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送你回去吧。”
莊凌鈞也沒問她爲什麼心情不好,指了指前方的拐角,“我的車就停在那裡,你沒錢包,自然沒辦法打車的,我送你也是情理之中。”
初雪本來想問他爲什麼會正巧在街上遇見自己,但是想想這種問題問了也是白搭,如果他有心跟蹤她,自然不會承認,如果是無心遇見,也沒必要再問。
現在她的腦海中滿滿的被靳霆要訂婚的這件事情充塞着,她已經很累很累,只想趴回自己的牀上,好好的睡一覺,睡的天翻地覆,醒來,也許就是不一樣的人生。
她恩了一聲,刻意保持着跟莊凌鈞兩米遠的距離,慢慢地跟着他往停車場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細細地想一會兒上了他的車,要跟他說些什麼話題比較好,顯得不是那麼疏遠,但也絕對不要接近!
可是,也許真是她今天比較倒黴,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她踏過一個下水道口蓋子那裡,細細的鞋跟正好卡在小方格里面了……
她一時間沒有拔出鞋跟,重心不穩,整個人重重的往前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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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莊凌鈞蹙了一下眉頭,將車鑰匙握進手裡,回頭看了眼她,搖搖頭。
“看來沒有靳霆在你旁邊,你還真是連路都不會看了。”
“你別管我,你自己走吧!”
初雪的聲音有點大。
這一摔,初雪心頭的酸澀全部都浮了起來。他走得時候說,讓她好好的。可是她怎麼能好好的呢?
他在歐洲,那浪漫的國度和他的未婚妻一起,而自己卻在寒冷的街道,吹着呼呼的冷風被人訛詐,走個馬路腳還被卡到,真是世上所有的倒黴事全都被她遇上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給他這種傷害自己的機會?
莊凌鈞眯起眼睛,表情平靜:“夏小姐,你請注意,你要發脾氣的對象應該是靳霆,對我說這些是沒用的。”
初雪擡起頭,對他笑了一笑,那笑容很驕傲:“莊先生,謝謝你今天的幫忙,不過,你就送到這裡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走,再見。”
可是狠話剛撂出去,就又被自己的腿絆了一下。
莊凌鈞蹙了蹙眉頭,嘴角誇張地彎了彎:“哎,算了,沒辦法,誰叫我答應了霆要照顧你的呢,你也這麼大一個人了,在講臺上講的慷慨激昂的那副樣子,讓我覺得你還多聰明呢,爲什麼走在路上就跟個傻瓜似的,靳霆這一次竟然喜歡上了你這個傻瓜,讓我對他的審美水平真是質疑。”
一邊這樣說着,一邊還是大步走了過來,用手扶住初雪的肩膀,穩住她的身體。
初雪瞪了他一眼:“我只不過是卡住了腳,沒有半身不遂,你沒必要這樣。”
莊凌鈞似笑非笑:“這麼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好吧,我收回剛纔說的話,這次靳霆的眼光,倒也特別。”
接着,便放開了扶着她肩膀的手。
初雪的身體頓時不穩,打了個趔趄,險些往後栽去,心想自己還真不應該撂狠話,他倒的確是幫忙,並沒有吃豆腐。
莊凌鈞嘆息了一聲,幫她穩住後背,好不容易纔把她的鞋從下水道蓋子裡扯了出來,而這一幕,從某個側面看上去,竟然像是兩人緊緊擁抱,而在旁邊的樹叢裡,一隻藏在樹幹下面的小小攝像頭帶着詭異的光芒,正迅速的按下了快門。
而兩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
莊凌鈞看着初雪一片狼藉的鞋子,搖了搖頭:“這種質量的鞋子,也奇怪霆會給他的女人穿。”
“我說了很多遍,我穿什麼鞋子,什麼衣服,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工資,能吃得起飯,買得起衣服,不需要別人賞賜給我什麼!”
“我說你別這樣一驚一乍的,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越是這麼強調自己獨立,反而越是顯得你自己心中的害怕,你怕什麼?怕別人說你一切都是靠男人?男人對你來說,難道就那麼不值得依靠?”
“不關你的事,我覺得我跟你沒那麼熟,莊先生,我們還是快點上車吧。”
“好。”
莊凌鈞一攤手,脣角微勾,倒是真的一句話也不說,大步走回車,自己上了車,初雪正要坐進後座,莊凌鈞卻開口了:“夏小姐你知道麼,坐在不太熟的朋友車上,要坐副駕,不然,會顯得你當別人是司機。”
“……”初雪板着個臉,還是坐上了副駕。
莊凌鈞微微一笑,也真的不再說些什麼,兩人一路沉默,到了星銳樓下。
初雪朝他點點頭,“莊先生謝謝你,今天你花了多少錢,到時候我打到你賬戶上。”
“不用了,我莊凌鈞花出去的錢,沒有收回的理,更何況,你也算是我的弟媳。”
初雪澀澀一笑,“你的弟媳還不知道是誰呢?不過很快,我們應該都有幸瞻仰她的風采了吧?”
莊凌鈞的臉色微微一僵,接着挑眉道:“你也知道霆要訂婚了?”
初雪微微一震,接着,凝視着莊凌鈞,一字一句的說:“你們都知道是嗎?卻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我是這世上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莊凌鈞挑挑眉毛,覺得似乎這件事很不可思議一般,“夏小姐,不過訂個婚而已,有那麼嚴重嗎?我敢保證,即使訂了婚,霆對你的態度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不同的,你放心好了。”
“你們男人真的都覺得這種事情不重要嗎?訂婚意味着什麼?訂婚就意味着要結婚,要結婚就是兩個人一生的承諾,難道,他要和別人有一生的承諾了,卻還要和我保持這樣的關係嗎?這樣不但是不尊重我,也不尊重他的未婚妻,難道你們男人都覺得這種事情可以輕描淡寫,一點也無所謂?”
莊凌鈞搖搖頭:“小弟媳,這是你和靳霆的事情,你們要自己去解決,不過我依稀記得他跟我說過,他那個未婚妻,他並沒有見過,之所以要訂婚,他有他的想法,你們可以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