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將後宮裡這些女人清理出去之後,昭帝就不再猶豫,讓德寶帶着人挨個去統計了一下,在出宮和出家之間選擇,大多數嬪妃幾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出宮。
她們進宮這些年一直被太后淳貴妃和皇后壓着,別說靠近皇上,一年到頭連皇上的面都見不了幾回。開始還有雄心壯志想要爭個寵生下個皇子然後母憑子貴一步步成爲寵妃在後宮裡獨佔鰲頭,但在長時間的現實打壓下,這份雄心壯志早就磨滅的渣滓都不剩。在宮裡也不過是枯坐等死,還不如出宮另謀出路呢。
當然,也有個別的妃嬪覺得自己相貌好,才情佳,皇上如果見了她們一定會對她們另眼相待,現在讓德寶公公趕她們出宮,必然是受了皇后的矇蔽。爲了拆穿皇后的真面目,同時也爲了自己未來的榮華富貴着想,這些人很是大義凜然的直諫皇上,結果被皇上以衝撞聖駕爲由,直接扔到了冷宮裡面;也有走委婉嬌柔路線想和皇上來一段豔遇,最好能一見鍾情的,被皇上以品行不端的罪名關入護國寺裡面。
這一番雷霆手段下來,後宮裡的人們徹底老實了。
後宮這麼大動靜,前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不過那些後宮女子家世出身確實都太低了一些,而且那些人多數都是太后跟蘭陵侯當權時給皇上選出來的,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蘭陵侯埋下的釘子,會不會對皇上不利?爲了皇上的安危着想,這些人也得清理出去,不能留下隱隱。最主要的是,只有後宮裡空出閒置的位份來,他們纔有理由勸諫皇上選秀,把他們府上的女兒送入後宮。
有這一連串的原因在,朝臣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更有跟昭帝私交好的私底下偷偷的給昭帝出主意,“甄裕剛剛掌控了西北軍,聽說那邊還有許多將士到現在都沒能娶上媳婦,皇上不如把這些秀女們撥一部分去西北,一來可以讓西北的將士們感念皇上的恩德,知道皇上身處皇宮卻一直惦記着他們;二來也是幫甄裕收攏人心,便是那些將士裡面還有些有想法的,看到甄裕當了西北大將軍後就解決了他們的婚配問題,他們能不念着點甄裕的好?”
蘭陵侯逼宮不成反被捉之後,蘭陵侯府及其黨羽迅速倒臺。
牆倒衆人推,原本還爲姜戰說話的一些大臣們裡立刻落井下石,紛紛彈劾姜戰,結黨營私、構陷忠良、通敵叛國……罪名一條比一條重,甚至連姜戰少年時調戲良家婦女的事情都被翻了出來,從而佐證姜戰這個人人品惡劣,不堪爲將。
這麼多罪名羅列在一起,姜家人不死也得死。
爲防止夜長夢多,京城這邊迅速行動的同時,昭帝還八百里加急給遠在邊關的甄裕傳信,讓甄裕迅速清繳蘭陵侯餘孽,把那些和姜戰有關聯的官員們就地免職,押解回京受審。
甄裕處置姜家派系的時候,也按着皇上的要求安排從京城帶過去的將士們頂上這些人的位置。這麼一來,原本西北軍裡面的一些將領難免不滿,本來論資排輩,那些人走了應該是他們頂上纔對,結果竟然空降了一批他們都不熟悉的將領過來,這些人就覺得甄裕是刻意打壓他們,平日的訓練中難免有一些摩擦和矛盾。
昭帝自然也知道這麼做容易引起將領們的情緒反彈,但是時間倉促,他沒法甄別那些留下的西北軍將領是不是真的都是對朝廷忠誠的,萬一裡面有蘭陵侯府的暗樁,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提拔那個人坐上高位,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秉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他乾脆一個都不提拔,等日後確定這些人沒有異心了再說。
不提拔就要安撫,現在聽了樑燁的這個主意,昭帝也覺得不錯,點頭道,“那就送三十名秀女過去吧。”三十名秀女,也差不多夠用了。
樑燁拱手,“皇上英明。”
昭帝瞥他一眼,“別忙着拍馬屁。朕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了?”
