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兒了!”
聽到動靜闖進竹林的納蘭鵬登時傻在原地,瞪圓一雙銅鈴牛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被納蘭煙拖着頭髮如一隻死狗般的納蘭臨海:“我靠……納蘭煙你瘋了?”
“我瘋了?”納蘭煙眸光寒冷如劍,殺氣凜冽,“納蘭鵬,你可以好好問問你的二哥都幹了些什麼!”
納蘭鵬雖然頭腦簡單了點兒,但並不傻,聯想起二哥這些日子的不正常,臉色刷的一變,急急忙忙掠過納蘭煙衝進竹屋!
老爺子,可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納蘭煙目光暗了暗,還算有個有良知的!
拽着納蘭臨海的頭髮大步走出竹林,毫不意外地看到一羣虎視眈眈的侍衛正守在路口,卻一個個臉色蒼白的不敢上前一步。
納蘭煙往前走一步,侍衛戰戰兢兢地往後退一步。
“閃開。”
納蘭煙紅脣微啓,簡短的兩個字冷如寒冰利劍。
“五…五小姐,二爺他……”其中一個侍衛硬着頭皮走出來,無論怎麼說這走着的拖着的都是他們的主子,媽蛋,誰能懂這幾日來他們這些侍衛的苦逼!
“我再說一遍,都給我閃開!”
納蘭煙一把拽起納蘭臨海的頭髮,“還是你們想我現在就擰斷他的腦袋?!”
侍衛們悄悄嚥了咽口水,深深看了一眼眼神渙散的納蘭臨海,默默退開在一邊,不是他們不出手,而這家務事他們怎麼出手都難逃一個死吧!
納蘭煙拖着納蘭臨海一路走到二脈別院,轟隆一腳踹飛木質大門,就在這時,突然迎面襲來一道剛猛的勁風朝她攻來!
納蘭煙眼底驀地迸出冷冽寒芒,五指在虛空中握住劍柄,左手迅速掐出一個劍訣,俯身一劍劈下:“給我滾!”
轟!
火紅衣衫在空中劃過一抹狂傲的弧度,凜然霸道的劍氣瞬間掀飛門後的十幾個侍衛,寒氣逼人的劍鋒直直刺向面露驚駭之色的老者!
只見那老者急忙之下擡手就擋:“五小姐,別別別……啊!”
噗嗤一聲,鮮血四濺!
倒在地上的侍衛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到迎面砸來一條血肉模糊的胳膊,看着那老者捂着斷臂處蜷縮在地上痛苦喊叫,侍衛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視線不由自主地望向那握着染血長劍拖着死狗一般的納蘭臨海大步邁入別院的紅衣少女,筆直冷漠的背影,在血腥的襯托下,如同一尊嗜血殺神!
侍衛們齊齊打了個寒噤,趴在地上不敢動一下。
納蘭家……
要變天了。
“納蘭煙你想翻天了嗎!”
房門突然被推開,一身病態的黃月容拄着柺杖站在門口,臉色蒼白中夾雜着無盡的怒火和憤怒:“那是你二叔,你二叔!”
納蘭煙冷冷扯開嘴角,隨手將納蘭臨海扔到地上,狐眸中醞釀着懾人的狂風驟雨:“你說這灘爛泥?”
黃月容拄着柺杖艱難走向納蘭臨海,怨毒的眼神卻一刻都不離納蘭煙,只聽她一字一字都帶着將納蘭煙抽筋扒皮的無盡恨意:“納、蘭、煙!”
“你不是問我你女兒是怎麼死的嗎?”
納蘭煙雙手隨意環在胸前,看着已經撲到納蘭臨海身上的黃月容,嘴角勾起一抹惡劣殘忍的弧度:“她被我親手扭斷了脖子,哦,她臨死前還在說你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是你!”黃月容瘋了一樣的往納蘭煙撲去,卻在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滿臉的絕望恨意,“納蘭煙,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琳兒她還是個孩子,她還是個孩子啊!”
納蘭菸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她走上前一把拽起黃月容的衣領,表情不知是哭是笑:“納蘭琳是孩子,納蘭煙就不是孩子了嗎?!”
“你們欺她罵她拿鞭子抽她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還是個孩子?!”
“你們在她大婚當天給她杯中下毒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還是個孩子?!”
“黃月容,你憑什麼來跟我說她還是個孩子?!”
黃月容動了動嘴,突然一把推開納蘭煙,跌倒在地上指着她惡聲惡氣道:“憑什麼?!就憑我是她娘!就憑你是個連父母都沒有的小雜種!”
納蘭煙臉色倏地陰沉下來:“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個小雜種有本事你弄死我啊!”黃月容已經氣瘋了,女兒被眼前這個惡魔殺了,丈夫如今也半死不活成了瘋子,她自己已是半個殘廢,她還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想死是吧?”納蘭煙一腳踩上黃月容的胸口,“好啊,我這就送你和你女兒團圓!”
血狐從不是什麼好人,既然送上門來找死,那她就成全啊!
“等等!”
