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狠心置她於死地

陳忠正好有事稟告,來到西宮殿前,見侍衛正要對小蝶舉刀,忙阻攔下來,又跑進殿內一看,才知情況嚴峻,不敢上前勸阻趙翊,只拽起一旁的採蘭,“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請太醫來!”

趙翊扭過頭,悲慼地勒令道:“不許去!本太子要讓她給本太子的骨肉陪葬!”

陳忠跪諫道:“臣知太子殿下痛失骨肉的悲痛,可郡主再不就醫,恐怕會有性命之憂,亡人不可見,太子殿下請三思啊!”

眼下的人肌膚慘白透明,雙脣毫無血色,鼻間氣若游絲,羸弱的身子如柳絮一般輕盈,一股強烈的錐心之痛在趙翊胸腔內蔓延,他緊鎖眉頭,捂着胸口,淚水禁不住潸然而下。

子嫣,若死亡可以結束我們的一切糾葛,爲何我的心會這般痛?爲何我沒有絲毫的解脫?

他終不忍心看深愛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死去,嘶啞道:“請太醫!”採蘭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太醫。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守在行宮大門口的侍衛快步而來,見屋內一切,怔了一怔,才稟告道:“太子殿下,剛有人送來玉扳指一枚,讓郡主前往昨日相約之地。”他頷首遞上。

看了一眼後,趙翊忽仰面大笑,笑聲陰冷,似從地獄而來。

陳忠不敢多言,看出這玉扳指大有來頭,很快,最慘烈的一幕發生了。

趙翊面色陰森,緋色的眸子掛着兩滴血淚,蹲下身子,將韓子嫣抱起來,不由分說地走出寢殿,毫無憐惜地將她置在大雨中。

他跪在雨中,對着雷鳴的天空吼道:“老天,你說這種女人還能活在世上嗎?”

只見他的手緩緩鬆開,韓子嫣似飄搖的葉子無聲無息地落在他的身前,雨水肆意澆在她薄弱的身上,紅色的血液混着雨水在周圍漫開。

趙翊站起來,仰起頭淋着雨,衝着蒼穹撕破喉嚨般地一聲大吼,淚水與雨水順着他的下顎流淌,無盡無邊的痛楚在他的周身蔓延。

韓子嫣微弱的意識裡,感覺到冷冷的冰涼,好像有人在往她的身上一把一把地淋水。

好冷,真的好冷。

她的身子不由得蜷縮,眸子開了一條縫,視線裡是一個人的腿腳,她無力地伸手抓住,竭盡全力張開口,還未吐字,便被雨水灌入,嗆得快要窒息。

趙翊感覺到一股抓力,忙垂頭,看她居然醒了,心中更爲不暢,旋即蹲下將她揪起,扯開喉嚨,洪亮的嗓音淹沒了雨聲,“告訴我,你和趙賢約在哪兒見面?說!在哪兒?”

韓子嫣氣若游絲,哪還有一絲的力氣說話,只緊緊抓着他的衣襟,無神的眸中盡是絕望,最後,她再也沒有力氣,合上眼,頭一仰,昏了過去。

老天爺毫無憐憫之心,雨越下越大,不吝嗇一分一毫,傾囊而出,澆在她的身上,衣衫盡溼,散落開的髮絲覆在她無血色的臉上,如同白色茉莉凋落的悽美。

趙翊的憤怒和悲痛沒有一絲緩解,就任着雨水糟蹋眼前這具薄弱不堪的身體,他想若是死了,也好,自己就真的可以解脫了。

故,他狠了心,鐵了心,置她於死地。

這時,採蘭請來的太醫一瞧,頓然嚇傻了,這流產的孕婦是萬萬不能沾上一滴涼水的,可眼前大雨傾注,真真是要人命的。

太醫不知實情,只在來時的路上被採蘭告知韓子嫣流產了,自然不懂顧忌太子現在的心境,忙走下臺階,進言道:“太子殿下,孕婦不可淋雨,再這樣下去,怕是性命都難以保全,請讓微臣帶郡主回去診治纔好,不然……”

趙翊冷眼一瞪,怒罵道:“這個賤婦爲了一個王爺,毒殺我的孩兒,你讓我放了她,你是吃雄心豹子膽了吧!給我滾開!”

