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浩軒臉色一白,喊道:“雪兒,你怎麼樣了???”
他大步衝下樓梯,就要脫掉鞋子衝進水池。
“站住。你別下來。”
初雪慢慢在水中穩住身子,站了起來,腳踝傳來一陣刺痛,她發覺自己這個扭腳高發症患者又再次不幸中招了!
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不要莫浩軒去扶她。
“雪兒,我知道你愛扭腳,你一定扭到腳了,我這就來救你……”莫浩軒的眼神看起來貌似是真誠的關心,可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令人討厭的蟲子,爬過耳畔,讓初雪只感到噁心!
她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已經變了?
曾經的那個對盛如萱俯首帖耳委曲求全的莫浩軒已經不見了,現在的他,看着盛如萱的眼神都充滿了厭煩!
當然,剛開始,知道莫浩軒的出軌對象是盛如萱的時候,她也曾經好像一般的女人一樣,希望莫浩軒能夠發現盛如萱的真面目,跟她分手。
可是那只是極短極短的一瞬間,很快她就意識到,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盛如萱的確有錯,可是她也不能強X了莫浩軒啊!當時,對盛如萱唯唯諾諾的莫浩軒令她作嘔,可是現在,莫浩軒的眼神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他有了那種所謂成功男人的自信,舉手投足裡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威風氣勢,他已經不需要靠巴結盛如萱來鞏固自己的地位,盛如萱已經可以成爲他很快就要抽走的跳板!
這樣的莫浩軒,令初雪感覺到更加陌生!
曾經的他至少還有着一份單純,而現在的他,已經被這個社會,完全地腐蝕了!
不,也不能怪社會,即使這是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也有單純的人,也有善良的人,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本性!
他爲了一份利益,背叛了當年癡癡愛着他的自己,而現在,他翅膀硬了,盛如萱又變成了他的踏腳石!
她只感覺到越來越噁心,簡直就要吐出來。
莫浩軒想盡辦法繞到離她比較近的地方,柔聲安慰她:“雪兒,你不要生氣,我……我只是想幫助你,現在的我不同以往了,我一招手就會有很多人來替我辦事,你要是不想我碰你……我叫我秘書,我助理過來,馬上給你買一套新衣服……我還記得你最喜歡的牌子,現在我可以隨便買比那貴十倍的給你……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也是我欠你的……”
初雪只覺得頭大,他想說明什麼?想說明賣了她的感情以後,他混得很不錯?說明她五年的感情很值錢?
她求助地回頭望去。
可那邊,徐鼕鼕還在打電話,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場景。
這小妮子,每次說起選題來就是眉飛色舞,完全把周遭的一切當做了耳邊風。
還老是抱怨工作罵上司的十八代祖宗說要辭職呢,其實她很熱愛自己的工作吧,完全就把那種熱愛,融進了自己的血液裡。
初雪無奈,只能自己跟他解決:“莫浩軒你聽着,你沒有欠我什麼,感情的事情你情我願,你也沒有欠我的錢,我不用你扶我上來,我也不用你給我買什麼很貴的裙子,你要知道如果要很貴的裙子,我有人可以給我買!”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莫浩軒的臉色變得有些猙獰了!
他本來的長相是斯文而儒雅的,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受,可現在的他越來越深地蹙起眉頭,眼中有了陰鶩的銳光,活脫脫一個商場老手的形象!
初雪不禁感到一陣寒冷。
莫浩軒一腳踩進了水池裡!
他高檔的長褲褲腳沾滿了水跡,溼漉漉的,可是他此刻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他的眉頭沉着,嘴脣抿着,目光緊緊地鎖定初雪,一字一句地道:“雪兒,你是存心刺激我對不對?”
“莫浩軒你別過來。”初雪不禁有點怕。
腳踝隱隱地疼,而且她似乎能夠感覺到,有一隻鞋的鞋跟斷了!
而且是在水池裡,她一瘸一拐地肯定跑不多遠!
“雪兒,你有這麼怕我嗎?這麼多次了,你看到我就是這麼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你有必要這樣嗎?不論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是戀人,是最親密的人,現在雖然你我都不是從前那樣,但我肯定也不會害你的,還是,你生怕你接近我,就會陷入從前的記憶中,不可自拔?”
初雪突然笑了,笑得很涼薄:“莫浩軒,我不是怕接近你會觸動什麼往日記憶,因爲往日的記憶沒什麼好留戀的,不是說了嗎?往事如翔,何必再嘗,我是給你一個面子,不想跟你撕破臉,可是你卻偏偏要一次再次地挑戰我的底線!你以爲你能怎麼樣?你難道覺得我會貪圖你現在那點賣了良心換來的權勢?”
莫浩軒心頭一陣憋悶,他感覺初雪是真的變了。
以前的她,哪有這麼尖牙利齒,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着想。
他想念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情人節,他想帶着初雪吃一頓稍微貴點的西餐,可是所有的餐館都是人滿爲患,初雪拉着他說:“咱們回家吃吧。”
然後,她就獨自跑去菜場,不顧路人們的奇怪眼光,買了新鮮的蘑菇、番茄、雞蛋、蝦仁,在一對一對捧着玫瑰花的情侶中,提着一個大大的塑料袋走回家,煮了一鍋麪。
那真是莫浩軒吃過的最美味的一碗麪,兩個人就那樣分吃了這鍋面,在自己簡陋的出租屋裡,看着俗氣的綜藝節目,可是他覺得好幸福。
而現在,初雪的模樣,似乎就像那一次給他煮麪的模樣,依舊是清湯掛麪的長髮,卻比所有人都美麗。
但是她的語氣裡,卻是那般的隔膜!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如果他真的在她心裡沒有一點分量了,他還這麼努力做什麼?
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都變成了不值一錢的垃圾!
莫浩軒心頭的魔鬼猛地冒了出來!
他冷冷地笑着,看着急匆匆惶然往後退去的初雪,突然從外套內袋裡把那個小紅布包取了出來!
初雪看着他的動作,不明所以。
“雪兒,你看看,這是什麼?”