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該說,不像是他這樣征戰沙場的王爺該有的東西。
是一個綴着護身符的墜子,她是看不懂那些庇佑經文的,只是在這墜子的上面,用極精巧的穗子打了一朵豔麗妖嬈的紅色花朵,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第一眼,除了豔麗,便是妖嬈。
這樣的穗子,若說是女子送給翔王的,倒也說得通,畢竟,太過女氣了。
而今,他把它送給她,無疑是希望她在這宮裡平平安安的吧。
平安。
嚼過這兩個字時,確實,自從懷了所謂的‘帝嗣’,封爲欽聖夫人後,她接下來每一步路,都將走得步步驚心,也身不由己。
無非是爲了那困束自個的恩情。
無非是在別人的博弈裡,尋得一道生存的罅隙,
將護身符戴上,千湄已將溫好的藥盞送了進來。
“本宮還是有些乏,今晚,不必讓太醫問脈了。”
“是,皇上也吩咐過,不讓人打擾娘娘休息呢。”千湄若有似無提了這一句,正對上蒹葭端詳她的目光,不由垂下臉,“娘娘先喝藥,晚膳已經備好,是稍後就傳麼?”
蒹葭收回端詳她的目光,頷首默允。
同樣的晚膳,有人卻用得並不舒坦。
翔王和王妃對坐在廳堂內,桌上雖擺滿了珍饈,翔王只動了幾筷子,便放了下來:
“本王還有些軍務要處理,就不陪王妃了。”
這句本能說得溫馨的話,從翔王口中說出,只帶了相敬如賓的意思。
風念念也放下筷子,隨翔王一併起身:
“夜深露重,王爺多加件衣裳再去書房吧。”
“王妃費心了,書房有外袍,王妃早些休息,今晚,不必等本王。”
“是,王爺也注意身子,明天還要早朝,早些歇息爲好。”
“本王自有分寸。”翔王說完,逃也似地避去了書房。
風念念望着他軒昂的背影,心底的滋味唯有自個清楚。
其實,她不該強求什麼,比起姐姐在宮中的日子,能嫁得翔王這樣的夫君,總歸是最大的幸運。
哪怕,他也會納側妃,可,至少,她每日,都能看到他,而不是苦守在宮殿的一隅,等待召見或者遺忘。
所以,不該再有介懷了。
她略略再用了些晚膳,方回屋,回屋不久,陪嫁過來的離嬤嬤便笑呵呵地進得房來。
“什麼事這麼開心?”風念念正對鏡摘除髮髻上的配飾。
這些事,在太傅府,她就不喜勞煩丫鬟,更多的時候,她性子偏靜。
“王妃,聽說啊,今年的避暑,皇上會帶幾位親王到行宮去過呢。那裡,即便是大熱天,都不燥熱。可真個好地方。王妃頭一年嫁給王爺,倒是能去見識一番。”
“你又從哪聽來的,我今日進宮都沒聽太后提起。”
“太后怎會告訴小姐,她巴不得小姐不去呢。”離嬤嬤從小看風念念長大,對風初初莫名就是敵視的。
“別再說了,被別人聽去,就不好了。”風念念打斷道。
“老奴沒說錯,不就是當年趁先帝酒醉,迷惑了先帝,她能有今天?說到底,這始終是風府的恥辱。”離嬤嬤嘴一撇,不甘心地低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