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踏雪拿着一個包袱款款朝着念蘭的房間走來。
剛纔回到帳房,裡面沒有人,就知道念蘭定是回自己的房間了。看念蘭的房門是開着的直接走進房間,“小姐,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馬車在外面等着了,我們可以走了。”
“我也差不多,等等就好。”念蘭對着鏡子將自己臉上的面紗帶好,站起身子對着踏雪轉一圈道:“如何?看不出什麼吧?”
踏雪將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在念蘭的身邊轉圈,“沒看出什麼不對勁之處啊,不過,小姐啊,你想讓奴婢看什麼?”踏雪在發表了自己的結論之後又問念蘭道。
“啊?”看踏雪在自己的身邊打轉,好似很認真的研究,她還以爲她真的在鑽研,哪知,搞了半天,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在看什麼。“我想我待會要是再帶個斗篷,應該看不出什麼了。算了,我們走吧!”
踏雪拿起桌上的包袱趕緊的追上前面的念蘭。
爲了不引人懷疑,念蘭特地選擇從大門走。
大樓內,總共有三次,樓的形狀是以一個圓圈圍成的。每層樓,每間房,都能看到這一樓大廳所發生的事。一樓、二樓是活動場所,接客自然也是在二樓,這三樓則是姑娘們自己的獨立房間。就如工作人員場所,顧客是不能上去的。
紫衣樓,即使是在白天,生意照舊火熱。
大廳內的人聲鼎沸,說話聲,嬉笑聲,卻不顯得有絲毫的淫穢,而是井井有序。張張桌子上幾乎都有顧客定位,有幾桌則是叫了姑娘作陪。
念蘭披上一件白色的寬大斗篷,和着踏雪,兩人大張旗鼓的朝前樓走來,穿過大廳。
念蘭的經過在大廳內,已經是一個耀眼,大廳的內聲音小了些,不過衆人也只是遠距離的觀望,望而卻步啊!被念蘭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隔離、冷漠、高貴氣質所隔絕。
可是就是有這麼不時慧眼的人。就在念蘭剛要走出門的時候,撞上了一個剛剛進門的貴族子弟。本是毫無交集的,但那男人卻在念蘭走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攔住念蘭的去路,眼睛在念蘭的臉上打轉,調戲道:“喲,小姐好面生啊。是新來的嗎?這張媽媽也真夠缺德的,樓裡來了這個個大美人,居然藏着不現出來給大家看看。”
踏雪氣的是火冒三丈,自己來到這裡都是套好關係的,還偏偏就有幾個送死的。“你”上前剛要說出口,被念蘭的眼神攔截下,對着踏雪搖搖頭。
“小姐!”踏雪這才撇撇嘴,嚥下這口氣。
念蘭對於這種耍流氓見的又不是一次兩次,側過身子,準備繞道而行。
那人偏偏不識趣,也隨着移動腳步,繼續擋住念蘭的去路,眼睛在念蘭的臉上探尋。
一次兩次也許是巧合,這三次四次就是故意而爲,赤裸裸的挑釁,這男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她不能在次露出馬腳,只能裝下去。
念蘭一手擡起,擋在自己的臉上,似遮羞,微微轉過臉,嬌柔的聲音從她的袖內傳出:“公子,你這是何意啊?”
“在下,只是想問問小姐芳名啊!”那男人湊近身子,輕聲道。在念蘭的身上聞聞,後擡頭一臉的享受:“好香啊!”
“小女子”念蘭的眼裡閃現出一道不着痕跡的狠厲,復又柔柔出聲,剛想隨便亂編個名字,卻被身後忽然冒出的聲音打斷。
“哎呦,水公子今天在有空來坐坐啊!”
念蘭扭頭一看,遠處走來一個打扮的像老鴇的女人,年紀似乎已經上了中年,臉上塗着厚厚的一層“白牆”,嘴上的胭脂更是紅的比玫瑰還要豔麗,身上穿着綠色的花衫。走路時,手中的帕子一甩一甩的,那腰,那臀,妞的簡直也不怕閃了去。
瞧這模樣,應該就是身邊男人口中的張媽媽吧!
念蘭對於自己手下的錢財總數有多少都算不清,更別說是各個店裡的主管長什麼樣,是男是女了。所以,也只能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一些基本的吧!