門外突然竄進來一道身影,瘦弱可欺的白淨青年衝到納蘭煙身邊,滿臉焦急的紅着眼眶:“煙,小煙,不要這樣,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啊!”
納蘭煙看着眼前這個在山脈中有過一面之緣的納蘭雙,對跟在後面卻始終沒有出面的納蘭鵬喊道:“不想他死的話,就把人給我拖走!”
納蘭雙是個心地善良的死腦筋,眼神清澈乾淨到她連揍都下不去手,最煩應付這種人了!
一向咋咋呼呼的納蘭鵬這一刻卻沉默無比,什麼都沒說,走進別院捂住納蘭雙的嘴將人拖出了別院。
納蘭鵬腦子亂得一塌糊塗,一向被他視爲天的老爺子躺在牀上氣息微弱,絲毫沒有了訓斥他時的威風霸氣,可不該是這樣的,他爹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老爺子,明明是天塌下來都能爲他遮風擋雨的父親。
可怎麼,怎麼突然就躺在那裡,身上扎滿了銀針,連氣息都弱到幾乎聽不到了呢……
蒼告訴他說,老爺子已經生病很久了,說老爺子今天早上在二哥去了之後,突然就病危了。
納蘭鵬紅着眼眶一拳砸在牆上,二哥他怎麼敢對父親下手,他怎麼能對父親下手,那是他們的父親,是小時候把他們扛在肩膀上的父親啊!
納蘭鵬好想衝到二哥身邊問他一句爲什麼!
納蘭鵬想到總是笑着將他護在身後的大哥,想到看似兇巴巴卻會給他做好吃的大嫂,想到大哥大嫂去世後二哥和三哥對他說的那些話,想到自己對大哥唯一的孩子納蘭煙的態度,想到這些年來二哥三哥的不正常,想到——
什麼事都發生了他纔想到這些早就不再正常的細節,可這時候想到這些又有什麼用!
納蘭鵬虎背熊腰的背影這一刻蕭索茫然,雙手抱着腦袋跌坐在牆角嗚咽出聲,怎麼變成這樣了呢,小時候那個好好的家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納蘭雙被兩個侍衛壓着不能動彈,此時渾身僵硬地看着那個一向沒心沒肺的四叔抱着頭痛哭,心裡被狠狠震了下,到底發生什麼了……
別院內,納蘭煙攥起拳頭一拳廢了納蘭臨海的丹田,又旋身一腳踢斷了黃月容的肩胛骨,看着地上的兩攤爛泥,深吸一口氣壓下眸中的暴虐,冷厲的視線掃向侍衛:“把這兩個欺家滅祖的畜生給我綁了,帶去竹林跪着!”
侍衛們被那刀鋒一般的視線鎖定着,一時竟愣在原地,反應不及。
納蘭煙狐眸一挑:“還要我請你們嗎?!”
侍衛瞬間齊刷刷的衝進來三兩下把納蘭臨海和黃月容綁了起來,對納蘭煙恭敬地深深行了個禮,拖着兩個曾經的主子走出別院,手下粗魯的動作竟沒有絲毫留情的地方。
納蘭煙走出別院就看到被侍衛壓在一旁的納蘭雙,還有抱頭坐在牆腳滿身頹廢的納蘭鵬。
步伐沒有絲毫停頓,納蘭煙直直朝着三脈別院的方向走去。
納蘭雙看着納蘭煙滿身煞氣的背影,剛張開嘴想要喊出來,卻瞬間被旁邊的侍衛給捂住了嘴,清澈的眼神第一次被怒氣掩蓋,狠狠瞪着那年輕侍衛。
侍衛有苦說不出,他這也是在救他好嗎!五小姐現在的殺氣和怒氣哪裡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沒看見方纔敢出手阻攔的黃伯胳膊都被砍掉了嗎!
侍衛別開眼,只能默默承受這個一向溫和老好人的旁系大少爺的怒視。
納蘭家三脈別院。
納蘭煙一腳踹飛大門的時候,恰好看到正半個身爬在牆頭上的納蘭晴。
納蘭晴看到飛到院子裡瞬間支離破碎的大門,嚇地尖叫一聲,噗通一下從牆頭上掉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啊——”
三脈的納蘭臨濤如今還半死不活的躺在戰王府暗室裡,三脈主母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病逝,如今諾大的一個別院只剩下了納蘭晴一人,甚至連個侍衛都沒有。
納蘭煙步伐不緊不慢地走向納蘭晴,看着她滿臉驚恐地往後退,看着她捂着嘴目光越來越絕望,納蘭菸禁不住想,一個個都這麼怕死,可爲什麼就不能放五小姐一條活路呢?
沒有父母,沒有智力,沒有一切可以防身的東西,爲什麼這些人就那麼容不下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的五小姐?
哦不對,五小姐有老爺子的關愛。
納蘭煙扯開嘴角嘲諷地笑了,蹲在納蘭晴身邊,食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這麼漂亮的一張臉,這麼好強的一顆狠心,可惜爲什麼偏就容不下納蘭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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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仇什麼怨!哦吼吼~明天要萬更,一定要萬更!俺去碎覺啦……大家晚安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