安平侯一向平庸,爲人沒什麼野心,膽子也不大,雖然頂着侯爵,但府裡的事情一向是樑燁這個世子拿主意。可上次他竟然跟着衛國公一起跑進宮請皇上納世家女入後宮,這作爲實在和安平侯平日的做派不相符。
昭帝乾脆招了樑燁詢問。
蘭陵侯倒臺後,身爲蘭陵侯心腹的原吏部尚書也被擼了官職丟到大牢裡面,樑燁就頂了吏部尚書的位置。
新官上任,忙的不可開交,皇上找到他時他還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安平侯竟然跑進宮摻和皇上後宮之事,頓時氣的不輕,向皇上告罪之後就開始調查此事。
現在見問,忙老老實實的回答,“回皇上,微臣的父親之所以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完全是受了旁人誘導。當時他在酒樓用膳,是聽到隔壁幾個富商談論起後宮女子出身太低,說現在皇上初掌權,正是拉攏世家的時候,必然會選世家女入宮,要是精明的,一定會趁皇上還沒下旨之時搶先送家裡的女兒入宮,這樣一來不但能幫自己的女兒得一個高位,還能在皇上面前賣一個好,表一表忠心。微臣的父親糊塗,就信了這番話,正好衛國公給微臣的父親發帖子,邀請微臣的父親一起進宮勸皇上納世家女,微臣的父親直接就答應了。微臣的父親識人不清,被小人矇蔽,做下這樣的錯事,還請皇上恕罪。”
樑燁跟昭帝打小的交情,知道昭帝爲防止再出現蘭陵侯這樣外戚專權的情況,是不會納世家女入宮的,所以一開始走的就是純臣路線,根本沒想過要把家裡的妹妹送入皇室。故此,現在說起話來有什麼就說什麼,也沒藏着掖着。
昭帝單手敲敲桌子,意味不明的嗤笑一聲,“幾個富商分析起朕和朝堂的局勢來竟然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且偏巧說的話就能讓安平侯聽見,還真是湊巧,這幾個富商也真有見識!”
樑燁再拱手,“微臣已經命人去查這幾個人,不日應該就會有消息。”
昭帝點頭,“你的能力朕相信,好好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打發走樑燁,昭帝想了想又把宋斌叫過來,“順親王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
宋斌道,“順親王和往常一樣,沒有異動。”
“朕這個皇叔倒是沉得住氣。北堂那邊如何了?”
“首領在昌國那邊收攏了一小部分勢力,現在正在那邊拓展楓葉山莊的關係網。昌國大敗後,昌國人就很排斥咱們夏朝人,楓葉山莊在那邊發展期起來有些困難。”提起這個宋斌就滿滿的佩服。
當初北堂凝悅自發跑到昌國蒐集姜戰通敵叛國的罪證,證據蒐集好送回京城後又琢磨着“以致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準備在那邊大展拳腳,在昌國貴族裡面挖幾個釘子埋下去。原以爲得需要許久才能成功的事情,沒想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做到了,成功的把兩個昌國宗室中人給拉到了她這邊。
昭帝點頭,“依着北堂的能力,那些小困難難不住她。給她傳信,昌國那邊不用急,讓她回來調查合歡宗的事情,昌國那邊讓她看着安排一個人盯着。”
宋斌不解,“這個合歡宗即便是和朝中大臣有所勾結,也不過是一個江湖勢力,翻不起什麼風浪來,皇上爲何如此重視這樣一個小小的江湖門派?”
在他看來,昌國的事情比合歡宗可重要多了。
昭帝淡淡的瞅他一眼,“朕讓你調查合歡宗和順親王府的事情這麼久,除了皇后上次撞破玉瑤郡主跟合歡宗的人有聯繫之外,你可調查出了旁的線索?”