張媽媽走上前,經過念蘭身邊的時候,站定了腳步,看了念蘭一眼,再是看像念蘭身後的踏雪,踏雪她認識,但是念蘭她不是很清楚,但見踏雪爲念蘭那包袱,似明白了大概。
“張媽媽,這小姐是……”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想知道念蘭叫什麼名字,想讓念蘭作陪。
張媽媽上前拉着那男人的衣衫,將手中的帕子甩在男人的身上,嗲聲嗲氣道:“水公子,這丫頭啊!是新來的,還沒出過場子,就連藝名都名想好呢!瞧瞧水公子這急的!您啊!就讓心好了,到時,這丫頭要是出場子了,奴家不會忘了水公子的!”
“嗯。這才差不多,諒你也不敢。嘿嘿……”水公子被張媽媽的馬屁拍的是飛上天了,估計着都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既然這樣,那奴家就給公子找幾個姑娘陪陪?”張媽媽拉着水公子往樓梯的方向走去。“這丫頭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您就大發慈悲,讓她出去辦好了事,奴家就讓她來漸漸公子如何?”後面,張媽媽是湊近水公子的耳邊說的,意思就是給你開了個先例。
“嗯,這還差不多。我先上去了,你讓她早點回來,我可等着呢!”水公子笑道,臉上滿滿的淫意。
“行,那水公子先上去。我這就去給您傳話去。”張媽媽拍拍水公子的肩膀,轉身來到念蘭的身邊,象徵性的對着念蘭和踏雪道:“行了,你們倆,快去快回。事情辦完了就回來,還有事等着你們倆呢!”
“是,媽媽。”念蘭忍笑,對着張媽媽道。
“嗯。”張媽媽點頭應道,後轉頭又對着踏雪嚴厲道:“還有你,看好小姐,要是她出了什麼差錯,到時我唯你是問。”
“是,媽媽。奴婢定看好小姐。”踏雪將包袱誇張手腕上,雙手合集放在腰間,對着張媽媽欠了欠身。
“嗯,快去吧!”張媽媽揮揮手,轉身朝樓上走去。
踏雪和念蘭這才轉身走出大樓,就看見了一旁停留在路邊的馬車。
“小姐,這邊。”踏雪指着旁邊的馬車道。
念蘭和踏雪,在馬伕的扶住下,先後上了馬車,那車伕將厚厚的車簾放下,再自己挑上馬車。
而同時,紫衣樓的門口,剛剛奔馳過一輛馬車。朝着皇宮的方向奔去,和念蘭馬車所去的方向是相反的。
馬車內的人,剛巧撩開車窗的簾子,看見了上馬車的念蘭和踏雪。
念蘭上馬車後,將車窗上的布簾撩開,看了一眼外面,卻不像與木子葉清的視線在空中相撞,驚的念蘭快速的將車窗上的簾子放下。
木子葉清察覺到了念蘭的躲避,更是在念蘭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特別是那雙眼睛。木子葉清也隨之放下車窗簾子,開始冥思奇想。
馬車外,柳通坐在車伕的旁邊。
念蘭他是沒有看見,踏雪他可是親眼看着她上車,進去,又擡頭看了看看來看招牌“紫衣樓”。不由的一陣懷疑,這琉璃居的掌櫃怎麼出現在紫衣樓的門口?這可是青樓。一家酒樓,一家青樓,兩家似乎並沒有什麼關聯,生意上也沒有什麼交集,莫非,他們的老闆之間相熟?亦或者說根本就是同一個老闆。
這也就想通了,自己爲什麼在琉璃居守株待兔那麼多天,居然連她的影子也看不到,原來她們還另有營地。
馬車裡面的木子葉清,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剛剛上馬車女人的熟悉感從和發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小姐,怎麼了?”踏雪看見念蘭急急忙忙的樣子,疑惑出聲。
“我剛剛看到木子葉清了,不過好在他好像沒有認出我。”念蘭拍拍胸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額,奴婢說了讓小姐再待一兩天的啊!你就是不信。現在好了,出門就遇見瘟神。”踏雪裝出一副老成人教育小孩子的模樣。
“好,好,好,我知錯了,還不行嗎?你要是再念叨下去,估計就先未老先衰了。”念蘭雙手舉起,擺顯出舉手投降的樣子,調笑踏雪。
“好啊,小
姐,你敢嫌棄奴婢!”踏雪說着就衝上來撓念蘭的癢癢。
兩人在馬車內嬉戲,鬧成一片。
就在念蘭的馬車消失在一處轉角的時候,木子葉清忽撩開車簾,對着外面的柳通道:“柳通,追,追剛纔的那輛馬車。”
“皇上,街上那麼多馬車,我們要追哪輛?”柳通不明白木子葉清怎麼忽然要追馬車來。
“剛纔停在紫衣樓門口的那輛馬車。”木子葉清有着催促的意味,他已經想到了那雙眼睛他在哪裡看見過,雖然她的樣子自己沒有看到了,但是那雙眼睛,只有一個人有,那就是自己的妻子,念蘭。
“是,皇上。”柳通讓車伕掉頭,開始追尋念蘭的馬車。
馬車,慢慢停下,外面的車伕出聲體提醒道:“小姐,到了。”
馬車內的兩人還在折騰,聽到外面的聲音,雙雙氣喘吁吁的停下,隨之整理了下衣衫道:“小姐到了,我們下去吧!”
