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厲兵秣馬,準備一舉踏平“冥水閣”的昊辰等人在經過十天的漫長等待後,終於到了發兵的那一天,所有人都精神抖擻,眼神都流露出必勝的決心!
“你真的要去麼?”無情邊爲昊辰整理鎧甲,邊問,儘管有昊辰親自出馬,勝算會大一些,但是,她也同樣擔心丈夫的安危。
“這不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麼?”昊辰看着她,笑問,他明白愛妻的擔憂,但是,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爭,他非去不可!
無情爲他繫好披風,給他戴上頭盔,就連況修言等幾位大臣的聯名上書都沒能打消他的念頭,她又怎能阻止他要離去的腳步?
彷彿看出了她的心事,昊辰伸手摟住她,熱切的吻住她的櫻脣,希望藉由這個吻安撫她焦躁的心。
無情閉上眼睛,環住他的脖子,丁香小舌與之糾纏,此刻,她不在乎他的霸道,因爲她感受到了愛人的安撫。
“答應我,你會好好地。”
她拉住他的手,水盈盈的眸子殷切的看着他,急於得到一個保證!
昊辰擡起另一隻大手,輕撫她的嬌顏。
“我答應你,我和傑兒,我們會平平安安的回來!”他鄭重的承諾着。
無情眨了眨眼,壓下離別的愁緒,揚起一絲迷人的微笑,送他出龍騰殿。等到他們在午門前集合是,軍隊早已整裝待發。
由於“冥水閣”地勢特殊,所以,昊辰這次從禁軍裡挑選了最精銳的百餘人出來,光是研製足量的解藥,就花掉沈傾不少的時間和精力,以至於到現在他還無法從牀上爬起來。
無情轉過身,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面色不佳的羅菱,她的心又泛起絲絲抽痛……
咬牙轉過頭,她看到昊辰高舉右手,一聲嘹亮的“出發”二字喊出,號角聲也跟着隨之響起,文武百官齊刷刷的高喊出:“天子威嚴!紫曌必勝!”
接着,昊辰、昊明和倻伽王先後騎上駿馬,兵士們則向兩邊讓開,聽着馬蹄“噠噠噠”遠走的聲音,無情和羅菱向他們揮手道別……
坐在馬背上的昊辰禁不住思念,回頭望向無情所在的位置,滿是不捨和眷戀……
直到軍隊漸漸消失在午門門口,另一道稍顯疲憊的嗓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無情和羅菱同時轉過頭,看着精神有點兒不濟的沈傾,原本俊逸瀟灑的他因爲連日來的勞累而面帶疲憊。
“大哥,你怎麼不多睡會兒?”無情蹙着柳眉,輕聲責備。再怎麼說,兄長也是爲了紫曌王朝纔會這麼累的,她還真有點兒對不起嫂嫂了……
“呵呵!我沒事的,反倒是羅菱郡主,你才應該少吹風纔是。”他眸光閃過一絲深意的說。
儘管羅菱絕口不提她在“冥水閣”所受到虐待,但是,她畢竟失蹤了那麼久,換做任何人,只怕都會往最壞的那一面去想。
羅菱注意到他探究的眸子,急忙別開頭不再說話,無情也想私下和她聊聊,故而讓肖德勝直接宣佈退朝。
“大哥,我和羅菱去走走,你還是趕緊回房去休息吧,不然我會很內疚的。”無情笑道。
聞言,沈傾劍眉一挑,俊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內疚什麼?又不是你讓我配解藥的。”沈傾勾起脣角道。
當初爲了萬無一失,沈傾將自己知道的解藥成分和劑量全部與羅菱所知道的的核對了一遍,就是由於十分肯定了,纔敢這麼大量的調配。否則,他們還要去找試驗品,如果實驗失敗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情兒,你就陪沈公子聊聊吧,我先走了。”
說着,她微微一笑,歉然走開。望着她離去的孤寂背影,無情只覺得心裡有說不出的哀傷。
“怎麼了?”看着妹妹眼眶微紅的樣子,沈傾關心的問。
“大哥,我總覺得羅菱的身上有數不清的哀愁,即使她已經回來了這麼多天,她的氣色也從沒好過……”
她的年紀應該比子苒大不了多少吧?何以會有那麼多與年齡不相符的煩憂?
沈傾低下頭,脣畔逸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愛恨皆是執著,看破方得解脫。”
說罷,他負手背後朝前走去,留下無情怔愣在原地思索着其中的含義……
“娘娘,這兒風大,咱們還是回去吧!”爾嵐說道,她和惜文都是奉了主子的旨意,在這期間一定要好好照顧無情。
無情沒有說話,但是蓮步輕移,緩緩的朝前走去。驀地,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羅菱的方向追了過去。
“羅菱!羅菱!”
原是滿懷愁緒的羅菱聽到這熟悉的叫喚,她立即停下了步子,轉身看着追過來的人兒。
“願意和我談談麼?”顧不得身後一羣追着自己直喘粗氣的宮人,無情笑問。
“呵呵!好啊!”