太醫自嘆一聲,退到一旁,不敢再言!

這個情況,沒人敢勸,連拿着紙傘的陳忠也靜靜地站在趙翊的身後,不敢上前爲他遮雨,生怕忍了他更大的不快。

雨一直下,沒有停下。

採蘭只管冷眼看着,沒有上前勸慰,這種事離得越遠越好,本就是自己挑撥出來的事端,無需冒雨說情,反正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可不經意的一瞥眼,見立在門口的侍衛手心裡放着一個玉扳指,才頓然明白趙翊爲何將韓子嫣託至雨中,忙跑到趙翊的跟前,頷首假意道:“太子殿下,饒了郡主吧!要怪就怪奴婢,是奴婢無能,沒有阻攔住郡主和王爺相見,請太子殿下饒恕。”

先斬後奏,她怕趙翊事後算這筆帳,爲擺明立場,趕緊提前說出來。

“這麼說你知道他們相約的地方在哪兒了?”

“是,沿着行宮往東三百里有個涼亭

,昨日郡主就是去的那裡。”

“好,非常好!”趙翊眸色一凜,也不管身上溼透的衣袍,撇下淋在雨中的韓子嫣跑了出去,出宮門時,他拔出一個侍衛身上的劍,朝東面一路跑去。

趙翊走了,陳忠蹲下身,摸了摸韓子嫣的氣息,尚有一絲遊走在鼻尖,他不由分說抱起韓子嫣進了寢殿,並讓太醫趕緊診治。

採蘭不敢異議,只用心伺候左右,拿出乾爽的衣裳,打了一盆熱水,擰了帕子給她擦拭。

陳忠知道趙翊是一時傷心和氣憤,纔會這麼對韓子嫣,若韓子嫣真有個三長兩短,恐怕最悔恨的人便是趙翊自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陳忠看得清楚。

幸好救助及時,韓子嫣尚有一條命可活。

太醫診治,施了銀針,見她依舊昏迷不醒,不禁哀嘆,“能保住一條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可這身子受了大雨,邪寒入體,宮寒不縮,一時半刻不能將陰毒全部排出體外,恐要用藥調理纔可,只是調理的結果如何,現在無從知曉。”

“太醫的意思是?”陳忠問。

“若調理完全,尚有生育的可能,若不全,恐怕再難以生育。”

陳忠一聽,心裡陡然一滯,忙道:“太醫此事先不要與太子殿下言明,先抓緊治病調理。”

“微臣知道。”太醫隨後開了好幾個方子,並吩咐採蘭,“這個方子每日早中晚服用一次,這兩個方子每日午膳後服用,還有這最後一道方子必須在就寢前服用,這藥每日按時服用,服用十日後,微臣再來把脈。”

“奴婢明白了。”採蘭記下後,拿着藥方出去抓藥了。

陳忠把太醫請到殿外,“有勞太醫了,只是以太醫之見,郡主調理後有幾成的生育能力?”

太醫搖首嘆息,伸出四根手指,“差不多如此。”

“這麼少!”

“郡主身子本就血氣受損,又被冷雨澆淋,這落下了病根,恐怕恢復當初是不可能了。”

陳忠沉默,良久方道:“太醫好生爲郡主治療,太子殿下那邊,能瞞一時是一時。”

太醫也覺這事不宜讓趙翊知道,還是等有所好轉再稟告不遲,便聽了陳忠的話。

陳忠把這邊料理好,沒有半刻停歇,出了行宮,一路朝東去尋趙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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