“嗯。”念蘭將那凌亂的衣衫整理好,跟着踏雪出了馬車。
“劉叔,這錢你拿着,你先去對過的茶樓喝會兒,給馬喂喂飼料,我們上去上柱香,就下來。”踏雪將念蘭扶下馬車,拿出腰間的一錠白銀,交給車伕。
“誒,好。你們去吧!”這車伕是踏雪的專用車伕,踏雪去哪,基本上都是坐他的馬車。見踏雪遞過來的銀子,也就不客氣的接下,因爲他知道踏雪的脾氣,你不接,她也還是會讓你接下。
“小姐,我們上去吧!”踏雪轉身,對着念蘭道。
今日雖然不是祈願節,這上香的人還是不少。
“嗯”念蘭點點頭。看着上面幾乎望不到邊際的臺階,還有那上面只有隱隱人影的一點。念蘭也是心有餘悸啊,上次爬山的經歷可是歷歷在目。
半山腰。
踏雪和念蘭兩人停下,坐在一邊的石頭上歇息。
旁邊,不時的走過幾個上下的人。也有站下來歇息的。
念蘭只感覺的自己渾身冒熱汗,口也好渴。和上次的感覺完全不同。她還清晰的記得上次她爬的越高只會越覺得寒冷。這一次冷,一次熱,這差別未免有些太大了。
“小姐,你還好吧!有哪裡不對的地方嗎?”對面的踏雪見念蘭的神情有些怪異,有些擔心出聲。頭也隨着念蘭在周圍看看。
“沒有,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我們繼續上去吧,不然等我們下山的時候,就天黑了,山上的溫度可是很冷的。”念蘭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子,又開始往上走去。
“哦,來了。”踏雪也隨着站起身子,拍拍自己的身後衣衫,跟隨念蘭的身後朝上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一口氣,氣喘的爬到山頂。
踏雪幾乎是累趴下了,念蘭還好,上次已經爬過了,還算承受的住。
“好、好多人啊……小、小姐,這、這裡,真的,有、有那麼、靈嗎?”踏雪半蹲着身子,雙手撐着大腿,不停的喘息,看着山頂上,那些正在拜佛,上香的信男信女。對着站在一邊,雙手叉腰,有些微喘的念蘭道。
念蘭上前幾步,看着不遠處的那顆已經掛滿紅絲綢的老槐樹。“心誠則靈吧!不試又怎麼知道呢!算是給他超度超度吧!”