宋斌臉一紅,尷尬道,“屬下無能……”
“你要是真的無能,朕也不會讓你坐上錦衣衛副統領的位置。”昭帝打斷他,“不是你無能,而是順親王府和合歡宗藏的太深。這樣的人和江湖勢力,你還覺得微不足道,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嗎?朕的江山剛剛攏到手裡,朕絕對不允許朝中再出現第二個蘭陵侯。你明白嗎?”
宋斌頭皮一緊,嚴肅道,“皇上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昭帝頷首,“記住,不要小瞧任何一個潛在的危險,很多時候你不以爲意的事情往往能給你致命一擊。朕的話你好好想想,下去吧。”
宋斌冷汗涔涔的告退,出了養心殿忍不住伸手擦一把額頭冒出來的冷汗,這些日子太過順利以至於他不知不覺的輕狂起來,幸好皇上今天點醒了他,不然他以後不知道會犯什麼錯。
順親王府~
宋斌心裡滿滿咀嚼着這幾個字,決定回去後就再仔細查一遍。
處理完政務,昭帝想起出門時阿玖還在睡覺,脣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叫德寶,“去讓太傅再踅摸個稀罕玩意送過來。”
德寶滿頭黑線,太傅苦心孤詣的弄那麼多民間的生產用具過來教導皇上農事不易,皇上倒好,把這一個個縮小版的農具當成了討好皇后的玩具,不但如此,現在更是每天要求太傅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進宮。
要是太傅知道了皇上讓他送那些東西入宮的目的,不知道會不會氣死過去。
虧得太傅還見天的在人前誇皇上重視農事,聰明好學呢。
德寶心裡默默吐槽,不敢違背昭帝的命令,乖乖的讓人去給太傅傳信。
朝陽宮
抱琴興奮的跟阿玖說起後宮這些女人們的處置,“最遲到七月底宮裡這些女人們就都送走了,以後這皇宮裡就再也沒有礙眼的人在娘娘跟前轉悠。皇上對娘娘這麼好,娘娘該好好把握住才行。”
阿玖翻個白眼,“你家娘娘我現在都這幅樣子了,還要怎麼把握?”從軟塌上懶洋洋的翻個身,換一種姿勢躺着。
心裡默默吐槽,自從那隻禽獸開了葷之後,就真的化身爲禽獸了,還是一隻體能變異的禽獸,饒是她這樣強悍的體質都有點吃不消……總這樣下去也不行,得想個辦法躲躲,唔,要不她再去護國寺祈福一段時間?
抱琴看自家主子現在這幅雨打嬌花後的模樣,再想伺候自家主子沐浴時看到的痕跡,臉上忍不住一紅,但是爲了自己娘娘的未來着想忍着尷尬道,“奴婢知道娘娘最近過的辛苦一些,但憑着皇上對娘娘的這份心,娘娘便是辛苦一些也值得。最主要的是,現在沒有人跟娘娘爭,娘娘正可以趁此機會早日生下小皇子——上次娘娘讓奴婢保存的那張藥方一直沒有用過,要不要奴婢按着那方子上寫的,給娘娘備一些湯藥服用?”
阿玖懶洋洋的擡眸看她一眼,“這些都是母親讓你說的?”
抱琴一噎,點頭,“是夫人讓人悄悄傳話告訴奴婢,讓奴婢沒事多勸勸娘娘。夫人說,現在皇上清空了後宮,前朝許多官員都想着讓皇上選秀,把他們各自的女兒送進宮來呢。目前有老爺壓着,那些官員們暫時沒有動作,但老爺能壓的了一時,卻壓不了一世,等那些世家女進宮後孃娘再想爭就晚了。爲了以後計,娘娘還是早作打算,早些生下子嗣方纔妥當。”
阿玖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她那個便宜爹教的。
上次回去的時候她都已經明確的拒絕了,沒想到她那個便宜爹還惦記着這回事,還真是執着!
