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未能如願,只差那麼一點點自己就能徹底解脫,可老天偏偏不讓。殷臥雪望着被拋在遠的碗片,上面還沾着血,視線越來越模糊,意識也逐漸渙散,接着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殷臥雪垂下眼簾,輕閉着雙眼,一滴淚水順着臉頰落了下來,那慘白而絕色的容顏變得很平靜,似乎並不曾受任何傷痛的折磨般。
傅翼就這麼看着她,安靜的看着她,思緒萬千。
“帝君,奴才把御......”剩下的話咔在喉嚨,劉圖手中還提着燈籠,將視線落到站在門口的林長風身上。
怎麼回事?
林長風回答他的只是沉默,劉圖也沒執着的想要問出答案,共事多年林長風的爲人,自己很清楚,他若是不想回答的問題,刀夾在脖子上他也未必哼一聲。
跟隨劉圖來的御醫看到這一幕也嚇傻了,帝君是出了名的殘暴狠絕,鐵血無情,可還沒聽說過他對後宮的嬪妃也這般血腥,更何況霜妃娘娘還是殷氏皇朝殷帝最寵愛的公主,傳言,他們是從小就認識,分別十年,依然不能忘情,帝君纔派使節去求和親。
“她若死了,就用你妻兒陪葬。”冷漠的話從薄脣裡迸出,傅翼陰沉着臉,看也沒看地上的殷臥雪一眼,甩袖離去,林長風緊追其後。
見傅翼走遠,劉圖將手中的燈籠塞到傻呆着的御醫手中,提醒道:“救人啊,再愣下去,你妻子就得爲霜妃娘娘陪葬了。”
劉圖也不多留,轉身追了上去。
御醫這纔回神,將燈籠放到一邊,察看着殷臥雪身上的傷,受了風寒,喝幾服藥便可,最傷腦筋的是她右手,就算五指斷骨能接好,手腕處的傷口太深,就算治癒,恐怕她的右手也廢了。
半月後,景秀宮,傅翼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眼前的御醫。“她爲何還不醒?”
就算砍掉整隻手臂,依舊能活,她只傷到手腕,怎麼可能躺在牀上半月之久。
“回帝君,霜妃娘娘,她......”御醫擦拭着額際的冷汗,猶豫着該不該說。
“如何?”傅翼犀銳的目光掠過,帶着凌厲的氣息。
“生無可戀。”御醫一咬牙說出口了,接着頭磕在地上。“帝君,臣已經盡力了,可是霜妃娘娘,她不願醒來,臣也沒有辦法。”
“生無可戀。”傅翼嚼着四字,眉頭微微一揚,鳳眸中閃過一抹冰冷。
“霜妃娘娘染上的風寒易治,她右手手腕處的傷,割斷了筋脈,傷口可是治癒,右手也廢了,這些都不是問題,霜妃娘娘一心想求死,對於一個想死之人,臣也無力迴天。”御醫頭磕在地上,不敢擡頭看傅翼臉上的臉色。
“無力迴天。”傅翼左手中轉動着兩顆鐵珠愈加收緊,清脆的撞擊聲陰森的響起,令人毛骨悚然。“朕偏要逆天而行。”
就連林長風面無表情的臉,也微不可見的抽了抽。
傅翼大步流星的朝牀上的人兒走去,扯開被子,一把將她提了起來,扛在肩上,轉身朝外走。“將地獄之煉的大門給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