“小姐等等,奴婢去那邊爲小姐買紅布去。”踏雪有些緩過神來了,站起身子,指着一邊對念蘭道。
念蘭只是點點頭。
念蘭站在老槐樹下,看着那些人年輕的男女,合力將一個寫好願望的紅絲綢扔上老槐樹,隨後兩人幸福的抱在一起。
念蘭曾經也有過,想和和木子葉清一起來許願,拋紅絲綢。不過,對於現在,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奢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看着他們那幸福的模樣,她忍不住羨慕。
這時,踏雪在一邊喊道:“小姐,奴婢買到了。”
念蘭回神望向聲音的來源。看到了踏雪左手中拿着筆墨,右手拿着紅絲綢,朝着念蘭晃盪。眼神一閃,也看到了踏雪身後的兩人,是木子葉清和柳通。
踏雪的呼喊,讓木子葉清的視線轉移到了念蘭的身上。眼裡有着複雜,那是怒氣和喜氣的結合。
念蘭的腦子瞬間閃過,他發現自己了,他知道自己了。
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自己的樣子都不一樣了。他居然還能認出自己。
她不想和他回去,更不想進皇宮這個比王府更大的籠子,她不要進那個猶如大染坊的世界,更不要做金絲雀。所以她只有跑……
念蘭拔腿轉身就跑。
踏雪不明白,念蘭爲什麼要跑。在念蘭的身後呼喊道:“小姐,你要去哪,小姐。”扔下了手中的東西,追上。
木子葉清見念蘭轉身就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就是自己剛剛下封的冷妃。隨之提腳也追上。
汗,剩下的柳通,自然也是追上。
念蘭跑去的方向正是清門寺的後山。
念蘭順着小道一直朝前跑着,還不時的看看身後窮追不捨的木子葉清的柳通,踏雪已經不見。估計是已經被他們甩在後面了。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繞過好多的樓房,小道、牆壁和轉彎。只是這路,似乎越來越偏僻了,幾乎到了沒有了路的地步。可是她不能停,因爲木子葉清還在身後追上來。
這路的雜亂,讓木子葉清和柳通就是想要使用輕功,都使不出來。
念蘭沒有看到,在她剛纔跑出沒有路的小道時,旁邊的一個牌子上,寫着“禁地”與“危險”四個字。
木子葉清看到這個牌子,趕緊出聲。“念蘭,別跑了,前面危險。”
對於身後的呼喚,念蘭沒有回答,徑直朝前跑去。心裡腹誹:“白癡纔跟你回去。”
還不時的看看身後已經幾乎追到自己的木子葉清,他們只見的距離只有5米遠。念蘭跑的更加奮力。
“念蘭,別跑了。停下,停下,前面沒有路了。”木子葉清見前面的路不對勁,趕緊出聲阻止。生怕念蘭跑的太快,跑下去。
猛然間,念蘭的前面沒有路了。
念蘭猛的一個急剎車,在懸崖邊上搖晃幾下,最後穩住了腳步,崖邊的幾塊碎石落下崖,“叮叮咚咚”的響起,慢慢的,聲音消失。念蘭拍拍自己的胸,看着身後同樣停下的木子葉清。“你們離我遠點。”
剛纔念蘭的那舉動,幾乎是嚇的將他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念蘭,乖,跟朕回去。”
“跟你回去?不,木子葉清,我已經寫休書給你了,你就放我走吧!”念蘭觀察着木子葉清和柳通的一舉一動,又時不時的看看自己身後深不見底的懸崖,腳,在崖邊磨蹭着。
“你想一封休書就想和朕脫離關係,女休夫,朕聞所未聞,怎能當真,朕可以容忍你胡鬧,但是,你是朕的妃子,就一輩子都別想逃離,你一定要朕回去。”木子葉清皺眉強勢道。一副不可拒絕的語氣。
“木子葉清,你應該清楚的很,我是什麼樣的性格。王府不適合我,皇宮更不適合我。我不要做個時時刻刻關在牢籠裡的金絲雀。我寧願做一隻簡單的麻雀,在空中自由飛翔的麻雀。”念蘭幾乎是歇嘶揭低的咆哮道。
“你要是待在皇宮感覺的悶,想出宮,也可以,朕平日裡會時不時的抽空和你出宮走動,遊玩,這樣你就不會悶了。萬事,我們都可以商量,你先過來好不好,你身後是懸崖,很危險的,要是掉下去可就是粉身碎骨。”
木子葉清自己看着那懸崖都有些擔心,這麼高,要是她真的一個不小心掉下去,就算他武功再好也救不了她啊。他真的很不想失去她。木子葉清的腳不着痕跡的在慢慢湊上前,想要在念蘭不留神之際,將念蘭拉回來。
“你後退,不然我就從這跳下去。讓你永遠得不到我。”念蘭的語氣裡有着決絕,腳又往後退了一分。
木子葉清無奈,又退後幾步。對着身邊的柳通使去一記眼神。繼續勸念蘭。“好,好,我退後,你進來一點。人的命只有一條,失去了就沒有了,念蘭,你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好不
好?”
