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換衣服了，你什麼我沒見過，換吧。”
初雪冷哼一聲：“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看？”
“當然不一樣，我去客廳換衣服了。”初雪悶悶地從衣櫃裡找出一條還算端莊的黑色連衣裙，穿這個去上班，至少不會太像勾引老闆上位的心機女，綠茶婊了吧？
“你去客廳換？”靳霆似乎聽見什麼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眨了眨眼，“你知不知道你住的這個小區樓間距離有多近？客廳正對着不到20米就有無數扇窗戶？你是願意被我一個人看還是願意被無數人看？”
“我……我有窗簾的。”
“你那窗簾就算了吧，上面有那麼多破爛洞……”
“那不是洞！那是花紋！！你到底有沒有品味！”
“這樣奇葩的花紋，我倒真沒見過。”
她氣急：“靳先生，你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好好好，就算是花紋，你信不信只需要一架低倍數的望遠鏡就可以把你客廳看得清清楚楚？”
“別人纔不會那麼壞！”
“不會？我早就觀察過了，對面第三扇窗戶住着幾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已經往這邊看了好多回了，我估計你掛在陽臺上的內衣顏色他們都知道……說不定他們早就觀察你很久，拍下視頻來晚上在自己房裡打飛機……”
初雪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你住口！”
“好吧，歡迎你去客廳被人看，最好再拍個視頻發在網上，一炮而紅。”靳霆也不再說什麼，哼起了小曲。
“哼。”初雪噔噔噔拿着黑色連衣裙跑了出去。
卻沒過半分鐘，又噔噔噔地回了來。
她剛纔透過窗簾看了一眼，果然見到對面第三扇窗戶口站着一個穿紅色背心，好像民工的男人，正在往她這邊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地看！
難道靳霆說的是真的？
她心虛得很，趕緊跑進了房間。
靳霆也沒理她，自顧自地玩着手機，似乎是在打遊戲。
她訕訕地說：“我……我還是在房間換衣服吧。”
靳霆勾了勾手指：“請便。”
“喂……”初雪只覺得一陣天雷滾滾——這裡不是我家嗎？爲什麼我在自己家換個衣服還要請示他？
算了，她只想趁着他沒看着自己的時候，趕緊把衣服換掉。
她背對着他，面對衣櫃，恨不得把嬌小的身體藏進衣櫃裡。
飛速地扯掉卡通短袖上衣，又忙亂地伸手到衣櫃裡面翻找BRA。
越急越添亂，幾件BRA纏在了一起，半天擰不開，她一頭汗，好不容易纔挑出一件米白色的，忙乎乎地要穿上。
突然聽見背後一個聲音，帶着幾分嘲弄：“這件不好看，換一件。”
“你……你原來在看我！”初雪憤恨地轉過身去瞪他一眼，卻猛然發覺自己上身還沒來得及穿東西，趕緊尖叫一聲轉回去，“你這流氓……”
“你纔是女流氓，自己脫光了偷看我，還說我流氓？”靳霆閒閒地吐出一個菸圈，手指還在手機屏幕上奮鬥，目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我只是提醒你米白色的BRA非常老土，而且不配你的外衣，僅此而已……”
——她的身材真是好，他太喜歡了……
——他不喜歡那種骨瘦如柴的女明星，把自己搞得好像吸毒的一樣，雖然上鏡是好看了，可是摸起來多可怕！
還是她這樣的好，穿上衣服纖細，脫掉之後有點肉，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的，一摸起來就不想放開……
“關你毛線事！”雖然嘴巴上狠狠地這麼說，初雪還是另外換了一件深藍色的，這件很貴，是打五折的時候買的，但還是要好幾百，平時真的捨不得穿……
“這件不錯。”他瞟了一眼，又將視線轉向自己的手機，繼續打他的飛機遊戲……
初雪扁了扁嘴，想說什麼又覺得再說什麼也只會顯得自己沒面子，乾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BRA飛速穿上，扣好，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有一個釦子怎麼也扣不上……
突然感覺到溫暖的熱氣拂在自己頸項之間，接着一雙大手伸向了她那顆不聽話的扣子，一邊喃喃地道：“幾天不見你怎麼又長胖了，連個釦子也扣不上，再胖下去可怎麼辦，誰能養得起你？”
“不勞您老人家操心，我再胖也是自力更生……”她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我自己穿，不要你來！”
靳霆嘴角含了含笑：“還在生那天那條項鍊的氣？好了，別生氣了，這點小事，有什麼可生氣的。”
“小事？？”初雪整個都快被雷焦了，他差一點就毀了她大半輩子，讓她被抓進號子裡判個無期，讓她所有的親戚朋友以她爲羞恥！
他竟然說那是一件小事？
初雪冷笑了一聲：“是的，這麼一點小事，我實在不應該生您的氣。”
靳霆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鬢角：“要不然，那條項鍊我送給你？”
初雪聞言一愣。
他說什麼？
那條項鍊不是送給葉珊的嗎？
她冷笑一聲：“靳先生你說的是哪國語言，我怎麼聽不懂？”
“別傲嬌了小東西，我說把那條項鍊送給你，你要不要？”
初雪一邊拉上黑裙子的拉鍊，一邊淡淡地說：“屬於別人的東西，再好我也不要。”
“喲，倒是挺有骨氣的……”他看着她纖細的手指繫好最後一顆釦子，突然發問，“你怎麼一直都不戴項鍊？你的脖子很長，戴一條藍色水晶項鍊應該很漂亮。”
“我一直都只戴這塊玉。”穿好衣服，初雪轉過頭來，從胸前掏出一塊玉，玉並不大，成色也一般，但是顯然帶了很久，有一種溫潤的光澤。
“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值不了幾個錢。”
“但卻是我媽媽留給我的禮物。”初雪宛然一笑，“靳先生，謝謝你，那麼值錢的東西我受不起，你還是送給葉小姐吧。”
靳霆眉頭一擰：“你真的不戴其他項鍊？”
“騙你這個做什麼。”初雪理了理頭髮，“都很晚了，我們走吧。”
靳霆沒說什麼，披上外套：“走。”
他到底要不要相信她？
她說她不戴其他項鍊，那小楓送給她的那條項鍊，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