之人。”傅翼扶着她,隔着衣衫感受到手下的肌膚,心裡升起一股想要將她攬進懷裡的*。
“我就是無事生非之人。”殷臥雪甩掉他的大手,腳下一軟,傅翼再次伸出手扶着她。
“是不是易空大師跟你說了什麼?”傅翼問道。
“你跟蹤我?”殷臥雪臉色一變,他居然跟蹤她,太過分了。
“我跟蹤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至於那到驚訝嗎?”傅翼失笑。
“你……”殷臥雪手指着門。“滾出去。”
傅翼不想走,殷臥雪瞪着他。“你不走,我走。”
“別。”傅翼拉住她,他投降了。“我走,我走還不成嗎。”
傅翼走後,歌鳳帶着恆兒走了進來。
“姐姐,你別討厭父皇好不好,父皇好可憐。”恆兒抓着殷臥雪的衣袖撒嬌,父皇的背影好孤單。
“我沒有討厭你父皇。”殷臥雪捧起恆兒的小臉頰,她真的不是討厭,而是恨,看着恆兒明亮的眼睛,如果恆兒真是她的兒子,那該多好,不,不對,恆兒真是她的兒子,他一定不會跟她走,小傢伙是很黏自己,若是讓小傢伙在她跟傅翼之間做出選擇,小傢伙一定會選傅翼。
“那爲什麼父皇很難受的樣子?”小傢伙嘟着嘴問。
“他的妃子出事了,他當然難過。”殷臥雪隨口找了個理由。
“妃子?”小傢伙茫然的望着殷臥雪,顯然聽不懂她話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