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和姬贏剛進京城,就聽說了李玫在大街上被乞丐扯破衣服的鬧劇,那個乞丐也是乖覺的,仗着力氣大在大街上裹纏了半天,卻在李府派府裡侍衛過來的前一刻乾脆利索的走人,因爲乞丐臉上塗的髒兮兮的,頭髮散亂,人們壓根沒看清楚那個乞丐的長相,找都沒法找。所以,哪怕知道李玫是被人設計了,李家也得吃下這個啞巴虧。
李玫的名節被毀,想要再嫁給順郡王是不成了。李政知道消息時差點氣死,看都沒看李玫,直接去找李元商議此事。
坐在馬車裡,阿玖摸着下巴問姬贏,“依你看,這會是誰懂得手?”
姬贏諷笑一聲,“都不是安分的人。若說誰最不想看到小十八娶李家女,非敏郡王莫屬。但是,敏郡王府有錦衣衛盯着,李元也對他起了疑心,在這檔口,他不可能親自動手,落下現成的把柄送到人手裡。我猜着,八成是樑國的人做的。”
阿玖若有所思,覺得姬贏說的十分在理,“很有可能。敏郡王這人我也見過幾次,以往只覺得他老實,沒想到背後能起這樣的心思,竟然和樑國人勾結,也不知道他這腦袋裡是怎麼想的。”一旦被爆出來,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即便敏郡王是宗親,不能滅族,但一個抄家問斬是跑不了的。
姬贏勾勾脣,“以前他老實,是因爲沒有機會,不得不老實。現在看到了希望,還老老實實的做什麼?”皇族中人有幾個是真正心性淡然,沒有野心的。只不過是有的人能剋制住,有的人剋制不住而已。瞧,這一次的事情不是就試探出來了好幾個麼?想起和敏郡王一樣蹦躂的歡的幾個宗親大臣,姬贏眸中佈滿晦暗。
阿玖從荷包裡掏出來一包開心果剝着吃,“現在咱們回來了,是直接回皇宮,還是繼續跟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姬贏轉動着手中的扳指,“他們下手破壞十八和李家女的聯姻,可見是沉不住氣了。這幾天應該會有新的動作。等一等再進宮。”
阿玖把手中剝好的開心果塞到姬贏嘴裡,笑眯眯,“等一等也好,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在外面好好玩一圈。等進了宮,我又沒了錦衣衛這個身份,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鹹香的開心果落入嘴裡,脣角還留着那一蹭而過的溫暖,姬贏眼底的晦暗散去,點點柔光凝聚,笑,“便是沒了錦衣衛這個身份,你想出宮,那一層宮牆還能擋得住你?”
阿玖嘿嘿乾笑兩聲,“擋不住是擋不住,我這不是怕經常出宮,被大臣們逮到後彈劾麼?我雖然不怕那些老頭子們嘮叨,卻怕給你添麻煩。我這麼爲你着想,你且知足吧。”
“知足,有了小九兒,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姬贏大樂,伸手捏捏阿玖軟軟的腮幫子,又在她的腦袋上揉一把,“這幾天在外面,你打算去哪兒逛?”
阿玖歪着腦袋想一下,“你賜給我的那個鎮南公府我還沒住過呢。”
姬贏挑眉,“你想住鎮南公府?”
“那是,反正咱們又不進宮呢,現在也沒地方去,臨時置辦宅院太麻煩,有那麼個鎮南公府在那兒立着,爲何不去?”
“若是去了鎮南公府,你就得拿出你鳳大將軍的身份來。”
“這個不怕,把那個面具取回來就成。那個面具還在朝陽宮我的百寶匣子裡存着呢。等晚上了咱們去宮裡走一趟,把我那個匣子拿出來。說不定,朝中人看到我這個鳳大將軍又出現了,還會想方設法的拉攏我呢。到時候,我還能再當一把間諜。”自從在昌國看着姬贏利用間諜的身份,輕輕鬆鬆挑起昌國內亂,阿玖就對這個產生了興趣。
看阿玖堅持,姬贏笑着,“既然如此,就依你。”
到了京城後,樑子坤就帶着女兒和下屬告辭。姬贏等人在客棧安置一晚,第二天一早,一個身穿淡藍色衣袍,頭戴玉冠,面容清俊的青年人帶着兩個僕從來到徵南鎮南公府,敲響了徵鎮南公府的大門。
到下午的時候,鳳大將軍回京的消息傳遍京城。
鳳大將軍是誰?那可是他們夏朝的戰神!以一己之力突破城門,收復失地,打的樑人潰不成軍,節節敗退,最後割地求和。豐州知道不?“豐”同“鳳”,整個豐州都是鳳大將軍打下來的!豐州立在那,見證的就是鳳大將軍的赫赫戰功。
且鳳大將軍雖然年輕,卻高風亮節,不貪戀權勢,真正的印證了那句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鳳大將軍於國家危難之時毅然出仕,擔起驅逐賊寇的重任。國家安穩後,依然婉辭皇上的冊封,遠遊他鄉,縱情山水。這樣的大仁大義,這樣的灑脫淡然,不止深受民間百姓愛戴,就連那些最是看不起武夫的文人墨客也是交口不絕的誇讚;更別提那些武將了,早就將鳳涅兩個字捧上神壇,當做終身偶像,恨不能一日三餐的膜拜。
這樣一個響噹噹的人物,在消失兩年後突然迴歸,怎麼能不讓衆人興奮,怎麼能不引起人們關注?!
消息傳出去後沒多久,得了消息的人就一波又一波的往鎮南公府送帖子,或是邀請鎮南公出席什麼宴會,或是送上拜帖求見。
看着桌子上堆的滿滿當當的數百封帖子,阿玖懊悔的腸子都要打結了,擰着兩根秀氣的眉毛苦兮兮的看着姬贏,“我現在不扮這個大將軍了,行麼?”
姬贏悶笑,剛要說話,假扮僕從的楓二臉色怪異的走進來,看着阿玖,“主子,懷遠將軍的小舅子在外面求見,說他是您的……您的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