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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飛機先是向右邊連續擺動了兩次機翼，但都努力的拉回了平衡，接着再猛地向右邊一擺後就再也沒有拉回到平衡狀態了，翻滾着向火車右邊栽去。
我見沒有想象中的濃煙冒出，而是很直接的栽向地面，我知道，我打中了飛行員。
“轟！”
鮮豔的火光一閃而出，緊接着就是大股大股的濃煙冒出。
“打中了！”
“團長打中了那架飛機咯！”
“團長萬歲！”
……
弟兄們都不顧剩下的兩架正低空而來的飛機，歡呼雀躍的叫了起來，好多老百姓都努力的伸出腦袋觀看，特別是對那架完蛋的飛機詛咒不已。
我向四周得意的揮了揮手，轉頭就見到小鬼頭欽佩的眼神突然看向我身後笑了起來，我急忙回過頭來，一看！燕子正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向前傾斜，手拿着照相機對我就是一閃“咔！”
我沒有機會表示得意，到是小鬼頭飛快的舉起了手中的毛八槍，得意非凡的向着燕子笑，唉！這小子抓住了機會。
也許我們都太高興了，沒有注意到另兩架飛機正從天空中飛撲下來，子彈帶起的“當！當！……”聲，嚇得我們都是一個哆嗦，馬上就開始瞄準了飛機。
兩架飛機一前一後相隔兩百米遠低空掃射而來，就向要給剛纔被我打死的飛行員報仇一樣，都是不要命的瘋狂掃射，從後面一直掃到了車頭，再一個拉高升空後，又要從前掃向尾。
我急忙轉身，小鬼頭用力的拉住我身上的皮帶，微微向後傾斜。
近了，近了……
從前面而來，鬼子飛機從離火車頂一百米左右的高度，稍微壓低機頭，很有規律的慢慢向下飛動掃射。
前面那架離我的距離五百米，離車頂一百米，我開始集中精神。
四百米，離車頂九十米，我端槍開始瞄準。
三百米，離車頂八十米，我開始估算位置，要離飛機頭前多遠的距離開槍。
兩百米，離車頂七十米，我估算了個大慨，瞄準了飛機頭前零點四米左右位置。
一百米，離車頂六十米，我摳動了扳機。
“嘣！”
“當！”
還是那種我不願意聽見的脆響聲傳入耳中，我知道自己沒有再次發揮神效的打中飛行員。
等！等！飛機屁股後面開始冒出黑色濃煙了，並越來越大，不停的一上一下的搖擺着，原來我打中了飛機的油箱，可惜沒有當場爆炸，不然那就是一場多麼壯觀和激動人心的場面。
開槍後，我立即抱頭趴在車頂上，眼睛卻看着那架冒黑煙的飛機，等待着結果。
那架飛機出乎預料的沒有馬上向地面栽去，儘管它屁股上的黑煙更濃密了，但它還是不停地一點一點的升高位置，接着一個大轉身，離地兩百多米高，正成斜線的向我們這節火車箱衝來。
我一驚，一個不好的念頭在頭腦中出現：這小子定是見飛機報不住了，這地方處於我方統治區，他跳傘後也絕對會被抓住的，到時候肯定被老百姓用鋤頭和菜刀給砍死，現在他絕對想來個自殺式的襲擊。
顧不得剛飛過的另一架飛機在掉頭，馬上拉栓退彈殼，抵栓就瞄準了那架屁股冒濃煙的鬼子飛機。
戰場是瞬息萬變的，時間也是處於飛快的流失中，當我做好準備時，它離我的距離只有三四百米遠了，而且正在一飛快的速度向我衝來。
通過瞄準器，我甚至看見他的模樣：黑色的軟頭盔，牙齒緊咬着嘴脣，，蛤蟆眼一樣的眼鏡罩中，透露出來的是絕望和仇恨的目光，像條要吃人的狼一樣的看着我。娘地！這小子果真和我想的一樣，想用飛機撞火車。
“嘣！”
來不急想什麼，我瞄準了他的胸口就開槍了。因爲距離太近的話，就算打死他，這小子的陰謀也很有可能得逞。
集中精神的好處就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子彈的彈痕，可惜的是，這次給我的感覺是子彈穿破飛機的透明罩後，與他腦袋手指寬的距離擦頭而過，可惜的距離，可恨的距離。
另一架飛機也掩護似的正向我們這飛來，一發子彈都沒有射出，看來是專心的打掩護了。
飛快的拉栓退彈殼，抵栓，舉槍，瞄準，摳動扳機。
“嘣！”
屁股冒煙的鬼子飛機離我還有三百米，這次子彈沒讓我失望，一槍正中眉心。我清楚的看見飛行員腦袋猛地向後一仰，一個手指大小的血窟窿出現了，接着飛行員又向前猛地一撲，飛機也立即向下栽去。
在離我們這節火車箱五十多米遠的距離爆炸了。
沒有歡呼聲，因爲另一架飛機正低空而來。
也許他覺得到了我方中有高手的存在，泄氣的開始拉高距離，最後終於掉轉機身向南方而去。
直到它的身影消失無影后，火車中爆發出歡天巨響。
我一屁股坐到火車頂上，泄氣的向後一倒，小鬼頭急忙抱着我笑，可我此時就只有一個想法――累！我要睡覺。
歡呼過後，火車裡接着又響起了沉痛的哭聲。
我沒敢去看，因爲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那些失去親人的同胞們，該怎樣去面對無辜的百姓，該怎樣去體會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與慘烈，我知道，我此時很軟弱。
燕子也體會到我這種軟弱的一面吧，她從小鬼頭手中接過我的身體，溫柔的抱起了我的腦袋，默默地爲我擋着急速的大風，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