“皇上要是想納那些世家女入宮,本宮的爹爹就是攔着朝臣們不讓他們上奏,皇上也會主動提起;皇上要是不想納那些世家女入宮,便是那些朝臣們聯合上奏也逼迫不了皇上。”阿玖淡淡道,見抱琴還要說,擡手打斷她的話,“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後宮裡就本宮一個女人,皇上又剛食髓知味,若是本宮現在懷了孕,這孕期十個月不正好給了旁的女人可乘之機?沒準皇上心裡不想納世家女,卻因爲本宮不方便伺候而被迫納那些世家女入宮——難不成你還指着本宮懷孕的時候讓皇上爲本宮守身如玉不成?到那個時候萬一這個方子不準,本宮生出來的是個女兒,豈不是得不償失?”
阿玖知道他們都想讓她生個兒子,所以故意說自己生個女兒。
果然,聽了阿玖這番話抱琴有些猶豫,夫人給的生子秘方說是保證生兒子,但世事無絕對,萬一生個女兒呢?就像皇后說的,到了那時候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看抱琴臉上糾結,阿玖再接再厲道,“生兒生女都是緣分,該來時自然就來了。這件事情本宮自有安排,以後不必再提。”心裡打定主意,要生孩子也得等到十八歲以後,堅決不這麼早生。
抱琴還有些糾結,“但是夫人……”
阿玖板起臉,“你是誰的丫鬟?”
阿玖極少對她們這麼嚴肅,這麼板起臉來把抱琴嚇一跳。抱琴忙道,“奴婢自然是娘娘的丫鬟。”
“你不說,本宮還以爲你是孃親的丫鬟呢!”
抱琴臉都嚇白了,忙着跪下道,“奴婢不敢有二心,奴婢聽夫人的吩咐也是因爲覺得夫人是爲娘娘好,絕對不敢藏有私心,請娘娘明察。”
阿玖淡淡的看她一眼,“以後你只管聽本宮的話就行,旁人吩咐了你什麼你只管跟本宮說,是好是壞本宮自有判斷,本宮一旦做了決定的事情就不必再多說,知道了麼?”
“是,奴婢記住了。”
“記住就行,夫人吩咐的事情就按本宮說的做,旁的不必理會。夫人要是再吩咐你,你只管把本宮那番話告訴夫人就行。起來吧。”
抱琴鬆口氣站起來,不敢再提讓皇后服用生子秘方的事情。
等李夫人再讓人送消息進宮,讓抱琴抱棋勸皇后用生子秘方時,抱琴就將阿玖說的這番話傳了回去。
李元知道後氣怒不已,指着李夫人數落,“你聽聽她說的這叫什麼話?老夫是她父親,難道還會害她不成?不相信自己的父母家人,到相信一個靠不住的外人,也不知道皇上給她吃了什麼**藥了,她就不想想太后和淳貴妃的下場!當初皇上想要捧起咱們李家來和蘭陵侯打擂臺,宮裡也需要有個人跟太后對抗,這纔對九兒表現的情深義重。現在蘭陵侯倒臺,咱們李家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別看皇上現在不理會,那是因爲朝堂上面還沒有整頓清楚。等皇上把朝堂整頓好了,就該空出手來收拾咱們,到了那時候蘭陵侯的今日就是咱們李府的明日!”
“她以爲皇上清理掉後宮裡的那些女人是想要獨寵她麼?那是皇上的手段而已!要不是老夫壓着,朝堂上彈劾皇后善妒的奏摺得把朝陽宮給埋了!老夫讓她早日生下嫡子以防萬一,她不但不聽,還以爲老夫是在害她!還竟然給老夫說什麼螳螂,她是螳螂,老夫是什麼?!蠢,簡直蠢不可及!老夫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女兒出來!都是你養的好女兒!”
李夫人被李元數落的啞口無言,賭氣道,“現在數落起九兒說是我的女兒了,當初是誰死活要把女兒帶在身邊教導的?”
