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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敵人收到了什麼風聲,也許鬼子吃錯了藥,就在小鬼頭剛下去的同時,前後兩面的武士和忍者同時對我方發起了總攻。
後面的我沒時間觀察,但是聽那急促的機槍聲和雜亂的步槍聲,其中還時不時的來顆手榴彈(這個時期一般軍隊都用不起手雷)我就知道肯定激烈無比。
:“小鬼頭,小鬼頭!”我急忙大聲呼喊。
見小鬼頭的腦袋一下子又冒了上來,閃亮着一雙大眼睛盯着我,一看就知道是興奮期待着心中答案的表現,我沒好氣的吼着:“你還在那看個屁啊!趕快給老子幫忙防守後面,手雷少扔點,最少我們三人一人留一顆。還看!看個毛,快!”
小鬼頭這個時候把他的靈活表現的十分完美,在大聲的回答:“好嘞!”後,一撐地身子就上來了,在一撩腳,一滾,再一撐地面,飛快的跑到了大揹包處,給我和阿超抓了一把彈匣,各留下一顆手雷後,提起揹包就跑到了另一邊。抓起一顆手雷,伸着腦袋就往外看,還好這邊多是忍者,都傻到了沒用熱兵器,還是以長刀和飛鏢來攻打我方陣地。
小鬼頭有了目標後,我估計他是興奮的忘乎所以了,都使出吃奶的勁猛的一拉環,兩手瞬間就成了一字型,但他沒有感覺到不適應,而是裂着嘴對着下面就扔。
“轟!”
一顆和手榴彈爆炸時有些不同的聲音兩三秒後就響了起來,格外的刺耳。
下面的那些忍者也和前面的一樣,都慣用於用煙霧彈開路,等敵人看不清時就大舉進攻,而小鬼頭從上面扔的這顆手雷爆炸後,就跟一個重物落地一樣,讓那些煙霧馬上向四周散去,中間留下了一地的忍者和武士。
小鬼頭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竟然就站在那對天哈哈大笑起來,顯然十分的開心和激動,笑了老長一下後他又摸手雷觀察下面。
這更加肯定了我對他的評價:這小子絕對心理不平衡,愛殺人。
見他沒有什麼顧忌的又要扔手雷,我急忙大罵:“你個狗日的小鬼頭,給老子節約點,先用槍打,聽到老子說話了嗎?”
小鬼頭猛地回頭對我一笑,但那閃亮的目光中透露出來的是,狼在吃東西被別人打擾了一樣,絕對是吃人的目光。
我一愣怒火瞬間遍部全身:還反了天了,你個狗日的還敢跟我對眼。
於是我也眯起眼,運氣的向他雙眼看去,小而精的殺氣,像實質化了一樣向他撲去。小鬼頭一個哆嗦就醒來了,知道自己剛纔做的不對,馬上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對我笑了一下。
我沒有絲毫的退意,冰冷的說:“節約點用手雷,先用槍狙擊一下,懂嗎?”
小鬼頭也不嬉皮笑臉了,嚴肅的回答了聲“是!”後,馬上從背上取槍,轉身就搜尋敵人。
:“怎麼呢?剛纔那麼大的殺氣。”阿超正在狙擊敵人,見我回身用槍瞄準,小聲的問我。
:“沒什麼。”我不想回答。因爲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對兄弟有殺氣,心裡也有點不舒服,但我很快的就沒時間去想,因爲敵人大部隊終於衝進前面的操場了。
流川上忍也是着急無比,前幾次要不是部下拉着,估計他早就親自帶隊衝鋒了。剛收到敵人的增援部隊已經進入了外圍,人數都不多,但武器精良,素質很高,都善於躲在暗處打黑槍,這已經夠讓他着急的了,可前面的敵人陣地老是攻不下來,而且敵人的槍法十分精準,讓他的部下受到了極大的傷亡,看到一個個自己人倒在眼前,敵人的防禦陣地還在,誰都會和他一樣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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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增援近了,沒什麼時間在拖延,所以流川上忍下了最後的總攻,不成功就成仁。
