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找到阿玖的時候,阿玖正擼着袖子在賭坊裡面玩的起勁。
抱琴抱棋一左一右努力想要將自家主子與周圍的一幫大老爺們隔開,可在這樣人擠人的地方,她們這點小動作顯然不起什麼作用,而昭帝派過去護衛阿玖的侍衛有些呆滯的立在一旁,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昭帝的臉頓時就黑了,也不顧周圍人多氣味難聞,上前兩步拎着阿玖的衣領就把人給薅了出來,額頭青筋跳兩下,咬牙,“夫人,你這是在做什麼?!”
阿玖不滿的扭動兩下,剛要發怒,一看是昭帝,頓時雙眼冒光的興奮道,“玩啊!原來這裡也有骰子!你不知道,我剛纔玩了這一會,竟然連着贏了四五次。我運氣從來沒這麼好過!”
阿玖真的實在是太興奮了。
在末世,基地裡的人除了整日練習異能之外,唯一的娛樂就是用搖骰子賭博,她的賭運一向不好,所以她只是偶爾玩兩次,並不多喜愛。
現在乍然到了這個世界,雖然覺得樣樣都好,但生活習慣和說話習慣畢竟和在末世時不同,難免有一些生疏感,猛然看到自己曾經熟悉的東西,心裡的興奮可想而知,一個沒忍住,就鑽進來下了幾場賭注,沒想到她的賭運還挺好,竟然連開連贏……心裡忍不住小小得意,果然還是這個世界好,連賭博都這麼可愛。
賭坊坐莊的男子一看他好不容易盯上的大魚要走,頓時急了,忙着喊,“這位姑娘,馬上就要開莊了,你還下不下注?”
他們開賭坊的人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進來的賭徒只一眼掃過去,就能知道那些是賭場熟客,那些是新來的,哪個有錢,哪個是表面光。
阿玖一進來,他就盯上了,看穿着,就知道這姑娘不差錢,應該是哪家富家千金好奇偷跑出來玩的,這樣的人最好哄騙。故此之前連連讓她贏,等她嚐到甜頭勾上癮了,再慢慢讓她輸回來,從她身上贏個大的,一切算計的都挺好,結果這姑娘的家人找過來要把她帶走,他能不急麼?
一邊喊,一邊給周圍的幾個賭徒使眼色,幾個賭徒也忙着跟着叫嚷,“就是小娘子,趕緊過來再下兩把,哥們看你今天賭運不錯,還想跟着你沾沾光呢。”
阿玖被說得蠢蠢欲動,難得有這樣好的賭運,就這麼走了她還真有點不甘心。
昭帝冷哼一聲,不去看阿玖渴望的小眼神,拉着她轉身就走,見她抗拒的不想動,咬牙低聲道,“別忘了你的身份,堂堂皇后竟然跑到賭場賭博,你是想明天被御史彈劾的摺子砸死麼?”
想起抱琴抱棋給她講的那通篇大論的規矩,阿玖的小臉就垮下來,腳下不自覺的跟着昭帝往外走,扭頭對抱棋抱琴道,“等回去後,你們陪我玩。”
聽了阿玖的話,抱棋抱琴臉色扭曲一下,看着昭帝臉色陰沉的樣子,縮縮脖子不敢回答。
莊家一看阿玖等人真要走,更急了,忙着跟賭場的幾個打手使眼色。他剛纔爲了讓這姑娘上套,可是喂出去了二百多兩銀子,今天要不把這錢賺回來,鐵定受罰。
那些打手呼啦一下堵住昭帝和阿玖的出路,爲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道,“小娘子贏了錢就想走,有點不地道吧?你還真當我們這四方來賭場是散財的地方了?”
因爲不能繼續賭下去,阿玖心頭很是不悅,瞪着眼道,“你堵着門口不讓走,是想做什麼?”
男子也不繞彎子,直接道,“要麼你再回去跟我們莊家賭兩把,要麼就把剛纔贏的錢放下。”
阿玖很奇怪,“我贏了這麼幾場你們就不讓走,我再贏兩場,你們不是更不讓走了?”這些人不但賭品不好,腦子還有病。
男子懶得跟她廢話,“那也得小娘子你能贏才行。我勸你還是回去接着賭,要不然……”左右活動一下手掌,捏的手指“咯嘣咯嘣”直響,“爺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昭帝心頭壓着火氣,不想暴露身份,看身後的兩名侍衛一眼,“別打死了。”說着,拉着阿玖往後一退,兩名侍衛跳過去對着這些打手就是一陣痛揍。
阿玖腳步往前蹭蹭,也想跟着動手,被抱棋死死拽住,“小姐,有他們呢,不用您動手了。”在宮裡打打蘭陵侯夫人也就算了,要真是讓皇后上去跟一羣糙漢子打架,抱棋都不敢想那畫面。
這邊一動手,整個賭坊頓時熱鬧起來。
在京城裡能開賭坊的,哪個不是背後有靠山背景的?尤其是四方來賭坊,據說背後的東家乃是蘭陵侯的小舅子,忠國公府的二老爺溫冉。有這樣強悍的背景,哪怕四方來賭坊經常仗勢欺人,也沒有誰敢跟它對上。
現在一看有人敢砸四方來的場子,怕事的瞬間溜走一半,剩下一半站的遠遠的看熱鬧。
看着越來越多的打手涌過來,昭帝臉色更加難看,心裡隱隱後悔,早知道,該多帶幾個侍衛出來。
按說每個帝王都有專門的皇家暗衛,但他上位時就是蘭陵侯和太后推出來的傀儡,所以先帝的暗衛根本就沒到他手裡,這兩年他的精力全用在培養錦衣衛上面了,根本沒有給自己準備暗衛。
那兩個侍衛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動作稍微慢一些,身上就掛了彩,有打手直接甩開兩名侍衛,直接提着棍子朝昭帝和阿玖奔過來。
“主子小心!”眼看棍子就要落下,德寶嚇白了臉,忙着轉身護在昭帝身前。
耳邊傳來一聲慘叫,德寶嚇得一哆嗦,突然覺得聲音不對,扭頭偷看一眼,頓時驚掉下巴,“這,這……”
就見阿玖閒庭散步一般,一腳一個將這些打手踹飛出去。
艱難的咽口口水,德寶由衷的讚歎一句,“夫人,真乃神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