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逼回淚意,轉過身,微笑着看向劉公公,說道:“這樣可能不合宮中的禮儀,都是我擅自作的主,剪春事前並不知道。還請劉公公網開一面,回宮後,莫要怪罪於剪春。”
宮女私自在外會見家人,是不被宮規允許的。剪春現在還是順寧宮的宮女,作爲順寧宮的總管,劉公公是有處罰剪春的權利的。
劉公公含笑道:“這都是剪春前世修來的福分,遇到了娘娘這樣宅心仁厚的主子,才能得到今天這樣的、別的奴才得不到的機會。奴才的心也是肉長的,又怎會因爲這個對她橫加指責和處罰呢。”
“如此,我便替剪春先謝過劉公公了。”我向劉公公微微點了個頭,又將眼睛移向趙侍衛。
趙侍衛的眼中閃過一絲類似於讚賞的情緒,但是,臉上卻面無表情的說道:“小人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輕笑出聲,對他們說道:“你們接着好好玩吧,難得出宮一趟。想聽聽小曲,吃吃什麼地方菜的,儘管吩咐我大哥。明天你們也不用守在我房前了,自己想幹嘛幹嘛,平日在宮裡拘束得緊。我就待在自個家,沒什麼危險的。”
“奴才(小人)謝過主子。”他們感激的回答道。
“大哥,這幾日就煩勞你替我照顧照顧劉公公和趙侍衛了。”我轉向大哥說道。
他微笑着點頭。
突然,我想起明日杏兒要來尋我,就趕緊對站在身後的王管家說:“王管家,明日有個叫杏兒的女子來找我,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也是經常幫我看病的醫女。你吩咐府中守門的人注意一下,她若到了,就趕緊帶她來見我。”
礙於劉公公和趙侍衛在場,而我以後又想杏兒能夠以醫女的身份出入後宮,便故意將杏兒的身份說成是醫女。得到了王管家的保證後,我便轉身回房歇息去了。
因着今天幫剪春辦成了這件事,加上明日就能見着杏兒,我從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江南來京城後,第一次睡得這麼踏實,這麼香。
以至於香到散失了練武之人應有的警惕性,被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眼睛後,才被冰醒過來。
我拉開這雙手,看見了杏兒正帶着一臉惡作劇的表情,彎腰俯身在我的牀前。
見我睜開了雙眼,她笑道:“哈哈,小姐,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在睡懶覺。”
我高興的一把拉倒她,給她一個熊抱,說道:“杏兒,又見到你真的太好了。這段時間沒見你,我可真想死你了。”
這一刻,我往日所保持的那種少年老成、穩重的形象全都不翼而飛了。
杏兒使勁的要掙脫我的懷抱,並咳嗽道:“小姐,我也想你,不過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手先鬆一鬆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你想一見面就憋死我啊?”
我這才現,因我太激動,抱的太用力了,連內功都使出來了。
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後放開手,掀開被角,拍拍牀沿,告訴她:“把鞋脫了,上來捂會兒吧。”
在江南時,我經常拉着她一牀睡覺,一起聊天。特別是冬天的時候,早上,我賴在牀上不肯起來也就算了,還使命的拉着杏兒,也不准她起身。因爲她一起身,牀上就沒那麼暖和了。每次娘喚我們起牀時,都會帶着憐愛的笑罵:“兩個懶丫頭。”
杏兒從善如流,一骨碌的爬上牀,邊捂着雙手,邊仔細的端詳了我一會後,說道:“小姐,你好像變瘦了,這段時間過得很辛苦吧?”
“嗯。”我哭喪着臉,告訴她:“是啊,每天見着一堆不願意見到的人,做着一堆自己不願意做的事,說着一堆自己不願意說的、虛僞的話,好像是帶着面具活着似的。還沒有人可以一起玩,可以一起聊天。”
“可憐的小姐。”杏兒拍着我的胸口說道:“別怕,杏兒以後就陪在你身邊了。”
“嗯。”我使勁的點點頭,然後,想起打算讓她去宮中做醫女的這個打算。於是,我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我的打算以及做醫女能夠自由出入宮的好處。
杏兒一聽,如果做醫女,還能經常出出宮,也喜不自勝,說道:“如此便是最好了,這樣我便能經常回回舅老爺在京城中開的醫館,幫你和夫人、舅老爺之間傳遞傳遞消息了。”
舅老爺在京城中開的醫館?我一把抓住杏兒的手,追問道:“你是說我舅舅來京城開了醫館嗎?什麼時候的事啊?”
“是啊,就在接到你用信鴿傳回消息後,大約過了半個月,舅老爺想出了這個辦法。這樣既可以不讓人知道醫館是江南林家的,又可以密切的關注宮中的動態,知道你的消息。我來京城已經半個月了,之前一直住在醫館裡,還裝扮成男子的模樣,給人看了半個月的病呢。”杏兒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