木子葉清對柳通眼神,被一直關注着他動作的念蘭看到了。
他又要騙她。呵呵……
人的一個精神力,承受能力,在一定的時候是有限的,木子葉清的逼迫人讓念蘭感覺的一陣窒息的難受,想到自己的孩子,他的皇位,利用,玩弄,他對自己做的種種往事歷歷在目,涌上心頭。
念蘭想到了一種逃避的方法。
淚,從眼中流落。
念蘭的淚水不停的滑落,流進嘴裡,是鹹鹹的味道,還參雜着有點苦。
歪着頭,很認真的看着離自己只有三米遠的木子葉清,“木子葉清,現在,我要是讓你在皇位和我之前選擇一樣,你,是要江山,還是選擇和我一起遠離朝廷。”
念蘭此刻的樣子很脆弱,就像是一個已經歷史悠久的白瓷,一碰就碎。
這對於念蘭來說,幾乎是一個毀滅性的問題。可是她還是選擇傻傻的去詢問,希望,木子葉清回答的是願意和她在一起,即使,是一種欺騙。
可是事實往往都是殘酷的,木子葉清的揮發徹底破碎念蘭那顆還在懸崖邊搖搖晃晃的心。
“江山。”木子葉清看着念蘭,幾乎是好不思考的直接從嘴中蹦出,他不想騙她。
念蘭的身子一個踉蹌。心徹底的碎了,死了。她甚至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是那麼的響亮,讓她感覺的自己耳朵都受不了嗡嗡直響。
“念蘭,你聽朕解釋,你也知道現在木國是個什麼……”木子葉清想要解釋自己選擇的原因,也更希望她能理解自己。他看不得念蘭這樣子,他能感受到念蘭心裡所承受的痛苦。
“夠了,你不要說了,我不要再聽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念蘭揮手打斷木子葉清的解釋,無力的反噬。
淚水順着臉頰滴滴滴落,山頂上的風特別的大,特別的寒冷,念蘭的淚水幾乎結冰,凝聚在臉上。
念蘭轉身,望着懸崖那邊的天際,忽然仰天長笑,“呵呵……呵呵是啊,一個爲了皇位連自己親生孩子都殺的人,又怎麼會輕易的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皇位呢!你說過的,這世界這麼多,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對不對?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只是一個孤兒,又不是水帝的親生女兒,人家只是可憐我,認了我做義女,孤兒就是孤兒,終究是要註定永遠孤獨一生的。我原本以爲來木國爲水國和親,免去水國百姓的戰爭之苦,也報了水帝多年來的養育之恩,我就可以得到自由。可是,上天就是如此的作弄人,天不盡人願。自己居然陷進了自己的局中……”
念蘭就毫如自言自語,轉身望着懸崖。
木子葉清見念蘭陷入自己的思緒中,自言自語。但是崖邊實在是太危險了,就在他準備在念蘭看不見,上前想抱住念蘭的時候,念蘭忽然喚住他:“木子葉清!”
