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賢起來,專注而認真地看着眼前的人,思緒還停滯在剛纔的那刻,卻又聞他低沉如琴絃緊緊按住的厚重聲音。
“三哥,在我昏迷的時候,混沌迷惘中,我聽到一個幽幽低泣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我聽得很清楚,是一個老嫗的哭訴,一聲,又一聲,然後我就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直到醒來,那夢依舊清晰猶如在眼前,而我思忖良久,就想問三哥一件事,我與那老嫗是什麼關係?”
其實,渾濁的思緒中,他聽得清楚明白,但他還要求證以確定那個飄忽不定的答案。
韓子嫣順利出了宮,在傍晚,彤紅的晚霞血染天際時,回到了將軍府。
離開短短几個月,再回到熟悉的家園,那種格外的溫馨感令她無比的輕鬆,她算是偷偷的出宮,本不應該大搖大擺地回到將軍府,但一路是謹慎小心,發現並沒有人跟隨,在暗處窺探將軍府也無宮裡的人出入,所以她才放心一溜煙跑了進來。
她的出現,整個將軍府立即喧譁熱鬧起來。
小蝶喜極而泣,支支吾吾,不太利索地凝噎着,“小姐……小姐……小蝶……好擔心你……”
王管家亦是欣喜萬分,“小姐,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二爺率領五萬大軍正囤積在城外五里之外,昨日,二爺還進京回府一趟,如果小姐要見二爺,老奴馬上派人去軍中知會二爺。”
“不用,給我準備一匹馬,我晚間親自去。”
夜晚,如墨渲染,一輪明月穿梭在薄薄雲層中,似害羞的女子遮上的一縷輕紗,幾分嬌羞,籠在大地的月光隨之淡得飄渺如煙。
韓子嫣暫別王管家和小蝶,駕馬出城,這個時辰,已經不讓百姓進出,她是有令牌在手,守城的侍衛也沒多問,她就那麼一路馳騁朝五里外的軍營而去。
韓越所帶大軍不過是來護趙賢登基,防葛丞相從中作梗,所以士兵整頓休息,營外只留巡視的侍衛。
而韓至在西北的大軍卻沒有絲毫動靜,主要是晉國那邊已經下達戰書,韓至作爲主帥,自然要留守在那兒,整肅大軍,隨時迎戰。
不僅如此,韓越的這五萬大軍,可能不會回南方的守城,直接開到西北。
韓越正在營帳中看從西北那邊送來的文書,邊聽帳外侍衛稟告韓子嫣在營外求見。
“妹妹,你怎麼來了?”看到自家的妹妹,韓越又是吃驚又是疑惑。
“皇上醒了,我出宮,他沒攔着。”韓子嫣坐下,拿起他桌案上的一杯熱茶喝了一大半,又道,“晉國要攻打趙國了,我不放心爹爹,準備去西北。”
“你說的皇上是?是趙翊?”韓越也落座,眉頭蹙成一條線。
“是,趙賢沒有當皇帝的命,二哥,也許明天皇上就會臨朝,到時朝中大臣都會參你一本,說你無詔回京,以皇上的性情,我怕他會拿你是問。”
“不可能,太上皇頒下易帝的旨意,我不過是爲了守衛京城,妹妹,你多慮了。”
韓子嫣頓了片刻,回想趙翊像變了個人,只要趙賢把帝位還給他變好了,但……君心難測,很明顯這五萬大軍是爲趙賢而來,只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