我不知道的是,我所在的這棟大樓已經沒幾個完好之人,大多都受了傷。張鐵林對長已經從四樓下到了一樓的左邊機槍陣地上了,因爲大多數兄弟已經犧牲了,包括那個一臉綿綿鬍子的大柱子排長,他就犧牲在右邊的機槍陣地上,是被敵人的飛鏢打中了腦袋而忘。
好多好多的煙霧彈在操場裡爆炸,濃的根本就別想看清下面的活動。
:“呀子革革(衝啊!)!”流川上忍還是帶着面具,不過他和所有的忍者武士一樣,頭上多了一條白布,白布正中心有一個小小的紅色圓圈,這是他們決死的意思。
所有能動的忍者和武士,包括那一百多名沒受什麼傷的日本軍人,都發瘋似的衝入了操場大院。還有幾十名忍者從兩側悄悄的摸向大門。
機槍聲,不槍聲,喊殺聲,慘叫聲,哼呤聲……無數的聲音交雜在一起了,除了炮聲外,這裡和一個正規戰場已經沒什麼區別。
情形如此危急,我急忙轉頭,見小鬼頭又開始悄悄地摸手雷,還不時的瞄着我看幾眼,見我轉頭,他立即縮手,裝腔做勢的拿槍瞄準下面。我氣的直對小鬼頭大吼:“你裝個什麼勁!給老子到這邊來扔手雷,多多的扔,對準了扔,不需要節約彈藥,那沒必要了。我們能不能活着過今晚就看這一下的了。”
小鬼頭見我沒罵他,而是叫他過來扔他最喜歡的傢伙,一手拿槍一手提包就急忙跑過來,蹲在我旁邊就開始摸手雷。
我和阿超連瞄準器都可以不需要了,因爲下面的敵人實在太多了,小鬼頭每扔一顆手雷就能炸倒一大片,鮮血四射,血肉橫飛,這場面不僅麻木了我們的神經,也激起了敵人的兇狠,雙方都是不要命的死拼。
小鬼頭一摸揹包,沒有手雷了,我和阿超的那兩顆早就扔了下去,他只能暫時性的放棄了這種手雷炸野豬的激動心情,和我們一樣開始用槍打。
敵人已經衝進了一樓,我方的機槍聲啞火了,但是很快的就響起了一陣陣的手榴彈爆炸聲,震的我們三人都站不穩。
“唰!”一個狙擊手專用的大揹包突然從那個小窗口中扔了上來,我和阿超急忙轉身用槍指着。
一個穿着我方狙擊手野戰服的兄弟露出了上半身,全身都是血,跟本就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我們都注意到他的右手下半節沒了,包紮處淤血粘合着很多飛塵,我們三人急忙要去拉他上來,他卻嚴肅的對我們說:“我來傳達張隊長的命令:兄弟們先走一步,請三位兄弟保重。”
看來他是失血過多,他胸口急喘了幾口氣後,用那隻左手向我們敬禮,我們三人都拿着槍對他敬禮,真的,這是我第一次真心的敬禮,因爲我知道他的意思,下面的兄弟恐怕都在用自己的身體綁着手雷和敵人同歸於盡,纔有這麼大的動靜,我可以想象到那需要多大的意志和決心,我真的佩服他們。
:“兄弟你快上來。”我就要上前拉他上來。
:“不!我們那隊人就剩下我一個了,活着也沒意思,兄弟我先走一步了,再見!”他還是敬着禮對我們說,說完後又指着那揹包說:“這裡面是最後的彈藥,三位兄弟保重。不過說實在的,你們的槍法真好,比我們隊的人都厲害,我佩服。”
下面又有幾聲手榴彈爆炸的聲音,他努力的平衡了一下,看着我說:“能不能給我顆手雷,我想那傢伙威力大點,給我墊背的人會多些。嘿!!!!”
我急忙抓起幾顆手雷給他,忙問:“兄弟叫什麼名字?”
他只拿了一顆,慘烈的笑了一下:“算了,整個分隊的弟兄們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的名字沒什麼意思,叫我第四小分隊吧!保重!”說完他用嘴咬着環對我們一敬禮就消失在小窗口中。
我們三人急忙還禮,心中很痛,鑽心的痛,眼淚也流了下來,心裡默唸了一聲“保重,我不知道名字的兄弟們!”。我知道他那張慘烈的笑臉已經深深地印入了我腦海中,一輩子都不能忘記了,我根本就不想忘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