嚇的木子葉清以爲她發現自己,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念蘭背對着木子葉清,沒有了剛纔的激動,語氣淡淡:“木子葉清,我這一世最後悔的就是遇見你,認識你,更甚至最後還愛上了你。人生,若是真的有來世,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呵呵……我不會告訴你的。不過,你若做人,那我就寧願做只任人宰割的畜生,也不願再與你相識。”
明明是那麼強烈的語句,卻被念蘭輕描淡寫的從口中說出。
念蘭忽然感覺的自己的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豁達。
轉身最後看了一眼木子葉清,想要將他的樣子深深的刻進自己的心裡,好給自己一個提醒。心裡默唸一句:“木子葉清,下世,別讓我再認識你了。”
而一邊,其實有一個身影一直跟蹤在他們的身後,只是他們幾人沒有注意到。那人躲在一個樹上,手中那個一塊石子,等着一個最好的時機,在木子葉清衝上前,救下念蘭之前,將石子往念蘭的身上射去……
怎料,不用他人幫忙,念蘭自己一腳懸空,身子往後懸崖邊倒去。
“念蘭……”
“娘娘……”
“小姐……”
“主子……”
“蘭兒……”
空中出現了數聲呼喊聲,和幾個身影。
那是剛剛追上來的踏雪。身子還在不停的喘息,沒想到她剛剛追到,看到的就是這樣決絕的一幕。
還有從爲在外人面前現身過的影和魅。兩人依舊是一黑一紫的衣衫。兩人本已經離去,就在已經快到到達的時候,魅忽然感覺的一股心神不寧,他擔心念蘭會出事,直接快馬加鞭的原路返回。
還有隨着已經長久沒有出現,依舊是一身白衣的慕容流雲。他一直以爲念蘭有暗處的魅和影看守,應該不會出事,這才抽空回家爲他的父親拜壽,順着在家盡了幾月的孝道,待他趕回來之際,聽到的是晨王爺叛亂,木帝死,晨夫婦死,木子葉清登基,念蘭滑胎,現在更甚至親眼看到念蘭落崖的一幕。
還有,隨聲雙雙同時閃身想要抓住念蘭的身子的柳通和木子葉清。可是兩人的手中皆是空空,什麼也沒有抓到,連個衣角都沒碰到。
給人來不及想,一個黑影隨之躥出,跟着念蘭後跳下懸崖。
“魅”影對於魅的忽然跳下懸崖,驚呼一聲。隨之明白的默默離去,他知道魅會無時無刻的跟隨在她的身邊,即便是死。
木子葉清趴在懸崖邊,眼睜睜的看着念蘭漸漸落下崖。那臉上還有這安詳與解脫的笑。
不、不、他不能讓她就死,他還想着和她過一輩子。她怎麼可以就這麼輕鬆的先離開,他還有好多話沒有和她說,還有好多話沒有和她解釋。
站起身,就要隨着念蘭跳下。卻被柳通從身後攔住,勸道:“皇上,皇上,娘娘已經死了,你不能跳下去了,你還有江山百姓要顧,你若是隨娘娘去了,那百姓怎麼辦?木國的江山該怎麼辦?皇上,你要三思啊!”
木子葉清確實是放不下江山,被柳通這麼一提醒,又無力坐在崖邊,看着深不見底的崖底。她怎麼可以就這麼輕鬆死去,他是想死也死不了,猛然間,腦中有一想法,念蘭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對,她不會死的。“柳通,你現在立刻派人,給我下崖底,尋找冷妃的屍體。”
“是,皇上。”柳通知道木子葉清不會輕生了,放心的轉身離去。
慕容流雲感覺的自己呆呆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去壓低尋找念蘭的身,也許,她現在還沒有死,躺在哪裡等着人去救她,早找到一刻,救治的希望就越大。想到此,慕容流雲隨之也轉身摸摸的離去。
這人都走光了,躲在樹上的人才離去。不管是念蘭自己跳下懸崖,還是她打落她下懸崖,總之都是一個意思,念蘭落崖了。自己的任務完成了。至於念蘭死與不死,就不在她的考慮之間了。
這時,踏雪從地上爬起,跑到木子葉清的身邊,在他的身上就是一陣狂錘,將渾身的力氣都使出,“都是因爲你,你這個惡魔,將小姐的孩子害死還不夠,現在又將小姐逼死。爲什麼,爲什麼,小姐只是想過簡單的生活,你給不了,爲什麼就不能放過小姐。嗚嗚……小姐奴婢以後怎麼辦啊!”
這也是事實,踏雪這麼奮力的做聲音,遊走在這條混亂參雜的道路,都是因爲念蘭,念蘭一直都是踏雪的信仰。以前念蘭是男兒身,她隱隱對念蘭有着情愫,後知道念蘭是女的,她便將念蘭當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爲念蘭做事,也是爲自己做事般!雖然她不知道念蘭待她當是什麼。直至前不久,她知念蘭要逃離木子葉清的身邊,又是爲了念蘭和她以後的生活更好,而努力。踏雪自從認識念蘭之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念蘭的身邊打轉。
木子葉清坐在地上,仍由踏雪在自己的身上狂打。
踏雪累了就休息,休息夠了就繼續捶打木子葉清。
直至柳通回來。“皇上,你交代的事,微臣已經讓人去辦。估計要不了多久,娘娘……就會找到了。”他本想說念蘭的屍體就會找到的,但是不像打落木子葉清最後一點堅信,也就將話沒有吐出。
這時,踏雪忽然站起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