羅菱爽快的答應下來,兩人就一道去了隱玥軒。本來呢,羅菱是想借着和無情聊天的機會暫時忘掉那個邪魅的男人,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最後的話題仍然會和夜崢有關。
無情知道接下來的話有關個人隱私,所以,她把婉容等人全部摒退到了門外,爲的就是讓羅菱放鬆自己。
“你想和我談什麼?”
她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雖然從小生長在邊塞,但她一直對中原的名茶很是偏好。
“我接下來的問題或許有些唐突,如果你真的不想回答,你可以拒絕。”
無情小心翼翼的開口,還不忘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按理說,她確實不應該挑在這個時候問羅菱問題,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羅菱像一朵暗紅色的玫瑰,一點點兒的枯萎下去。而羅菱在聽完她的話以後,心下就有了幾分思量,但她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頭。
“你……和夜崢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想了想,十分當心的注意自己的措辭,臉色不再有方纔的笑意,變得正兒八經起來。
或許是一些憂愁積壓在心頭太久,所以,羅菱垂下了眼眸,就當是默認了無情的話。
“天哪!你們……”
是否發生了關係?這話到了無情的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她實在不敢這麼問,就怕觸動了羅菱心底的傷。
“你想知道什麼?”
相較於無情的驚詫,羅菱的表情雖然黯然,但是除了自嘲,就再也沒有別的神情袒露出來。
“羅菱,到底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麼?”她蹙眉問道,心裡有種惶惑不安的感覺。
沉默了半晌,羅菱喝光了杯裡的最後一點兒茶水,眸光幽幽的看着前方,彷彿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緩緩說出了那將近一個月的噩夢……
她那帶着哀愁的眸子,還有說話時的悲傷語調,以及臉上偶爾流露出的嫣紅,無一不在告訴無情:眼前的女子對夜崢的情感很複雜,甚至很有可能愛上了對方!
然而,當羅菱說到和毓傑相處的點點滴滴時,無情的臉上又有着淺笑,卻是笑中帶淚……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下jian?爲了換取自己活命而做出那麼無恥的事情……”她自嘲的問道,眸底蒙上一層灰。
無情搖頭,然後握住她輕顫的雙手,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真的令她好心疼,也好愧疚!
“羅菱,我很佩服你,也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犧牲,傑兒就不會安然那麼多天!”她哽咽地說,眼底滿是感激。
“你……”
羅菱以爲會在無情的眼中看到輕蔑的光芒,但是,那雙漂亮的晶眸除了感恩和憐惜,再無其他。
“你救了傑兒,就等於是我和昊辰的恩人,請受我三拜!”
說着,她站起身來就要對她行禮,羅菱急忙扶住她。
“你別這樣!我一直不想說這件事情,就是不希望給你們造成壓力,是我自願救傑兒的……”
她別開頭,眼淚一滴接一滴的往下落,只要一提起那個無心的男人,她就如此的不爭氣……
也就是這一刻,無情才真正的明白,爲什麼羅菱自回來以後就始終愁眉不展,看上去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終於明白兄長爲何會在午門前說出那樣一句話,原來,他早就猜到了某些事情。
“情兒,你願意答應我一件事麼?”
羅菱緊緊的抓住她的雙手,哀求的看着她,只消那一眼,無情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哪怕是昊辰,這就當做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她笑說。
聽到她的保證,羅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情也覺得放鬆了不少,畢竟有人幫她分擔了一部分的痛苦,她的心似乎不再像先前那般沉重了。
原來,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感覺真的很好!
“羅菱,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她輕咬下脣,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問,就怕羅菱會傷心或者生氣,她的身子還沒好全,可禁不起刺激。
“什麼問題?”
無情侷促不安的表情反而令羅菱也跟着緊張起來,該說的剛纔不都說完了麼?難道還有哪裡是她沒有交代清楚的?
“你……那個……是不是……呃……”
無情抿了抿紅脣,嘴巴好幾次一張一合的,羅菱也偏着腦袋,屏息以待她的問題,但她就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哪個?”她輕蹙柳眉,疑惑的問。
再次掀動了一下嘴皮子,無情還是放棄了。羅菱能夠忍痛說出這麼一段悲痛的故事,心裡肯定夠難受的了,她又何必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或許這樣的事情,讓時間來給出答案是最好的吧?
“算了,沒事。”
無情微微一笑,準備找一點兒其它的話題聊,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轉移話題,就被站在外面敲門的婉容給打斷了。
“娘娘,奴婢有要是稟告!”
婉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急切,無情的心也驀然一緊。
“進來說話!”
她努力的維持着表面的平靜,不肯讓心底的不安打倒自己。
“娘娘,皇上、王爺和倻伽王回朝了,現在都在御書房呢!”
昊辰他們回來了?是“冥水閣“的事情都解決了麼?這麼快?
無情和羅菱都覺得其中有異,她們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坐上蘭秀她們已經準備好的轎輦,面帶狐疑的往御書房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