李元氣的瞪眼,當初皇上登基,他成爲輔政大臣之後,就打着把女兒送進宮做皇后的主意,遂把才七歲的嫡女帶在身邊教導,直到十三歲送入宮中。這麼算算,九兒確實算是在他身邊教導着長大的,
李夫人見好就收,噎了李元一下立馬道,“九兒說的也有道理,與其現在急着讓她懷孕生子,不如趁此機會把皇上的心攏在手裡。只要皇上心裡有九兒,看在九兒的面子上也不會對咱們首輔府如何的。”
“皇上的真心能值幾個錢?老夫告訴你,真心這東西在皇室裡最不能要。你往上數幾代,皇室裡面可有出現過一個真心的麼?皇上又是先帝的兒子……”提到先帝,李元撇一下嘴,十分不屑,“先帝的種兒你還巴望着他能成爲一個癡情的?在皇家人眼裡,兒女情長永遠沒有江山社稷來的重要。現在九兒顏色好,皇上圖新鮮稀罕兩天,也未必沒有麻痹我們的意思在裡面。等皇上騰出手收拾咱們的時候再想後路就已經晚了!”
李元說的這麼明白,李夫人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着急道,“可是九兒的性子自小就倔強,她不樂意的事情別人說什麼也沒用啊。”
“九兒的性子雖然倔強,但卻聰明靈慧,懂得審時度勢。她現在被皇上的舉動**的頭腦,等皇上納別的女人入宮後,她就清醒過來了。到時候不用咱們說,她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對她最好。”
看着李元冷酷的臉龐,李夫人忍不住心驚肉跳,“老爺,你,你想做什麼?”
“放心,九兒是老夫的女兒,老夫自然不會看着她吃虧,只是給她提個醒而已。老夫讓人壓下了一大批奏請皇上選秀的摺子,等明天就讓人把這些摺子送到皇上跟前。”只要皇上撐不住有了動搖,皇后必然會有所察覺。
女人善妒,沒有哪個女人肯心甘情願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納妾,等九兒對皇上失望後就會重新恢復成以往理智的樣子,知道只有生下嫡子她的地位才能穩固。到了那時他再和九兒商量什麼事情,九兒就該站在家族的立場考慮了。
李夫人臉色一變,“你想送女人進宮跟咱們九兒爭寵?我不同意!九兒在宮裡戰戰兢兢這麼些年,好不容易鬥倒了太后,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你這個當爹的不說幫着咱們九兒,還上趕着給九兒添堵,就你這樣的父親麼?!”
“不是爭寵,有老夫在,誰能越過九兒去?這些人只不過是給九兒練手用的。這件事情你別管,老夫自有安排。”李元知道李夫人心疼女兒,也不計較她言語衝撞,耐着性子解釋,“九兒是老夫的女兒,也是咱們李家日後能否繼續興旺的關鍵,老夫能害她麼?你就是愛瞎操心!老夫前面還有事,先去忙了。”
李夫人還想說,李元已經出了門。李夫人沒法,生了一會兒悶氣也不可奈何,只能讓別人多盯着朝堂上的動靜,有了消息趕緊傳過來。
再說阿玖,此時壓根不知道李元想着要給她個教訓,正拿着一張桃花箋好奇的問昭帝,“永安大長公主過壽怎麼想起來請本宮過去?”
腦袋裡思索一圈,這個永安大長公主也算是皇室裡面的尊貴人了,原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比先帝大了十一歲,今年已經六十高齡,在先帝當政的時候很是風光了一陣,後來先帝薨逝,蘭陵侯和太后把持朝政,因着太后和永安大長公主不對付,永安大長公主就變得的低調起來,平日裡並不愛出來活動。
故此,阿玖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的時間,還沒有見過永安大長公主。
現在永安大長公主突然給她下帖子也難怪她會覺得奇怪。
姜太后和永安大長公主不睦,昭帝這個養在太后膝下的養子同樣也不得永安大長公主看重,先帝還在時永安大長公主仗着自己是嫡親姑姑的輩分沒少當衆教訓昭帝,爲的就是下太后的面子。故此昭帝對永安大長公主也沒什麼好感。
眼睛瞥一眼阿玖手中的桃花箋就扯過來扔到一邊,“不是什麼重要的宴會,你是皇后,不想去就不用去,不必給任何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